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祸后发现我是假的 第7章 决定

“鸢谛，你最近变了好多啊，有时候我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同在奶茶店打工的许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看了鸢谛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启私聊模式。

“这两天感觉你都不应该站在这，而是像每天来买东西的那些办公楼里的客人一样”

“哈？”

“真的，你看看你，这是你刚来的时候我们的合照。这是我刚刚拍的你。不知道的以为换了个人”

鸢谛看着照片里的人，一个面黄肌瘦满脸苍白，一个唇红脸白气血好。

“哎，你最近吃了什么？还是怎么保养的？”

“啊？早睡了一点？”鸢谛脑子里想到的变量是那幅画，还有白焕钰请人送来投喂的饭菜。

“还藏着掖着，你这人真没意思，算了”许红白了一眼鸢谛，转身煮小料。

“我..”鸢谛是诚实的说，但架不住确实变化有点大

“让让啊”许红撞开鸢谛的肩膀，自顾自的干活

鸢谛只得沉默的工作，梦的事说出来只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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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已经许久没有推进，内容也是一直循环前头的故事，截然而止于宴会和人类进化的场景。

鸢谛实在对这卷画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收拾好准备归还。

就在决定放弃的这个晚上，梦就又开始了，这次是往后延续。

先重复了第二幕，是一些白色的泥点子，飞向了漆黑的洞。然后是蓝色的天和耀眼的太阳，最后落幕的只有我卧在树下，和那一大片鸢尾一起。

黄叶落了满身，盖住了我，也淹了整个院子。我知道那是银杏，那树上还有一只被强行驻窝在树上的小鹰崽子。

鸢谛又是半夜醒来，眼泪划过眼尾，埋进发根，凉得一激灵。转头看向床头柜子上的画，没有理由的酸了鼻子。

放弃的念头荡然无存，梗在心里过不去。

重新闭上眼睛却睡得格外快。这晚的梦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一幕幕快速掠过。

“阿鸢，记得来找我”

“阿鸢，记得来找我”

“阿鸢，记得来找我”

模糊的算是身量修长的男人，半弯着腰身在耳边郑重的叮嘱。

“一定..一定..一定”

闭幕结尾。

鸢谛没有醒，翻了身，脸压过的枕头，湿了一片

“好”一声轻轻的应和划破静谧的黑夜，混着水滴声响，后背上的光亮得刺眼。

说的人慢慢说，想听的人已经走了很久

厚重的窗帘透出亮光，天气预报说是大晴天，晚上会看到星星。

醒来已经是傍晚。

是下着雨的傍晚，窗户传来雨珠往下泼的声音。

一个平平无奇的，天气预报和现实严重不符合的傍晚

睁开了眼睛的一瞬间，鸢谛醒了，时间裹挟庞大繁杂的记忆塞在前额。

这样，是这样啊。

电话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基本都是奶茶店的许红。

“你今天不来了？”

“旷班？”

“姐姐，吃了吗？”

“老板说你不用来了”

鸢谛挑了弟弟的信息回了，其他的一律不管。看到被辞退的消息，随意的已读，懒得回了。

拉开了窗帘，是弥漫着雾气的雨，入眼只有白。远处的山被云雾遮了一半，连上用雨织成的白，像是特意做屏扇，用来阻隔望向星空的眼睛。

鸢谛靠坐在飘窗上，那些事情被放在脑子里，刻意的放空自己。漫无目的的打开手机中的每个软件。最后点开备忘录，记录的是存好的人间货币，零零整整有个小两万。

一瞬间就成型的念头，该辞职了。

既然已经醒来，该做点正经的事了，目前进度不太妙。找个老本行边做边打听，醒是醒了，就是这一身的修为还得等着。

人间是有这种活计的，然后去找人找物。

高速的汽车，撞飞的人，第三世圆满。

醒来的鸢谛是云上天最小的小神仙，也是人间痴恨爱贪尝了个遍，活了三世的人。

这微薄的人间货币，即做不到方便，也做不到更进一步，还好安排了白家。

时间片刻都等不了。

和白家老祖的交易还在继续，可以回去白家。正好那个傻弟弟身上估计也藏着什么...

过去的十九年在漫长时间中像是一粒尘埃，但毕竟是当世，前十九年的性格还是能影响刚回仙期的鸢谛。等记忆稳固，这十九年的人期只会成为填充经历的一部分。

“如果我去你们家住？那...”点开和白焕钰的聊天，鸢谛有些客气的发出了询问的开头。

“真的吗！其实家里知道事情之后，就立马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也往房间里添了不少东西，你拎包入住的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你觉得我没在家，家里有点不适应的话，我在京师有自己的房子的，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你等我五分钟啊，等我啊，等我”白焕钰看到鸢谛的迟疑，马上截断了话头。

客气的话从鸢谛嘴里说出来传到耳朵里就怎么都不得劲，客气什么客气，咽回去。

“姐，我请人给你送钥匙来了，他马上到。我最近没回国，你就去我那住。地址刚刚给你发了哈，我挂了”白焕钰生怕听到自家姐姐拒绝的话，火速挂掉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充当没有看到后续。

破小孩，和以前一样。

时间太过特殊，带着时间出生，注定比其他的神明更加坎坷，更甚时间是双生的神明。

两位小神明虽然年纪小，但是在神仙堆里地位可不低。

云上天拼尽最后的力气，不断和自然万物谈判，保下两个最小的孩子。也因为是未成年的神仙，神力没有那么庞大，且本源为时间，神力可以放一大部分在时间线上，才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被留下的人，结果好坏都不可预测，何况是已经不被规律所容纳的神，所有人都知道。赔上云上天已经算是尽责了，延长小神仙的寿命是云上天最后能做的，是自救也是无奈。

鸢谛和锵僖最是清楚无限可能性和因果必然性，时间是留下的最佳的选择，没有之一。

刚诞生的神仙，受本命自然的疼爱，尤其是掌管时间的神，送去轮回或许是云上天的生机。时间作为云上天封禁前初生最晚的神明，未尝不是自然留下了可以挽回的余地。

一万年太漫长了，自然不会容忍云上天插手。

云上天唯一能够来往凡间的神，是掌管巡视的神将白乾。在自然不断完善自身，但还未诞生规则的时候，白乾就在凡间有相识的人，赐予凡人姓氏为白，也曾与凡人林氏把酒言欢。于是白林两家成为云上天最后能为时间选的最好的选择。

然后云上天所有初生神明，自愿用所有神力补天，化作泥填入缝隙，回馈自然。

自此，云上天封存，神灵入眠。白家女婴出生，林家男婴出生。

三世的记忆混杂着神力一下子涌了进来，当下之急在于促进魂魄吸收藏在记忆里的神力。鸢谛接过送到的的钥匙，礼貌感谢后就回到床上昏睡。凡人的脑子过载，封闭无感陷入沉睡才能快速的恢复。

梳理完记忆再一次醒来，才是完整的，清醒的，当了三世人，以及万年不曾踏入云上天的神仙鸢谛。

坐在时间之上，看着齿轮转动。现在的鸢谛已然明白，靠着混沌孕育的神明，在人类成为自然的孩子，并成功诞生出自然的规则后，入眠是必然。

毕竟万年前自然也孕育了云上天，可那时候只有云上天，规则还藏在自然的混沌中。

掌握部分的自然法则，享受自然的赠与，由自然中诞生却没有回馈，没有对人类的认同感因而从不会怜悯和慈爱人类。在自然万物力量不足的时候反哺，云上天所有神仙都认为理所应该。

尽力把两个最小的时间之神留下，并送往凡间。除了时间年纪太小地位又高之外，反思之意昭然若揭。

鸢谛心下了悟，想来长辈们是想着，找到原因，有机会就解封，没机会就散了云上天。

封在云上天一万年有点久了。

尝遍七情六欲的神明，早已不是理解不了人类的高高在上的神仙。

不过，人类好像在自我作死。鸢谛静静的冥想着三世人期的时间线

白焕钰连着几天没有收到鸢谛的消息，公寓也没有入住登记，在大洋彼岸又有事拖着，只能干着急。有意缓和姐姐和其他家里人的关系，悄悄安排了管家借着给鸢谛送饭的理由，放下就跑，看看人怎么样。

管家伯伯接到小少爷的要求后，十分钟内管家的角色就被白焕玮替代，家里厨房的刘姨声旁也出现钱清荣的身影。

连着几天有人敲门，开门只剩下保温瓶。慢慢恢复的五感也能感觉到有人悄悄的看着自己，鸢谛早就发现了。

“别送了，我明天就去借住你那”又是三餐齐全的送来，鸢谛给白焕钰发了消息后，径直走向白焕玮藏着的地方。

“拿去喝水，别送了，明天我就搬家了”

“啊，好”白焕玮第一次和自己亲妹妹说话，顾不上说了什么，只要鸢谛开口就是一味的答应。

妹妹只要站在那里就像是我们白家的人。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那啥...你要搬去哪？”

“没有任何打听**的意思哈。就是那个，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你看你都加白焕钰那个臭小子了，他现在在米国，回不来。你直接找我，我没啥事，很空闲”白焕玮调出二维码，向鸢谛的方向伸了伸。

鸢谛定定的看着他，眼前的人明明不常笑，现在却挤着笑容，还是那个傻哥哥。

白焕玮也同样盯着鸢谛，脑子里闪过的是短短几页纸，道尽前二十年长大不容易。

是自己的妹妹，白焕玮眼眶一红。“不想加也没事，那你等下联系白焕钰哈，别自己搬”

“加吧。之后有时间会回去的”鸢谛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这三世都是他们。

“哎，好”

鸢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时间走了太久，大量的记忆涌入。

“还有就是，那家人的第一次判决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了，按照现有的法律惩罚就行”再提起白建国的处罚的时候，鸢谛已经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像人类看蚂蚁搬家一样的局外人。

“好，那..”

“明天搬去白焕钰的公寓”鸢谛了当的告诉了白焕玮自己的决定。

与白家老祖交易还在，交换还未结束，可以去。

“唉！好”

白家可以回，被一起塞到轮回道的伴生伙伴是一定要找的，估计还没醒。

还要攒点人类货币，那个家伙难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