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19章 试探

保安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又顾自嗑起瓜子，许序秩微微转头，将后脑勺留给对方，走出小区大门，她看了一眼那两人的方向，对方上了一辆面包车，有些远，看不清车牌，只知道是银色的，特普通的类型。

她没敢跟上，而是低头将所想写在备忘录里，而后抬眸，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的暗访自是不能让局长知道，但相关嫌疑人的跟进却又是极为重要的事，许序秩回了警局以后就叫了丁蕾和孙裴，“帮我去调查一辆车，我没有车牌资料，但这辆车在今天上午11点，从安然公寓门口又东往西开，11点之前，应该就停在安然公寓大门东面大概十米的距离。”

她忽然想到那个戴着毛线帽子的神秘人，于是又道：“还有十点十五分左右，有个戴着白色毛线帽的人从安然公寓走出，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后续的行为轨迹。”

丁蕾和孙裴各自点头，“那我去查面包车。”

“我去查那个神秘人。”

两人都已经习惯许序秩的行为模式，她们的老大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但做的决定又总是对的，而对于她们来说，跟着老大的脚步往前走，便好了。

许序秩将资料打开，找到安然公寓的那份，轻轻打了个问号，既然去过了1802，其他几个，大致是什么问题，她也已经猜到，无论如何，这些房子不是被用于正常居住，这个已经可以确定，至于那昏暗的光是什么，和自己去研究比起来，去问某个知情者，大概要快上许多。

决定以后，许序秩也不纠结，因为也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钟缈会主动找她，对于案件的进度，对方比自己有更急切的一颗心。

傍晚下班后，许序秩不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宿舍，她慢慢的往附近的菜市场走去，忽然想缓慢节奏的人，就会想到自己的一切习惯，比如，给自己做一份美味的晚餐。

她走到猪肉店里，挑了一些排骨，又买了两个玉米，十个鸡蛋，“补充蛋白质。”她悠悠的自言自语。

“许队身体不好吗？”一旁有女孩的声响。

许序秩甚至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她接过鸡蛋，轻轻和店长说了声谢谢，而后转头，往东侧的蔬菜店面走去。

钟缈忙快步跟上，“你不是在等我？”虽是疑问语气，却也听得出对答案的肯定。

许序秩也不理她，走进店面后，认真挑了几株青菜，服了钱以后，她低头看了看战利品，唇角扬起一丝笑，钟缈此时刚好站在她的身侧，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许序秩那样的笑容。

还未等钟缈反应过来，许序秩已经拎着袋子走远，钟缈也不含糊，忙跟了上去，两个人便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走着，“我没吃饭。”

“要不你请我？”

“许队？”

“那，算了，我先走了。”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低，许序秩停了往前走的脚步，钟缈被迫的也停了步，而后抬了抬头，许序秩刚好转身，于是两双眼眸就这样看到了彼此，“钟小姐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吗？”

“怎么？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钟缈心情也不好，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希望的方向走，就连眼前的人，也不曾让所有的事情能看到曙光，她甚至有那么几秒觉得，自己看错了许序秩。

“轻易放弃，或者，散漫？”

钟缈见她这么评价自己，倒是苦笑出了声，“我可没资格有那些缺点，”她说着，微微仰头，看着天际处已经升起的明月，悠悠道：“不过是我想多了，以为你有事要问我，既然没了，我就得走了。”

“我有问题，你都会回答吗？”许序秩问。

钟缈回头看着对方，笑了笑，“看是什么问题。”

而后钟缈便看到这人的眉头轻轻皱起，原本那股清冷的凉意又重新从她周遭透出，钟缈有些想笑，她竟是更喜欢这样的许序秩，而不是刚才，买菜时，会笑的许序秩。

“我做的菜不多。”许序秩忽然说。

“我吃的不多。”

两人默契的回到原本走路的状态，又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往许序秩的宿舍走去，这也是第一次，钟缈进入，许序秩的私人领域。

握着袋子的手紧了紧，许序秩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案件一直原地不动，钟缈又及时出现，对于她来说，请君入瓮，快速找到突破口，这个机会太难得。可便是因为有这样的私心，她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有些难过起来，身后的女孩，刚才的眼神里，她竟是看到了一点失落，她不知道那份失落来源于哪里，但起码，有那么一丁点的概率，是来自于自己。

许序秩开了门，玄关放了两双拖鞋，一双大的，一双小的，许序秩拖了一双大的，回头指了指那双小的，“你拖这双。”

钟缈确实不动，眼睛看了一眼那双大的，“许队不是独居？”

许序秩抬眸，“两双拖鞋都是我的。”

“……”钟缈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怎么反驳，眼前的人像是什么都能看懂，怎么处理案子却是那么拖拖拉拉，不过其实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跟进了好几年的事，还有人帮忙，而许序秩也不过是一个小队，跟进了个把月，是自己太急了。

她低头，脱了鞋，脚踩进那双小拖鞋里，脚尖缩了缩，刚刚好，又抬起头，许序秩当然看出了她的迷惘，“买小了。”

“……”钟缈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这双鞋的大小对于她来说倒真的像是量身定做，而序许秩见她已经穿上了鞋，便从她身侧将门关上，而后拖着略大的拖鞋往厨房走去，“买小了，就买大了两码，”她抬了抬腿，“又买大了。”

钟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终是忍住没笑，而后见许序秩已经走进了厨房，她无措的站在那玄关两秒，便也往厨房走去，这人，是一点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进这个房子，再厚的脸皮，还是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