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34章 新信息

红烧肉晶莹剔透的质感，在颗颗分明的米粒上慵懒的躺卧，汤汁色透着光亮，慢慢下沉，晕染了一片，即便不吃，都知道一定很好吃，“以后，不需要这样特地做，我对吃的，不讲究。”许序秩冷不防的说了这句，而后将那块肉放进嘴里，细心咀嚼，头微微低着，一时无话。

倒是钟缈不怕死的探过身去，“那，不讲究的许警官，我煮的红烧肉，好吃吗？”

许序秩抬眸的瞬间便看到钟缈来不及回神的羞怯，而下一瞬，钟缈的脸上又布满了笑意，声音也是妖娆，“许队，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双眼睛清明透亮，皮肤很好，右侧眉峰处还有一颗小痣，许序秩定了定神，手指往上，点在钟缈的额头上，稍一用力，钟缈整个人便往后退去，到了安全距离，许序秩才回答：“很好吃。”她没有口是心非的能力，红烧头肉质软糯、入口即化，对于时常吃外卖的人来说，太过难得。

说着，又斯文的夹了一口饭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许序秩让钟缈会觉得，对方不是一个随时时间紧迫的警务人员，而更像一个会闲时到河边喝杯小酒的侠士，她叨叨道：“既然喜欢，那多吃些饭。”

“嗯，”许序秩也没拒绝，她家风一直比较严谨，食不言寝不语，但每次钟缈在对面，两个人便得不停的说话，前两次因为目的明确，她一时倒也忘了自己的习惯。可忽然今天，这习惯就回来了，于是吃饭的氛围变得很安静，钟缈有些不习惯，但又有些没办法，许序秩很喜欢吃她做的菜，她看出来了，而许序秩不想说话，她也看出来了。

整顿饭最终在偶尔的筷子碰击声中结束，钟缈站起，被许序秩轻轻按了回去，“我来洗。”她脸稍稍有些红，缘由也是尴尬，刚才吃了两碗饭，大半碗红烧肉，回过神来发现钟缈极为骄傲的样子，于是分寸又乱了几分，明明说了不讲究的人，倒是吃得最多。

钟缈也不坚持，于是看许序秩端走了碗筷，便从一旁抽了擦桌的湿巾，这边收拾了，许序秩也开始洗起碗来，钟缈没过去，而是坐在桌子前打瞌睡，等许序秩收拾完回头，便看到对方托着下巴在那打盹，她走过去，手里拿着纸巾，擦拭着，而后用指节轻敲桌面。

咚咚咚，钟缈极快的睁开了眼，一双美眸里有些迷惘，但瞬时又恢复清明，她唇角的笑意和往常一样绽开，“许队洗完了？”

“你以后直接叫我序秩吧。”许序秩将擦拭后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又拎起一个椅子，坐到她的一侧，“我们是朋友了，对吗？”

钟缈挑了挑眉，“许队换了方案，这次玩感情局？”她身体微微往后，有些防御的模式，这个状态被许序秩收在眼底，悠悠道：“我救了你，收留你，都不能算朋友。”她没有质问，只是陈述的语气，没有任何质疑，但在钟缈的耳朵里，多了一丝沮丧。

钟缈将原先便准备好的台词说上：“房租我会交，你看看一个月多少？”

“你觉得钱能让你留在这里？”很没礼貌的问话却是又理所当然，钟缈微微挺直腰肢，身体也离得近了一些，“如果许队不愿意收留，我随时可以走。”

“钟缈。”许序秩轻唤。

对方没应，眼睛眯了眯，等待许序秩继续说上些话，可是唤着自己的人却是探口气，站起了身，钟缈有些急，一下拉住许序秩的手臂，将对方拉回到位置上，“那如果不是钱，可以是有用的信息，对吗？”她做了退步，然后看到许序秩原本冷淡的脸上竟是洒出一些笑意。

“许队是不是总这样，进一步退一步？你要真想追谁，我看没有女人能躲过你这迂回之术。”

“我为什么要追女人？”

“那你喜欢男人？”

“一定得喜欢一个吗？”

“那你喜欢我吗？”

“……”许序秩被问得有些发懵，她从来没想过喜不喜欢的问题，刚才所有的迂回，不过是想多有一些有效信息，明明刚才钟缈都准备透露了，怎么又到了这个习惯的思路里。

她还在发愣却是让一向聪明的钟缈找到了突破口，但意向爱笑看似豁得出去的女孩其实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人，值不值得她往前探去，也未可知，她向前伸展的身体有些发硬，又仍不住往后退却，叹口气，“张天明死后我就没办法去他那里了，但我一直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没法透露，不好意思。”回到了正轨的许序秩极为认真的回答，而后问道：“你知不知道张天明有喝酒的习惯？”

钟缈看着她，一双眼眸里都是光亮，“有，他每周五下班回家都会喝点酒，小醉一场。”

“不吃解酒药吗？”

钟缈摊了摊手，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要吃？一周就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他没小气到不给自己。何况他酒量很好，那点酒，不至于让他丢了神志”

许序秩却是不解，又问道：“可他为什么要买解酒药？”

钟缈挑了挑眉，她好像听懂了许序秩的问题，于是道：“因为他有个秘密。”钟缈看向许序秩，“许队，你想知道吗？”

许序秩将有些急躁的心绪往下沉了沉，“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钟缈。”

钟缈笑，“可我明明不是什么证人或者嫌疑犯，为什么要配合你，回答那么多问题，因为我住在你这里吗？”

许序秩却是沉声道：“因为你想我帮你。”

如惊雷落到钟缈身体的某处，她原本胜却在握的状态被这道雷劈得四分五裂，她扯了扯嘴角，“许队还是那么聪明。”

“你别忘了，我是办案的。”许序秩道。

“既然是办案的，怎么会不知道，张天明还有一个孪生弟弟？”钟缈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