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让偏执反派求而不得[快穿] 第28章 鬼屋邪祟

这个吻本该是缠绵美好的。

对于宋知闲来说，这个吻能表达的感情太多了。

那些不能诉诸于口的滚烫爱意，那些夜不能寐时心里隆隆滚过的坎坷不安，都能借助这个吻传达给对方。

假如没有路一涵的话。

路一涵“啊”了一声。

这一声惊呼声音不算小，饱含了最纯粹的惊讶和不解，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有单纯的疑惑。

路一涵尝试着站起来，摔了几次后他半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眼里混杂着破碎的惊讶和慌乱。

瑟茜穿着黑色的小短裙，她垫着脚捧着宋知闲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后转头看向了路一涵。

路一涵的眼神对她来说也不算陌生，她经历过很多个世界，这些世界大同小异，总是有着类似的社会构造。

女人们是不被看见的。

她们的努力也好，荣誉也罢，亦或是她们的伤口和眼泪、真切生动的感情，都是不被看见的。

她们是某人的女儿、妻子、母亲，但唯独不是她们自己。

像是隐藏在庞大社会中的一片柔软而广阔的阴影，很多男人只能看见自己前面的“光”，而看不到身后的阴影。

就如路一涵，对他来说，女人依靠一个男人是天经地义的，即使宋知闲的实力已然不需要一个“依靠”，但没有男人怎么能行？在他不算贫瘠的认知里，是没有这样的女人的。

女强人是女强人，但那不是没有男人要的女人不得已摆出的姿态吗？女人是要有价值的，衡量她价值的准则，就是男人的喜欢、追求。

女人之间的爱情就更可笑、难以让人理解了。

爱？女人能有什么爱？女人只会歇斯底里，只会蛮不讲理，她们是没有男人自上而下掌握和引导就活不下去的生物，男人才是理智的生物，男人才应该做一切关系的掌握者。

更何况，没有男人，女人怎么生育？不能生育的女人就不完整啊！如果女人都去搞同性恋了，人类不就完了吗！

瑟茜从他迫切需要得到解答的眼神中读到了这一切。

这很好理解，每一个世界，都要大把大把这样的男人、女人。

路一涵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像是一条脱水的鱼，急于寻求让自己安定下来的水。

“你们？你们？”

他在此刻茫然又迷糊，女的和女的怎么恋爱？女的和女的还真能恋爱吗？

……

不不不，她们是需要男人的，不管如何，她们最终一定是需要一个男人的。

路一涵坚定了这个信念，忽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明月和宋知闲感情好一点，也不会介意他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吧？

路一涵清了清嗓子：“咳，即使你们在一起了，明月也是可以把我引荐给宋总的嘛。”

他脸上的神色和表情，瑟茜在过去见了无数次了，心里升起一股厌烦的无趣来。

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

她眉眼间情绪淡淡，带着几分疲倦：“路一涵，女人和女人是可以恋爱的，并不会低于男女的恋爱。”

路一涵张了张嘴，好像不能理解这句话。

瑟茜笑了笑：“女人脱离了男人就更能活了，有什么天规规定了女人脱离男人就会死吗？”

路一涵皱了皱眉，他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瑟茜稳稳抢住了话头：“路一涵，即使你不承认女人之间的爱情也是爱情，也应该能意识到一件事吧。”

她走过去抬起脚，红色的高跟鞋轻描淡写地踩在了路一涵的手上，随后，瑟茜碾了几下。

在路一涵强忍的惊呼声中，瑟茜扯开一个灿烂又狂傲的笑：“是女人离了男人不能活吗？路一涵，是你离了女人不能活！你害怕我脱离你的掌握，你害怕宋知闲的力量，你害怕自己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其实一击就破，是不是？”

她挪开脚，畅快地笑了出来，声音近乎恶毒的尖锐：“哈哈——路一涵，你害怕发现自己是个废物！你认识不到这件事，那我就告诉你。你害怕自己和所谓没有力量的女人同台竞技时被比下去，因为这样，你占主导地位的事情就说不过去了。”

路一涵几乎立时要跳脚骂人了。

他愤怒于瑟茜的所有言行，过往的教育告诉他，现在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建立起男人的威慑力，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的脸面和自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这么羞辱？

但同时，他心头也被戳到痛处的恼羞成怒。

即便被戳到了痛处，路一涵一直以来接受的男子汉教育中关于脸面的那部分，也不允许他情意示弱，承认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是对的。

路一涵梗起脖子，努力摆出一副铁骨铮铮、得理人的样子来：“明月，就算你嫌贫爱富不想和我继续处下去，也不用这么说。”

瑟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快活地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点癫狂，羞辱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总能让她身上的每一寸神经都叫嚣着兴奋起来。

她很恶毒。

她从这种碾压的对话战争中能汲取到极致的摧残快乐，这样的胜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美味了。

没有人规定过人不能从这其中收获快乐吧？恶毒一点又能怎么样？有时候人是该放任自己的阴暗面的。

在节节攀升的喜悦中，瑟茜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路一涵，你太可怜了。你的自尊实在太脆弱了，只要随便一个女人拒绝你，你满身的骄傲就能从内到外变成小孩跳脚的生气。”

路一涵条件反射地想发火。

但此刻发火，又恰好应了这女人的话，为了不被说中，路一涵只好扭曲着忍住怒火。

瑟茜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太没意思了，你现在脸上的每一寸肉都在说——哎呀，被这个歹毒的女人说中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

她的眼神陡然一变，变得平和冷静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愉悦又癫狂的人不是她一般。

路一涵忽然升起一阵胆寒，他忽然意识到明月刚才的眼神太过阴鸷了，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轻轻一戳，露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刻毒。

明月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深藏不露的疯，她用冷静装点自己的愤怒，用理智粉饰自己的怨恨。

她平日里伪装得那么好……

路一涵情不自禁地往后爬了一步，他害怕明月随时可能扑上来掐死他，强烈的错觉让他甚至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人单薄的躯体里怎么能蕴含这么多疯魔？

他的动作在场人都看在眼里，因为角度原因，几乎没有人看到瑟茜方才的变化，因此玩家们全当路一涵是被骂得吓破了胆，纷纷明里暗里嘲笑起来。

其中也不乏有路一涵过去的朋友，然而他们这些人交友，最是喜欢把利益挂在嘴边的，装模作样地交好，没有利益以后也装模作样地落井下石。

“哟，这是被说了几句就害怕了？路一涵你看你这孬样！”

“啧啧啧，看来路一涵也不过如此嘛！”

路一涵震惊于他们的刻薄，但他此刻心头乱入一团麻，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计较这个。

他只是想搭上宋知闲这艘快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地上践踏，事到如今了，连个扶他起来上轮椅，给他解围的人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路一涵慌张地想，他现在骑虎难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

怎么会这样，他茫然了，他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他一直为自己的能力引以为豪，现在却突然被现实给了一巴掌。

他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优秀、那么所向披靡。

这样的认知让路一涵实在是难以接受。

奇耻大辱！他一定要报仇！路一涵安慰自己，眼下不过是他波澜壮阔的大业中微不足道的小水花罢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谁没有受过几次这样的屈辱？

他要忍，忍一下就过去了。

但心底隐隐有个念头时隐时现，如果不这样安慰自己，他一定会崩溃的。

路一涵自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优异于他人，如果不这么想，他根本不能面对惨淡的现实。

瑟茜看了一眼路一涵，深感无趣。

她转身执起宋知闲的手问：“要跳一支舞吗？”

宋知闲一直默默看着，没有出声，瑟茜自觉有些冷落她，索性邀请她跳一支舞。

宋知闲点了点头，悄声问她：“明月，我是什么？”

瑟茜愣了一下：“什么什么？”

宋知闲有点急，微微推搡了一下瑟茜：“哎呀，就是你刚和路一涵说的，‘我的女朋友’，你再给我说一遍。”

这实在是……实在是让瑟茜不知说什么好，她失笑片刻，迎着宋知闲期待的眼神道：“好，宋知闲是我的女朋友。”

宋知闲满意了。

无限流世界的宴会是没有音乐的，有宴会就不错了。

没有音乐，两人便嘴上数着拍子跳起了舞。

瑟茜和宋知闲是第一次一起跳舞，两人之间的动作却不见生疏，最初的调整后，很快默契起来。

人们避开她们俩的步子，给两人空开了场地，瑟茜和宋知闲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舞步，瑟茜的裙摆翻飞着，衬得两人的动作都极其有力。

围观的人们渐渐一起数起了拍子。

节奏欢快的拍子里，宋知闲将瑟茜送了一下，瑟茜顺势转圈，又旋转翩然回到她的面前。

灯光照射下来，照亮了两人眼中明灭的情意。

这一舞两人跳得酣畅淋漓，宋知闲心里尤其快乐，满足感填充着她心里的空缺，让她难案的负面情绪也得到了平静。

明月是她的明月。

抓住明月，抓住自己的心意，抓住她世界里第一束光。

一舞毕，宋知闲将瑟茜扯到自己怀里，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重复：“明月，我好喜欢你，明月。”

实在是太喜欢了，爱意在心尖沸腾着，宣之于口的却只有最简单的表达。

瑟茜摸了摸她泛着红晕的眼尾，笑了笑：“嗯。”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只想暂时抛却自己的顾虑，一响贪欢。

宴会结束后，宋知闲本想拉着瑟茜再找几个地方玩，但瑟茜体力不比她，跳完了舞之后就有些累。

宋知闲便带着瑟茜回了公寓。

换好衣服洗完澡后，瑟茜切了一盘水果，宋知闲坐在沙发上，翻着一叠资料。

听见瑟茜出来的动静，宋知闲道：“明天我要去出个差。”

瑟茜：“出差？”

宋知闲：“就是去过两个高级副本，太危险了，不能带着你……这和我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

“确定好人数了吗？”

“定好了的，你放心吧，不过从副本出来以后，休息区应该也过了三四天了。”宋知闲放下手下的资料，语气惆怅，“对你来说不过短短三四天，对我来说可是一两个月见不到你。”

瑟茜塞了一粒荔枝到她嘴里：“好好过副本，争取早点出来。”

宋知闲含含糊糊咬着荔枝：“又不是坐牢。”

将荔枝吞下，她踢掉拖鞋，斜斜倚在沙发上，缠着一缕发丝玩：“我不是第一次怀疑我的身份了……我的记忆里，我是个……”

宋知闲顿了一下：“你也看到过。”

瑟茜点点头：“嗯，怎么了？”

宋知闲道：“我是觉得有些蹊跷的，上次丧尸副本里，我被拖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这个空间里时间流逝很慢，我回忆起过去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儿，按照我的记忆，我以前应该是个人类对吧？”

瑟茜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如果我是人类的话，那也应该是在副本通关后才被世界意识塞到副本里做Boss的吧？但是我没有身为玩家的记忆，我调查了一下，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宋知闲’这个玩家的。此外，我接触到了更多的力量，感觉碰到了更多的屏障了，我觉得打破世界的限制也不是不可能的。”

宋知闲垂下眼，晃了晃腿：“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这个世界像个大笼子，我不喜欢被关在里面的感觉。”

瑟茜道：“好，我等你回来。”

她对无限流世界的认知是很有限的，因此在这件事上就只能默默支持宋知闲的行动。

进入高级副本是很快的，尤其是宋知闲已经联系好玩家，做好了功课的前提下。

宋知闲进入副本后，瑟茜便按部就班地处理自己的任务。

经过宴会一事，路一涵深受打击，那种难以掌握事态发展的无力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并且路一涵原本只做了一个打算，就是攀附上宋知闲后利用她做跳板，眼下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他一时之间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在瑟茜调查他的时候，便发现路一涵格外消沉老实。

差不多了，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委托人要求的“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差不多完成了，对瑟茜来说，这个任务是非常简单的，因为路一涵看似立于不败，实则非常脆弱，只需要简单的一个力，就能将他的一切击碎。

让委托人愤恨难平，轮回无数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样一个人。

瑟茜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和这些“炮灰”们签订契约的时候，她会时不时鄙夷一下她们，被这么不堪一击的人或者事物困住，听起来又蠢又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瑟茜渐渐明白了这样看似脆弱的东西，对于当事人来说实际是疏而不漏的密网，身处于其中，受其影响深远，是很难看到不堪一击的那一击的。

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身份上，傲慢又高高在上地指责当事人不够聪明。

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瑟茜开始着手准备收手工作。

她刻意将“杀了宋知闲”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去想。

逃避无用，但是会给软弱的心一个暂时的庇护。

深夜，满月如轮，瑟茜戴了一顶尖顶帽，出现在了路一涵的房间里。

这顶尖顶帽是她在宋知闲的衣柜里发现的，瑟茜顺手拿走了，她也很喜欢黑色的大号尖顶帽。

瑟茜的影子在月色下被拖长，她来到路一涵的床前，观察了片刻他的睡相。

有点丑，但是不碍事。

瑟茜轻轻喊了一声路一涵的名字：“路一涵。”

她的声音很轻，但奇怪的是，路一涵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嗯。”

瑟茜半俯下身，低声道：“你很不甘心，荣华富贵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现在被夺走了，对吗？”

路一涵紧紧锁起了眉头，似乎很是难受。

瑟茜的声音不断地送到他的耳中：“所以，你要加把劲儿了，你本来就很优秀，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其他反驳你的人都是嫉妒你，想陷害你……把这些人除掉一部分，你就能扫平阻碍了。”

路一涵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扫平阻碍……”

瑟茜压低了帽檐，看了一眼路一涵，在月色下离开了。

她是最早的女巫之一，拥有很多现世女巫不具备的能力，其中就包括了言灵。但她现在力量大减，也只能趁着使用对象意志力薄弱，且月圆时才能进行简单的技能使用。

月朗星稀，瑟茜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回想起宋知闲的此行出发的目的，也猜测无限流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第二天下午，她收到了其他高级玩家递过来的消息，他们为了讨好宋知闲，都很乐意给瑟茜递一些消息。

路一涵早上进了副本，下午就在副本里和人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险些动起手来。

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但事情新鲜，该玩家便告知了瑟茜，瑟茜听过后表示了感谢。

言灵起效果了，这个程度的言灵，还做不到言出法随的地步，只能放大人心底的想法，因此也可以说，如果路一涵脑子里没有这些想法，也不会被瑟茜轻易用言灵左右了。

路一涵积分越用越少，因此他便开始大量地进入低级副本，他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但在言灵的影响下，他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控制，两天后真的打伤了一个玩家。

这件事传开后，整个休息区都一片哗然。

组队进入副本，虽然并非每个队友都能相处得融洽，但是在面对极为危险的副本时，人类玩家们还是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的，基本都是口角之争，或者暗中下黑手，像路一涵这种吃了炸药似的天天抓着人炸，还是很少有的。

或者说压根没有。

一些高级玩家在给瑟茜递消息的时候，也表达了相应的担忧。

路一涵如果真得闯出来祸，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好。

第四天、第五天，路一涵果然闯祸了。他在进入一个中级副本的时候，因为队友对他的判断提出了质疑，在副本的时间节点里，就下了死手，将这个玩家杀了。

消息传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沉默了。

他们很难相信这个消息，但确认了消息属实后，人类玩家们便纷纷奔走相告，将这件恶劣的事情传播得更广。

换言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也都不愿意再和路一涵组队了。

一个随时会背刺队友的隐患，是没有人愿意去做他的队友的。

瑟茜听到消息后也只是淡然点点了头，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的任务基本是完成了。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路一涵就会自取灭亡。

眼下，她担心的事情也不是任务了——

宋知闲进了副本，已经五六天了，还没有消息。

副本的时间流速和休息区的流速是不一样的，这样代表了宋知闲一行人已经进了副本许多天了。

虽然知道有时候副本的通关时间会很漫长，但瑟茜还是不免得担忧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过了两天，传来了路一涵死亡的消息。

瑟茜的任务完成了，她应该从委托人的身体中抽离出来，收取报酬后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但瑟茜耐住性子多等了几天，这样不告而别，宋知闲会难过的。

而且……她还是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

宋知闲进入副本后的第十六天，她回来了。一众高级玩家折了一人，但很明显，相比于收获到的东西，折了一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轻的损失了。

瑟茜在人群里寻找着宋知闲的身影。

找到之后，瑟茜忍不住皱了皱眉。

宋知闲……看起来很不好。

谢谢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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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鬼屋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