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 第68章 不恨

怀星偷偷跟踪林守，终于在一天夜晚，在青楼门口逮住了他。

就在林守和秦老板道别后转身回到马车的时候，怀星从旁边闪了出来，拦在了林守面前。

“欸哟，我还当是哪位，”他拍着胸脯说道，“原来是怀星啊，你可吓死我了。”

怀星抱拳行礼，“大哥，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她也不会拐弯抹角，于是直话直说，“我找大哥是想问一下，淮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守收起了折扇，收起了笑容，“先上车，上车再说。”

怀星跟着林守上车。

“去隆昌镖局新局”林守对他的随从说道。接着，他皱着眉头问怀星，“你怎么知道淮州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冲进火海救他的时候，一开始他根本不愿意跟我出去。”

“呵，”林守用折扇敲了敲脑袋，“也许是他接受不了你的离开呢？”

“不，不会是这个！”怀星说得斩钉截铁，“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为什么那时候，徐镖头不让你接走淮州，还让人一直守在房门？”

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怀星变得敏锐了。这一下子让林守措手不及，不知道该什么回答。于是他板起脸，佯装愠怒道，“所以你是在逼问我吗？”

突然被林守指责，怀星慌了，她连忙摆手，“不不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淮州再做傻事。”

林守看着怀星，她的关切不似作假。可是，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逃婚呢。他叹了口气，真心劝道，“怀星，既然你已经离开他了，就不要再操心他的事了。这样对你们都不好。”

怀星一下子羞愧地难以自容，整张脸都红了，山海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这是真的做错事了吧。于是她急忙说一句，“多有打扰，我先走了。”就匆忙跳下了马车，甚至没有等马车停下来。

林守挑起帘子看着她在黑暗中消失的背影，不禁懊恼，话是不是说重了。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欸，怀星，你做错路了，新址在那边！”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没有。

马车重新往前走，他想了一路，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瞒下来。

他回到家，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淮州。他触不及防吓了一跳，“哎呀，淮州，你吓死我了。你在这干什么？”

“你这个问题好生奇怪啊，我在家里有什么奇怪的？”

淮州仔细看了他一眼，问道，“生意谈得不顺利，早就让你带我一起去了。”

“你还早着呢，先学着看账本吧。”他敲了一下淮州的偷，沉吟半响，还是说道，“我......，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怀星了。”他想着弟弟和她之间的种种，不禁问道，“淮州，你......，恨她吗？”

淮州先是错愕，然后轻轻笑了，“哥，现在我不恨她，刚开始也许有吧，”他注视着林守的眼睛，无比坦诚“恨她背叛，恨她见异思迁，恨她将我弃之如敝履。”

林守静静地听着，这还是兄弟两个第一次认真地谈论这件事情。

淮州长舒一口气，“当然我也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他看向那漆黑地树影，“我不愿意恨她，也不愿意恨我自己，所以我去恨厉山海。天真地以为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要他不在了，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直到我亲身体验到，我所作的事带来的后果。我成为了叛徒，我手上沾了同伴的鲜血。我才明白我错得有多么离谱。”他说着说着垂下了头，羞愧地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林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什么都不合适，因为后果是如此地沉重。

他的眼睛，印着微弱的火光，让人仿佛一看就看到了心底，“当我醒过来后。我不禁想，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成为了小时候的自己不屑的那种人。是我太执着了呀。”

林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十几年的感情，换成是谁，也不能轻易放下。”

“是我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犯下这等过错。她也已经很多次跟我说过，不想跟我成亲，是我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才把事情搞到最糟糕的地步。”

他抿了一下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是自由的。她只是，不爱我......”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凄凉，“相处十余载啊，我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林守眼冒泪花，欣慰地说道，“淮州，你真的长大了。”

淮州长叹一声，“以前总想着长大，长大才能跟她成婚。可未曾想，长大后，物是人非。”淮州苦笑了一声。

隆昌镖局，上京城分局新址。

“镖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柳青走了厉山海的房间，拱手行礼。

“看起来好多了。”厉伯笑着说道，跟在后面走了进来，“镖头死里逃生，是一件值得开心地事情啊。”

“就像你看到的，四肢还在，死不了。”厉山海恢复得不错，都有精神开玩笑了，“是时候让承翰青难受了。”

“镖头，我今天和厉伯前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就在镖局遇袭地第二天，孙将军待人巡查，在上京城干江地下游发现了几具成年男子尸体。他们全部身穿黑衣，身上中箭，在水中溺水而亡。我和厉伯仔细看了，这些全部都是习武之人，我们猜测极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袭击镖局的人，至于为什么这伙人反而被人暗算，目前还没有线索。”

厉伯接过话头，“我仔细看了他们全身，发现他们脚踝处有龙的图案，这是蛟龙帮的标志。居然真如传闻一样。”

“蛟龙帮不是三年前被我们上京城几大镖局联合孙将军剿灭了吗？怎么上京城居然还有残党？”厉山海问道。

“目前看来是这样。赵知府派人去寻这伙人，还真的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可已经没有人了。据说，带头的人叫柳大志。”

“好，那目前为止，我们有了一个线索，袭击我们镖局的很有可能是蛟龙帮的残党，带头人叫柳大志，这个人倒是没有怎么听说过。”厉山海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之前他忽视的一件事情。当天晚上，贼人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在徐峰来了之后，不！可能是在听到怀星的名字之后，放弃了攻击。

那个人可能认识怀星，而且关系匪浅！厉山海灵光一闪。

他说道，“你给我找人画一幅柳大志的画像过来。”

“哈？难道我们这边还有人能认识他？”

厉山海卖了个关子，“呵，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