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户娃，每天都在奋斗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那掌柜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未将一小儿之言当真。赵宝珠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还好她早有准备，于是伸手摸摸索索，从身前的布包里，掏出一张纸。

啪一下拍到掌柜面前，声音脆脆：“喏！你看，我有没有诓你？我虽然是个小孩儿，可也从来不哄人的！”

掌柜的抬眼一瞧，愣住几秒，随即，一脸怀疑地拿过那张纸。

越看，眼神就渐渐认真了起来。

这竟真是一套衣裳的图，并且是个很新的样式，光是图纸就已经很好看了。掌柜的就是干这一行的，一眼就能辨出好坏。

“这，真是你这娃娃画的？”还是很不敢相信。

赵宝珠笑得甜甜，哼哼道：“我自不骗人，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会的还多呢。”不吝自夸了几句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下，可还能不能按着这个，给我制一套衣裳？”

“怎么不可，我这就叫人照着样子制！”这掌柜也是个人精子，也不把这赵宝珠当孩子对待了，嘴里话说得飞快，“你人小，未免叫人说我诓骗个孩童，只管将你们爹娘请过来，我有一桩生意与你们洽谈！”

赵宝珠眉梢一扬，笑意入眼，知道事情办成，高兴得什么样，“行嘞，我和哥哥这就回去。”

当天下午，周氏就被请到了布坊成衣铺，在掌柜的内室，两方坐在一起，谈了一桩生意。

谈完回了家，周氏还觉得昏昏的，怎么突然就跟别人谈生意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生意？

接下来，赵宝珠想着要安心在家中准备新衣裳样式图，一共六套，除开已经画了的那套，还要再准备五套，到时候图一制作，一并拿去给那掌柜。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赵宝珠还没开始工作，这日，巡防队那边，赵承祖忽然使了个跑腿小子过来捎话。

“哥哥叫人过来接我过去他那边？”赵宝珠讶异，巡防营可不是谁都能过去的。

周氏同样摸不着头脑，忙问那过来传话接人的小子，“使你过来可有说是什么事没有？”

这小子也不是生人了，赵承祖叫他跑过几次腿，赵家人都熟了他，不然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那小子忙说：“赵小爷叫只接赵姑娘过去，说不是大事，叫太太别着急，晚些时候他回来自有交代的。”

赵宝珠知道自己大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所以必不是什么大事，心里也半点不担心，只有好奇。

周氏是一样，没有不放心大儿子。所以，她抱着赵宝珠出门才放下来，给那小子摸了几个铜钱，又抓了几把瓜子炒豆塞到衣服兜里，道：“劳小哥路上把这孩儿看紧些，我家这个端是个调皮的。”

那小子笑说：“太太且放一百个心，我定把小姐看仔细带过去，可不敢出岔子。”

细细嘱咐两句后，周氏才放人去了。

那小子也实诚，一路把赵宝珠抱到了巡防队那头，自然也是觉得她小孩子脚程慢，怕走不动路耽搁了正经事。

赵宝珠与这等小事上并不挣扎，默默一路到了地方。

巡防营比一般衙门又不同，一则路程远些，二则里头守卫森严些，这里不属县衙管，与县令权责不同。小子把赵宝珠送到门头，人就不进去了，门前有个穿兵服的差役将赵宝珠领了进去。

那差役见赵宝珠进来后一双大眼睛好奇四处看，是丁点不害怕，心里也称奇，莫说小女孩，就是寻常普通人，街上遇见差役办案经过，都只管低头匆匆而过得，哪敢多看一眼。

可见是个大胆的。

赵宝珠被领到一处屋子，那堂上坐着几人，她一眼睛一抬，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赵承祖，于是弯着眼睛叫了一声：“哥哥。”

赵承祖上去将人牵到自己边上，摸了摸她的头发，旁边还站着程爷，赵宝珠非常礼貌地唤的一声陈伯伯。最后，眼睛落在上方那个坐着的人身上。

赵承祖正要与赵宝珠说些什么。

只听上头男子朗声问道：“赵小子，这便是你妹子？”

说话的正是一队队正，蒋坤。

赵承祖牵着赵宝珠上前几步，点头，“回队正，正是舍妹。”

赵宝珠就与对方打招呼，不懦不怯的姿态叫人喜欢，这样的女孩，总是让许多人心里惊奇，再加上她实在生得好，更容易人喜欢。

这是人之常情。

赵宝珠懵懵懂懂，直等听赵承祖与自己说了一番，才知道今日为何叫她过来。

原来还是因为西林乡那个屠杀案。按照一般流程，巡防营派人下去调查回来，没抓到人的情况下，推测为一般抢劫案，不是山匪贼寇或者外族谋逆等的话，写完结案后，就可以移交县衙，发布通缉令。只是这回很不赶巧，上头月，范阳郡那边抓到了私通胡人的谋逆反贼，朝廷正派了人下来稽查，玉林县离那边近，又发生这等事，自然一下被注意到，于是哪里还敢敷衍，故而这几日都悬着心神做事。

上头有令，下头自不敢懈怠，这事一开始就是巡防一队去调查，眼下还得继续深，争取一举抓到人，否则回头交不上差，一队的人都要受罚。

这几日他们人人忙得脚不沾地，去西林乡将当时那个唯一的目击者带了过来，再问一遍画了像，妇人却又吓得说不确定了，畏畏缩缩，前言不搭后语。

赵承祖看了那画师的画像，实在是抽象得不行，他心想凭着这些能抓到人才有鬼，那些画，他自认为竟比不上自家妹妹画得十分之一。犹豫了许久，还是把这事告诉了陈爷，他能说这个，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蒋坤这个人不错，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不然是万万不敢把自己妹妹牵扯其中。

赵宝珠听了缘由，没多想，只有一条担心。

于是，她看向蒋坤，大人似的，一字一句认真说：“画一张画不算什么，唯独一点，不管最后画成什么样，那也是不能迁怒与我的，是与不是？”

几秒钟的安静。

蒋坤朗声大笑起来，笑过一阵，方说：“极是！不过小丫头，我们这巡防营可不是黑营，岂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只管放一百个心来。”

一旁那些兵差都跟着哈哈笑。

赵宝珠不羞也不恼，谁知道呢，反正君子协议放在前头最好。

很快，上西村那位目击证人再一次被提过来。

这妇人非常胆小，几次审问下来，她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眼神呆呆，话也说不清楚，颠三倒四，来回都是那几句。

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旁边有兵差只好将他之前的口供重复一遍给赵宝珠听。

赵宝珠越听越无语，哪里有这样描述画像的，就这样的供词，换她来画也没用了，什么叫‘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还黑色衣服，还有没有一个准确描述啦？

这怎么下笔，简直是难为人啊！

“不行，得再仔细问问。”她说。

赵承祖叹了一口气，“问了好几遍，那人只会说这几句话。”

赵宝珠眨眨眼，她托着手，蹲到目击证人跟前，先让人起来说话。

妇人直摇头，胆怯得很。

赵宝珠不敢再去加深她的心理负担，不过，她让对方抬头，看着自己。

许是因为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声音，那妇人终于敢慢慢抬起了头。

赵宝珠想了想，问了第一句话：“你记得那人的眼睛吗？”

一阵沉默后，妇人颤着声音，嗫喏开口：“凶，很凶的。”

如果觉得一个人很凶，很可能是这个人的神情气场行为给了你这种感觉，而通常，眼睛是最能直观传播到情绪的。

比如说，三角眼露凶光，会有坏人的感觉。再比如，肿胀而小的眼睛看着也不仁善。

不过，大部分人的眼形都不会是那么标准，这就是给人画像的难处了。

“还有呢，眼睛是上扬的，还是下垂的？”

妇人停顿，似乎是在回忆，而后说：“是，是下垂的。”

赵宝珠从桌子上摸来纸和笔，一边问，一遍在纸上画来画去。

过了一会儿，几双自带凶感的眼睛跃然纸上。

她拿到妇人面前，问：“你看看，上头有熟悉的吗。”

这是妇人第一次被这样温和地问话，老实说，她心里面老早就被吓懵了，在那些兵差面前，她说不好话，一发抖，一结巴，那些人就会更加不耐烦，她就更怕了。到后面，她脑子已经不会动了，嘴巴只记得那几个词，不管谁来问，她就自动吐出那几句话。

原以为，今天也是如此，直到见到是个仙童似的小孩儿与自己说话，她才觉得自己像个活着的正常人。

那孩子说话很细致，很好听，顺着她的话，她竟然能想起来许多系列，她与之前所有人都不同！

那递过来的纸，上面画了好多的双人眼睛，仙童叫自己认认。

然后，她真的看到了一对熟悉的眼睛。

是一双下垂的三角三白眼！

假期都结束了心却已经飞了，哭！抱歉宝贝们，恢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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