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言 第1章 第 1 章

东海郡淮阴县。

儿子被屠夫小混混街头霸凌了，这个混子在当地颇有势力。韩母气不过，当场报官了。游徼赶过来却对她说，“他养家糊口不容易，你别斤斤计较。”

韩母又悲又怒，怄得眼泪落下来，“他养家糊口不容易，我们孤儿寡母就容易？”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哭嚎：“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①”

字字泣血，狂风怒号，长城为之倾倒。

家里还有些薄资，她当个织布女工，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可是被欺负了照样求诉无门。这就是现实。她本是韩国贵族出身，识字很多，决定办一个学堂好了，免费教十里八村的孩子读书。不奢望其他，只希望孤儿寡母被欺负的时候，邻里邻居的能声援几句罢了。

韩信正在河边钓鱼，心情沮丧。

无权无势就要被人欺压，该怎么办呢？他目前认识的大官就只有下乡南昌亭长了，对他还挺客气的。或许可以投谒在南昌亭长门下，以为门客。

韩信顺着宽阔的河面望去，看见一群老媪在浆洗衣服。

漂母找到了一个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的活计，背着一大篓子衣服在河边清洗。

忙了有些时候了，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篮子，漂母找了个荫凉的地方坐了，拿出一个饭团子，仰脖正准备一口吃掉，余光瞥见韩信正盯着她看。

“你也要吃？”

不等他回话走到韩信跟前给他手里塞了一个，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个。

韩信接过直接一口吃了。

见他狼吐虎咽的，漂母干脆把饭团子一人一半分了。

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能帮就帮点吧！

吃饱喝足，韩信郑重说，“吾必有以重报母！”

亭长的职责，除了配合县令县长传递朝廷下达的政令外，还要缉捕捉拿盗贼，能审讯犯人，掌一方治安，偏武职。

一些亡命之徒不是武德充沛的还真捉拿不了。韩信长得人高马大的，又负剑，投谒在南昌亭长门下，算是专业对口了。而且亭长还有点买股韩信的意思，觉得他不是池中物！

但是亭长妻很不喜欢韩信，在丈夫的默许之下一波晨炊蓐食的操作直接把韩信气走了。

******

东海郡淮阴县。现代，清晨。

妈出门干活去了，一如往常地交代给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妹妹。复杂的菜她不会做，不过她已经提前一天和妹妹说好了就炒蛋炒饭，妹说她吃。

歘歘歘，一顿炒炒，出锅！

许负把饭盛出来，噔噔噔踩上二楼。

“暖暖——饭做好了，快来吃！”

“砰”的一声把门踹开，把妹妹从床上薅起来拖到一楼去。

把许暖带到了一楼水池边，拿出她专用的蓝色小盆子往地上“哐啷”一扔，把毛巾往盆子里“啪”地一掷。拧开水龙头哗啦啦接了满满一盆水放在她跟前，命令道：“洗吧！”

暖暖还有点睡眼惺忪，姐姐叫她干啥就干啥，蹲下来掬了一捧水湃在脸上，又挤了点姐姐的洗面奶，搓出泡泡。

许负看着她的小动作有点好笑，“小孩子就不要用洗面奶了吧？”

“要用！”语气还挺坚定。

要用？哈哈哈，小小年纪就知道臭美了，算了，一点小事而已，顺从她了。

趁着她洗脸的功夫把她漱口杯接满水，又挤了一点牙膏，等她洗完脸马上把杯子牙刷塞她手里。

洗漱完毕，往堂屋内走去。径自走到电视机前，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视机，拿起遥控器转头笑眯眯跑过来，爬上去挨着姐姐坐了。

把遥控器上供给姐姐，“姐姐看哪个台我就看哪个台！”

“行！”姐姐不客气地接了，把持遥控器大权。

随便调着台，“emmmmm，那就看动画片呗！小糊涂神！”

“好！”

放下遥控器把饭碗端起来塞她手里，许负左看右看，四处打量着。桌子的四角已经用海绵包起来了，地上也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电线！

许负放心了，这才说，“我上楼工作去了啊，你要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电视啊！”

“嗯。”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别擅作主张！不可以玩水果刀！”

“嗯。”

看她看电视看入迷了，许负这才放心，上楼去了。

过了一些时候。

“扣扣扣——”韩信敲了三下门，扯着嗓子喊：“暖暖你在家嘛？我来找你玩——”

暖暖正愉悦地吃着橘子，听到动静，耳朵一竖，连忙跳下沙发跑出去一看，是自己的小伙伴！眼前一亮，赶紧跑过去开了门，把韩信拉进来，亲热地握着他的手“进来坐进来坐！”顺手关了门就拉着他穿过院子进了堂屋。

到屋里往他手里塞了个橘子，又往他跟前抓了一把花生。

说到吃橘子，把小手伸到他跟前，“你看我指甲都黄了，吃橘子吃的！”

韩信正在剥皮，瞟了一眼根本不在意，“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他就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

有道理，嗯……

“我想摘点凤仙花涂指甲，你要涂吗？”

“我就不用了。”

“哦。”望了望外边，天还挺热的，有点不想出门，还是用水彩笔当代餐好了。

说行动就行动，马上从房间里翻出水彩笔，趴在桌子上开始涂了。

这一盒水彩笔一共有二十四个颜色，选了十个她喜欢的，决定一根手指涂一个颜色！

“咦，那是什么东西？”韩信无聊地四处张望，沙发的抱枕下面好像压着一个什么圆圆的东西。

暖暖正专心致志涂着指甲，后知后觉，“什么？”

韩信一指，“就是那个抱枕下面好像有个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有个什么东西压在下面，暖暖把抱枕一把掀开。

“哦，那是我姐姐排盘的工具。”

“你要玩吗？”说着把盘子拿起来递过去，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涂完了指甲，暖暖十分满意，又拿出立式小镜子，看看镜子里自己涂指甲的效果。

正玩得起劲，后知后觉好像韩信一直都没有说话？

暖暖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玩？我教你！”

凑过去教他操作，指了指屏幕，“这里输入生日就好了。”

韩信依言输入，屏幕里跳出一个大圆套小圆的环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符号，线条的颜色还不一样！完全看不懂！

“原来你是太阳射手座的啊！”

耳边传来暖暖的声音。

知道他看不懂，暖暖继续翻译给他听，“太阳射手上升水瓶日木相位，还有天蝎座能量！似乎是月蝎，月木相位。”

韩信盯着屏幕好奇问，“怎么样？吉吗？”

“吉吉吉！”

韩信狐疑地看着她，“你胡说的吧！”

“呃……”暖暖一呆，“虽然我没有我姐姐精通，但还是懂一点皮毛的！”

“那你展开说说。”

“太阳射手长得人高马大的，干活一把子力气，这还不吉？就我们村儿那个看门的婆子，疫情期间，看到成年男人，就和颜悦色的，‘大哥，麻烦扫一下码’，要是遇到我们这些小朋友，就板着一张脸‘扫码！’。你说说长得人高马大的能避免多少恶意？”

“坐公交车都没人敢叫你让座哈哈哈！”

唉～扯远了。

“总之太阳射手就是很吉的！木星是太阳系最大的吉星啊！”

“就说94那年，木星就替地球挨了二十一刀，刀刀致命！要不是木星用自身引力捕获了很多宇宙中的潜在威胁，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就直接撞上地球了？！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木星就是大吉星！木星和个人行星的任何相位，都主吉！不要觉得邢冲不是哦！木星是第一吉星，日木相位是第一吉相！日木相位为人正派，做事有底线，说话脱口而出，性情怡人，慷慨喜悦！月木相位是第三吉相，”忙中比了个ok的手势，“有月木相位的人配得感很强，认为自己被滋养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要觉得这些都只是性格方面的体现罢了，相位会引动具体剧情的！”

全是夸自己的，韩信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福至心灵，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月亮双鱼。”

“那别的呢？”

“保密，嘻嘻！”

呵，还傲娇上了，“不说就不说吧！”

暖暖觑着他的神色，“你生气了？”

“没有！”

“哦。”那她就放心了，转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

“暖暖，你的这个盘子可不可以借我玩两天？”

“唉！”叹一口气，“不是我不肯借给你，实在是这是我姐姐的东西，我做不了主啊！”

不等他回话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过你可以玩一会儿，偷偷的。我不告诉我姐姐。”

“你下次遇到我姐姐了，可别说漏嘴了！”

韩信有点失落，“好吧！”

看他心情低落暖暖有点过意不去，赶紧补救一下。

“请你吃好吃的！”

说着跳下沙发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根冰淇淋出来。

把他的那根撕开了包装放到他跟前。

“这个冰淇淋叫千层雪，你的那个是香草口味儿的，上面还淋了一层巧克力，特别好吃！”

又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中午许负下楼看她，看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桌面上一片狼藉，又是零食又是玩具，饭只动了几口。

“怎么饭不好吃？”

“天气热蔫蔫的，有点吃不进去！”

“那晚上煮点粥吃好了，再做个凉拌皮蛋！你不是爱吃皮蛋吗？”

“嗯。”

又说，“尽是素的，炒个肉肉！”

“行！”不过许负可不会弄，等妈回来了再弄肉菜吧！

①窦娥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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