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我和赵姐见面,不是我提的。”钟缈忽然道。
许序秩皱了皱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赵子慧为了钟缈的安全,最近不会主动去亲近对方,可那样的话她没敢说,怕让钟缈更加难过,于是她说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钟缈摇了摇头,“只是让我过去,没说什么,我心里急,就直接叫了一辆车,但上车后又开始后怕,”她说着叹口气,“感觉我还是做得不够好。”
许序秩想安慰,她砸吧了一下嘴,钟缈转头看她,一张脸上有着关心则乱的既视感,忍不住笑了笑,“别担心,我自己能消化。”
“担心还是要担心的。”许序秩悠悠道。
“嗯,”钟缈微微仰头,“总感觉赵姐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我刚才出发的时候就心绪不宁的,你在,我安心了很多。”她的语气真心,人也稍稍有些慵懒的靠在副驾驶位上,刚才的奔波,让她整个人有些虚脱的感觉,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明白刚才那个司机还有田间那两个人是否有目的,但就是怕,她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开始害怕危机,害怕死亡。
钟缈闭着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宁静,许序秩也没打扰,只是按着导航开着车,两人有些独有的默契,此时,一个红灯,许序秩转过头看着钟缈,“钟缈,”她唤道。
她看到钟缈睁开眼,一双眼睛对视,然后,钟缈从座位上微微坐起一些,头探过去,唇触碰,而后退开,手指在许序秩的右脸上划过,“好好开车。”
许序秩心发软,听话的回道:“好。”回过头,刚好是红灯的倒计时,3、2、1,车重新开动。
到达目的地也不过刚到正午,许序秩将那小设备自然的放到自己的裤袋里,而后从驾驶位走出,钟缈也跟着走出,两个人绕过车头,一前一后,许序秩站在钟缈身后小半步的距离,钟缈刚才给赵子慧打了电话,对方此时刚好开门,赵子慧没想到许序秩也在,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将两人领进屋,赵子慧问道:“水、茶、咖啡?”
“水吧。”钟缈回答,又看了眼许序秩,对方点了点头。
赵子慧嗯了一声,往冰箱那边走去,许序秩将口袋的那设备拿出一个角,她对着钟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钟缈会意,她站起,往赵子慧那边走,“赵姐,咖啡可以吗?我这两天没休息好,想喝杯咖啡。”
赵子慧笑着,“当然可以,咖啡机在厨房,我这边有牙买加那边带回来的咖啡豆,给你尝尝,”说着,她便往厨房走,钟缈也跟着,嘴里还念叨着,“我好像是第一次喝你煮的咖啡。”
“那你等下,慢慢品尝。”
“一定。”
许序秩见两人走出了大厅,手伸进口袋,捏着那设备,如果遇到监控设备,它不仅会亮红光,还有随机有个震动反应,她装若无事的站起,在整个大厅慢慢的游走,但幸好,整个过程,设备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座位时,她刚坐下,赵子慧和钟缈便从厨房走了出来,两人每人端了一杯咖啡,赵子慧将她手里的咖啡放到许序秩面前,“许警官,尝尝看。”
许序秩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而后抬头看向赵子慧,直截了当的说道:“李先生刚走,赵小姐孤身在这里,其实并不安全。”
赵子慧挑眉看她,“那哪里安全?”她说着,看向许序秩的口袋,“会不会许警官本身也不算安全,随身还需要带这种设备。”
许序秩微皱眉,没有说话,倒是钟缈一把拉住赵子慧的手,说道:“赵姐,序秩没有恶意,她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我们在外头,不算安全。”
“她不过是怕我连累了你。”赵子慧直白的说道,说着,她苦笑了一声,“前两天许警官不是说,有两个李天霸,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今天早上,我的手机出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赵子慧将手机递过去,“最后那个红色的软件,你看到了吗?”
“嗯。”
“这是一个销毁软件,”赵子慧说,“只要你打开这个软件,里面的信息看完后,这个软件会自动销毁。”
“所以你才让钟缈过来,因为你不敢自己看。”
赵子慧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人和我一起迎接这个软件的消失,何况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我也没什么心态去接受。”
“你觉得这个软件是李天霸给你装在手机的?”
“他是个计算机天才,即便他一直在掩饰他这个优势。”
许序秩忽然想起吕利曾经说过,李天霸家里原本就是科技公司起家,但李天霸爱好的是艺术,她问道:“那李先生对于画画,摄影,有爱好吗?”她说着,看到赵子慧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他老宅里有一些画作。”
“其实嫌少有人知道他喜欢那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赵子慧叹口气,“我好像回头想想,对他真真的一无所知。”
“那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并且成为天岁的总经理。”
“成为总经理自然是因为业务能力,”赵子慧微微昂头,“虽然我现在很少直接经营业务,但那几年,我每年的销售额都是公司第一。至于结婚,”她微微低头,手指伸直又缩起,“我和他有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许序秩问。
“让天岁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N市地产龙头,还有,”她说着,看向钟缈,“帮我查明白钟若飘的死因。”
像是所有的猜测被盖棺定论般,钟缈整个脑子嗡嗡嗡的响着,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序秩看着对面的两人,她站起,走到钟缈的身侧,让对方能依靠着自己,她问赵子慧,“李天霸查到了什么?”
赵子慧摇头,她用手抵着眼窝处,“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肯跟我说,他在利用我,但没事,谁叫天岁是丝服的傀儡,我能做的,就是被利用,这样我才能真正进到内部,可那么多年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让我管地产业务那块,对于财政上的一些事情,宁愿交给徐望龙去监管。”
许序秩听到这,看向那手机,“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个软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