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月,颜恒又偷偷溜进二公主的书房。
“璐姐姐,你怎么天天在看书啊?”
“你也多看点”
“好的姐姐,我其实最近一直都在看书”
“那你现在为什么我来这”
“嘿嘿”
二公主抬头看了颜恒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籍。
“又想出宫?”
颜恒心虚的点了点头。
“宫外有哪里吸引你?”
“有好多宫里没有的吃食,还能听书”
“这些东西你需要,凰上自然会满足你”
“我不要,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凰上的喜爱,每个人都奉承我,我从小到大只有云松一个朋友,可是在宫外就不一样了”
“你这是不想做凰子了?”
“哎呀,其实也不是,毕竟凰上还是很爱我的,只是……”
“这些话你可曾和别人说过?”
颜恒摇了摇头。
“记住,这种话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
“知道了,姐姐”
二公主拿出令牌交给颜恒,颜恒也吃了一惊。
“姐姐”
“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前回来”
颜恒抱住二公主的胳膊。
“姐姐对我真好,不像元姐姐”
二公主立马捂住颜恒的嘴。
“嘘,宫里人多眼杂,少说多做”
“我知道了”
颜恒也放轻声音。
“姐姐怎么在自己宫中都这么小心啊”
“只有不相信任何人才能在这宫里活的更久”
颜恒小嘴一撅。
“哼!姐姐连我也不相信吗!”
二公主宠溺的一笑。
“确实是有些不信的,要不把令牌还我吧”
颜恒立马收好令牌走出书房。
“姐姐好好休息,恒儿走了”
颜恒回到房间。
“云松,去给我弄一套平民的衣服来”
“以凰子的身份怎么能穿那种低贱之物!”
“你也学会和我顶嘴了,是吗?”
“属下不敢”
“那就快去!”
云松赶到洗衣房,买了两件下人的衣服回到房间。
“凰子,弄来了”
颜恒拿到手中看了看。
粗糙的手感,甚至有的地方还有些褪色和补丁,颜恒大喜。
“太好了,那我们明天出宫后就穿这个”
“是”
颜恒带着云松出宫后,在茶楼听了一上午的戏,又在摊贩前解决了午膳,吃完后又去到了九颗星,一路上颜恒都特别开心,没有了规矩和拘束,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这时,颜恒又看到了之前那个卖他书的小贩,正鬼鬼祟祟的推销他的书籍,颜恒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上前。
“你,你上次卖我那么贵的书居然是**”
那小贩立马捂住颜恒的嘴。
“嘘,小声点,你这不是废话嘛!不是**哪能卖这么贵!”
颜恒想了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位公子,我这从黑市进了点新书,要不要搞一本看看?”
“我不要,那种书不看也罢”
小贩坐到了颜恒身边,从包裹里拿出一本,翻了两张给颜恒看。
“你看,这回啊可不是**,我听说啊,这本书是有一位作家画出的她亲身经历”
“是吗?”
颜恒接过书翻了几页,确实不是那种书籍,小贩一把抢过书。
“别看了,给你翻几页已经是便宜你了,还看”
“那这本书多少钱啊?”
“只要二十文”
“二十文?这么便宜?”
“对啊”
云松也疑惑。
“这本书确实太便宜了,少爷,恐怕”
小贩打断了云松的话,生怕他破坏了自己的生意。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从黑市弄来的好书,那主人说了最高只能卖二十文”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我就不买了”
小贩放轻声音。
“看在你是熟客,那我就告诉你吧,因为这些书都是免费得来的”
“那你还卖我二十文?”
“你这小子,那我要不要挣跑腿费啊?我冒着这么大风险赚二十文怎么了?”
颜恒从钱袋里掏出钱交给小贩。
“那我买一本看看”
“谢谢客官,下次买书还来找我啊”
颜恒接过画本翻了翻,这么厚一本只要二十文,确实是赚了。
“少爷,这黑市得来的书还是少看为妙”
“哪有这么多讲究,你放心,上次那是**,我已经烧了,我刚刚粗略的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云松也拗不过颜恒,只能点了点头。
回宫当晚,颜恒就坐在书桌旁仔细的观看画本。
里面讲述了一位风尘男子苦难的一生,画本里讲述的非常细致,如此绝美的容貌最后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颜恒一边哭一边看完,第二天云松来的时候,只看到颜恒的双眼红肿。
“凰子,您这是怎么了?”
“云松~这画本里的男子真是太可怜了”
云松也拿起画本翻阅了几张。
“凰子,这种情节已经是很平常了,只不过这男子生的美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同情”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普通男子就经历了这种事,就不会有人同情吗?”
云松叹了口气。
“因为我们男子在这世上本就如此,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
云松的这番话震惊了颜恒的三观。
“什么叫每天都在发生?”
云松笑了笑。
“凰子不需要知道这些”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云松见颜恒如此坚持,只好和他讲了一些。
“我国每年的□□罪犯最少也有两三万,虽然近些年的案例少了些,但还是一直存在”
“为什么?他们不怕坐牢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们都抱有侥幸心理吧,可能她们会觉得男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敢去报案,也有很多男子因为遭受了这种痛苦而选择轻生,这些混账就是在赌,赌自己做了错事还能把过错推到受害者身上”
颜恒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震的叮当响,茶水溅在衣袖上也浑然不知,声音陡然拔高。
“这些混蛋难道就不怕我国的律法吗!”
云松的思绪飘到了从前。
“凰子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宫吗?”
“为什么?”
“因为我爹当年就是被□□了,因为报案让全村人都看不起,没有人敢雇他,娘也都休了他,甚至连我都不要了,我爹没办法只好靠乞讨为生,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瞒着爹进了宫,每年都把俸禄寄给他生活,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有些人知道我爹被□□了就一直欺负我,打骂我,打翻我的饭菜,弄坏我的衣服,他们觉得是我爹水性杨花,说不定是因为穿的太少了才被歹人所□□,我气急了,用拳头和他们理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被揍得站都站不稳”
云松抬起头,双眼朦胧的看着颜恒。
“还好遇见了凰子”
颜恒也想起小时候遇到云松的情形,那时颜恒和二公主在皇宫内游玩,发现一个下人躲在墙角奄奄一息,颜恒立马跑上前去。
“姐姐,他好像被人打了”
二公主也蹲下身探了探鼻息。
“没死,还有救”
颜恒背着云松去到了他的房间,二公主也叫来了御医替云松看病。
颜恒轻轻抱住云松,替他擦去了脸庞的泪水。
“云松,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云松也抱住颜恒,积攒多年的委屈也瞬间爆发,哭的像个孩子。
“谢谢凰子,可是,可是全天下还有那么多没人保护的男子,他们可能都像我爹一样被人瞧不起”
颜恒思索了片刻,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