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博远入朝多年,郡君领兵在外,两人一次都未见过,后来萧家对付太子时,他是半点没有压力的狠辣下手,将谢期榕摁死在了回京述职的路上。
彦博远感慨良多。
云渝留意到彦博远的情绪,从他见了谢期榕之后,彦博远浑身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云渝低垂眼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少年时期一块闯荡的好友,少不了惺惺相惜之情,这份情谊之下,知晓了他是哥儿身份……
云渝知道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但情绪一下上来,心中忐忑纠缠拧巴,浅浅抿着嘴,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你可是遗憾没能早知道将军的性别。”
夫郎一脸委屈的小表情,自然逃不开自家夫郎少了根头发丝都能发现的彦博远。
夫郎吃醋了!
顿时心中一喜,可是难得。
“谁家小醋坛子打翻了,我给闻闻——”
彦博远的那张俊脸蓦地放大,鼻子凑到云渝的面前一顿猛嗅,云渝猝不及防之下脚步一乱。
彦博远伸手扶在云渝腰间,将人搂入怀中,厚颜无耻往人脖颈钻,惹得云渝脸颊羞红,见他没心思去想歪七绕八没影的事儿,最后总结道。
“噢,原来是我们家的小醋坛子打翻了。”
我们家……云渝脸本来就红,热气上涌,更是浓酽娇俏。
彦博远的脸埋在他的颈间,鼻尖划过他下颚,眼睛却往上眺,剑眉入鬓,压得眼窝深邃。
云渝不自在地微微缩了缩脖子。
对方锐利的五官在朦胧烛光和满腔爱意的映衬下酿成温柔,略黑的脸庞没白日里那么明显,皮肉泛着暖光,极其撩人。
像夜里来勾人**的艳鬼。
而彦博远注视下的云渝,在灯光下白皙的皮肤如暗夜东珠,皮肤白皙无瑕勾着他欲亲芳泽。
在云渝面前,他向来是压不住自己骨子里喷发的本能。
他如此想了,便也就如此做了。
自家夫郎白润的脸庞,一如既往的软。
可口得紧。
“夫郎有什么想说的话,可快些说,等晚些时候了……”低沉的嗓音,带上克制欲要不轨的沙哑,“可就说不成了——”
“夫郎……”
“!!!”云渝感受到身前紧贴的躯体的不可言说的变化。
脑中警铃骤响。
不正经!!!
骨节筋络分明的手擦过云渝酝红的侧脸,在他面庞上缓慢滑动摩挲。
云渝含羞带怯,欲迎还拒地小幅度侧头躲避,前几日的小别胜新婚的‘受害’场面在他脑内循环播放。
彦博远恶意满满地将夫郎逼得避无可避后,在云渝闭眼要接受现实时,他又成了正人君子柳下惠,缓缓开口解释。
云渝腮帮子鼓起,知道自己又被他调戏了。
恶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拍了一掌,彦博远美滋滋地受了这点儿情趣,搂着人一块倒在榻上,低哑隐忍的嗓音在云渝耳边响起。
“林容,也就是谢期榕,那时候我和几个书生一块组队游学,行到封川港的时候遇到了他,我们和他一见如故,于是就一块结伴游玩。
他手上拳脚厉害,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心里虽然没了闯荡江湖的想法,但见了身手好的就忍不住想切磋,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你是不知道,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那时候我被他打得有多惨,他学的是杀人的招式,怎么阴怎么来,一招一式全是江湖路数,是以见他之前我半点没往皇家那方向想。
他打人专往我脸上招呼,我一路上天天顶着个猪头。”
“那你还去招他。”云渝噘他。
彦博远摸摸鼻子,这不是年轻不服气么。
有事没事就寻衅滋事,然后被揍。
当然他手也黑,谢期榕是往明面上招呼,他则是往暗处去。
导致每回切磋完,他鼻青脸肿,对方身上痛,但别人见了,只觉得彦博远惨。
他俩招式都阴,两人算臭味相投,一个明着阴,一个暗里阴。
但这话哪里会对云渝说。
彦博远张嘴就来,宣扬谢期榕的阴损,让云渝和他少接触些。
“我一直把他当野蛮汉子看,一下子知道是个哥儿,有些没缓过来,差距太大了。”
他的孕痣不在脸上,长得也是人高马大,不如寻常哥儿娇小,眉眼锋芒毕露,比书生还汉子,除了他以外,谢期榕是游学队伍里最汉子的那个了。
几个月当他汉子的相处时间,哪怕知道人是哥儿,脑子也一下子拐不过来,委实他太汉子,彦博远潜意识还当他是汉子。
一想到自家夫郎和一个‘汉子’共枕一席。
他要快被醋死了!
彦博远竭尽全力诋毁‘情敌’。
“……”云渝听他不遗余力揭兄弟老底,那副愤愤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期榕欠他钱。
他越说越黑,云渝连忙打住,“行了行了,知道你对他没意思了。”
再说下去,他都没法面对谢期榕了。
彦博远自是乐意听这话,“你也别对他有意思,他不爱洗澡不穿袜子还脚臭,脾气也不好,哪哪都不行。”
“哪有你亲亲相公好,又香又听话,脾气还好。”
“……”云渝。
他又不是没和谢期榕住过一屋,谢期榕私下里什么样子他自是见过,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了些,其余哪里有他如此说得差。
云渝暗恼自己想岔,彦博远怎么会对谢期榕有意思,他那会儿压根还没搭上情爱的那根经。
身上有情绪大抵是被兄弟突然变了性别给冲击了,还没缓过来,又不是无知稚童,没人会如此诋毁心上人。
他这些话落外人耳里,一个诽谤皇室的罪必定逃不了。
彦博远还没当上官的时候,他嘴上花花画大饼,云渝担心他考不上。
现在他考上了,见他那嘴,云渝又开始担心他哪天嘴上没把门,将私下里的臭话说出去,得罪人被撸下来。
云渝忧心忡忡。
为那人前人后两种性情的不省心相公。
唉,愁。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愁这愁那了,因为彦博远开始行不轨,办‘正事’了。
云渝的识海被迫一片浆糊成了空白,仅剩的一点思绪也在热浪中飘散,在欲.海中烟消云散……
第二日,习惯了云渝送汤水的居民们没能见着他,取而代之的是皇家的哥儿在护城河上的塔楼里宣读了具体赈灾的事宜。
兴源人的心这才彻底踏实下来,也知道了彦大人会继续留在兴源赈灾,城下百姓山呼万岁,跪下谢皇恩浩荡。
谢期榕在百姓面前露了一脸后上马往山里去,继续去督查山里的案子。
彦博远留下成了赈灾的实际一把手,有了任令和谢期榕的刻意放权,他行事更是便利,加快重建,不日兴源便能恢复,百姓重新步入正常生活。
不得不说谢期榕确实是他皇帝老子的种,半点不客气,用不死就将人往死里用。
那头一有蛛丝马迹就往彦博远书案上送,一道来的还有不少是建宁大将军的职责范围。
看彦博远做事有条不紊,还能提前完成,做得也漂亮,比手底下的人都得用,派下的文书任务更是一次多过一次。
彦博远欲哭无泪,扶额叹气,要不上辈子就陷入了萧家的享乐窝呢。
太子他们是真干事啊。
云渝见彦博远天天忙碌,夜里要点灯熬,心疼不已,劝是不会劝的。
彦博远熬夜比熬他好。
于是就夜里替人做夜宵,给人研墨,困了就在小榻上小憩。
劝不动夫郎回屋休息,彦博远批公文的速度加快,一目十行,抓紧弄完和夫郎回去休息。
他批改得快,有一部分还拖夫郎的福气。
彦博远咬牙切齿假意疲惫不堪,让云渝狠狠误解谢期榕就是肆意压榨下属的黑心地主。
赈灾查案的事情稳步进行,云渝和邓彰筹建布坊的事儿也办妥了。
地点选在了城内,邓彰拿了个宅院出来改建,修整一下后头也能住人,招的都是孤女哥儿,安置的地方需要格外注意着些,离府衙不远,那边有官办的驿馆茶摊,巡街的捕快,夜里巡防营的也格外注意那一块,这样安全就无须担心了。
没几日就置办妥当,挂牌开工,最初云渝救下的那几位哥儿先行住了进去,一块帮着前期的纺机安置,歇了两日就热热闹闹地开了工。
如彦博远预想一般,随着工坊的扩大,地方有活不下去的哥儿、姐儿,第一想的不再是去卖身了,而是去问问工坊招不招人。
他们的原意就是改变兴源现状,自然广开大门。
只一点,偷奸耍滑之辈不欢迎。
之后便是自然而然的人多产量大,扩展场地,棉麻绸缎皆有,多的产量兴源吃不下,就往外地销,站稳了脚跟也就成了气候,因是哥儿、姐儿的做工,朝廷还给了牌匾褒奖,一时成了风气,富商皆学着办,兴源的特产才真正成了有名的产品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下还是起步阶段,云渝和彦博远就如在府城时候的一般,两人都忙着事儿,早出晚归。
这日,彦博远散职回来,特意嘱咐云渝明日莫要出内城。
“山里的案子已经查出眉目了,这几日将军就有大动作,官舍不如将军府安全,我已和将军说好,明日送你去他府上住下,你留在那儿有将士护卫,我在外也能安心些。”
“那你呢。”他住将军府,彦博远一个人住官舍还是和他在一起?
彦博远眼眸微暗,“我尽量早点去接你。”
云渝唇启开合数下,最终一句不问,“在外注意安全,我在将军府中哪也不去,我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担心,不是甚么大事,只不过衙里人手不足,比平时忙些而已。”
至于为什么人手不足,因为即将有大批人要去蹲牢房了。
彦博远再舍不得云渝,也不能不顾他安危,恐有漏网之鱼,狗急跳墙要杀人泄愤。
现在全兴源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卫所也就是将军府了。
云渝只身前来身边没个丫鬟仆役,彦博远特意在当地找了位哥儿随侍,平日里唤他小宁。
彦博远将人叫来跟前听训,无外乎是在将军府中好好护着主君之类的话,小宁拍着胸脯保证。
他年岁不大,云渝被他逗乐,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般嘱托,彦博远把他当瓷娃娃一样。
到底知道相公疼他,心里热乎乎受用得很。
第二日一早,彦博远和云渝收拾妥当,吃了朝食就要去将军府。
才出官舍大门,突然一道黑影降下,单膝伏地跪在彦博远身前。
云渝被他吓了一跳,心弦绷紧,条件反射拉着彦博远往身后拽。
“别怕,自己人。”
彦博远蹙眉看向来人,他一身黑衣,看不出哪里受伤,但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气。
心思不过一瞬,彦博远赶在他开口之前示意他到一旁,再回来的时候,彦博远下颚紧绷,面色阴郁深沉,手里多了个染血的印信。
回想适才那人所说,手下不自觉发力,棱角分明的印章刺痛掌心,这才回了神。
三刻之前,谢期榕突然遇刺,身中毒箭昏迷不醒。
现已被秘密护送回将军府,临昏迷前将大护卫叫到身前,也就是那黑衣人,说去给彦博远送私印,见私印如见他,手下一干人等皆听命于他,此后诸事全依他行事。
属下大骇,立即来送印,那印上沾的血迹,可不就是谢期榕的。
彦博远心里急,还不知道是知府察觉了先下手为强,还是旁的势力出手,谢期榕突然倒下,那头缺了主心骨,他就是扛大梁的,急需他去坐镇。
彦博远匆匆向云渝说了个大概,还是决定将人送去将军府。
刺客的目标是谢期榕,将军府现在戒备森严,对方已经行了一次刺杀,哪怕不死心,要再次行刺,那也需要时间精力准备,到那时,外面也太平了,云渝只要离谢期榕远些,有府兵护卫,比外头没点兵力的官舍安全。
“到时见机行事,保全自己为上。”彦博远道:“谢期榕命硬,死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了解他的云渝,立即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安定。
“将军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云渝虚虚抚着彦博远微蹙的眉头,“你也要好好的。”
夫郎手冰冰凉,彦博远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两人对视苦笑,谢期榕昏迷,他俩都难受。
谢期榕那边是要命的工夫,马车太慢,彦博远和云渝共乘一骑,赶去将军府。
刺客趁着天色微明时分动的手,谢期榕出城办事宿在野外,动身回城的路上,遇到一伙流民盗寇。
施显民和秦师爷密谋的事情,探子上报过,刺杀一事谢期榕一早做了准备,但耐不住事出有异,半点不按计划来。
谢期榕按着既定路线回去,到了刺杀地点却不见动静。
屏息凝神警惕着,怕不是小看了对方,让人知道了计划的泄露。
眼见着过了荒村山林,再往前就能看到府城城门了,随即远处荡起灰烟,呼啦啦涌来一群扛着锄头、铁锹等农具的农户,脚步紊乱,队形散漫,除了跑了快些和普通农户无甚区别。
最起码谢期榕没看出来。
这都准备好被刺杀了,忽然来一群手持武器的人,暗处的护卫暗卫皆是一凛,手扶上暗处兵刃警惕,时刻准备护主。
只见他们当头的那位,扛着长镰的壮士见到高头大马骑行在前的谢期榕,疑惑地盯着他看,没下一步动作。
谢期榕攥握马缰暗暗蓄力,慢慢和人错身而过时,那人突然喝问道:“站住,我看你们眼生,不是本地的吧。”
“你们是从哪来的?老实交代,还有,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哥儿。”
主事的人停下,后面呼啦啦跟的人有的停,有的还是往前走。
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莫不是只是巧合?
谢期榕疑惑,暗处的人也疑惑,但他来势汹汹,一侍卫见不得他无礼的口气,呵斥出声,武人脾气也暴。
“什么哥儿?这一路上的哥儿可多了去,你光说一个哥儿我怎知是谁。”
“哥儿就哥儿,走这道去府城的哥儿,穿着打扮是富家哥儿的样子。”
“你这可笑,富家的哥儿出行都是坐着轿子,再不济也要带上丫鬟仆役,将人围着不得闲人近前,我去哪里见?”
那人一想也是,但又觉得不是。
他早食为着一屉肉包价贵,和人掰扯砍价,绕价绕到满意,将众兄弟的肚子填饱,又因着不认路多绕了一会儿,和先前说定的时间差了一大截,心下有些慌,寻人问人,对方口气比他还大,他火气上来,回呛。
“富人的排场大,那不是更好认,你眼瞎不成,就说有没有见过排场大的哥儿。”
眼看就要吵起来,拿着家伙事的汉子们见大哥大嗓门嚷嚷,提着玩意儿就包围住谢期榕几人。
事儿就要闹大,刺客也不见踪影,谢期榕也恼了,又觉得这拨人实在莫名其妙。
一大群汉子扛着铁器找什么富家哥儿。
谢期榕当即表明了身份要他们交代清楚起因,谁知他一说完自己是建宁将军,时下一静。
掮着锄头的一人凑到那扛长镰的人身边问,“大哥,他就是那哥儿,咱咋整。”
声音不大,也就能让方圆一里地的人听见。
“……”谢期榕。
“人就在眼前,你问个蛋!都他妈愣着干嘛,他妈的都给老子上啊!”
被称为大哥的汉子嗷一声嗓子,率先往前冲,镰刀挥舞得六亲不认。
都说乱拳王八打死老师傅,他闭眼就是冲。
护卫身下骑的并非战马,这场面没见过,当即嘶嘶发狂,护卫忙着控制马匹,一时之间,尘土飞扬,一片混乱。
好在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一须臾就控住场面,将人包了饺子。
谢期榕四两拨千斤,将砍刀面前的一把锄头掀过,提脚一揣,人和锄头就一块飞远了。
就在他们将人制服,拿绳子捆人收尾时,飞矢破空而来,又是一波刺客袭来。
这伙人和地上躺着的全然不同,各个武器完备,身手了得,其中一位更是能绕过重重护卫冲到谢期榕面前,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谢期榕吃惊,挡住凌厉剑气,全神贯注抵挡攻势。
他被那人拖住手脚,当感知到背后破空而来的箭矢时,锋利剑刃已经刺到面前。
谢期榕奋力扭身旋转,只能生受了那一箭,转动身躯避开了后心窝。
利箭从后肩而入,前肩而出,挑开剑刃,说时迟那时快,他立马腾出一手,生生将利箭从肩前拔出转刺向前。
高手过招只在瞬息,那人没想到同道人相助的利箭成了自己的亡命器。
死不瞑目。
箭矢拔出时喷.射而出的浓稠血液溅入他睁大的眼珠上。
谢期榕体力不支,脚下晃了一晃,仿佛肩上没被穿了个窟窿,看都没看一眼,塞了团衣物进去止血就重新加入战圈。
剩下的刺客身手平平,谢期榕如砍瓜切菜,一刀一个。
刺客见大势已去,咬破毒囊尽数自尽。
谢期榕强撑着一口气,仓促地听手下回报结果。
扛农具的是软蛋,刚绑了就把主子卖了,是施显民的人。
要说这又是一本烂账。
施显民案上的计划定得不说有多好,但光看案上计划也十分唬人。
倒也还算个事儿,但他底下人当真不做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连刺杀皇族这种提着全族人脑袋的事上都敢贪污。
计划是寻的江湖人士,最后来的还真就是流民,以前就是地痞赌徒,每人不到十两的报酬,就把命豁出去了。
都是还没沾过人命的玩意儿。
谢期榕糟心。
至于第二波自尽的那群,人是死了,但从衣物武功路数上看能与江湖之中一个专司刺客的组织对上。
那组织以对客户身份的绝对保密扬名。
谢期榕暗恼自己小看了知府,他是把施显民当明棋摆弄,做了两手准备。
但他也不是只一人单打独斗,谢期榕额头青筋暴起,忍住头中的眩晕,看到肩膀伤口里流出黑血,毫不犹豫地亮出匕首,将被毒腐蚀的血肉剜去。
血糊淋漓,就是跟随他多年的护卫,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将士看他哼都不哼一声的狠劲,也不禁脊背发凉。
“速将此物交予彦博远,我若有不测勿要伸张,凡事听他安排,若有疑义不许和他争执,一切事宜记下后汇报给太子,记住了吗。”
谢期榕已经没精力去解腰间私印,用力崩断绳结,往护卫手里一塞。
护卫两眼通红,双颊鼓鼓,攥紧乌金印信,“是!属下记住了,一定按将军说的办。”
看护卫领命而去,谢期榕一口气卸下,眼前彻底黑暗,双眼翻白,头往旁边一歪,顿时人事不省。
“将军!!”
周遭霎时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