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前夫后菟丝花女主上位了 第24章 反目

翌日一早，韦嫦随手从梳妆台的攒盘里挑了朵牡丹头花递给身后梳头的丫鬟，眼底的青黑被香粉盖住，皱了一整晚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昨儿那边怎么样了？”

拥珠捧着铜镜照了照让韦嫦看清脑后的簪花珠钗，抬了抬眸：“还没消息过来，但听说锦娘那丫头被二娘子叫去了，还没回来。”

“锦娘？”韦嫦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徐妈妈今日不在，想起沈青云那人的本事，她心里一糟，“还不叫个人去瞧瞧，二郎呢，今儿在不在家？”

拥珠刚要应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丫鬟婆子喧闹着急的惊呼声，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个留着头的小丫头，朝着韦嫦一福，慌慌张张开口。

“王妃，二郎君来了，还，还……”

韦嫦听得心急，扶着梳妆台起身就要出去，拥珠急忙跟过去，又喊几个丫鬟赶快上前护着主子。

众人一出门，就见程翊不知发了什么疯，拽着锦娘手臂把人拖进院里，后面的松醪则抓着徐妈妈，两人发髻散乱狼狈，都被绑了手脚堵了嘴，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看见韦嫦的瞬间顿时神情激动挣扎起来。

“仲甫！”韦嫦看见这幕胸闷气短，若非拥珠及时赶到，只怕当场就能晕厥过去，“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反了天不成？”

程翊阴沉着脸，素日所展现出来的风度潇洒尽数不见，他先是狠瞪了徐妈妈一眼，将锦娘丢在地上，再对着韦嫦一弯腰拱手，做足了礼数后方直身说话。

“这老虔婆目无尊卑，爪子伸得太长，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勾当，儿子知道她是母亲得用的人，母亲舍不得罚，那就由儿子代劳。 ”

韦嫦急步来到程翊面前，指了个丫头过去瞧徐妈妈的情况，看着眼前怒气勃发的儿子，忍了又忍，“她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要真是她没规没矩，不消你说，我先打发了她。”

这对徐妈妈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今日一早她知道锦娘不曾回来，以为是成了好事，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一盏茶，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小厮踹门闯了进去，救命的话还没喊出声就被堵了嘴，一路被拖到襄王妃院里。

不远处的锦娘更是一夜未眠，此刻因为害怕哭得眼泪都打湿了嘴里抹布，心里那些筹谋打算通通化为乌有，恨不得从来没招惹过二房的两位主子，也好免去这场灾祸。

程翊余怒未消，想起之前襄王妃诸般送人的行为，他盯着韦嫦的脸色慢慢道：“母亲，锦娘去我房中献媚藏物，您知不知道？还是说，她就是您派去的？”

韦嫦瞥了眼哭得肝肠寸断的锦娘，又看向程翊，“你胡说什么，我若是要给你送人，直接就送去沈氏那边让她开脸安排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这话当即戳到了程翊心窝，他现下正怕沈青云提出和离，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把人哄得回心转意夫妻恩爱继续过下去，所以才大早上把人押过来打罚，好彰显自己的态度，却不想他亲娘仍是如此不待见对方，还提起前几年做的那些糊涂事。

“什么沈氏，那是你的儿媳，她没名字吗？”程翊神色难看，他不好与韦嫦起冲突，旋即就将怒火发泄到地上的徐妈妈和锦娘身上，一脚踹得徐妈妈仰倒在地，“混账东西，是不是你这个婆子整日在母亲面前说青云坏话，好让你的侄女趁机上位？王府供你们好吃好穿，不想把心思都养大了，手段使到主子头上来了！”

徐妈妈有苦难诉，当胸一脚踹得她头晕眼花，一口血上不去下不来堵在嗓子眼，只能蠕动着身子疯狂往襄王妃身边爬去。

韦嫦没想到程翊发疯得厉害，她从来只肯叫那女人沈氏，自觉已算得上十分客气，以前府里都没人为此张声，怎么今日就成了罪过？

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无非就是沈青云又闹腾了，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成天使心眼让夫婿和长辈争执找茬，简直是不守妇道！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大清早来母亲院里大闹，是谁教得你这样糊涂莽撞？”韦嫦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是不是沈氏那女人撺掇的你？她看不惯徐妈妈和锦娘，怎么不自己过来见我，只有你猪油蒙了心，真把她当做什么小可怜，哭两句就不管不顾的冲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程翊狠声：“她们为人下作至极，母亲却一意包庇，把儿子当做什么，随手送人的物件吗？”他说着顿了下，冷脸扫了眼一众下人，带着淡淡的威慑，“儿子做的事和青云有什么干系？她端庄贤淑蕙质兰心，从未说过母亲半句坏话，母亲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还当众败坏她的名声？”

韦嫦叫他这几句话气得心梗，立时又思及西边的窦姨娘和襄王，父子两个都是一脉相承的没良心，为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来羞辱她，将她的脸面放在脚下踩。

“王妃！王妃——”

拥珠惊呼一声，急忙大步上前抱住向后倒的韦嫦，只见襄王妃脸色惨白，眉宇始终紧紧皱着，手还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嘴里逸出两声哀鸣后就再没动静了。

“来人，来人，快去请大夫，快啊！！！”

拥珠急得不知所措，一旁呆站着看戏的丫鬟婆子慌慌张张跑出院去，谁也顾不上还在蠕动的徐妈妈和锦娘。

程翊错愕不止，他虽不满母亲对妻子的态度，但自来孝顺，也没想过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心急如焚的将人抱进房中放在床上，还不忘回头下令松醪等人将徐妈妈和锦娘趁此时机打了板子关起来。

大房张簇月这边，先是得知了昨夜的事，还在琢磨二房夫妻俩后头怎么办才好，要她说冯四娘子家世虽好，但在知道程翊成婚时就该死心，而非继续纠缠挤走原配，推己及人，谁也不会喜欢。

她摇头叹了两声，还没喂两个孩子吃完早膳，就见丫鬟匆忙来禀王妃晕过去了，她心里一惊，忙叮嘱乳母照顾好孩子，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金穗站在沈青云身边，心不在焉的给她递剪子和花枝，终于再一次递错了东西后，沈青云擦了擦手，示意她坐下来。

“想和我说什么？”

金穗动了两下嘴唇，声音很低：“娘子，是真要和郎君和离吗？”

昨晚在书房外，她和银钿等人一开始还能听清两人的争吵声，但越到后来里面就越平静，焦躁担心的几人只好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却不想刚好听清楚后面几句。

沈青云微怔愣了下，“你们听见了？那我也不瞒你，是。”

金穗一脸忧虑，欲言又止。

沈青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而取了桌上的银剪继续剪起花枝来，温声道：“想说就说吧。”

“奴婢是担心娘子。”金穗抿了下唇，绞着手指，“只怕郎君不会同意，而且若是娘子离开王府，奴婢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剪子一顿，很快修去横生出来的枝丫，沈青云泰然自若：“我会让他同意的，他阻拦不了我的决定。至于你们，要是想继续跟着我，那我就带你们走，只是可能没如今的日子好过，要是不想出去，我也会安顿好你们。”

金穗放松了一半，只是想起程翊，她心中的忧虑并未减少分毫。

“还有，娘子要是和郎君和离，日后不再是郡王妃，身后也没了襄王府，从前那些不喜欢您的人，怕是要不断上门找麻烦了。”

以如今沈家的本事，和权贵作对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沈青云插好一支翠菊，顺着金穗的话慢慢思量起来，程翊虽说有些难缠，但她自认为能够掌控，顶多和离后老死不相往来反目成仇，他日后有了娇妻美妾应该不会来打搅自己。

然而这几年结的那些仇家就说不定了，到时候估摸着要成群结队来她面前奚落嘲讽她山鸡成不了凤凰。

她踟蹰了下，又想起之前的念头，上回织金阁再遇程晋，对方情绪起伏虽藏得好，但她也不是什么无知小娘子，几番对视后他的心思也能猜中几分。

但最最重要的是，她摸了摸小腹，眸色渐深。

“娘子，娘子不好了，正院那边出事了！”

玉珞急匆匆掀开珠帘进来，不等沈青云追问便道：“方才郎君押着徐妈妈和那锦娘去找王妃，不知说了什么，王妃突然晕倒了，现下正请大夫，郎君趁乱把徐氏二人各打了十板子关起来，要找牙行发卖了她们。大娘子已经赶过去主持大局了，娘子，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玉珞说到后面声音渐小，显然是想起来昨夜书房外沈青云故意骂的那几句，字字直指襄王妃为老不尊插手儿子房中事。

沈青云愕然，昨晚她和程翊说完话后各自沉默，片刻后她径直回了院中，程翊拉不下脸也怕她再提起和离，索性仍在书房就寝，今早二人也没碰面，谁知道他竟跑去那边发火了。

“这可真是——”沈青云摇摇头，搁下剪子没了插花的心情，朝着金穗吩咐道：“替我更衣，怎么也该去露个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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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