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12章 独自前行

钟缈站到小区门口，和许序秩分开后，她便想来这里看看瞧瞧，那个男人死了，这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件畅快的事，可便是那样，事情又变得极为诡异，因为，好像所有的死者都与她心里的那个黑色的念头有关，她承认，我想他们死，可关键是，她手中的计划从来不是这样的狠厉，即便她也想自己能这样做，而如今，这些人，却正在一个一个的死去。

其实许序秩不知道的是，钟缈比她更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且，更希望许序秩能将所有案件刨根到底，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由于一些肤浅的表面而被定性，真相丢了，而所谓的表面被大众熟知认可，那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故事里的苦难者永远没有机会翻身，钟缈，不想成为那样的悲剧，也不愿意，她最爱的人，成为这样的悲剧。

就如许序秩怀疑的一样，钟缈是给张天明收拾过屋子，每周都去，刚才和许序秩见面的时候，她考虑要不要合盘托出，但说出后，后续是不是会被作为嫌疑人关起来，钟缈不相信对方，倒不是说正与邪的考量，而是经历了太多后，她对整个机关的效率存疑，更对解决问题的能力存疑。

前面的几年，她矜矜业业的收集证据，不过是想将这些将法当工具用的人的嘴脸和盘托出，可便像她在经历的那样，很多时候，心里想的是一个事，做起来又是另一个事，钟缈在很多时候只能原地踏步，直到，张天明的死。

那天她像往常那样来到张天明的家里，空无一人的屋子，她不知道搜罗了多少遍，张天明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便是自己的房子，也谨小慎微，所有的证据在哪里，她找不到，可钟缈不想放弃，于是这个活便成了一个出口。

她走出小区的时候，张天明还没回来，当天晚上发布热搜的前提，也是因为找不到任何其他证据，有时候人便是那样，病急乱投医，既然证据不行，便让舆论压制，让更多人去寻找证据。

她是做到了，漫天的热搜将许序秩这个刑警队的骨干都刨了出来，但让钟缈惊讶的是，张天明真的死了。当然，她知道对方的死并不是这次许序秩的告知，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她每周都要去张天明那边做钟点工。

她有门禁卡，她还有一个能力，就是作为一个躲在阴暗处观察的能力，在大家还在侦查的过程中，她已经估量到治安队会第二天去张天明那里，张天明家的房子属于那种一户一体式，所以她自然没有办法再到张天明那个楼层。但巧合的是，当天许序秩在问保安要监控视频，钟缈很聪明，听到了这些便大概猜到事情不是按她想象中的走法。

她走出小区，很快的到临近的公交车站，当然，这次的行为并没有等许序秩的意思，看到许序秩，是她的另一个成果，她主动打了招呼，原因不过是在观察。

可许序秩这个人，便如她的脸一样，莫名的冷静，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暗处，钟缈瞧不清晰，所以在临近警局的前一站，她选择下了车，当然，下车点也不是她真正的居住地。

至于第二个案件，那便更讽刺了，当天，徐望龙约了她，就是那个顶楼，所以，她真切看到了那个死亡的模样，被挂在晾衣架上死去的样子，她没有报警，她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自己不是贼喊捉贼，而关键是，她自己的杀人动机其实不弱，这样的情况下，若是那个人真正的隐身了，她害怕自己也成为那只待宰的羔羊。

钟缈记得那天，天有些发暗，她看着徐望龙不愿闭上的眼睛，她很想走过去，一拳砸在那张脸上，可再多的情绪在理智里慢慢消减，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如果那样做了，自己便真正的中了计谋。她不能让那些作恶者再一次隐身，即便，那个黑暗里的人，将她心里杀了千遍万遍的人，一个个的杀掉。

她仰着头，冷笑着，没有手刃仇人还被玩弄在他人股掌中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她不能乱了分寸，她一定要想办法，拨乱反正。

所以她更多的出现在许序秩身边，无可否认，她不是真正的凶手，但她又希望许序秩从自己的角度能查到一些因果，特别是那个身后的人，她其实已经在猜测某个人的存在，但没有证据，既然如此，便让许序秩带着她的团队去跟进，去找出那片黑暗的真相。

在调查张天明和徐望龙的过程中，她发现他们两除了她所知的案件，很多案件里都在合谋着，一个处理各类业务，一个处理业务后的各种因果事件，将利益最大化，如果舆论上有任何问题，自然还有人会跟进处理，他们就像一个完美的闭环，在整个利益链里，各自有各自的位置。

而这次案件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最近这次徐望龙的订单，1802室，它以高于市场价价格三倍的价格成交，并且天岁地产名下整整十个楼盘的1802都被这个客户包揽，以高价成交。

那个订单结束后，这十个楼盘的诸多业主齐齐抗议1802的购房事件，说那几个房子都是屋门被石墙封锁，瞧不清里头却极为诡异。

人便是这样，越恐慌，手头便会遇到更多诡异的事件，于是有业主在走路的时候摔断腿，也有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大家的恐慌找到了源头，而最大的事件，莫过于有个业主无故上了天台，掉落而下。

出人命后警方干涉，但最后事情依然是不了了之，因为徐望龙有个好哥们，张天明。这个在律坛所向披靡的存在，只要有官司，张天明总能帮他解决，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些更小的事。

至少对于他们两来说，阻碍他们往前走的，都是障碍，即便你抵不过高楼坠下，亦或者沉入水底。

当财富堆积**膨胀，生命的重量便显得极为轻贱。

当然，轻贱的是别人，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