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离 第23章 第二十三夜

晁大锤气得原地拳打脚踢，甩手误摔了几个茶杯，那可是他最心爱的青花瓷，晁大锤对着地上破碎的白瓷片，捶胸顿足。

他叉腰指着空气骂道：“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天大地大，你以为没有人能治你，我就怕你了哈，不能够！周旋，我晁大锤跟你死磕到底，我看谁能笑到最后，谁还不是不老不死！你可别有朝一日失足落到我手上，我晁大锤不落井下石踩死你我就不姓晁！”

咦，不对，小虞不是在饭菜里下料了吗？想到这，晁大锤顿时胸不闷气不喘了，对着厨房跑，撞了方虞一个满怀。

“小虞，你下了什么料？”晁大锤迫不及待地问道。心里却已经列出了名单，什么强力泻药、砒.霜、断.肠.草、鹤.顶.红、蝎子毒等等所有能想到的全部来一遍，像转盘抽奖一样，一想到奖励全是各种各样的毒药，晁大锤就眉开眼笑，心里暗爽，别提有多高兴。

方虞搂紧怀中的人，细想好久才回答道：“不知道，没仔细看标签，加了好几种，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这也能行……

晁大锤才不担心周旋死活，在他心里，周旋就是一个刀枪不入，入不了轮回的孤寡老妖怪，每天除了花天酒地、跟他对着干之外，就不干正事，偶尔心情好体验一下他们这些每天苦哈哈满世界抓魂的冥将(地府公务员)工作之外，其余时间，周旋不是在约.炮，就是在约.炮的路上。

生而不同，待遇，就是不一样。

晁大锤虽是嫉妒又是恨的，可细想，真没什么深仇大恨，抛开长年累月的小摩擦之外，更多的就是单纯看周旋不爽。

现在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威风了一回，晁大锤对着方虞的脸就是猛亲，连忙说道：“我爱死你了，宝贝。”

方虞任由怀里的人作乱，他身形修长，手臂纤细修长，很容易就能够到橱柜里的蛋糕，开口道：“饭后甜点，巧克力味的。”

“小虞，我太兴奋了，不行，一会我要去看看周旋的死样，想想就很凄惨。不过话说这么多年，他也给我增添了不少乐趣。哎，作为感谢，我以后少吃一点，少呼出一点二氧化碳，以免压缩到身为小小一颗尘埃中的他。”

“嗯，这蛋糕还挺好吃的，宝贝真棒手艺又进步了。”刚决定少吃的晁大锤吃到甜甜的可口蛋糕，根本停不下来，此刻的心情无比美妙。

停不下来的结果是，越吃眼睛越酸涩，直至眼泪哗哗滴到奶油上。

晁大锤哽咽道：“小虞，我眼睛怎么了，这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方虞满脸趣味欣赏着这幅猛男落泪动图，接过蛋糕，亲自喂到晁大锤嘴边，慢悠悠解释道：“大概是乐极生悲？”

“我悲个毛线呀。不对，小虞，你表情不对！你怎么还窃喜呢？”晁大锤流着眼泪后知后觉，“你在整我？”

“怎么能说是整呢，我只是加了点有趣的东西，这东西叫美人泪。”方虞捧着满是泪痕没有丝毫柔和之美的脸，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这个可好玩了，吃的人会变得又香又软还哭得特别好看，我昨天刚研究出来的。你哭的这么好看，名字也就刚才想好的。”

“我做了两个，本来是想送孟小公子一个让他带走的，奈何他们走得太快。那就全给宝贝吃吧。”

“你是想整孟灼？”

方虞瑶瑶食指，“不是，我这次下的料对人和妖都不起作用。”

那就是对付他和周旋的……握草！刚才饭菜他似乎也吃了。

晁大锤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开口问时，舌头忍不住打结，“我，吃的，饭菜，是不是也下了？”

“我不会下在菜里，不管怎么无色无味的佐料，都会影响菜的味道。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方虞说，“我只是加了一点在酒里，掩盖青梅酒的一些酸涩，正好符合我的口味。”

幸好他没喝酒。

晁大锤流着泪长长呼出一口气，顿时感受到了整颗心回到原位的美好。

刚安心不到一秒，控制不住流眼泪的晁大锤含着泪汪汪的星星眼看着方虞，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错了，小虞。”

“哎呀，你这动不动就认错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宝贝怎么会错呢，宝贝做什么都是对哒！”方虞奖励性的亲亲晁大锤的额头，笑盈盈的脸上，根本分不出这句话的真假性。

可熟知自家爱人性子的晁大锤流着泪委屈到不行。

每次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生气，因何生气，晁大锤的判断标准就是，方虞整他，那就一定是他犯错了，除了道歉求放过，还能做什么。

细想，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太心酸了，忍不住流下眼泪，这眼泪太好流。晁大锤一边翻心酸史一边疯狂流眼泪。

“宝贝别哭，明天我给你做猪肘子。”方虞捉弄完人后就做吃的，这是哄晁大锤的必杀技，百试百灵。

果然，晁大锤流着泪一个劲儿点头，不知道的还以后他感动到哭。

方虞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弯腰迅速抱起晁大锤，一边朝着卧室走，一边温柔安慰晁大锤：“宝贝乖，留点眼泪，一会儿床上哭。”

晁大锤双眼瞪直：“。”

*

太阳斜靠山头，慵懒惬意无比。太阳光照耀城市的每个角落，虽有暗有明，但他却努力尽到了最大的公平。

同样，阳光也射入了一幢别致的小洋楼的窗户上，玻璃反光，于不远处的小池塘留下一片光斑，窗户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室内家具陈设摆放整齐，干净而温暖。

床上之人轻微翻了个身，露出了白皙的手臂，上面有不深不浅的红印。

孟灼是睡到自然醒的，睁眼看身旁空空的位置，神游半分钟，也没想清楚这位置该不该空。索性就不想了，他翻身坐起时，不由“嘶～”的一声。

股间密密麻麻的痛让其神智瞬间清醒。

孟灼检查身体，他大腿根怎么红了？他怎么全身都是红点子，他起红疹子过敏了？可阳光没照进来呀？如果是过敏可为什么不痒呀？

不同寻常，非常反常。

孟灼翻出小本本，翻看备忘录，这字怎么不是他写的？

看完后，小本本骤然落地。

他们，他们做了最亲密的事？！

每日晨时，孟灼总会忘记一些事，有时候是昨天的事，也有时候是一月前的事，所以，他每日都必须记录今日所有的行程，看着似曾相识已经发生过的事，也许能想起来，也许想不起来。

可，似乎关于周旋的事，都能很容易想起来，只是时常会触发大脑禁制，导致全身疼痛。而这种疼痛并没有规律，之于为什么，孟灼不曾找到答案。

昨晚，他记得周旋浑身滚烫怼着他的脸庞仿佛要吞了他似的急迫，却又极力克制般逼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脑补的还大？”

一瞬间，云里雾里的孟灼体会到了什么是大。

也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肚脐上躺着的是周旋曾说的X和Y。

耳边还不停环绕着一个魔鬼的轻笑声：“小孟儿好着急呀，我还没有给你戴保鲜膜呢，乱跑，不听话！”

又弹他！

孟灼：“！”

孟灼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不停摇晃着脑袋，这个不是重点，要忘记！

此时已然确定了备忘录上不明字体就是周旋的，那个要强迫他记起如此丢脸的事的周旋非常的可恶！

卧室柜子上还躺着周旋的手机，应该人没有离开，孟灼推开门，“周旋？”

房间静默许久，一声‘喵～’的声音从身后的卧室里传来。

不知哪来的猫咪，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灰黑色的毛发，身子小小的，正半眯着眼卧躺着，一只短小的爪子支起脑袋，翘起一个二郎腿，一副吃饱喝足惬意的模样，喵喵了两声。

这姿势太可爱了。

小猫咪全身毛茸茸的，孟灼忍不住先揉了揉，又滑又顺，这时才发现，猫咪两只瞳孔颜色不一样，一只蓝色，一只棕色，竖起两只小耳朵表情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小可爱，你怎么进来的？”

这栋楼有两层，卧室在二层，一般很难有猫能爬进来。孟灼伸手去抱猫咪，却发现它四肢僵直，眼睛也睁得老大，犹如石化一样，抱起它时又猛然翻身滚下地，冲着孟灼伸着爪子喵喵喵狂叫，它此时正狂躁不安。

猫咪身形不大，应该三四个月的样子。孟灼有过养猫的经验，尚能估计一二，却也拿不准。

不知是不是这只猫咪跟死去的蚕豆有些相似的原因，孟灼觉得它很亲切，“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饿了，我有猫粮，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孟灼找来印着几条锦鲤鱼的小猫碗并将它放在地上，碗边上虽有些瑕疵缺口，但很干净。

孟灼好久没喂猫了，有些生疏，不过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弄好了，“吃吧，小可爱。”

小猫咪站立起来，剩余两只爪来回比划着，一会指床，一会指自己，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孟灼没见过猫咪会站立，眼睛亮亮的沾满惊喜，忍不住又逗它。

这猫成精了，好聪明呀。

也不知是谁家的。

“快吃吧，这顿先凑合，一会儿给你买小鱼干，好不好？”

孟灼觉得猫咪大概是怕生，所以才会如此，于是起身，便不在逗它。

小猫咪手舞足蹈，在孟灼脚边来回飞舞着，依旧得不到这个‘巨人’低头看一眼，只听‘巨人’口中呢喃：“周旋呢？奇怪，衣服手机都在，他是怎么出门的？”

孟灼翻看了衣柜，自己的衣服一件没少，两人穿过的汉服被整理后放在床头边上，于是大胆猜测：“周旋难道是光着走的？不可能吧？”

家里啥都没少，连垃圾桶都看了一眼，不巧看到几个用过的保鲜膜，孟灼不慎呛到自己，脸都咳红了。

他慌忙收起垃圾袋，手忙脚乱戴好口罩帽子，还有墨镜，捂得严严实实后，两只手紧紧捏住黑色垃圾袋口，怕漏风似的，以风速出门，迅速扔进垃圾箱里，并盖好盖子。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

孟灼这才做了一个深呼吸，耳尖却是烫红烫红的，贴着耳朵的帽子，让孟灼觉得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