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侯府小哥儿 第15章 第十四章

天还只有蒙蒙亮，杨歆在父姆的陪同下赶往枫林渡，到那里时，胡夫郎和曹管事已经在等着他们。

或许是上一次见面，见识到了杨歆的直率，再见面时，两人言语间的弯弯绕绕也少了许多，杨歆十分满意，对于他们的勉励也笑着道了谢。

鲜花已经凋谢，草叶尖儿开始由绿转黄，圆木桩和粗麻绳圈起来的几十亩校场边上，每隔几十米远便站着一位身着铁甲，手持兵器的军士，气势森严地将送考的家属拦在了麻绳外。

杨歆从父亲手中接过红缨枪，去刘总旗处报了到，便与其他考生一样，到校场中央等着。

参加考核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杨歆抬眼估算了一下，男子大约有两百人，小哥儿加上他——两人？而且正在跟他搭讪的这位小哥儿，……杨歆不是很确定，他是否真的是小哥儿。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皮肤小麦色，五官十分硬朗，衣衫下，胳膊大腿处的成块肌肉非常明显，手上握着的兵器是一对开山斧。

“我叫武颀英，三槐村人，你呢？”

“杨歆，上河村人。”

武颀英性子直爽，将杨歆打量了好几眼后，语气十分艳羡地问：“你长得这样好看，又不会嫁不出去，为何要来参军？”

“………”

杨歆呆住，看着他满眼的惋惜，不知该如何作答。

武颀英了然：“你多半是自个儿乐意的吧！”

“你难道不是？”杨歆惊讶。

“不是……，我九岁长得比姆父还健壮的时候，我那做镖师的爹爹，就开始天天逼着我练武，叫我以后走武职！”

说到这里，武颀英语气十分幽怨：“别人家的小哥儿可以穿绣花衣裳，带精致头冠，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赏花踏春，我却只能天天粗布短打，在家练石锁，……，姆父担心我嫁不出去，竟然也由着我爹爹折磨我！”

“………”

杨歆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好在他似乎也不需要安慰。

“爹爹和姆父的苦心我其实都明白的，……哎，谁叫我长得像爹爹，不像姆父呢！”

武颀英感叹完，问杨歆：“你这般绝色，应该是像姆父吧？”

“……”

杨歆犹豫：“大约是有些像吧！”

胡夫郎只说我眉眼和他家郎君一模一样，嘴巴鼻子倒没说像谁。

两人交谈时，不远处刘总旗正扯着嗓子喊：“许柳儿……！许柳儿来了没？”

“这名字听着，倒是像一位小哥儿……”

武颀英话未说完，便见一人披头散发，手握一把柴刀，沿着河边狂奔而来，后面有几人拿着棍子绳子在追赶他，嘴里还“小贱货”、“白眼狼”地骂着。

待跑到近处，见兵士要拦自己，那散着头发的人，带着哭音，急慌慌喊：“我叫许柳儿，报了名，来参加考核的！”

兵士犹豫，见刘总旗点头后，才将人放了进来，后面赶到的几人，则被兵士拦在麻绳外，普通百姓自然是不敢和朝廷兵士动手的，只能在外面大声咒骂。

听意思大概是不准许柳儿参军，要让他老实回家，给镇上的高老爷做小郎，不然就不认他这个小哥儿了，以后也不准再姓许！

许柳儿充耳不闻，去刘总旗处报了到后，径直站在杨歆和武颀英旁边。

穿着一身灰褐色粗布衣裤的小哥儿，个子大概一米六五不到，身材偏瘦，皮肤虽白却也十分粗糙。

瓜子脸，五官秀气，一双杏眼红通通，站在那里有些拘谨，如果忽略那把沾着血迹的柴刀，就跟个腼腆的小姑娘似的。

“我叫武颀英，三槐村人。”

“杨歆，上河村人。”

“许，……许柳儿，高家镇人。”

声音也糯柔柔、绵软软，杨歆心想，这大概就是姆父口中所提到的，真正走到了绝路的小哥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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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从山峦间冲杀而出时，陈百户跟着康亲王从大帐里出来，宣布考核正式开始，依次只考三样，弓箭、奔袭、个人武艺。

校场靠近枫树林的那边已经布置了一横排，五十五列的竖靶。

每列竖靶有三个，高低不同，到射击点的距离，由近到远分别是，七十米、一百二十米、两百二十米。

五十五个并排的射击位旁边都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挂着三副长弓，分别为一石长弓、两石长弓和三石长弓。

一把弓是几石？

把弓固定在一处，在弓弦上悬挂几石的重物能把该弓拉开一支箭的长度的距离，那这张弓就是几石的规格，水师营所有兵士的标准配弓都是一石，大魏朝一百斤为一石。

两百零八名考生已经列队等待，第一队五十五人，排在最右边依次就有武颀英、杨歆、许柳儿三人。

陈百户挥手示意，五十五人齐步走向射击位置，立身站好后，刘总旗高声喊道：“考生选弓。”

五十五人都从弓架上取下一石弓，在刘总旗的号令下，箭上弦，羽箭齐发，射向七十米处的竖靶。

只有杨歆和许柳儿正中红心，包括武颀英在内的十来人射在红心外，其他人都脱靶未中。

刘总旗命人登记好第一箭成绩后，又高声道：“考生换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拉得开两石弓的，两百来斤呢！

五十五人中，只有杨歆和武颀英将手中的一石弓换成了两石。

武颀英有些惊讶，莫非他也跟自己一样，从小就开始练石锁了？……可为何不像自己这般壮硕呢？……这不公平呀！

第二轮射击开始，许柳儿与其他人依然射七十米处的竖靶，杨歆和武颀英射出的羽毛箭则直奔一百二十米竖靶而去，羽箭呼啸而过，最终，杨歆的箭矢稳稳钉在红心处，武颀英则险险插在边缘，许柳儿结果和第一轮一样。

朱永浩见此，跟陈百户小声嘀咕：“这三个小哥儿，一个有准头无力量，一个有力量无准头，倒是那杨歆，两样都占齐了。”

陈百户没有回应旧主子，只目光不善地盯着另外五十二名男子，恨铁不成钢道：“一个个没出息的，比不过小哥儿就算了，竟然还差这么多！”

记录人员赶紧记录结果，同时还要标注使用的是几石长弓。

刘总旗再次高声喊：“考生换弓”，只有杨歆走出来，拿起那把三石重弓，引来一众人侧目。

武颀英瞪大眼，惊呼：“比力量，我竟然输了？！”

许柳儿不好意喃喃道：“你真厉害！我，……我其实一石弓也只能拉个大半开。”

“……”

杨歆：“我其实就试试。”

第三轮射击，杨歆一枝独秀地飞向两百二十米处的竖靶，插在了靶子红心边缘处。

看到这个成绩，杨歆撇了撇嘴，不甚满意。

武颀英看着自己第三箭更加靠近红心了一些，心里却暗自欢喜。

许柳儿对自己三只羽箭整整齐齐地插在七十米竖靶红心处的结果，也十分开心。

第一队五十五人考完弓箭后，也不再此处多留，在另一位小旗指引下，到另一处参加奔袭考核。

奔袭考核倒是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消从起点，经过一些人造障碍，跑到终点就行，终点有人会记录你用时多少。

杨歆三人又将那几十个男子甩在后面，导致到达终点时，其他人看他们眼神非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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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渡水师营这次只录取三十人，这是姆父用一筐蜜桃，从康亲王口中打探来的不算机密的机密。

而三项考核中，光前两项就会淘汰掉至少一多半。

最后一轮射完箭的人也跑到终点时，刘总旗便命人原地休息，带着记录的结果去大帐里统计。

水师营自有一套统计方法，结果出来得十分快，一刻钟后，刘总旗公布，进入第三项考核的只有四十五人，杨歆和许柳儿、武颀英三人都在其中。

个人武艺考核很直接，剩下四十五人分别跟水师营老兵对招，直到有一方落败，才算结束，至于结果，……，却不像射箭那般明朗，是由陈百户、刘总旗、包括康王爷等人来主观评估的。

每三人一组，同时进行，至于分别和哪位老兵对战，则是由陈百户指派。

杨歆三人是第一组，陈百户看了三人的兵器，估算了他们的实力后，从老兵里点了三人出来。

杨歆的对手是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看起吊儿郎当，使用的武器也是/长/枪/，老兵营里汉子见是他出列，都惊呼出声，一个个大声猜测着，杨歆在他手里怕是走不到十招。

朱永浩见此，问陈百户：“这人很厉害？”

陈百户嘚瑟：“林勇的枪法，在整个宁波水师营都是排得上前十的。”

林勇站到杨歆对面，抱着枪杆痞里痞气问：“要不要哥哥让你五招啊？”

杨歆心里骂一句傻逼！挥枪便直接刺了过去。

见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架势，林勇也不敢分心，这要输在一个小哥儿手里，边上那帮孙子还不得嘲笑自己一年。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二十几回合，林勇脸色慢慢凝重，握着枪杆的双手都已经开始发麻，这小哥儿枪法灵活多变不说，仗着天生神力，竟然每一枪都有泰山压顶的感觉，……，妈的！要玩！

果然，五十来回合后，林勇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杨歆借着一个回旋，杀他措手不及，逮着机会将其掀翻在地。

“好……！”

“嘘……！”

四周围着的人，齐声鼓掌叫好，吹起口哨来，水师营老兵为杨歆喝彩的同时，还不忘奚落嘲笑落败的林勇，丝毫没有袍泽之义。

林勇暗恨，一帮孙子！

朱永浩：“看来水师营前十以要换人了。”

陈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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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武颀英的对手使的重锤，是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

力量对力量，那个羡慕别的人能穿绣花衣裳的小哥儿，咬牙坚持了将近百来招，最后被压制得实在动弹不了后，才认的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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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许柳儿没学过武艺，他的柴刀是砍柴的，哦……，对了，今天早上，他叔父要绑他时，还砍过他叔父，手指都给剁掉了两根。

但就是这样一把柴刀，却让水师营同样使刀的兵士，没坚持多久便开口认输了，……，不认输不行啊，不管不顾玩命的打法，他要是也跟着较真儿，两人估计得有一个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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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