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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夫郎 第26章 第 26 章

作者:一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7 00:36:19 来源:文学城

周宁秀歪着脑袋看他。

平日里两家人走得近,所以很快,周宁秀就认出他来了,抱着自家阿爹的脖子,稚气十足地回:“贺枭哥哥。”

然后转过头,望着能跟他平视的贺泽:“贺泽哥哥。”

连玉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没把他递给连三哥,一边背着贺泽,一边抱着他,对大家伙道:“走,咱们回家。”

“走走走!!!”连大哥连大嫂他们散工,摆完摊子就没回去,一直在这里等到现在。

贺枭贺泽的两个大大的行李包袱被连大嫂连二嫂接过去,连三嫂和背着周宁臣的夏小杏举火把,旁边的手推车便被连大哥连二哥连三哥连小弟四人推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回到燕子巷。

背一个,抱一个,饶是连玉才二十岁,腰和肩膀也酸涩涩的。

他把周宁秀放地上,再解开背着贺泽的背带,将他放在堂屋里的椅子上,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细汗。

连大嫂连二嫂看着手里贺枭贺泽的两大包行李:“玉哥儿,这行李放哪儿呢?”

连玉伸手接过来:“给我就行。”

“那你跟枭小子泽小子歇息会儿,我们去烧火给你们煮点吃的。”

“好,”连玉不跟他们客气,提着包袱看了看在回来路上就已经玩到一块儿的周宁秀和贺泽,以及坐在贺泽旁边,低垂着眼睫,格外沉默寡言的贺枭,道,“枭小子,你跟我去屋里铺一下你和小泽以后要睡的床吧。”

这点活儿,他一个人很快就能做完。

但是他觉得,还是把贺枭叫上吧,这孩子现在沉默寡言得厉害,又不像贺泽那般活泼,已经能够跟周宁秀玩在一块,刚刚来家里,肯定很不自在。

他唯一还算熟的人就只剩下自己,自己先带着他适应适应,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跟家里人熟了就好了。

或许是亲眼看过这孩子遭的罪,吃的苦,连玉对贺枭总是有几分牵挂,不忍他再受什么磋磨。

而他一叫,坐在椅子上,背都没挨着椅背的贺枭就站起来,拎起之前挎在他肩膀上的包袱走到连玉跟前,跟着连玉走进堂屋最里边,隔出来的一间小屋子。

这种小屋子一般是隔出来给家里老人住的,之前周安和连玉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周老汉周老妇他们住在周平家那边,但要是两老口想来这边住也可以,所以放了一张床,平时打扫打扫。

但现在他自然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

把点亮的油灯放在床头的一张高脚凳子上,连玉对贺枭道:“你瞧瞧,你和小泽住这儿怎么样?”

这种隔出来的屋子都不大,只有连玉起居室的一半大。

不是他不想给他们两兄弟住在宽一点的屋子,而是家里空余的三间房一间住着连大哥连二哥四人,一间住着连大嫂连二嫂他们四人,另外一间则堆着做生意要用的粮食干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除了他和周宁秀周宁臣住的起居室,就只剩下这个地方能住人了。

他有些担心贺枭贺泽住不习惯,想着要不把那间堆得满满当当的屋子腾出来。

只是那些东西又要找个放置的地方……

但贺枭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就点了头:“谢谢叔么,我跟小泽住这里就很好。”

贺枭从前就来过周家不少次,知道连叔么家房子什么样。

看见连大舅,连二舅他们的时候,就知道肯定差不多把连叔么家住满了。

连叔么对他们有大恩,他也不能让连叔么为难。

他甚至想好了家里要是没有睡的地方,他和小泽随便在哪块角落打个地铺也可以。

能有这间屋子这张床,他没有任何不满。

连玉笑了下:“那行,我去拿铺的盖的来,枭小子你去灶房里拿扫帚铲子,咱们赶紧把床铺好去吃饭。”

“小心些啊,一样一样地拿,也别急这一点儿活计,慢慢来,别磕碰着你的脚。”

贺枭点头,两人在小屋子里忙活起来。

“玉哥儿,枭小子,吃荞麦片了。”

连玉刚把崭新的陪嫁的被子展开,铺到床上,连大嫂走到小屋子门口,伸着脑袋喊他们。

一见他们已经把小屋子扫干净,床也铺上了,爽朗地笑起来,“你们手脚可真快,我还想着让你们去吃东西,我来接你们的手呢。”

“这床被子好,跟我们用的一样,厚实!盖起来一点儿也不冷!”

要说连大嫂最佩服最喜欢的,非伊戈尔这个弟弟莫属。

人做事有章程,敞亮,还大方。

别的不说就说这被子,那可都是新崭崭的成亲时的棉被,谁家舍得一床床地拿出来给客人盖?

玉哥儿舍得啊!

他们夫妻夫夫八个人,连大哥连二哥四个盖两床,她和二弟夫郎三弟夫郎四弟夫郎盖两床,总共就去了四床。

现在贺家两个小子又盖了一床,足足去了五床。

咳咳……

其实他们刚来的时候,玉哥儿还悄悄问过她和几个弟夫郎,她是个女娘,要不要单独弄张床,睡个被子。

但她和几个弟夫郎拒绝了。

怎么说呢,虽然外边儿都知道哥儿也有男人的那物件,小了点,也能让女娘怀孕。

但自家什么情况自家知道,几个弟夫郎……

跟弟弟他们好着呢,实在不必担心这个。

连玉把被子抻平整,直起腰:“走,枭小子,吃荞麦片去,吃完洗漱洗漱,睡个好觉。”

——

连轴转了两天,夜又深了,吃完荞麦片,又煎了药给贺枭贺泽喝下,一家人各回各屋躺下睡觉。

只是一晚上连玉想着贺泽还病着,一个多时辰就起床看一次,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难得地挨不住,倒回去眯了会儿。

等他再次醒来,一看外边大亮的天和身旁空荡荡的床铺,赶紧穿上衣裳鞋袜走出屋子。

“呼——”他一走出外间屋门,一阵冷风直往脸上铺,细细一看,冷风里竟然夹着零星细碎的雪花。

“玉哥儿,快回屋去加件厚点的衣裳,别吹着了。”正端着菜出来洗的连三嫂看见他站在门那儿,赶紧道。

连玉也没想到才过去一晚,天气就比昨天冷那么多,回屋去换了身更厚的衣袍,走到连三嫂旁边蹲着,跟他一起洗这种炒起来脆脆的,叫地果的菜。

连三嫂道:“我们还特意压低了做事说话的声音,就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你还是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们都听到连夜起来好几回,知道他去堂屋后边的小屋子看贺枭贺泽两兄弟了,所以想着让连玉好好睡,等他们把饭菜做好了再叫他。

“我睁眼了一回,又倒回去睡着了,”连玉看了看院子,“宁秀他们呢?”

“外边冷,我们把他们叫到灶房里了,给他们烧荞粑粑吃。”

“难怪,也就今天天气冷了,之前早在院子里蹦跶来蹦跶去了。”连玉和连三嫂手脚都麻溜,很快,就把地果洗好了,连三嫂抬着在前边走,连玉在后边跟着进了灶房。

他一进去,周宁秀周宁臣就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一两天没看见他,两个孩子都想他了。

特别是年纪最小的周宁臣,抱着他的腿阿爹阿爹地喊着。

灶房里人多,锅里又还蒸着热气腾腾的高粱饭和荞麦疙瘩,连玉没有把他抱起来,弯腰用脸贴了贴他的脸,看向贺枭和贺泽,“早上起来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贺泽坐在椅子上,“叔么,哥哥说你昨天晚上来看了我好几回,我很好,没有难受。”

连玉看向神情冷冷的,仿佛与人很是疏远的贺枭,伸手摸了摸贺泽的额头和小脸,“你不难受就好,荞粑粑快烤好了,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把药喝了,等到小码头那边过会儿就吃饭。”

问完他,连玉便问贺枭:“枭小子呢,昨天晚上我去看你们,你都没怎么睡着,现在困不困,要不要吃完荞粑粑喝了药,去睡会儿,去小码头的时候我叫你。”

贺枭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连玉点点头:“那成,等我们去小码头回来你要是困了,在我们做下午饭菜的时候就去睡会儿。”

灶房里忙活着的连大嫂连二嫂连三嫂夏小杏,在连玉跟贺枭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悄悄地往两人方向看过来。

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几人都没跟贺枭搭过话。

不是他们不热情,不喜欢孩子,实在是这孩子脸上的淤青,受伤的腿,加上冷冰冰的的表情,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连玉来了,看着在连玉面前也没什么话的贺枭,几人心里把贺枭弄成这样的人狠狠骂了一顿。

尤其是以前在连玉家见过见过贺枭的连大嫂,她还记得那时候的贺枭很是爱玩,跟个小霸王似地,连家里的铁锤也跟在他屁股后头跑老跑去的,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跟他们说完话,连玉戴上围裙,挽起袖子,跟连大嫂他们忙活起来。

去清河镇这两天,生意上的活计全是连大嫂他们在做,现在他回来了,可不好意思偷懒。

再说了,他们这门生意,天气越冷越好做,连玉看着屋外偶尔飘着的细碎雪花,对连大嫂连二嫂几人道:“今天多带点柴火,待会儿多烧两锅汤!”

“知道了!”看到他人,听到他的声音,连大嫂连二嫂连三嫂夏小杏只觉得心神一凝,浑身都是劲儿。

很快,热气腾腾的蒸好的饭蒸好了,每顿固定的两个菜也出锅,全部用老粗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一抬到手推车上放好,再用绳子在外边绕几圈。

连玉用手晃了几下,望着不会晃悠的籈子木桶锅碗瓢盆,点了点头,走在前边跟连大嫂一起把厚实的布带子套在肩上,“来,用力,走了。”

马车事先停在了箱子里,不用碾过门槛,几人一用力,木头轱辘便往前滚动,带着上边满满当当的东西向前驶去。

就住在他家旁边的张家婶子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玉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你去清河镇探亲去了?”

“昨晚天黑了才回来的,”连玉看着张家婶子臂弯里挎着的提篮,“婶子你去哪儿呢?”

张家婶子几步下了台阶:“去买点菜,这,这是贺家小子?”

张家婶子很快就注意到在手推车旁边走着的贺枭,也将他脸上的青紫淤痕,还要要靠木棍杵着才能一瘸一拐走的腿看得清清楚楚。

再一看,被连家二夫郎背在背上的,不是贺泽又是谁。

周安是燕子巷的名人,跟他往来,一表人才,还是他们队伍头头的贺老大也是名人。

贺老大带着贺家两兄弟来过周安连玉家很多次,张家就在连玉家旁边,自然见过他们,还知道贺家的大小子跟周宁秀有娃娃亲。

现在这是…………

连玉没有多说,只道:“对,贺枭和贺泽,他们来我家住几年。”

“…………”张家婶子心头唏嘘不已,想到赵老三说的,不仅周安没了,还有贺家夫夫,以及一个叫郑昌的也没了。

看贺家两兄弟这样,肯定是受到了一些磋磨,不得不投奔连玉这边,两个可怜的孩子啊……

张家婶子把提篮挎上去一些,伸手帮他们推车。

连玉和连大嫂他们赶紧道:“张家婶子,使不得,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你。”

张家婶子道:“顺路的事,也就到巷子口那儿,而且我这力气,就跟凑热闹似地。”

连玉和连大嫂看她这样说,也没继续劝了,等到了巷子口,她直起身跟连玉几人道别:“你们忙去吧,我去买菜了。”

“谢谢张家婶子。”连玉肩上还勒着布带子呢,扬声跟她说了两句话,几人继续拉着,推着手推车往小码头走去。

周宁臣和贺泽被背在背上,贺枭和周宁秀则在手推车旁边走着,没一会儿,就在已经用习惯的空地上摆好了摊子——

“吃饭了吃饭 ,我的天这天,比去年还冷!给我来碗高粱饭,再要一个菜,一碗热汤。”

“我们两个,一人一碗热汤。”

“我要荞麦疙瘩,要碗热汤。”

“我什么饭都行,两个菜都要,热汤也要。”

“……”连玉他们刚到一小会儿就忙碌起来,一层接着一层的人不停地围过来,挤得都快出不了气儿。

几乎每个来吃饭的人都说要热汤,汤锅加了一回又一回的水。

忽然,就在连玉忙着手铜钱算赚的时候,一个穿着细棉布棉袍,一看就是船上管事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在做工的人纷纷退开的空隙里,眼睛在饭菜上扫了下:“就这些,没别的了?”

连大嫂他们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一下子说不出话。

连玉抬头道:“都是码头做工的人吃的,没什么精细的吃食。”

说着,连玉看着中年男人在饭菜上打转的目光,道:“不过老爷您要是需要,我们下午可以给您另外做一份来。”

“你这个夫郎,倒是反应得快,”中年男人看着说话的连玉,眼里流露出些许惊艳和诧异,“长年累月地在船上吃,也腻歪了,想吃点新鲜的。”

“这样,你给我弄三五个人吃的,饭要白米饭,肉要新鲜的五花肉,菜你看着办,但是得是新鲜菜,再来一个热汤,算算看,要多少文。”管事的不是不想去镇上吃,但他们要时时刻刻盯着货物的进进出出,还要盯着工人做活儿,到了时间发工钱,不怎么抽得开身。

再说,兴业镇小,能吃的饭馆酒楼就那么几家,他们年年跑这条路线,都吃厌烦了。

看这几个夫郎生意做得红火,饭菜也挺干净,这管事就有了这个心思。

他边说,连玉边算,等他说完心里就大概有了数,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装作沉吟的模样,片刻之后对中年男人道:“老爷,这一顿饭,我只收您八十文,如何。”

“嘶!”

“八十文!”

“太多了太多了,这么多文钱吃一顿饭,也太不划算了!”

连大嫂连二嫂连三嫂夏小杏也一脸惊色地看着他,而散工了赶来吃饭的连大哥他们也瞪大了眼睛,手颤了颤。

但连玉十分镇定。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价钱没有贵。

三五个人男人,要吃白米饭,肉,新鲜的菜,还要一个汤,本钱就是三十五文左右。

再加上柴火,盐醋酱油等调味的,本钱又要加一些,不过他也能赚三十多文左右就是了。

连玉跟周安去饭馆酒楼吃过,这是他按照饭馆酒楼的银钱估摸出来的。

管事的却在连玉说出价格的时候咧嘴笑了下,一口答应:“八十文就八十文。”

他直接从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枚银角子,“这里有一钱银子,夫郎你找我二十文就成,下午来摆摊那会儿就给我,不用等到散工。”

这些银角子都是用称大致称过的,连玉管家几年,也经手了一些银子,看成色看大小,就知道分量没错,从袖子里旧旧的荷包里数出二十文钱,边递给中年男人边道:“这是找老爷您的二十文,您拿好,下午我一准给您送过去。”

中年男人接过铜钱,点点头,转身往停靠的河岸走去,离开的时候尽听到那些做工的人说八十文太贵了,吃一顿饭他们都吃不起的话语。

中年男人扬了扬下巴,八十文贵吗?

对他们来说不贵,去镇上吃也是这个价格,甚至还要更贵一些,而且这种被人用看“老爷”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很是舒服,连脚步都放慢了一些。

老爷,他也跟船上的东家们一样,被叫老爷了。

他一走,本来就围着一层层吃饭的人的小推车周围更热闹了,做工的人纷纷在凑过来:“连夫郎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跟管事做生意。”

“八十文呢,做一顿饭就八十文,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的好事儿了。”

“嘿,你们也不看看连夫郎他们的手艺,做的饭菜确实好吃,还干净,管事的瞧上也是正常的。”

连玉怕耽搁事情,赶紧大声道:“大家快来买饭了,吃完才能好好休息,不然一会儿又要忙起来了。”

嘈杂的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连玉对也终于回神的连大嫂连二嫂他们眨了下眼睛,几人又忙碌起来。

当冷风里夹杂着的雪花稍微多一些的时候,中午这顿饭便卖完了,连玉跟连大嫂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收拾好,背上周宁臣和贺泽,推着手推车,又要往家里赶,准备下午的这顿饭。

这些事连大嫂他们都已经做熟了,并不像刚开始那两天一样紧张。

可是今天那股紧张又回来了!

连玉他接了管事老爷的生意,八十文的生意!

连大嫂一边拉着车一边问连玉“玉哥儿,这有钱的老爷吃的饭菜怎么做啊?哎呦这我可真不敢插手!”

“我也是,”连三嫂有些腼腆地眨了眨眼睛,“让我炒些家里人吃的还行,其他的……实在拿不出手……”

连二嫂夏小杏也一样。

连玉应下那个管事的生意就想到了这层,望着连大嫂几人道:“我是这样想的,以后这样的生意要是只有早上,或者下午才有,那我做了这半天的,其他时候还跟大嫂你们一起做工人的饭菜,赚的钱,还是按照我六,你们四家人一家一股的分法来分。”

“要是生意好一些,早上下午都有,那就得大嫂你们忙活那边了,我怕是顾不了。”

连大嫂几人听了,赶紧摇头:“玉哥儿,我们不分这个生意的钱,这是你一个人做的。”

一个管事的生意,就是八十两,要是多来两个,早上晚上都吃,那一天就是三四百文,四五百文了,连大嫂他们光是想想都心惊肉跳。

连玉的想法却恰恰和他们相反,直言道:“当初咱们一起做生意,几个人一起才能把生意摊子支起来,也让船上的管事看到了咱们做的饭菜什么样子,才有今日这桩生意。要是我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咱们当时合伙做生意,是连一天的活计也算在里头的,现在我只做管事的饭菜,相当于你们那边就少了我这份工,我再分和之前一样的钱,就不对劲了。”

“那也不行!”连大嫂这回认死理了。

鲜少说话的连二嫂也道:“大哥和顺子阿父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对!”夏小杏圆溜溜的眼睛清澈得像两颗阳光底下的水珠,“阿元也不同意。”

“…………”连玉想想,自家几个兄弟,应该也不会同意。

所以他只能摸了摸鼻子,退而求其次,“那,这门新生意我分八成,你们四家平着分两成,要是再不行,那就按照之前的来。”

他是连家几个妯娌的主心骨,想想他前边的话,再想想他后边的话,几妯娌互相看了看,略微有些迟疑地应了下来。

他们还是觉得占了连玉的便宜,但相比起之前一家一成的算法,四家两成已经是他们稍微能够接受的了。

不过几妯娌脑袋里都想着,平时做完事抓紧些,给他做点衣裳/裤子/鞋子/袜子,以后做事要更麻溜,让他少做些,少忙活一些。

看他们应下,连玉才笑了笑,等到了燕子巷巷子口的时候,对几人道:“大嫂二嫂三嫂小杏,你们先回去,我去买肉和买菜。”

“泥炉取下来引着火,拿烧汤的那口小锅烧一点水,我待会儿回来就控米。”

连大嫂他们自是一口应下:“好嘞,玉哥儿你快去吧。”

连玉嗯了声,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向着跟连大嫂他们站在一块儿的贺枭点点头,才安安心心地向着燕子巷旁边的街道走去。

——

兴业镇不大,街道也不多。

最兴盛的,是燕子巷这条街过去两条街的肖家湾,镇上唯一两家酒楼在那儿,还有赌坊,娼馆。

但是买菜,还得这边。

这会儿街上正热闹,一个摊子挨着一个摊子,冬天里最常见的干菜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铺子里卖,农户自己拿来卖,都能让人挑花眼。

当然连玉要买的不是这些,他来到自己经常买的猪肉铺子买了两斤五花肉,又买了两把冬天里难得的新鲜菜,芽菜,十个鸡蛋。

盘算了一下,他往卖豆腐的摊子走去:“我要块嫩一点的豆腐。”

他声音刚刚响起,在他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浑身一怔,直起腰来,双眼怨毒不已地看向他。

不是周老妇和陈氏又是谁。

只是两人大白天地用块灰扑扑的布蒙着下半张脸,在摊子上买东西还时不时地咳嗽一声,装病用布遮着嘴。

一些人怕被她们染上寒病,绕着他们走,周老妇陈氏心里觉得难堪和憋屈,但也绝不会把布拿下来。

因为比起这些路过的人的一点点避嫌,让镇上摆摊的人看到他们是谁更让他们难以忍受!

自从连玉那个贱哥儿坏了他们好事,让衙役把他们带去官府杖责之后,不管周家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着看,然后暗地里带着莫名的笑,议论纷纷。

这还都是轻的,一些跟周老妇原本就合不来的人,竟然敢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不是人,猪狗不如,是畜生,说他们偷连玉家的东西。

当时周老妇就跟说这话的人厮打起来,可是旁边的人没一个帮她,还全在旁边说风凉话:“对啊,徐家的有说错吗,本来就是你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安小子棺材都还没入土呢,你们就偷人家东西,连人家陪嫁的被子都要拿,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以前走哪儿,都吹嘘周安,被大家伙捧着的周老妇哪受得了这个,立马在地上打滚哭闹。

可不仅没人管他不说,她滚的那块地前边的院子突然打开了门,一大盆屎啊尿啊地哗啦一下泼在她身上,门里边的人大声地骂:“要死啊,在我家门口嚎丧,这么会嚎怎么自家儿子抬上山那天不嚎!我呸!”

一深屎尿的周老妇呆了,连撒泼打滚都忘了,她不明白,周安是她儿子,周安的挣的银子买的院子,连着里边的东西都是她的,她那是偷吗,她那明明就是提前抬过来罢了!

凭什么连玉要说她是偷,还让衙役抓她。

但这一下周老妇说不出来,只觉得快要气晕过去,一身脏污地跑回去。

不过她回去让周老汉周平给她找公道的时候,周老汉周平没说话,他们两人从县衙出来后就没出过门,平时买东西做什么,都是让周老妇和陈氏出来。

“小贱人,等郑东家来了,看你猖狂!”周老妇恶狠狠地盯着连玉的背影,盯着他手里提着的猪肉和菜,简直想现在就冲上去把连玉打死,把那些菜拿过来。

陈氏也一样的心思。

最近这段时间,燕子巷谁不知道连玉把自家家里的哥哥弟弟嫂嫂弟夫郎们叫来家里吃吃喝喝,那可是他们的院子,他们的粮食和银子,陈氏心都快滴血了!

“走,娘,咱们回家去,”陈氏提着刚买的几样干菜,“把郑东家还没来的消息告诉爹和周平!”

“郑东家怎么就还没来呢!”周老妇简直想不通,这个郑东家她和周老汉打了好几回交道了,也弄了几个女娘和哥儿卖给他。

凡是落到他手里的,从来没听说过快要逃出手掌心的。

本来周老妇和周老汉原本就打算把连玉卖给郑东家,但是被他一打乱,横生了许多枝节。

不过,周老妇阴沉地撇了撇嘴,事情总归会回到原来的道上来。

还别说,连玉那小贱人的模样,肯定能卖一笔银子。

他们就坠在连玉不远处,跟着回到燕子巷,直到连玉进了院门,怨毒的眼神才从院门上收回来,回到隔壁的院子中。

一进去,周老妇就一把把脸上的布扯下来,扔给陈氏,自己来到灶房,看着坐在火塘边烤火的周老汉和周平:“老头子,我刚刚在街上看到连玉那个小贱人了,他买了一块肉,还买了芽菜,鸡蛋,哼,肯定是拿去给他家那些穷亲戚吃!”

“那可都是安小子的银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挨的杖责最多,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依然还没好,这会儿只能歪在椅子上,屁股下垫着厚厚棉被的周老汉声音阴沉沉的,像冰凉的毒蛇:“在码头看到郑东家了吗?”

“没有,还没来。”

“你和陈氏每天都去码头看看,一看到他了,就回来跟我说。”

“知道知道,”周老妇坐在周老汉旁边,望着周老汉,“老头子,这事儿到底怎么能成,他家里现在全是连家那帮穷亲戚,又片刻不离的,咱们根本没下手的机会啊。”

“怕什么,一帮没见过市面的穷鬼,稍微想想办法就能让他们乱起来,”周老汉和周老妇其实都不喜欢连家这门亲戚,当年周老妇想周安娶自家的侄女,周老汉想周安娶镇上的女娘和哥儿,镇上的亲家比村里的亲家听起来好多了。

但是周安偏偏一眼就看中连玉,还对他很不错,周老汉和周老妇心里每次看着,心里就像梗了一根刺。

可是周安能折腾,有本事,这根刺再让他们不舒服,他们也只能忍着。而越忍,现在越恨,加上是连玉让他们颜面扫地,这个恨意已经压都压不住。

“他再怎么,也是安小子的夫郎,我们是他爹娘,到时候就说我病得很厉害,快要不行了,想看看宁秀宁臣两个孩子,他还能不让我看?”

“到时候,就找机会给他下药,弄到郑东家那儿。”

周老妇道:“那要是他真的不来怎么办?”

“不还有宁秀宁臣,他不来,难道还不让两个孩子来,等两个孩子来了,就说孩子跑丢了,他一定会慌了神去找,到时候想抓住他不是很简单的事。”

“妙啊,老头子你真是聪明!”坐在周老汉身旁的周老妇,周平,以及后一脚走进来的陈氏都觉得这个法子好,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周老汉浑浊的眼睛微微睁着,剩下的一些话他每说,那两个孩子不是假走丢,而是真走丢。

只要一想到是连玉害他一大把年纪在众人面前被压抑带走,在县衙大堂里还不给他们向县令求情,偏要打他板子,让他现在连门都不能出,他对连玉的恨就一阵阵地涌上来。

那两个孩子,是连玉生的,不能留,最近拍花子的多,卖给拍花子的正好,以后别想出现在他面前——

连玉却是一从街上出来,还没进燕子巷,就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两个鬼鬼祟祟的忍是周老汉和陈氏。

相处了四年,她们的身形连玉早就万般熟悉。

他一路都戒备着,眼睛默默地扫向四周,谨防她们有什么图谋,而等他进了院子,从门缝里看到周老妇和陈氏脸上没有遮掩的迫不及待的恶毒神色,他目光沉了沉,觉得他们恐怕已经憋着一肚子坏水,在想办法给他下套了。

连玉望着她们离开,把门合拢,压低声音对连大嫂连二嫂连三嫂和夏小杏道:“大嫂二嫂三嫂小杏,这些天咱们进屋的时候就把门的插销给插上,以免玉哥儿她们不小心跑出去。”

“????”几人望着他,露出些疑惑,“玉哥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头到尾,周家人打他主意的事连玉只告诉了连阿爹连阿父,还有几个兄弟,并没有跟连大嫂她们说,怕她们担心。

所以连玉这会儿也没直说周家人会坏事,而是编了个理由:“刚才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到人们说拍花子的越来越猖狂了,附近几个村子都有孩子遭了毒手。”

“!!!是得把插销插上。”连大嫂她们也一下子想到在村里的几个孩子,不过一想到最近天气冷,地里又没有活儿,有连阿爹连阿父照看着,又放下心来。

两个老人他们都很放心,孩子又很乖,基本不会出事。

家里人多,只要把孩子牢牢地照看着,不落单给他们机会,连玉就不怕。

只是他暗暗思索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自己要怎么避过去……

“四哥?”夏小杏突然叫了他一声,拿过他手里的菜。

连玉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入迷,对夏小杏道,“谢谢小杏。”

“不用谢四哥,我拎进灶房了。”

“嗯。”连玉看着放在灶房外边,火烧的大大的,锅里的水被烧得滚滚的,戴上围裙挽起袖子去灶房里舀了几碗白米,淘洗了之后倒进锅里,时不时地用勺子搅上一搅。

不管是高粱米还是白米,都是一样的做法,先用水煮一遍,不能直接煮熟,然后倒出来沥干水分,再放到籈子里边蒸。

连玉家里除了蒸高粱饭和荞麦疙瘩的两个大籈子,还有一口小籈子,三五个人的饭,用那个正好。

连玉正捻起一粒米,在指尖碾了一下,准备倒出来沥干水分的时候,一只手杵着棍子,一只手抱着一些柴火的贺枭走过来,拉了张小凳子坐在泥炉前,往已经烧得有些过的泥炉里添柴。

进来没看到他们四个,还以为他们都睡了的连玉望着他:“怎么没去睡会儿,昨天晚上你就没有睡好。”

“不用睡。”贺枭闷着头添柴。

“行。”连玉不像对周宁秀周宁臣贺泽那样,对他说不睡觉怎么怎么不好,哄着他睡,他说不睡,连玉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米沥着的空档里,去灶房拿了一个半个巴掌大的白色粑粑递给他。

“你一边烧火一边烤来吃。”这可不是高粱粑粑或者荞麦粑粑,是糯米做的,里边包着咸口的炒得沙沙的小红豆,十分好吃。

是前两天连玉买的,偶尔给家里人天口吃的。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也十一二三过,知道这年纪的人饿得快,虽然刚才贺枭跟他们在小码头那儿吃了饭,还是给他找一些吃的。

星期三到星期五,日万,v后更六千,每天下午六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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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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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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