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攻略文里的恶毒女配 第9章 灯会

宝珠看着刚才还蔫巴巴的姑娘突然变得活泼起来，也是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姑娘自从一落了水，性子是有些变化了。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最后一丝斜阳都被藏进云里，华灯初上之时，京城里各家各户也都点了灯。

由于今晚是灯会，每一家点的灯倒是也更多了一些。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的商铺更是摆出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满满摆了一条街，愣是让人挑不出重样的来。

李府一向喜爱热闹，府里的管家一到傍晚便着急地指挥着下人将灯笼挂上屋檐上，连瓦房之外的角落也未曾漏过。

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的点开，在长廊里亮着，远远看着像一条红色的长龙。

忙过了一阵以后，院子里的下人倒也是寥寥无几，原本猫在自己院子里的李青黛和宝珠倒是偷偷摸摸往后院的一处墙角摸去，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姑娘，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宝珠看着寻找墙角的自己姑娘，不禁皱着眉压着声音问道。

在院子里东找西找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处低矮一些墙根，打心眼里心满意足的李青黛回过头看着傻乎乎的宝珠，眉眼忽然一弯，轻声笑着说道：

“要是从正门出去，母亲免不了要一番说教。”

也是，夫人在别处对姑娘不严格，倒是对出门管的比较严。宝珠这才定下心来，不然还以为自己姑娘又要去干什么坏事。

李青黛两只手一起用力，两脚踩着下边的造假石山用着蛮劲翻到了墙头上，虽然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但还是把在墙下边看着的宝珠吓得心里有点发慌。

谁知，明明已经跳到墙头的李青黛愣是一点也不害怕，看着墙角之下担惊受怕的宝珠，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伸出自己的一只脚，装作不小心要往墙下摔倒的样子。

哪知道，一个不小心，站在墙头上的李青黛重心不稳，脚踝一歪，倒是真的要往墙外边一倒的趋势。

原本在墙头下替李青黛担心的宝珠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李青黛的脚踝，猛地一把将自家姑娘扯了过来。

只不过一瞬，李青黛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猛地用力一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好端端的站在墙头上，身子的重心也是已经稳住了。

李青黛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明明已经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等心跳没那么急了，这才仔细一瞧握住自己脚踝的手，明明是一副看着柔软无比的小姑娘家的手，确实莫名的有力，像是干过重活的一样。

看着墙头下明明柔弱无比的宝珠，李青黛心中不免感到诧异，虽是母亲送过来的丫鬟，但也未免打心底里就是干干净净。

“宝珠，多亏你救了我，不然要是摔下去，就算菩萨保佑，也得卧床个把月。”李青黛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副被吓坏又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珠子却转了转对着宝珠忽然改了画风。

“宝珠，母亲寻你来伺候我之前，你是在哪伺候的？”声音看着漫不经心倒是多了几分微微的试探。

低着头的宝珠稍微福了福身子，倒是不卑不亢的答了句：

“奴婢之前是在花房当值，负责养花的，给各个院子里送花的。搬来搬去，手脚难免有些粗糙，可是奴婢弄疼了姑娘？”

明明看着没有什么差错，话里却是有几分不同于丫鬟对主子不同的尊敬，倒是平白多了几分微微怪异的感觉，李青黛也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但总归是几分怪异。

可能是自己最近老是疑心疑鬼，神经化了，李青黛只好压下心里的一点异样，对着宝珠欢声说道：“无事，宝珠，本姑娘先跳下去了。”

待跳到了墙外边，李青黛使劲便撺掇着宝珠也一起爬过来，不过宝珠倒是连忙推脱，说自己力气太小。

李青黛只好摆摆手，眉眼之间略微带点兴奋说道：“宝珠，本姑娘可走了，待会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说我早就睡下了。”

随即便步子一蹦一跳的往花灯的闹市走去，丝毫不见的刚才在屋里的沉闷。在墙另一边的宝珠只能垂着头，无奈的答应着，便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瞧见。

见没人瞧见便匆匆离去，却不是往刚才来时的院子里走去，只是小心的往李府之外的方向走去。

夜色朦胧，东宫内的灯笼也早早点上，正当晚宴的时刻，膳房内的厨娘正在炒着菜，小丫鬟们也忙着将菜端上桌。

八仙桌上摆了几道家常小菜，虽说是太子，但这菜却也并非有多奢侈，但好在东宫内的厨娘厨艺了得。

素炒板鸭，玲珑蒸肉，摆在男人面前的菜肴还是热气腾腾的，香气都飘满了整个屋子。

但男人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略有些沉闷。

“她今晚打算去逛灯会。”

明明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洁白的象牙筷，仿佛有些在使劲，连指头都在微微用力。但周楚穆的声音却不见得有多嘘寒问暖，只是在一旁的秦复看出了些许端倪。

“主人，是的。”

半跪在地上的宝珠此时不再穿着在李府里的丫鬟服装，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衣，不见得刚才的乖巧，倒是有几分浸到骨子里的凉薄和杀气，只是一脸恭敬的低着头等待周楚穆的回话。

不同于于李青黛的恭敬，现下面上显露的恭敬是一种从内心被死亡恐惧而逼出来的恭敬。

周楚穆不紧不慢地继续用筷子夹着菜，夹了一块素鸭放进碗里，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最近可有在按时服药？”

宝珠低着头不敢有任何的含糊，毕竟主人的手段折磨起人来是有些雷厉风行，只好如实回答最近李青黛偷偷把药倒掉的事实。

“哼！胆子倒是变肥了。”男人菜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拿起备在一旁的净水盆，洗起手来，待擦干净了手，便摆了摆手，示意宝珠可以离开了。

宝珠看懂了便迅速往后退下，施展着轻功往屋顶上一跃，在皇宫的屋顶上飞速移动着，步伐之间丝毫没有丫鬟的柔弱，倒是有几分杀手的凉薄。

周楚穆走进内室，待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之时，便停顿了一下，袖子里的手不禁紧握起来，随即将挂在墙上的画拿了下来。

只见画背后的墙面上竟赫然挂着另一幅画，画上画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女孩在冰湖边玩耍的窗景，虽是年幼，但也是看出了几分美人的姿色在里头的。

与前一幅画相比，后边的这一幅画的画布显得更加的具有年代感，略微有些粗糙，还泛着淡淡的黄，许是被人在暗地里经常抚摸过。

周楚穆面色如常缓缓走上前，忍不住用手抚摸了一下画中小女孩的面容，似乎在自言自语叹着声说道：

“希望这一回真的是你吧，再认错几回 ，我可就不要你了。”

明明是令人冷到发寒的语气说出这话，但却是凭空多出了几分哽咽。

花灯会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明明是一条不大的街却到处都塞满了人，再加上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花灯，行走在来回拥挤的人流里，是个人都感觉到累。

但第一次感受到古代逛街快乐的李青黛满脸欢喜，却是活力满满，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不会儿，手里塞得满满的，左一串糖葫芦，右一个桃木刻的木剑。

即使是一些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但初来乍到，李青黛还是感到十分惊奇的。

尽管手里东西都快拿不住了，但还是止不住想继续逛着的心情。

早知道就把宝珠先推上墙了，自己一个人难免逛得有些无趣。

李青黛跟着人流走，哪个摊位人多就在那个摊位停下看几眼，照着这个频率下来，再多的银子也遭不住花，衣服下摆挂着的锦囊已经瘪下去了。

摸着越来越瘪的锦囊，李青黛不禁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带点银子。

往前面继续走的时候，往前涌动的人流却是有些躁动，像是围在一起看着什么热闹，从而显得更加拥挤。

李青黛好不容易费了老劲才挤进人堆当中，这才看见人群当中一位身穿破布、面色枯黄的老婆婆在地上跪着，旁边还立着一块破烂木牌，上边用着黑笔写着什么字。

那字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穷苦人家写得出的，应当是花了钱雇别人写的。

可惜李青黛学识浅薄，刚穿过来，哪认得什么古代大字，只能站在后边的人群之中看着热闹，默默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老婆婆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跪还一边用手用力拍打着地面，声音有些枯竭的哭喊道：

“各位好心人，帮帮我老婆子吧，实在是没钱替老头子收尸了，才跪在这的，求求大伙儿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一边说着还把手指向某个地方。

李青黛跟着老婆婆手所指的方向，这才看清被人流有些挡住的角落，有一个类似人样的东西被放置着。

稍微琢磨了一下，李青黛这才明白，那是用破旧的席子卷着一具尸体。

周围的人都是在逛街的人，被老婆婆悲惨的声音所吸引过来，虽目光有些同情，但却大多有些淡薄，只有几个衣裳有些华丽的少男少女投了几个碎银子到老婆婆放在面前的破碗里。

老婆婆看着面前的几个碎银子，又看了众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能无助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头子的尸体，默默掉眼泪。

李青黛看着老婆婆这副可怜的样子，又恨其他人冷眼相待的样子，便打开了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为数不多的银子放在老婆婆的碗里。

围着的众人一看终于有一个大户人家出手，还一下子给了这么多银子，有的人在喝彩，有的人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李青黛，但看到李青黛穿着一身名贵衣裳也就移开了目光。

收获老婆婆感激的眼神之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子，李青黛不免感到沮丧。

呜呜呜，真的不该带这么少的银子……自己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吃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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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