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序秩得到了一个链接,点进去以后是一片空白,显示链接无效,这个链接就是张天明在那次见面后,后续让赵子慧给到许序秩的。
丁蕾皱着眉看着屏幕中的一片黑白,无语道:“这张天明不会是在坑我们吧?”
“不会,做伪证还不如直接不给我们,可能性更大的是,他知道这个临时网盘形成的链接是变更性的,他根本不怕给我们。”许序秩直起身子,一双手臂交叉在胸前,眉头紧锁,“孙裴,有没有可能通过这个链接找到类似的网站,并且最终找到网盘?”
孙裴其实也想到了这个,点点头,“我试试,但不一定,虽然大多数链接都是有迹可循,但有些链接中间的联系极为难琢磨,我需要一点时间。”
“没事,这个也急不了,”她说着和丁蕾又道,“跟我去一趟鉴证科。”
“好。”
本来许序秩是这里的常客,但自从吕利表达出她的某种喜好以后,许序秩一般都是让丁蕾中间交接,自己则是直接拿到最终报告,这次过来,最大的原因便是,她目前已经知道吕利和李天霸之间的关系,她虽然心里不是纯粹的怀疑,但那份戒心已经自然而然的存在。
吕利对于这个鉴证科的稀客当然也是有些莫名好奇,但上次去许序秩家吃了不小的闭门羹,导致她也没什么情绪去应付她们两,于是她就让助理全全负责。
助理姓兰,名之,很雅致的名字,平时都躲在吕利身后,倒是也没引起注意,兰之和丁蕾关系不错,对于两人的问题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徐望龙的死亡原因就是心梗,没有其他原因的可能?”
“最直接原因是心梗,但你也知道,导致心梗的原因其实很多时候很难完全去追溯,饮酒、吃药,很多的不良习惯或者说药物不良作用,都会让心梗在某个时间段忽然发生。当然,死者本身就有系统性红斑狼疮这类比较严重的疾病,多多少少也有些影响。”
“那会不会是忽然吃了什么药物导致心梗?”
“理论上不会,我们的报告里已经写明了他身体存留的药物成分,在我们目前所知的知识领域里,这心梗属于巧合事件而不是计划事件。”
“怎么?许警官对我的报告不满意吗?同样的问题来来回回的问。”一旁的吕利吐槽道。
许序秩转身看向她,“谨慎就是我们的职责,目前徐望龙的状况按你们鉴证科的检查基本能确认是随机事件,也就是属于意外去世,这类死亡,我们肯定得谨慎确认认真核实,到时候写的报告也对得起自己的本分。”
“嗯,认真的许警官。”吕利其实早就把这个报告给到局长那边,一直未公布最大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死者被找到的位置不在死亡原地还是去了那个天台,而关于这个的动机许序秩做了相关的一堆推断,和李子睿见面时那段对话,更是一种暗示性质问。
其实怀疑对象还是比较容易找到的,1802这个证据太过明显,当然李子睿和赵子慧哪个人更有嫌弃,许序秩当时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只是试探后的结果,她目前的推断,李子睿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后续赵子慧又跟钟缈说了1802的事,相对来说,如果李子睿没有任何牵扯,他见面时就该否认自己在徐望龙案件里的存在感,但他当时的反应,基本是默认了。
但李子睿为何会知道徐望龙出了意外,还有整个移动的过程是怎么发生的,这个是目前跟进的后续。
而且,如果徐望龙的去世是偶然事件的话,那就是没有什么人要刻意杀掉他,那关于有人要杀掉张天明和徐望龙的的设定,就不得不全盘被否定了。
设定重新构成,张天亮的死亡又是不是偶然事件,但他的死亡原因和心梗还是不同的,可以刻意为之,所以目前来说,那个监控变成了最重要的证据链。
如果,真的没有人想让张天亮去死呢?
即便有,故事怎么会那样展开?许序秩紧锁眉头,吕利将手头的笔放下,对丁蕾说道:“你老大在我这边研究起案情来了?”
“吕医生,老大查案那是随时随地,见谅见谅。”
吕利将金丝框眼镜往上托了托,而后道:“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做事,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就是想做了就做了,等后来,发现一堆烂摊子。”她又看了一眼许序秩,又想起每一次自己的奋不顾身都是碰一鼻子灰,她微微挑眉,低头不再理人。
许序秩听着她那些话,有些恍惚,回到办公室也一直按着这话题不停的想,“所以是没有任何的想法,就是想杀了他?怎么杀的?喂药?他不会反抗吗?如果反抗……”
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张天亮不会反抗。
因为他深爱着这个和自己拥有同一个母亲的哥哥,对于他来说,曾经,母亲是他生命中的所有的光,后来母亲死了,那哥哥是他生命中所有的光,如果哥哥需要他做什么,其实甚至不需要什么道德束缚,他都会去做。
所以,有那么几年,张家村的人都叫他,神经亮。
张天亮低头,看着手中的两颗药丸,他哥哥说:“吃了药会有些疼,但很快,就不疼了。”
头有些晕,他果然酒量还是很差,来到这个房子里也就待了半年,大多数时候,他没有资格来到这一楼,楼上也很好,比张家村好很多很多了,可是,那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张天亮并不怕辛苦,也不怕贫困,至始至终,他只想有个人爱他,那个和他长得一样脸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哥哥,哥哥会爱他。
他真的很累很累了,是需要吃药休息了。
听说这药吃进去身体会很疼,然后很快,就不疼了。
张天亮仰头,把那两颗药丸吞了进去,又拿起哥哥放在一旁的酒瓶,大口吞咽,一下一下,他还是没法像哥哥那样爱喝酒,酒精只有苦涩,就跟他每年的冬天,去井口打水一样,那时候是心里苦,现在,顶多是嘴,有些苦,所以,好像也不怎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