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柏拉图只有你是理想【宇智波鼬】 第36章 蛛游蜩化

“小樱。”

我侧眸，千代婆婆看着远处的蝎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眼珠里浮现出悔恨和几分坚决。

“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属于傀儡师之间的战斗了，还是交给我吧。”

赤秘技。看着半空中黑压压的傀儡，我迅速做出了推断。因为在暗部工作，我对于他国的一些血继限界和秘术，远比其他的一般忍者要了解得多。赤秘技是砂忍村傀儡师的秘传，更准确一点，是千代婆婆这一族的秘传。傀儡师是以能操纵的傀儡数量来评价其能力的，像蝎这样一次操纵成百上千个傀儡的，可谓是旷世奇才。恐怕全盛时期的千代婆婆也难以望其项背。

千代婆婆掏出一个通灵卷轴，抖出十个体积稍大的白色傀儡，她坚定地站在我身前。

“曾经我亲手将这个秘术封印，原以为不会再有用到他的时候了。没想到再次拿出来是为了对付你，蝎。”

千代婆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于即将和自己的孙子动手甚至杀掉他这个事实，她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去接受，却仍不免心痛。

千代婆婆的傀儡深陷在蝎的傀儡群中，奋力搏杀。木屑满天横飞，傀儡的残渣落地声与刀剑相撞的嗡鸣交杂。

我抚了抚胸口，深呼吸了几下以平复错乱的呼吸和跳的过快的心脏。千代婆婆毕竟年事已高，再惊才绝艳也不能长时间战斗。而蝎的傀儡，数量之多倒是其次，关键是每一个都制作精良。况且我还是放心不下鸣人和卡卡西那边，是以这边的战斗还是越早结束越好。

“你应该真的很热爱傀儡吧？”

蝎在专心对抗千代时，另一边的粉发少女突然出声。她的目光穿过之前她自己发动的木遁，与他遥遥相对。那目光中隐隐含着几分怜悯。

在战场上被自己的敌人怜悯，蝎心中不由恼怒，他分出心神去攻击这个看起来好整以暇的小丫头。

“我不懂这种艺术形式，”

少女一边闪躲，一边喋喋不休。蝎的心中浮现出一些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去攻击少女了。傀儡不要钱似的砸过去攻击，却都被少女一一化解了。那看似纤瘦的身板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自己的傀儡只要被她碰到，都逃不过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是，我想所有的艺术都是一样的吧？一切艺术都是心灵的艺术。千代婆婆给我看过你从前的作品，你从前的傀儡和现在的一点都不一样，因为是倾注过情感去制作的，所以比起现在这些完全是为了杀伐而存在的傀儡来说，更有灵魂。那才是一个优秀的傀儡师应该具备的素质啊。”

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蝎的心情越来越浮躁，他的傀儡身躯依靠燃料飞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粉色身影在地面灵活的移动。另一边的千代婆婆还不甘示弱的与他的傀儡纠缠。

他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旷日持久的战斗了，自从他离开砂忍村成为叛忍之后。自那以后，他也从来没有和别人就傀儡而交流讨论过。他的眸光晃了晃，突然想到从前自己尚还年幼之时，自己的奶奶也就是另一边的千代婆婆曾经问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傀儡术时自己的回答。

“因为，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我想要用傀儡代替自己的父母陪在我身边。最初只是这样一个简单且普通的目标，现在却想要得到更多。因为傀儡是不会被轻易损坏的东西，所以我想，寄托在傀儡之上的情感也会和傀儡一样走向永恒吧？如果真的可以，那就是我的梦想了。”

“寄托在傀儡之上的情感，才是你之所以为人，为一个真正的傀儡师所必须的东西。非如此，就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少女的话语同记忆中少年时期的自己的话重合了。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他哂笑一声，他有些惊异于自己这具木头和铁皮制成的身体竟然也会产生回忆这样的思维活动，又对这个对如今的他而言并不美好的回忆嗤之以鼻。

他早就摒弃了这些无用的情感。

这场战斗打的他早就不耐烦了，他迫切得想要结束战斗，因此下面那个跳来跳去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碍眼。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少女竟也在此时停了下来，一副决一死战的模样。远远的，他看见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于刹那间，他感知到了她身上迸发的查克拉，即使他并非感知型忍者。

“现在的你，在制作傀儡之时，在你完成一个优秀的、可称为完美的作品时，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从前完成作品时的喜悦了呢？”

蝎在一瞬间愣住了。这是一个振聋发聩的提问，这个问题像一柄利剑，准确无误的插在了蝎的胸口，那里的伤疤早已是陈年旧疴，经年的翻开再愈合，以至于它结了一层厚厚的痂，乍一揭开竟没什么痛感。要过一段时间，等到冒出血珠，他才能体会到微微的刺痛，才会有一阵一阵的疼痛袭击他的大脑，阻断他的思考。

原先没有我的查克拉供应而停止生长的高大树木又开始抽枝发芽，粗壮的树干上开出大朵大朵艳丽的花，在洞穴风的吹拂下，花粉被裹挟着送到每一个角落。

凌厉的攻击停止了，蝎僵在了原地。在肉眼可见的漫天飞舞的花粉中，他看到了两个阔别多年的身影。

他的父与母。他们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而蝎却觉得自己已经丢盔弃甲。少年时简单而纯粹的追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自己忽略的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渴求什么永恒？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了，他费尽一生去追逐的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过去的许多年，不是白活了吗？如果自己现在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重新活出一个自我？这些他都不知道，但是，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傀儡之身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去一样一样解决这些问题。

“你赢了。”他停止操纵傀儡，让开了路。

“是吗？应该恭喜你，终于放过了自己，获得了解脱才对。”少女微笑，扶住一旁粗喘的千代婆婆。

蝎抿唇不语。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顿了顿，转头看向他。

“你是晓组织的人，大蛇丸也曾经是晓组织的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你还真是问对了人。十天后在草忍村的天地桥，我之前打算在那里和安排在大蛇丸手下的卧底见面。不过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准备退出晓组织了。”蝎一边回收自己的傀儡，一边回答我。最后，他挥了挥手，露出一个许多年未曾显露的笑容。

“我已经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永恒了，以后大概会去云游四方。总之大抵是不会再见面了，春野樱，你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你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洞穴内已经是满目狼藉，被少女的木遁冲击后，洞穴已经隐隐有塌方的趋势，在他和千代的傀儡战斗之后，洞穴终于不堪重负，松松垮垮得塌了下来，外面的光线因而得以照下来。他的傀儡身体当然感觉不到，不过对面的少女是可以的。她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在金色的阳光下伸了一个懒腰，树叶之间的缝隙将光线切割成一块块明暗不一的光影照在她的身上，蝎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站到那阳光之下，去体验一把暖洋洋的光洒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了。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他的脑海里晃了一下，就迅速消失了。

即使时至今日，他后悔当初自己背离了初心，也并不后悔自己今天能够以傀儡之躯站在这里。

少女慵懒地收回抻直的手臂，碧色的眸子望向他，闪着坚毅的光。

“最初我只是想靠近一个人。许多事情过后，我依然执着于拯救他。但我已经不再局限于此，现在我想拯救所有人。很可笑对不对？听起来就像个中二病，但我就是下定决心要去做了，即使身堕无间地狱，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