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UKO NUMBER ONE,MY LOVE NEVER GONE!!! ”
大江真贵使出全身力气吼出这一嗓子的时候,台上的表演刚好结束,观众们的欢呼几乎掀翻舞台,他这声应援瞬间就被更汹涌的声浪吞没。
只有离他最近的几个观众转过头,不耐烦地皱眉吼了一声“脑残粉能不能别ky啊?现在是人家的舞台,忍到你家正主出来再舞行吗”后又转了回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怎…怎么可能……”
望着毫无动静的后台,大江真贵满脸难以置信,又使劲戳了戳引爆按钮。
“为什么没有爆炸……不应该啊,我明明试验过很多次,不管是配方还是炸弹结构,都没有问题的!”
然而无论他怎么按,那头的炸弹都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没有丝毫响应。
“炸弹被拆了?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眼神发直,“房间里面应该只有那四个可恶的女人和她们那为虎作伥的经纪人,怎么会有人懂拆弹呢?一定是延迟了,对,是延迟了,只要我再多摁一会儿——啊你干什么!”
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从前方伸来,猛地扣住大江真贵的手腕。不等他反应,便利落地夺过引爆器,反手扔给了身后的队员。
“不!我的引爆器!!”
大江真贵像疯了般往前扑,想抢回引爆器。可面前的卷发警察却像座纹丝不动的山,只是直挺挺站在原地,就已经不是他这种长年缺乏锻炼的理工宅男可以抗衡的了。
“是你干的吗?”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是你拆了我的炸弹?!你怎么进到房间里的??”
“当然不是我。”卷发警察嗤笑一声,“就你那丑的像只鮟鱇鱼的炸弹,哪用得着我出手?屋子里随便找个人,点拨两句就给拆了。”
说到这,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下视频里看到的炸弹内部,摇摇头,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说真的,就你那乱七八糟的走线技术,没在制作炸弹的时候把自己炸死,也真是个奇迹。”
“你、你说什么!”
见最后一点报复的希望彻底破灭,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炸弹还被嘲笑,大江真贵表情逐渐扭曲。
他再不管被抢走的引爆器,只是使劲挣脱卷发警察拽着他手腕的手,后退几步,指着面前的几名警察,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可恶啊!!都怪你们这群碍事的条子!要不是你们,那四个挡了优子酱演艺事业的臭女人现在早就被炸成碎片了——没了她们,我的优子酱就是当之无愧的number one!”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四溅,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早知如此,我就该多做几个炸弹,连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拆弹警察一起炸上天!……不,不不,我不炸你们,我去炸你们的家人、朋友,让你们也感受一下,这种心中最珍视的人受到伤害、却无法帮她报仇的绝望和悲痛——”
砰!
话音未落,一个带风的拳头已直直砸在他脸上。
“啊!!”
大江真贵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无人机操作台上,嘴角瞬间溢出血迹。
他惊恐地抬头,只见前方的卷发警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容地揉着有些泛红的手背。
然而仔细看,那双凫青色的眼睛却如冰锥般冒着尖锐的寒光。
“这种绝望和悲痛吗?很抱歉,我想我体会得比你深刻。”
卷发警察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几乎要听不真切。
“可是,我依然没有变成你们这种懦夫,将一切都怪到别人头上,再如同蛆虫般躲在阴暗角落,用你们那肮脏卑劣的手,夺去一条条本该鲜活和充满希望的生命……”
说这话的时候,松田阵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双紫色眼睛,一栋高层公寓,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一个约定好却再也没去成的“老地方”……
是啊,那个总是没心没肺笑着叫自己“阵平酱”的家伙,也是被这样莫名其妙迁怒,然后永远留在了四年前的冬天。
那之后,他的世界就像他的着装一般,永远只剩下祭奠的黑白,和一抹永远无法从视网膜上褪去的火红。
如同烟头掉在眼睛上,烫下一道伤疤。
感受到胸腔里的戾气在翻涌,松田阵平不由又向前踏了一步,面前的大江真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松田队长,别冲动!周围还在直播呢,小心被拍到……”身后的队员急忙上前想拦,却被松田阵平抬手推开。
“怕什么?”卷发警察嘴角扯出一个笑,语气里却全是冷意,“反正我马上就要从爆处班调职了……上面要处罚的话,就让他们处罚吧。”
说着,他再度抬起胳膊,就要朝面前的炸弹犯挥去——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双手突然从侧后方伸来,轻轻却坚定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松田警官,冷静点。”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猛地回头。
来人留着半长的狼尾,原本紫宝石般的眼睛被墨镜遮住。抓住自己肩膀的修长手指上残留着些许污渍,甚至连白皙的脸上也蹭上一道不明显的灰痕。
应该是刚才拆弹的时候,随手用手背拭去脸颊的汗水时留下的。松田阵平想道。
因这些痕迹,脑海中与现实中的两道身影彻底重叠交融在一起,他有了一瞬间的恍神,不自主放下了拳头。
身后的队员见状,立即趁机冲上前,手脚麻利地将被震慑得蜷缩成一团的犯人铐好带走。
“没什么没什么,极端粉打架闹事而已。”
安抚完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观众和其他工作人员,机动队队员们又回过头,冲乔装赶来的狼尾青年点点头,“松田队长就拜托您帮忙劝劝了!”
刚才机动队队长在耳机里跟他们说了,松田队长似乎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爱豆的私生饭……啊呸呸,是骨灰级粉丝——已经要到对方私人联系方式的那种。
这个时候,由爱豆亲自来劝,应该比他们这些同事有用的多。
见匆匆赶来的小爱豆确实一个抬手就硬控住了自家队长,几个队员互相使了个眼色,立马拎着还在不断哆嗦的大江真贵自觉清场,给两人的心理疗愈留出足够空间。
只不过……
队员们一步三回头地看向伫立在原地的两道身影,心情复杂。
没想到松田队长喜欢的……
居然是男爱豆啊。
还是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未成年男爱豆。
……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
回过神来的松田阵平有些别扭地一抬肩,示意眼前的狼尾青年放开自己,转身往回走去。
“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
先前他通过视频指导着这个叫道明寺研三的“兼职侦探”完成了拆弹之后,听对方说可以自己搞定门上的机关,便留对方在休息室,自己则急匆匆赶来大江真贵这边抓人。
本以为对方还会鼓捣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开门追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吗?”松田阵平扫了眼四周,语气带着点疑惑,“你们当爱豆的,戴个墨镜就能随便出来晃?不怕被粉丝发现围堵?”
“看来松田警官对我的人气没有一点概念啊。”狼尾爱豆无奈扶了扶墨镜,“像我们这种咖位的艺人,出街遮太严实,就和商演请一堆保镖一样毫无必要、甚至徒增尴尬——糊,就是我们最好的保护色。”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最终只挤出来两个字,“抱歉。”
他连忙转移话题,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你在机械上确实有天赋。”
回想刚才视频里对方拆弹时的模样——毫无惧色,指哪拆哪,动作干脆利落,手比一些刚分配来的警察还稳。
身为爆处班小队长的卷发警察爱才心切,不禁真心建议道:“要是你以后出道失败,不如试着报考警校,毕业了来爆处班工作。”
“……”
萩原研二嘴角抽搐两下,正想回一句“借您吉言”,却听一旁的松田阵平突然改口,语气明显沉了下去:“啧,还是算了。上一个被我怂恿去爆处班的笨蛋,刚毕业没两个月就落的尸骨无存……”
卷翘的刘海在眼帘上投下几道扭曲的阴影,“我介绍的工作,可能不太吉利。”
“……”
听对方这么说,萩原研二墨镜后的眼睛微微发酸,心里像堵着一块棉花,又闷又软。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阵平还是这么无可救药啊。
虽然嘴上硬的像块石头,心里却把那点愧疚翻来覆去这么多年,连介绍人去爆处班都有了心理阴影。
——什么怂恿,明明当年是机动队同时看中了他们两个,是他自己决定踩一踩油门,心甘情愿想和好友并肩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怎么会有这种笨蛋,把责任全一股脑揽到自己身上嘛!
萩原研二张开嘴,想说点什么。
可顶着“道明寺研三”的马甲,他发现自己所有话都显得轻飘飘的,毫无立场。
别难过?
这不怪你?
萩原研二相信,类似的话,松田阵平应该已经听过千百遍——从他姐姐和父母、从警校那几个死党、从警局的领导同事等无数人口中。
如果旁人的安慰有用的话,他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最终,萩原研二只是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感受掌心下的肌肉在强忍着什么般微微颤抖,却又在下一瞬,被主人强自按捺着放松下去。
他决定装作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绪,强行转移话题。
“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嘉年华的主办方在和你们警局的领导联络。”他刻意让语气听起来轻快些,掩去喉间的涩意,“好像说是要开一场紧急说明会,需要我们俩配合介绍情况,所以我才过来找你……总之,我们先过去吧。”
听到“说明会”几个字,松田阵平果然将悲痛的情绪暂时抛下,嘴角下意识撇了撇,眉头也拧起个不情愿的弧度。
比起天生适应各种social场合的e人研二,i人阵平向来对这种充满闪光灯和话筒的活动敬谢不敏。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理了理被刚才的暴力动作拉扯得有些歪斜的衣领——将近四年的警察生涯,早已磨平了他当年那般敢当众嚷嚷“要暴揍警视总监”的毛躁性子,只剩偶尔失控时才会冒头的棱角。
比如刚才挥向大江真贵的那拳。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视线不由得再次落在身边戴墨镜的年轻爱豆身上。
身高,发型,眸色,甚至摆弄机械时的专注神情……
明明是不一样的脸,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松田阵平却总是忍不住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慨。
虽然当年没有救下好友。
但今天,自己至少救了这个和好友各方面都很神似的家伙不是吗?
这个念头如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几丝涟漪,卷发警察的心情终于轻松了几分。
他怕脸上那点难得的柔软被撞见,干脆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印着大学社团LOGO的白T恤在夜风中猎猎飞扬。
“走吧,道明寺小弟,”卷发警察抛下这句话没敢回头,“队长等急了可是会揍人的。”
说完,他颇有些落荒而逃架势地冲向后台方向,也因此没有看见,身后的年轻爱豆轻轻摘下了墨镜,紫宝石般的眼睛怔怔盯着那个承载着两人校园回忆的社团队服,久久没有挪开。
呜呜呜萩松真的很好磕(不管是cp还是cb向),果然还是赶紧让小阵平下去陪hagi比较好呢(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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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唤不回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