回到小院的杉杉还是有些晕晕的。这谢骧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勾引自己?他想走勾引嫂子生下私生子冒充继承人重夺家产的曲线救国计划?
可那也应该追求陆宜安才是!或者近期最有可能的是红烟,应该不会是自己吧?
杉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还是睡不着,蓁蓁已经在身旁打起了小呼噜。忧伤爬上了眉头,叫流萤看出来了。
“姨娘,你在愁什么呢?”
“啊?姨娘在发愁吗?”蒲苇的观察力一直是弱一些,“难不成是大爷走了,姨娘才发现心中所爱!你是在思念大爷!”
杉杉拍床而起:“这哪是可浑说的!不可以瞎说哈!”
可蒲苇仍是一个“我懂得”的坏笑样子,急得杉杉想立刻扳回一城。
“我是在想新的生意!整日里可思虑的事那么多,正经人谁天天想这个!”让正经事占据我的大脑吧,情情爱爱只会让我变得昏沉愚蠢!
流萤有些汗颜,自己怎么也像蒲苇似的变得这么八卦,满脑子粉红泡泡,这样是没办法发达的!不可以!
瞬间目光如炬,干劲十足:“姨娘,什么新生意!”
什么新生意?杉杉的眼珠开始疯狂转动:不能让话落地上啊,我高贵冷艳冷心冷情的人设不能倒!我前几天想什么来着?
杉杉回想起小马车的晃悠颠簸,又想到徐贺小毛驴的尊容,交通工具!根据自己的知识水平和现有技术,什么蒸汽火车,油动混动汽车只能是天方夜谭。只有个模子外观的马拉火车也是毫无意义。那么只有:
“自行车!对,就是自行车!”杉杉眼前一亮,“改良驴车,一种人力版交通工具!”自行车不需要复杂装置声光电路,现有的生产条件应该是可以完成的!
接下来的几日,杉杉一步小院也没有出去,专心致志搞着发明。院外的世界也很和谐,专业挑事白腊梅一心一意地忧伤,几个院子都安生无比。
杉杉认真地描绘着图纸。可毛笔写字还行,用来绘画以杉杉的水平一时还达不到。从小厨房灶堂里掏出一个小木棍,把尖端烧焦制成了一个简易炭笔,只是用不了多久炭就没了,只能随烧随取,也是用上现制炭笔了。
自行车主要是由轮轴组成的机械装置(原谅作者不是工科生,只能随便瞎说了。),大轮轴带动铰链再带动小轮轴。初中学的角速度线速度终于派上用场,谁还说我们杉杉是个文盲!
自行车的大致形态画了个七七八八,杉杉见过用过所以很是明白,很满意地拿给流萤蒲苇看过,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响。
“这是个啥东西,既然是车,人坐在哪里呢?”
“这是推车吧,有两个轮子的!可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驮东西呢?总不能就为了人推着走,还不如直接溜达呢!”
好吧,杉杉的悉心绘画画了个寂寞,想必铁匠师傅也不能领会其中的含义。
还是画出主要零件,自己来组装吧!
杉杉依照着经验和想象,画出了各个零部件的形状并标注尺寸,包括有车轮,车把,支撑架,齿轮,链条,车座,螺丝,螺帽,轴承等等,满满当当铺满了一整张纸。
接下来,就是根据图纸要求去找专业的老师傅!
因为谢誉清临出门前的悉心叮嘱,老夫人对于门禁是严格了几分,别说里面的人想出去,就是外面的人想进来也要各种盘查。再三请门房通融,可还是没有应允:谁也不想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不是?
门房统一回复:等老夫人上山的时候才可以出去。
杉杉一时被困在府里,材料和师傅挑选的重任只能交给徐贺了。
于是徐贺有了新任务:在下课之余,宋氏书馆之外,去铁匠铺看打铁。
城西有两家铁匠铺,一家姓李,另一家也姓李。本来往上数三代是一家的,后来哥俩分家打破头,都要继承家产,所以老铺子便一分为二,隔着不到一里地竖起了两个小招牌。竞争这么激烈为啥不离得远一点呢?因为老李家的根在这里!
徐贺认真观察着来往的客人,大多是乡里乡亲的,打个锄头,制个菜刀,都是些家中常用的铁制器具。因为本来生意就不是很多,两个铺子一分就更少了。所以两个老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徐贺都听到两人在客人面前互相败坏对方。
按照杉杉的吩咐,徐贺分别在两个店铺买了两把镰刀,又在旁边的酒坊买了一壶烧酒,这才骑着小毛驴晃悠晃悠地回了谢府。
看在烧酒的份上,对徐贺的进入门房义正言辞表示拒绝,只是自己没有时间把这小毛驴牵进马厩,只能徐贺亲自去牵了。
小宝宝睡得正香,杉杉坐在小宝宝的旁边修改图纸,计算成本。徐贺到了之后,蒲苇悄悄进去通报,杉杉蹑手蹑脚地出里屋。
“姨娘,我看了两家铺子,生意都差不多口碑也没什么差别。这是按您说的买的两把镰刀。”说完就递上两把镰刀。
杉杉拿过两把刀颠了颠重量,然后拿着镰刀走到门口的台阶上,用力砸向台阶,只见一把卷了边,镰刀刀身也变得弯曲,而另一把则是宁折不弯,直接折断了。(来自抖音锻刀大赛观众的观看心得)
徐贺看明白了:”姨娘,你是要选出更为坚硬的是吗?”
“对,交通工具很重要的一点是轻便坚固。行到半路散架了那怎么行?”
蒲苇在一旁星星眼:姨娘太棒了,没有跟错人!
杉杉一边自豪一边思考,是坚硬脆性大的好,还是韧度强形变大的材料更好呢?
在骑着骑着变弯和骑着骑着断掉之间,杉杉选择变弯。弯就弯嘛!这方面人是很弹性的啦~~
四人约好一早的偷偷出行计划,去和铁匠谈业务。
徐贺怕小毛驴赶路不着调迟到,半夜便套上板车牵着它出门了,拽着小毛驴急速前进。早早来到谢府后门,见天还没亮,便躺到后面的板车上,又怕冷,把板车上带着的草席盖到了身上,全身僵硬开始睡觉。
有一早出摊卖馄饨的大娘路过小毛驴和板车,不住地叹息。不到半个时辰,谢府门前有人闹事卖身葬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集市。
门房一开门看到得就是躺板板的情形,吓了一大跳。看清是徐贺之后又是一大跳:都说好了的,怎么文姨娘又要出门!
小毛驴见了熟人开始大叫,一下把板车上的徐贺吵醒了,急得和门房一齐用力合住小毛驴的厚嘴唇,免得再惊扰了旁人。
徐贺露出个羞怯的笑容:“王大哥,实在是有急事,就再通融一回吧!”
“不是我不讲究咱俩之间的情分,实在是老夫人管得严!上次孙姨娘就是你给弄走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带走文姨娘!”
徐贺一时语塞,还没想好怎么反驳,门房的大厚嘴唇又开始翻飞:“拢共仨姨娘你给送出去一个,这刚补回来一个,总不能又少一个吧!”
“这是哪里的话,外面哪有府里的生活好,谁不说谢府的生活是独一份,谢府的门楣也比一般的高呢!哪个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去讨生活呢?”
门房与有荣焉点头称是,也有些道理。
“再说我们小小姐还在府里呢,文姨娘肯定不会跑路的!”
“可老夫人管得严,万一查起来..”
“查起来你只说不知就好了!”身着蒲苇衣服的杉杉已经来到了大门口,“我就说我是翻墙跑的,肯定不连累你!”
徐贺门房双双被神出鬼没的杉杉吓了一跳,眼看就要喊出声,嘴巴被流萤狠狠捏住:“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在不太有信任度的保证和钞能力的帮助下,门房貌似纠结地放了行。
杉杉和流萤利索地爬到板车上,徐贺本来想骑着小毛驴,想想又舍不得,便也爬上板车坐在小毛驴身后,挥起小竹鞭开始赶路。
“姨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底是要做个什么物件出来?值得吗?真的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呀!”
“当然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新发明,往日的驴车我已经坐够,明日的自行车我必定要做成!”
徐贺似懂非懂,但按照以往姨娘的靠谱程度,还是值得期待的。
“机遇是要牢牢把握的,若是因为严格的管理一辈子困在府里,那真是蹉跎一生。人就是要大胆一点,”杉杉忽然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鼻头,“如果真的被抓到了,反正我已经出来了,那就跑呗。”
“啊! 我姐还在里面呢!”
哎呀,也是。
颠簸到天已大亮,终于来到了城西。杉杉打起精神,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嚣,回头一看,竟是谢骧!赶紧转过头,拿袖子挡住脸,竖起耳朵听着情况。
谢骧打马从杉杉身边走过,细长的丹凤眼锐利地扫了过来,落在地上就是一个钉。流萤也发现了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低下头缩在一旁。就剩傻白甜徐贺嫌路过的车马声太大听不清,大声招呼:“姨娘,坐稳了!前面就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