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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虫族之我的雌君要造反 > 第36章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阿莫正习惯性地数着脚步声,等着身后的军雌追上来,却迟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动静。

他停下来,回头望去。

瑟林仍然站在原地,目光凝固在那块瞩目的告示牌上。

宽大的黑袍把军雌整只虫都笼得严严实实,凌厉的面容在兜帽的遮掩下晦涩不明。

短短几秒内,刚刚跟他搭话时那聊天式的轻松愉悦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锋利的审视。

那种静止姿态中的危险气息他太熟悉了,就像一把利刃在发现敌人的瞬间出鞘,下一秒就要溅起血色。

少年的肌肉也跟着不自觉地绷紧,他顺着军雌的目光望去。

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雌虫刚刚走进那扇门,里面仍然亮着微光。

门口的虫低头整理着什么,动作很快,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

他恭敬地递过手中的文件:“大人,这是近一周的名单。”

门后的阴影里,一双手伸了出来。洁白的手套在垃圾星昏暗的光照下更显得格格不入,袖口是一圈浅淡的金纹。

那是一双几乎垃圾星的每只虫都认识的手套,军装制式的手套。

阿莫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瑟林,第一次见面时,他手上也戴着同样的手套。但是此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只在黑袍的边缘隐隐露出紧握的指节。

他能感觉到,在那双手套出现的时候,军雌的气息一刹那变得愈发凌厉,即便是隔着不远的距离,传来的压迫感依然清晰可辨。

而他竟然大胆地走了过去,仿佛是怕这个军雌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冲动举措。

“第四军团的军雌常来这儿,就是来做这个的?”瑟林低声问。

他的语调比起平时其实平静许多,但是正因如此才更让少年脊背一凉。

阿莫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会让他如此紧张,可军雌的反应令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来。”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这个回答似乎不够。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疑问不受控制地溜了出来:“他们不是你的…同事吗?”

身旁响起一声嘲讽的轻笑,笑声如某种金属的锋芒,轻易划开了黏稠的空气。

“他们也配?”

阿莫愣住了,他缓慢地转头想要看清军雌的表情,却只能看到兜帽下若隐若现的侧脸线条和唇角的一抹弧度,锐利而森然。

“买命卖命……”瑟林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卖的是抑制剂,那买这些虫,是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沉入污水。

不知道为什么,阿莫直觉军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站在原地,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垃圾星的白天总是很短暂的,灰色的天际线愈发暗淡,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是这里的所有生物都已经习惯的周而复始。

“他们没有说过要做什么,”最终,阿莫还是开口了,周围的噪音几乎要淹没他的话,“只说可以带虫离开垃圾星。”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滩积水上,是几乎要和环境融为一体的脏色:“大家都是猜的,也许卖给星盗了,也许拉去主星做苦力了,也许是做什么实验。”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更加低不可闻:“不管怎么样,没有虫回来过。”

“实验”这个词似乎触动了什么。阿莫注意到瑟林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那抹暗芒快得像是错觉,却让气氛又凝重几分。

军雌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进去的只有雌虫吗?”

好,又是那种熟悉的风格了。阿莫有些无语。

在垃圾星这样的地方,雄虫?他们连见都没见过。这里的虫,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就是被从其他星球拐卖来的,或者是亡命天涯的三教九流。但凡是个雄虫,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他无奈地回答:“垃圾星也没有雄虫啊。”

瑟林转过身来。这一次,阿莫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神情。那张总是表情丰富的脸此刻一片冷峻,赤褐色的眼眸深处酝酿着什么。

“他们做这种交易有多久了?”军雌一字一顿地问,在“交易”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阿莫回想了一下,从他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开始,这个地方就在这里了。

“至少有两年了吧。”

瑟林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冷笑了一声。难怪某些虫这么明目张胆,原来是有军团的庇护。

阿莫时不时打量一眼他。

这只军雌真的很奇怪,他的气质和垃圾星实在是太过不合,他有时候随性,有时候嚣张,有时候认真,更多的时候是在问那些在垃圾星毫无意义的问题。

在这里,活着本身就要耗尽全部的精力。

每一只虫都在为下一顿食物、下一场交易、下一次呼吸而挣扎。明争暗抢,你死我活是每一刻都在发生的事情,今天的太阳能不能等到明天,都是未知数。没有虫会浪费时间去关心其他虫的死活,更不会试图去理解什么事情背后的原因。

可是瑟林不一样,他总是在关心什么。

他在关心什么呢?

阿莫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心。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好奇的,尤其是对这样一个,注定迟早要离开的意外访客。

可是他无法阻止那种感觉钻进自己的血管,流淌入心脏。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就像是他每次数着攒下的星币时,心底泛起的那一点隐秘的情绪。

他捏紧了背包带,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瑟林的下一句话就像一颗炸弹轰然炸断了他的思绪:“你知道怎么混进去吗?”

阿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目光在那些排队的虫和瑟林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

每一只等待登记的虫都面黄肌瘦,衣服破旧,唯有眼神里带着的赌徒般的疯狂让他们憔悴的脸上显出一种扭曲的生机。

而瑟林,即便裹在宽大的黑袍下,也难掩他结实的体格,举手投足间都是训练有素的气势。这样的反差实在太过明显。

“啊?”他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的,混不进去吧?”

瑟林闻言似乎笑了一声,那笑声又是他熟悉的语调了。

军雌好像是被他的诧异取悦到了。凝滞的空气终于散开些许。

他出乎意料地没再多说什么,揉了一把少年和小兽一样杂乱的毛茸茸的发:“好吧,那我们回家吧。”

阿莫有点不敢相信军雌会就这样放弃,但是瑟林已经大步往前走了。

走出几步,他还转身对少年招手:“愣什么呢?走啦。”

最后一线天光落在军雌身上,在兜帽下露出的几缕红发上流转,那抹赤红竟好像随着光线的反射,晕染在阴沉的天空里,衬出些许暖色。

阿莫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瑟林刚刚说“回家”。

少年撇了撇嘴,心想,那里什么时候也成你的家了。

他快步跟上军雌的步伐,故意踩过一滩滩积水,水花溅起又落下。刚刚被军雌压过的黑发又随着脚步不听话地竖起,在微凉的风里显出一点雀跃的意味。

他一路踩着积水回家。

阿莫把背包放在床边,从里面拿出那个装着星币的小布袋。布袋的边角已经磨得有些发白,但针脚依然牢固,显然是主人精心养护的结果。

他将布袋倒转,一枚枚星币落在掌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瑟林靠在墙边,看着少年走向那堆放得乱七八糟的箱子。

阿莫蹲下身,熟练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摸索着,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哒”响动,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小盒子。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星币放进去,瑟林的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盒子里那四支眼熟的愈合剂。

军雌忍不住笑起来,像是嘲讽又像是在打趣:“这次怎么不避着我偷偷藏了?”

没想到阿莫转过头来,深绿色的眼眸直视着他,神色异常认真:"你又不会拿。"

简短的五个字,却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

瑟林莫名被那种认真噎住了,他张了张嘴,却罕见地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这只小虫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从某一刻开始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默默看着少年动作利落地将小盒子重新藏好,忽然开口问道:“你攒钱是做什么?想离开垃圾星吗?这里的偷渡价格恐怕很高吧?”

阿莫动作一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

瑟林观察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故意问的:“那你为什么没去那个地方?”

阿莫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明白军雌指的是什么。

似乎是为了躲避瑟林的视线,他扭头去装食物的箱子里拿营养棒:“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在垃圾星更不会有。”

瑟林笑起来,好像老练的猎食者在评价机警的幼崽:“你很聪明。”

阿莫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这只军雌又开始拿调,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回复这种话。

然而瑟林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又补充了一句:“也更单纯。”

或者说,是更纯粹。

军雌的眼帘微垂,掩住眸里的光芒。

因为他纯粹,所以他不贪心,他不像那些赌徒。赌徒既然会孤注一掷,能满足他们的,就不会只是一个脱离穷途末路的机会。

**总会败在贪婪。

阿莫诧异地抬头看他。虽然“单纯”在垃圾星不是什么褒义词,但是这个评价听起来难得有些正经,不像是军雌会对他说的话。

瑟林也站直了身体,正色看他,赤褐色的眼眸里露出几分严肃:“如果你能帮我混进去,我就带你离开垃圾星。”

阿莫这下真的把白眼翻了出来,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你真的对自己是什么样子没点数吗”。果然刚刚的正经是他的错觉。

瑟林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立刻补充道:“我是说,混成那些军雌。”

这一次阿莫干脆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他含着营养棒,也学着军雌之前那种不屑的,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瑟林。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他真有那个本事,还不早就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了,要军雌帮哪门子的忙?

瑟林被他的眼神逗笑了,却没有生气。他蹲下身来平视这只小虫:“我只是需要一个熟悉这里规则的虫帮我打探情报。”

“例如,在哪里转运,每次转运时,来这里的第四军团军雌会有几只,都是一样的虫吗,什么时候和运输的星舰接头离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突然沁入了丝丝冷意,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们在这里做这种事,虫尽皆知,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要了解这些,应该不算很难吧?”

阿莫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停下了咬营养棒的动作,沉默片刻才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他们吗?”

这个问题显然触到了什么,瑟林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若无其事地摸了摸下巴,语气轻松道:“可以这么说吧。”

阿莫依然盯着他,深绿色的眼睛直视军雌。他看向对方的瞳孔深处,好像执拗地要从那里得到什么答案。

但是他说出口的却不是问句:“你也可以自己去打听,只要多花一点时间。”

他想起军雌之前送出去的那支止血剂。那种陌生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朦朦胧胧地聚在他的心间,他想去触摸,却好似伸手捉云烟。

蒲公英的绒花又落了下来,那也是它的种子。种子要生长,就不该落在这**的,贫瘠的山岩。

他又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在没有价值的地方,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这种类似拒绝的回答让瑟林皱起眉头,他有点搞不懂这只小虫在想什么:“对你更划算的事情,你不答应?”

他冷哼一声,语气里带上几分熟悉的嘲讽:“那我刚刚说错了,你只是死心眼。”

然而少年充耳不闻,仍然固执地看他,重复道:“你在给我送馅饼。”

这句话让瑟林差点气笑了:“所以你是觉得我会骗你?”

他眯起眼睛,语气玩味地道:“现在这样想有点迟了吧?万一我给你的愈合剂都是假的呢?”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被自己说的荒谬话逗乐了。

阿莫却愣住了。

在军雌点破之前,他从未想过,以自己一贯的小心谨慎,为什么从未怀疑过那次如此不对等的交易?瑟林给他的愈合剂,价值远超他能找到的能量稳定器,按照垃圾星的生存法则,那本该让他第一时间警觉起来。

可是他没有。

是因为这只虫总是做一些没必要的事情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没必要多管闲事,他送自己愈合剂,也没必要骗自己。

少年没有捉住那抹云烟,他突然明白过来,那原是晨曦降临的前兆。旭日已升,自然烟消云散。

原来被戒备深埋的信任,要交托出去也可以这么轻易,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像向阳花,总会寻找太阳。

于是他说:“你不会。”

瑟林正要为少年这前后矛盾的天真发笑,阿莫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紧接着问道:“那离开垃圾星之后,你会带我去哪儿?”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军雌,眼里是一片赤诚。墨绿的坚硬的宝石化成了波斯湾的汪洋。

这个问题让瑟林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虫。

少年的身量在同龄虫中还算得上高挑,但是太过单薄了,约莫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面容虽然青涩,眉眼间却难掩戾气,那是在这生死不定的环境中摸爬滚打着生长出来的。

只有那深绿的眼眸,比起初见,竟更加清澈,那颜色恰似窗台上那株生机勃勃的玉树。

玉树只是需要阳光,他也只想要阳光。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污浊的星球上。

以第一军团高级指挥官的工资,养这样一只小虫,应该绰绰有余吧?

于是军雌挑眉笑道:“先请你去我家做客几天吧。不要房费。”赤褐色的眼睛高傲地睨了少年一眼,“还有床。”

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久违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警惕,而是一种他遗忘了很久的,名为期待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期待的不仅仅是努力许久的梦寐以求的离开,而是什么更自然的,更纯粹的,更珍贵的东西。

也许蒲公英根本不在乎它落下的地方是不是山岩。它落在哪里,哪里就会有生命生长。

他说,好啊。

他说,那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慢吞吞地道:“不然,你跑了的话,我去哪里找你?”

这似曾相识的话让军雌哼笑一声,他略有不屑地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他站了起来,身姿笔挺,像一只骄傲的展示羽毛的红鹮:“我的名字是瑟林,瑟林·德拉维恩,第一星系第一军团的高级指挥官。”

小狼崽望着红鹮。

“我叫阿莫。”少年简短地说。

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流露出什么惊讶的情绪,一如既往地冷静。他甚至低下头继续咬那支营养棒,却是借着这个动作反复咀嚼着军雌的名字。

瑟林·德拉维恩。

这会是他第一个主动问出的,别的虫的名字。他想,他会一直记得,莫失莫忘。

写到玉树只需要阳光那一句,我突然想起来我去年买玉树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跟我说一周半浇一次水。但是我好像好久没浇了啊啊啊啊去看的时候果然旁枝都掉光了只留下主干!!!发出尖锐爆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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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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