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修炼岔子,只能瞒一时;真要硬碰硬,就是立刻露馅。
他蜷在床角,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喊着“不能露馅,硬着头皮上”,另一个尖叫着“你根本不会,上去就是丢人”。
房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演武场的喧闹仿佛已经飘到耳边。
林烬闭着眼,只觉得嗓子发紧,既怕开门面对期待的目光,更怕应战后面临的惨败。
这两难的困境,几乎要把他逼得喘不过气。
怕自己握着剑连基本招式都摆不出来,被外门弟子打得狼狈不堪,最后连“林烬”这个身份都保不住。
房门外的劝说声停了,却没传来脚步声。
林烬贴着门板屏住呼吸,能清晰听见莫子辰和曾顺压低的交谈声。
“你听,大师兄刚说话那声儿,多哑啊,肯定是硬撑着。”
莫子辰的声音带着心疼,“以前他练到走火入魔都不吭声,这次说岔气,指不定多严重。”
门外莫子辰担忧的声音传出:“修炼岔子?大师兄您没事吧?什么时候的事?”
曾顺也急了:“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嚣张啊!要不……我们替您去说两句?”
“那咱们可别再催了,”莫子辰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让大师兄好好调息,外门那边我去应付,就说等他养好了再比,谁敢多嘴我先跟他们理论!”
门外的劝说歇了,曾顺拍了拍门板,语气放得更柔:“外门那边我们先压着,您安心养着,有事儿您就喊我们。”
两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脚步声刚起,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不”。
那声音又哑又急,像被什么东西呛住,打断了门外的动静。
莫子辰和曾顺立刻顿住脚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大师兄?”莫子辰赶紧凑近门板,声音里带着关切,“您是有什么吩咐吗?有事儿尽管说,我们在呢。”
门内,林烬攥着衣角,心跳得飞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喊出那个
“不”可话到嘴边又卡住,最后只憋出一句更哑的话:“……别走远。”
门外的两人愣了愣,随即都松了口气。
“放心吧大师兄!不走运”莫子辰的声音亮了些。
走廊尽头的说话声还没断,林烬却突然想起原身的行事风格,以前遇上这种宣战,他哪会独自应对?
早把内门弟子全叫上,浩浩荡荡去演武
场撑场面。
他立刻朝门外喊,声音比刚才急了些:“明天卯时,就让弟子们去演武场集合。
门外的莫子辰愣了愣,随即立刻应道:
“好!这就去通知所有内门弟子,让大伙儿明天卯时准时到!”
“叫上慕无邪”林烬努力说完,门外先是一阵短暂的安静,接着就传来曾顺压低的惊讶声:
“叫慕无邪?大师兄这次怎么……以前这种干架的事,从不带慕无邪的吗?”
这话戳中了林烬的软肋,只能硬着头皮装出原身的不耐烦,声音沉了沉:“让你叫就叫。”
门外的安静又持续了几秒,接着是莫子辰轻轻拉了拉曾顺的动静,大概是怕他再多问惹大师兄不高兴。
很快,莫子辰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刻意的镇定:“是,大师兄!我们会叫上慕无邪的,也。
保证其他内部弟子明天也全部准时到场!”
说完,曾顺随后不再多言,径直下去找到外部弟子,宣告他们明天比试的事宜。
莫子辰和曾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烬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后背狠狠抵住门板滑坐下去。
手心还沾着方才攥紧门板的冷汗,方才装出的那副“反派”强硬姿态,此刻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碎得彻底。
刚才因社恐泛起的慌乱瞬间被一层冷意压下去,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嘱咐,“叫上慕无邪”让他出场,不就正好“甩锅”给慕无邪了吗。
不仅为了自保,还简直是完成反派任务的绝佳契机。
在原身反派背景上,“打压宗门异类”“制造内部矛盾”占了大半,而慕无邪向来孤僻,在宗门本就没多少人缘。
如今把他推到演武场的风口浪尖,外门弟子为了挑衅,定会卯足劲针对他;师弟们本就对慕无邪心存隔阂,见“大师兄”都把硬仗甩给他,只会更觉得这人是被推出来挡枪的“弃子”。
到时候,慕无邪赢了,是“仗着主角光环”;输了,便是“无能废物”。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顺理成章地坐收渔利,既完成了打压慕无邪的反派任务,又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这个“冒牌货”头上。
方才那点社恐带来的窒息感,此刻竟被任务即将达成的隐秘兴奋冲淡。
他撑着墙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反派”的算计:原来所谓的“甩锅”,从来都不是无奈之举,而是一步将计就计的棋。
当初追更时,他翻来覆去把每个角色的性格、剧情的伏笔都摸得透透的:
外门弟子的骄纵、师弟们对大师兄的盲从,还有慕无邪“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激将”的脾性,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知道外门会因“大师兄换人”更加挑衅,知道师弟们只会惊讶不会深究,更知道用“你赢不了”这话一激,慕无邪绝对不会推脱。
想到这,社恐带来的紧绷感竟悄悄松了些,他甚至挺直了一点脊背。
原来他不是在陌生剧情里瞎闯,而是握着“剧本”的人!这份来自“读者身份”的底气。
纠结了许久,想到明天比武若慕无邪撑不住,自己就得上场了,还不能丢了反派的面子。
林烬再社恐也逼自己做了思想斗争,他必须找到保命法术。
林烬虽有原身的法力和训练记忆,可怎么操作法术全是空白。
翻遍屋里的柜子意外摸出木牌,原身的记忆立刻指向藏经阁。
下午揣着木牌赶去,哪怕腿都在抖,也攥紧木牌趁没人溜进去。
林烬攥着木牌,终于循着原身记忆摸到藏经阁,可站在高耸的书架前,却突然慌了——满架的典籍堆得密密麻麻。
他虽知道要找法术操作的书,却连该翻哪一类、哪一层都分不清。
社恐让他不敢问人,只能攥紧木牌,指尖泛白地盯着书脊发呆,心里又急又乱:明天就要比武,找不到方法可怎么办?
林烬正攥着木牌僵在书架前发慌,身后忽然飘来一句带笑的话:“林兄,看你在这转了半炷香,到底要找什么啊?”
不等林烬反应,他又往前凑了凑,语气轻描淡写却藏着试探:“又遇到什么难处了?急成这样,总不是单纯来翻书的吧?”
林烬被问得往后缩了缩,攥紧木牌的手更用力,社恐让他张不开嘴,可秦云锦的目光像能看穿他的慌,逼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他盯着秦云锦,手指把木牌攥得咯咯响,心里反复纠结:问了怕被追问更多,不问又找不到法子。
社恐让他喉咙发紧,可一想到明天比武时“有灵力却不会用”的窘境,终于咬了咬牙,眼神飘着地面小声开口:
“我……我记不清灵力的操作方式了。”
说完立刻把往下看,连眼角都不敢抬一下。
林烬刚说完诉求,秦云锦眼神里的狡黠就淡了点,多了几分司籍的“经验判断”——他上下扫了眼林烬紧绷的状态,语气带着点笃定:
“我当是什么事啊。”
“看你这慌慌张张、连操作都记不清的样子。
林兄,你该不会是之前修炼走火入魔,把操控的底子给冲乱了吧?”
这话让林烬一愣,表面上是应了,实际上被社恐堵得说不出话。
林烬攥着木牌听秦云锦误会自己“好胜走火入魔”。
林烬听着秦云锦误会自己,后背已经惊出冷汗。
他太清楚了:原身和秦云锦是交易旧识,而这人打心底偏向主角慕无邪,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明天要让慕无邪带着伤,去比武、绝不会出手相助。
社恐本就让他说不出话,此刻更不敢辩解半个字——怕一开口就漏了与慕无邪的纠纷。
只能攥紧木牌,顺着误会小声点头:
“是……是练出岔子了,想找能唤取记忆的秘籍。”
哪怕心里急得发慌,也只能硬憋着“比武”的真相,只求秦云锦能尽快帮忙。
秦云锦的话像根刺,扎得林烬又急又怕。
他盯着对方手里的典籍册子,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提和慕无邪的关系,更不能说比武的事——一旦知道自己和主角有牵扯,肯定不会帮他。
社恐让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把解释的话全咽了回去,只敢低着头,对着秦云锦所说“好胜走”。
林烬刚顺着误会点头,秦云锦就摆了摆手,语气笃定:“哪要什么秘籍?你这不是丢了记忆。”
“你这是体内灵力通路被什么堵住了——我帮你把通路打开,之后顺着原身的肌肉记忆,自然就会使唤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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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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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门外宣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