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好,欢迎进入续命剧本,我是你的跟随系统,1224】
【由于宿主强烈的求生**以及与Q21剧本极高的匹配度,致使系统介入,引领宿主完成剧本】
豆大的雨点砸在破庙残破的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庙顶茅草稀疏,雨水似线般流下,斑驳的墙壁,冰冷的地面,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
云枕松狠狠抖了抖,不仅仅因为寒冷,更是那道无机质般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耳边炸起,惊得云枕松瞬间清醒。
【规则如下: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剧本通关,续命成功,结局已定,谢绝篡改】
【故事背景如下:大宣新帝继位,改年号为永昌,北疆十九部落结盟侵犯大宣,镇北大将军携玄铁营出征,两军伤亡惨重,大宣险胜,班师回朝途中遇死侍刺杀,镇北大将军身亡,朝中再无将军可护北方疆土,数年后北方失守,大宣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由于宿主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参与以上情节,故仅作略述】
云枕松静静听着,慢慢消化,本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但听到“身份卑微”四个字时,他不由一噎:“………”
【宿主身份为:原青县县令。】
【原青县地处三江交汇之处,水灾频发,土壤贫瘠,山贼盛行,民不聊生。因此,宿主需要在北方失守之前,发展原青县,并在十九部落攻城之际,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半月城门,在大宣史书中留下华夏血脉的智慧与勇敢,剧本即可通关,届时,宿主将彻底实现续命,返回现实世界】
系统平淡地持续输出,云枕松一字不差地记在了心里。
当系统说完一切,发出短促的一声结束音后,云枕松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实世界。
他睁了睁眼,漆黑一片,云枕松下意识以为自己失明了,反正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三个月前查出胃癌,紧接着又得知脑子里长了个核桃大小的恶性瘤,如果眼下告诉他肿瘤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他估计只会沉默三秒,然后苦笑两声。
云枕松沉思片刻,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系统的存在。
他自小便有诸多奇思妙想,长大后更是钟爱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而且,他接受和适应能力比大多数人都要强,要不然他也不能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亲叔叔放弃治疗自己后每天依旧笑呵呵的。
云枕松小学时,父母一同出差车祸身亡,他被送到三叔家,三叔将其父母的巨额遗产私吞,云枕松从此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但他依旧乐观,对三叔一家的嫌弃和排挤丝毫不放在心上,大一刚开学,本以为有光明快乐的未来,一纸体检单将他拖入病房,此后每天,疼痛和孤单如影随形,疼到睡不到、吃不下是常有的事。
于是,云枕松想父母了,即使他们的面孔早已蒙尘,声音也失真,但他还是好想好想。
想得到爱,只属于自己的、毫无杂质的爱。
去找他们吧。云枕松吞了吞,险些被大剂量噎到。
再一睁眼,云枕松就来到了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庙。
“噼啪——”
他突然听到类似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刚准备站起来,身体上的酸痛和酥麻后知后觉地找上门,一切感官逐渐回笼。
云枕松借着不远处的火堆瞧见紧紧绑在身上的麻绳,再往身边一瞥……一个垂着脑袋、略带低喘的男人,也同样被绑着,潮湿沉闷的空气中,云枕松嗅出浓烈的血腥味,一时惊得瞪大眼睛。
情绪波动,导致这具陌生身体的肺部痛痒难耐,他没忍住,接连咳了好几声,心下连连无奈叹气。
“……忍着。”
云枕松猛地闻声而去,只见那个男人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掩藏在湿发之下、黑到吓人眼眸正淡淡盯着自己!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光芒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棂将庙内景象照得通明,男人身后的高大肃穆的神像忽明忽暗,将泥塑的面容衬得愈发瘆人,带有几分诡异的慈祥微笑。
闪电的光芒同时照亮了男人的轮廓——体型高大,衣衫难掩肌肉,身上的破碎布料被鲜血和泥土弄脏,此时一只手死死捂住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尽可能保持身姿端正,但因为原本就受了重伤,加之雨水感染,疼得男人精神恍惚。
用仅存的力气说完那句话后,脑袋一歪,靠向云枕松的肩膀。
或许是因为男人沉稳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安抚了云枕松,亦或是男人淡定不慌不忙的眼神给了云枕松莫名的安全感,他强忍不适,竟也没再咳嗽。
一切发生得太快,云枕松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和询问,突然身后响起杂乱而无序的脚步声,云枕松立刻佯晕,他微微眯起眼,看见三五大汉土匪打扮,挤在火堆旁坐下,彼此谈起话来。
“这他妈什么鬼天,下这么大的雨!山寨都回不去了!”
“老三,你别着急,这一趟咱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啊,那儿不还躺俩么。”
“操!要不是一个穿得是大宣最贵的布料,一个兜里有几两银子,老子早杀了他们了!”
云枕松用皮肤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粗糙不堪,磨得他又疼又痒,那前者就是倒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了吧。
“老大说了,受伤的那个家里一定不简单,不能动,另一个应该有点小钱,等雨停了逼他家人送银子赎人,总归是亏不了的。”
云枕松依靠原主的记忆,以及结合他们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事情经过。
北边战乱加饥荒,这帮土匪饿得眼冒金星,想着往南边走走碰下运气,谁料刚走两步就碰见独自一人上山采药的云枕松,从他身上搜到十几两银子,加上看上了云枕松这张惊艳绝伦的脸,一记手刀就给砍晕了。
至于这个男人,是他们回山寨途中为避雨在庙中遇见的,男人身份不明,受伤蹊跷,穿着不凡,不明觉厉,土匪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绑了再说。
云枕松靠自己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系统发出了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奖励五点运气值】
【现在开始发布第一个任务】
云枕松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任务一:活下去】
云枕松:“……………?”
一点提示都不给的么?要不你再多说两句呢?
但系统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般,悄无声息。
如果手没被绑着的话,云枕松真的很想搓搓脸,挠挠头。
可就算到了如此走投无路、瞎子摸路的地步,当男人捂着伤口的手滑落的下一刻,云枕松反应很快地撅起手腕,在鲜血喷涌的上一秒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
动作快准狠,就是力道没掌握好,让昏过去的男人发出一声“呃”的闷哼,眼睫颤了颤,醒了过来。
云枕松连忙辩解:“我是好心的,你别冤枉我啊。你手滑下去了,我要不忙你,这血得溅我……”
“我知道。”男人瞧着云枕松慌乱的表情,眯缝了一下眼睛,启唇道,“……多亏你把本……我按清醒了。”
“本将”二字被男人吞回肚子里。
云枕松道:“那现在怎么办?”
男人缓缓送出一口气,挺过痛劲儿,继续道:“休息。”
云枕松脑门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盯着男人,小脸皱成一团。
男人神色晦涩一瞬,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多说一句话。
男人闭上了眼,疲惫道:“你等我缓一缓,血止住了便带你离开。”
“没止不住呢?”
“……也带你离开。”三秒后,男人补充安慰道,“有我在,莫怕。”
男人没看到云枕松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了,他是要自己孤独地行走的,一切事自己扛,没有退路,没有靠山,就连避风港也没有。
其实云枕松是有原主的记忆的,原主医术高超,针法尤甚,而且此时他的怀里正揣了一小包银针,止血绰绰有余。
但他刚才没出手,一是自己从未亲手试过,二是男人身份不明,万一也是敌人,岂不本末倒置。
云枕松甩了甩脑袋,打起十二分精神,先是偏头看了看土匪方向,他们正烤火进食,然后轻轻往神像脚下挪动身子,希望借高大的神像挡住他俩。
男人瞥着他的动作,安静地任他费力将自己拽过去,然后只见云枕松咬紧牙,将手骨压缩到极致,发出“咔嚓”的脆响,男人看到眼前这人竟不惜撅断骨头也要脱身,心下不由惊讶,意外地挑了挑眉。
云枕松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从绳子中解救出来,从怀里掏出针,屏气凝神、神色凝重地扒光男人上衫,血肉和衣服有些粘连,男人硬是一声也没出。
“我下针为你止血。”云枕松心里有些害怕,但语气坚定,“你……也莫怕。”
这话听着像安慰自己的。
男人被他逗得笑了笑,唇角扬起弧度,发出不合时宜愉悦的低笑:“嗯。”
当云枕松下完所有的针,紧张的汗水从脸庞滑落,饱满红润的唇紧抿,精致的侧脸清晰落入男人被碎发遮盖的眼眸。
二人并肩而坐,沉默无言。云枕松精力殆尽,倦意袭来,男人恢复体力,暗自谋划,犹如此前经历的上百场战争那般,气定神闲,运筹帷幄,
风穿过庙门破损的缝隙,发出呜呜哀鸣,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庙外老树在狂风中摇晃,枯枝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知谁突然提了一句:“那人长得不赖啊。”
“爷们要尝尝滋味。”
土匪头子是个络腮胡,猥琐一笑,往手心吐了吐口水,搓着手就朝云枕松走来。
云枕松半合的眼一下子瞪得溜圆!
这这这!这是什么故事走向啊!
云枕松绑回身上的绳子只是装装样子,如果现在就逃的话………
络腮胡伸出油腻的大手,云枕松往后一缩,只听男人冷冷道:“嘛呢?”
“手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