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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嘉靖长女后 第17章 第 17 章

作者:花在杯中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5 14:24:25 来源:文学城

在本朝特有的翰林学士-普通进士-举人-武将的鄙视链下,能进翰林院的都是士人中的佼佼者,前程无量的“储相”。所谓“一入翰林,则不屈膝,虽拱揖,腰背不甚折,所以养相体也”[注],馆选庶吉士后又被贬官外派的其实不多。

大才子杨慎是一个,为了嘉靖皇帝认谁当爹的问题,他在左顺门大闹一场,和二百多位同僚一起光荣地被扒了裤子打板子,而后流放云南。

后来扳倒严嵩成功上位的徐阶是一个。他在祭祀孔子的问题上得罪了嘉靖的宠臣张孚敬,气得嘉靖大发雷霆,怒骂“徐阶小人,永不叙用”,被贬到福建。

李元阳也是一个。他是嘉靖五年的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在“大礼议”中因反对嘉靖给父亲加的封号,被贬到江西,成了一名知县。

和徐阶被贬后谨慎为官、戒狂戒躁的态度不同,李元阳毫不收敛。在基层苦熬许多年,好不容易凭政绩回归中央,眼看仕途一片坦荡,他先是上疏谏止嘉靖南巡,得罪了皇帝,又上疏弹劾大学士夏言选官只选江南富户,得罪了内阁。于是夏言上奏,皇帝御批,他又被贬去荆州做知府。

这是一位清正耿介、且根本不怕得罪人的官员。

他并非孤身上任。虽说亲眷尚在顺天府,但也许考虑到上一位荆州知府就任途中死于横祸,朝廷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小队锦衣卫护送。

这支小队里,领头的那位甚至比被护送的李元阳来头更大——正是南巡时从大火中救驾,已官拜锦衣卫指挥使的陆炳。

一位正三品的武官,护送一位正四品的知府。尽管本朝一向重文轻武,可陆炳乃天子近臣,深沐皇恩,怎么想也不该被派来送地方知府赴任。

李元阳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明白荆州府到底有什么值得陆炳来一趟的?他们原本正在随圣驾返京的路上,临时得了任命后从钧州出发,一路骑马疾行,短短五天便抵达目的地。

远远地,荆州城轮廓渐显。李元阳居高而望,正有俯视中原,遥瞻岱岳之感,却惊觉城外竟有上千兵士围城。

陆炳察觉得更早,他派去的哨卫已经带回了消息。

“城外是咸宁侯仇鸾的兵马。”哨卫回报道,“据说,是为了进城剿匪。”

陆炳脸色微沉:“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对着江陵知县,甚至提学官,仇鸾都不吝啬摆弄权势,压人低头。如果来请他的只是荆州知府,那他完全不会当回事,可偏偏还有一个陆炳。

如果说他对郭勋是畏惧又嫉恨,那对陆炳就是纯粹的畏惧。

此人可不单单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他母亲是皇上的乳母,他与皇上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奶兄弟,虽然姓陆,其实姓朱,加之武艺高强,城府深沉,二十三岁中武进士,二十七岁执掌南镇抚司,如今又有救驾之功……试问朝堂上下有几个敢得罪他呢?

约定好的酉末已至,仇鸾只能暂缓计划,迎陆炳入营。

站在前列的李元阳见了他,脚步未动,眉头先竖,冷笑道:“咸宁侯,汝拥兵围城,欲谋反耶?”

寅宾门城楼上那几个披着人皮带着人头的稻草人终于被移走烧毁,看起来竟有几分空空荡荡的。连嬅望着城楼发了会儿呆,又扭头看西边,日光下沉,的确已经过了换班的时间。

这几天城内戒严,轮值守门的工作是辽王府借来的护卫和县城内的衙役共同分担的。

酉时末,陈指挥使带着镇守东门的护卫撤离时,似乎有那么点依依不舍的意思,可确实什么岔子也没出,现在守门的已经换成刑房的皂隶了。

仇鸾人呢?难不成他连皂隶们也买通了,觉得傍晚太过明显,打算夜开城门?

她把目光移到对面还在看书的张居正脸上。

男神你倒是说句话啊!

两天前,赵夫人伤了风,咳个不停,连嬅去附近的医馆给她买甘草片,却意外得知这里也遭了贼。她猜测那几个纵火犯中有人生病或负伤,因此沿路拜访了好几家药店,把失窃的地点记录下来,绘成一张简陋的地图。

无论受伤还是生病,人肯定走不远,大概率就在这些点围成的圈内。

可赵夫人担心城里不安全,不许她再出门。为防连嬅悄悄翻墙出去,还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学绣花。

没办法,她只能找张居正求助。

“我帮你把消息传给县衙?”张居正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给了个完全不靠谱的解决方案。

一看就是在逗小孩,连嬅嘴一撇:“我可不想给衙役创收。”

张居正偏头看她:“你计划如何呢?”

……什么计划,不就是把这一圈都走一遍,排除法看哪里嫌疑大吗?

“方圆十里地,你熟悉路吗?哪里有小道?哪里能藏身?你都清楚吗?恐怕人家病好换地方了,你还没找着。”

……你说话好伤人。

张居正把一颗精神抖擞的小白菜打击成了蔫茄子,终于大发善心浇了点水:“为何不找合适的人去做呢?”

什么是合适的人?当然是附近的流民、混混、乞丐之类,他们本来就活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对这座城市的死角再清楚不过了。

连嬅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踌躇:“那我应该给他们多少钱呢?”

她手里还留着上次打劫时义赚来的大约三十两不义之财,用这笔钱抓贼,似乎也算是得其所了。

张居正问:“你哪来的钱?”

好问题。连嬅低着头努力找借口,终于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杨柳巷起火那天院里捡的。”

对,是捡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张居正:“……”

其实县衙里也张贴了通缉布告,而且悬赏五两银子。画像还是连嬅口头描述,师爷亲笔绘制的,只是成图抽象得只能认出是个人。再加上各类特征都比较模糊,所以才这么多天没有结果。

现在范围缩小了,又知道人很可能有伤病,找起来就容易很多。附近的流民、混混们为了几个铜板四处打听消息,效率远胜过吃公粮不干事的衙役。不到一天,在某个小巷的废草屋里,连嬅见到了那天站在喊话的贼首身旁的从犯。

这个人看起来倒蛮像个穷凶极恶的山贼,但一开口就漏了馅。

他说话是顺天府口音。

这年头哪有人落草为寇还要特意跑去几千里外?

——多半是仇鸾府上的护卫。

快班来了将近二十个衙役,每个人又带了一到两个帮闲,足以把整个草屋围得水泄不通。这位不幸得了重感冒被同伴抛弃的纵火犯蜷缩在草屋的一角,还在止不住地咳嗽。

金班头就地盘问:“你同伙何在?”

这人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没有回话。

周围一圈人害怕是瘟疫,不约而同地往后退。金班头还想维持一下威严,听见他又咳几声,也开始往后退。

“把这贼的嘴堵住,带回衙门,好生拷打!”

被指到的两个人只能屏住呼吸接近,正要拿抹布封口时,他突然张了嘴:“在辽王府。”

“一定……咳咳咳……在辽王府。”

“你们去查啊!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这么巧,还真在姓朱的那里啊。

但这种狂悖之语衙门里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不然他们难道还敢敲王府的门进去抓贼吗?

衙役把人押进牢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一通杀威棒。这贼显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几棍子下去问什么答什么,只是满口胡话。

他说自己叫李二,是仇鸾府上的护卫,放火之事是仇鸾身边一位叫侯荣的幕僚安排的。说事成之后必有厚报,还为他们安排好了去辽王府避难。可惜他这个倒霉鬼吹了一天风病倒了,那边就把他扔在废草屋自生自灭。

简直荒唐!仇鸾怎么会派人烧自己住的房子?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

于是刑房又把衙门里的立枷搬出来——那是长木棍钉出来的笼子,上窄下宽,把犯人关进去后,往脖子上套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枷,头吊在枷上,只能脚尖着地踩在笼底。

这法子是先帝在位时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瑾造出来的,锦衣卫诏狱常借此逼供。刘公公虽然以谋反罪被割成了3357片,立枷却从诏狱流行到地方。

身体好的尚且撑不住一天,本就重病的陈二更是放进去没多久就断了气,只能让尸体接着站满一天。

仇鸾如今兵临城下,虽然他手无敕谕,不敢硬来,但假如……假如这李二的胡话里有一点真,那辽王府护卫说不定早和仇大将军勾搭成奸了,里应外合,荆州城岂不危在旦夕?

县令提心吊胆地暗派人手盯着辽王府守城的兵士,一直到换了班,也毫无异样。反倒是城外仇鸾的兵马终于撤走了。

果然只是疯言疯语。

他不信,连嬅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她相信这个贼犯所言不虚。

如果仇鸾真的和辽王府暗中有往来,那辽王府护卫还可信吗?仇鸾或许不是自己派人烧房子,但假如他手下有人另为其主呢?

张居正对她的猜测不置可否:“眼见为实。东门下午由王府护卫看管,我们看了便知。”

现在看来,事实好像真不站在她这边。

张居正合上书,被她望眼欲穿的神色逗得一乐:“怎么你好像巴不得仇鸾进城的样子?”

“也不是……”,连嬅挠挠鼻尖,纠结又惆怅,“他还是走远点好。”

“天色晚了,我们回家吧。”张居正站起身,把茶钱结了,然后偏过头看她,“这回你能在家里乖乖待几天吗?”

[注]:出自《明季北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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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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