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不会让老领导太难堪的……我会……”后面的话愕然而止,傅明淮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小柒,“你说什么?”
“那房子又老又破……木地板都糟了……房子还漏雨,咱们也要?”
“你相信我吗?”周小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郑重之中带着一丝紧张。
“当然,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无条件相信你。”
“那房子换了不亏。”
转天,傅明淮就去找鲁科长换了房。
听说他和鲁科长换了房,厂里人都摇头,觉得傅明淮犯傻。
“放着新房不要,却换了那个破得看不出样的老破房,咋有这么傻的人呢!”
“鲁科长肯定是给他画了什么大饼。”
“一个快退休的老干部,能帮他啥?他这次可是亏大了。”
赵清雅得知他竟然将房子换给了鲁科长,气急败坏地找了过去。
“明淮哥哥,一定是周小柒那个贱人怂恿你的是不是?”
“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打女人,但不介意让你做第一个。”傅明淮脸色黑沉得可怕。
赵清雅忍着惧意,倔强又坚强地昂着头,“你迟早会知道,只有我赵清雅才配站在你身边!”
傅明淮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气得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新房下来后,鲁科长也将自己那套老房子转给了傅明淮。
鲁科长的这处独栋平房虽然旧了些,却带着个宽敞的院子。
院子角落还有一株年岁久远的葡萄藤,枝干粗壮,蜿蜒攀在搭好的架子上。
“明年夏天就能在葡萄架下乘凉了。”傅明淮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她发顶,“你不是一直想种菜吗?这边空地足够开辟个小菜园。”
周小柒眼睛一亮,指着东边墙角:“那儿种西红柿和黄瓜,这边种辣椒、茄子。边上再种上玫瑰,中间留出地方,放个石桌,夏天咱们就在这儿吃饭。”
修葺工作从第二天就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傅明淮找了几个泥瓦工木匠,将房子从里到外都重新翻修一遍。
知道周小柒喜欢洗澡,又不喜欢去外面的厕所,专门给她盖了淋浴间和厕所。
周小柒则用旧布料缝制了窗帘,明亮的蓝色碎花图案让房间顿时生动起来。
李红军知道傅明淮要搬走,心里还有些难过,可少年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又活跃起来。
成了最热心的帮手,半大少年扛着锄头不知疲倦地翻地。
“明淮哥,我帮你挖菜畦!”
等房子翻修完,李红军夸张地哇了一声:“好像换了个房子。”
“咦?这是啥屋子咋这么小。”
“洗澡间。”周小柒解释道。
“哎呀,真讲究,还有专门洗澡的地方。”
几个泥瓦匠嗤笑一声,“真是少见多怪,以前的资本家大小姐可都有自己的洗澡间,你是没见过,可豪华了,一个洗澡间比我们家都大。”
傅明淮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崭新的大铁锅,重新砌了灶台,还细心地在旁边做了个放调料的木架。
周小柒把瓶瓶罐罐整齐摆好,想着今后做饭再也不用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心情格外舒畅。
“这周末咱们去淘换家具吧。”周小柒给傅明淮擦了擦汗,看着逐渐焕然一新的家,眼里满是满足。
之前帮孙老弄走那几个捣蛋孩子的时候,她从外面看过这个废品站。
不过从外面看和进去看差别很大。
废品站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露天区域堆放着成山的废铁和纸箱,几个房间里则分类堆着各种旧物。
为了能淘到好东西,周小柒特意叫了孙老过来给她掌掌眼。
看门的李大爷摇着硬纸板做的扇子,眯眼打量他们:“找家具?左边第二个房间,自己挑。按件计价,谢绝还价。”
房间里弥漫着陈木和尘埃的味道,各式各样的旧家具杂乱堆放着。
周小柒一眼就相中了墙角那套黄花梨木的桌椅,虽然桌角有破损,但精美的雕花依然可见昔日的风采。
“孙老,这套桌椅怎么样?”
孙老的手指轻轻抚过黄花梨木桌椅的表面,感受着木质的温润。
他示意周小柒帮忙将桌子挪到光线更好的地方,仔细检查了桌角的破损情况。
“这套桌椅不简单,”孙老压低声音说,“你看这雕工,是典型的明式风格。这木材纹理如行云流水,是上等的海南黄花梨。”
周小柒惊喜交加,但孙老示意她保持平静。
他继续检查着桌椅的榫卯结构,发现除了桌角有轻微破损外,整体结构依然坚固如初。
“李大爷,这套桌椅怎么卖?”周小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
李大爷摇着硬纸板扇子,眯眼看了看:“十块钱,不二价。这破桌子可是从资本家家里搬出来的,放这好久都没人要,你们要就拉走。”
“没事,我们把家具买回去,他们就不是资本家的家具了。”
李大爷无语地瞅着她:“……你这想法不错。”
接着又在孙老的指点下买了其他几样家具。
就在周小柒准备掏钱时,她的目光被桌子底下一个木雕像吸引过去。
“这木雕雕得还挺好看的。”
一个古代侍女的木雕,雕工算不上很好,但却很吸引人。
“雕工普通,木材也是常见的,不值钱。”孙老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周小柒却舍不得放手,“虽然很普通,但挺好看的。”
关键是不贵,便放在箱子里一起买了。
回到家,周小柒小心地将木雕从木箱里拿出来。
傅明淮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那么多高档家具也没见你这么小心翼翼的,真这么喜欢这个木雕?”
心里却想着,要不下次他亲手雕一个送给她。
正好结婚这么久,他还没给媳妇送过什么礼物呢。
“这木雕有点怪。”
“不是怪,是丑。我雕刻得都比这个好。”
周小柒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木雕塞到傅明淮手里。
“你真觉得这是普通木雕?”
一落手,沉重的感觉袭来,傅明淮脸上闪过讶异,“这木雕还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