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格外难听,他妈都受不了他。
二哥沈前宝倒是很少说话,他性格比较腼腆。
沈前进一进屋直奔沈然屋里,把还在睡觉的沈然推醒大着嗓门:“然然我回来了,有没有想哥哥我”
沈然懵懵的睁开眼,眼前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他们今年十五岁,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双胞胎,五官一样周正就是太瘦了,脸夹凹陷,跟他们身高严重不符合。
目测一米七八左右,是沈然的大哥二哥。
“想大哥和二哥的”沈然软声软气,还带有一丝委屈,这话说完就被一旁的沈前宝抱起,拿过衣服顺手给沈然穿。
小时候奶奶和大伯娘他们要干活,是沈前宝经常给他换尿布,沈前进则把口粮省下来给他吃。
本来还担心的,见到大哥和二哥那刻,什么担心都没了,身体本能的使他会撒娇,会想念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哥哥们。
沈前进捏了捏沈然的脸蛋用公鸭嗓怪里怪气逗沈然:“咱们然然是娇气包~”
沈然扭过脸躲开大哥的手解释:“我才不娇气”
沈前宝让沈然转身好穿衣服,嘴上应道:“我们然然一点也不娇气”
“说什么呢,赶紧起来吃饭”孙凤霞在门口喊。
沈前宝答应了声:“来了”
牵起沈然去堂屋吃饭。
早饭吃的玉米参红薯粥,当然干的少稀的多,缸里面最后的咸菜全部被沈奶奶挖完。
沈然见到了大伯沈建国他三十来岁,跟爷爷有五分相似,沈家基因好,儿子个个都长相周正,身板结实。
孙凤霞跟沈建国同年,由于饥饿眉宇间带着些愁苦,见沈然来了,把粥多的一份递在他面前笑着道:“然然来了,快过来吃饭”
“谢谢大伯娘,伯娘快吃”沈然乖巧坐下端碗。
沈建国惊讶,忍不住开口:“然然长大了,还客气起来了”
孙凤霞看了眼低头喝粥的沈然,对沈建国翻了个白眼:“然然这是懂礼貌呢”
沈大军也附和:“上次然然摔倒后就这样了,时不时客气一回,可不是长大了”
沈然心里一咯噔,放慢喝粥的速度,余光见所有人都看向这边,不由慌神。
沈建国听到沈然摔了,忙问:“然然,有伤到哪里吗”
沈奶奶接过话头:“后脑勺,一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柱子家二毛领一群小子堵然然,抢他东西”
“什么”沈前进公鸭嗓响起,他把喝完粥的碗一放,就要去找大毛,他要去报仇,敢欺负他弟弟。
沈前宝虽然没说,但也是这样想双胞胎心有灵犀。
孙凤霞往沈然头上看去,沈然已经放下碗,就被孙凤霞扒拉后脑勺,一看上面有个五六厘米的口子,然然这么小当时该有多疼。
沈建国也看到了,所以不阻止沈前进,他也很愤怒,欺负他弟弟的孩子,还打成这样,当他老沈家没人。
沈老爷子见儿子媳妇他们一脸怒意补充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大毛他们挖一个月河沟”
“就这样”沈前宝沉声问道
沈然赶紧开口:“是我不找他们麻烦的”
“为什么”沈前进不解,沈奶奶跟沈大军其实也疑惑,但当时沈然的伤没好,所以没多问。
见人都看向他,沈然坦白:“大毛之前跳水里救过我,所以我才原谅他的”
沈奶奶他们一听,顿时急了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一声不吭啊这。
沈然老老实实把小沈然不敢说的全都抖出。
这下沈前进沈前宝对大毛没那么大的气,为啥,人大毛根本不会水,人就是直接跳进去救沈然出来。
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因为饥饿。
沈奶奶他们同样觉得这是扯平了。
沈前进拉着沈然的手,看着他眼睛认真道:“然然以后谁欺负你一定要跟家里人,或者跟大哥二哥说也行,可不能憋心里”
沈前宝摸着沈然的脑袋肯定的点头:“不能隐瞒我们”
沈然感动的一塌糊涂,大哥二哥对他真好,这一刻他好幸福,这种有人保护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把要冒出的眼泪憋回去,伸手抱住两个哥哥,闷声保证:“我会告诉你们的”
沈建国一看,这没他们大人什么事了,孩子跟孩子是更容易沟通的。
沈大军问道:“你老仗人他好些了”
沈奶奶询问的眼神看着小两口。
沈建国摇了摇头:“腿断了,接不上,让他老人家去县医院他不愿意”
沈大军能理解,人年纪大了嗑着碰着容易成为子女的负担,不愿意去医院花钱。
孙凤霞愁容满面,他爸就是倔,她三个哥哥都说了一起凑钱上医院,她爸就是死活不愿意去,她妈也不愿意,说什么她会照顾好他爸。
见实在是劝不动他们一家这才回来,她爸家里粮食不多,她嫂子们公道,并没有苛待他们一家。
她可听说了,她隔壁的第二家,家里妹子回来没两天,家里就摔摔打打,整的不安生,家里嫂子还骂得难听。
她无数次庆幸她嫂嫂们不是那样的人,也庆幸自己嫁了个好人家,所以再苦再难心中有期望日子也就不难过。
沈奶奶推了推沈大军,让他别问了,这不是插儿媳妇肺管子。
“走了建国,今天我们两个去就成了,一天差不多全部栽完,前进前宝在家里陪着然然,你们两今天也不用去”包谷只剩下一小部分今天能全部种完,之后没啥活忙了。
开平村有着另一个称号,俗称兵村,那次征兵,家家户户响应号召,因为体质好去的全部体检通过,寄回来的津贴一部份人攒着,一部份则直接花了,至于挣工分这事,家里只要不缺钱的一般不着急,一家出两个就成,不耽误种地。
这也是其他村羡慕的原因,毕竟在十里八乡都有名,你提开平村可能少数人不知道,但只要提兵村,那可太知道了,这事连县领导都惊动了,特意表扬了,开平村那会热闹了好一阵。
沈建国跟上他爹,上工前要先去晒场集合,从保管员那里登记领工具,这才开始一天的栽种。
“凤霞,咱俩就先把家里的的被子衣服啥的洗洗,种了那么久的包谷,屋里都很少打扫了”沈奶奶收着碗筷。
“好,妈我正打算收拾洗洗呢”孙凤霞接过婆婆手中的碗,去水井旁边洗。
家里有以前打的老井,方便的很。
沈然听家里要打扫,疑惑的看向四周,他觉得他家里是最干净的,哪里脏了。
这表情被沈前宝看见,裂嘴一笑:“然然,家里一个月要大扫除一次,防止有蛇进屋你忘了”
说到蛇沈然想起来,好像是小沈然午睡,有蛇进屋到他床头上,不小心摸到,冰冰凉凉的他睁开眼睛,就见蛇头仰起竖瞳直直盯着他,吓得大哭。
蛇没有咬他,反而被小沈然的哭声惊到。
听到哭声离的近的沈大军先赶来,与蛇来了个贴脸,还好是无毒的,最后被沈奶奶放生了,这蛇没咬家里的人,不杀它。
从那儿后家里一个月打扫一次,就怕有蛇又进屋。
“然然,我们出去玩”沈前进在凳子上跟被刺渣了一样,左扭右扭坐不住。
沈然也想出去,立马答应,三兄弟跟奶奶他们说了声一起出去。
沈前进溜溜达达带着沈然跟前宝进到山脚下,左拐右拐在一个小坑处停下,里面是他设置的陷阱,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灰心,要是真捉到那才是奇怪了。
沈然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坑表情犹豫,又看向山腰处,他感受到有野猪,这里是山脚上面点,沈然感觉更清楚,刚才吃饭时就有,模模糊糊被他忽略了,这下子更清晰了。
“怎么了,然然”沈前宝见沈然神情不对,以为他不舒服。
沈前进转头问:“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回去”
“不是不是,大哥二哥,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要求”沈然决定按心里想的做,直觉告诉他野猪会下山,要从这里走,如果把坑挖大挖深,野猪爬不上来,那不就能吃上猪肉。
沈前进沈前宝对视一眼又纷纷低头看着沈然乞求的眼神,心软下来,只要不上山,其他都行。
出来的时候,奶奶把他俩支一边特意交待,沈然绝对不能上山。
他俩可是答应的,就是奶奶不说他们也不会让沈然去,谁都知道山里危险。
“然然你说”沈前宝先问出声,表情郑重。
“二哥,你想啥我不是要上山”沈然内心无声呐喊,他已经答应了的就不会去。
沈前进心下松了口气:“然然你直说”
沈然指了指面前的小坑:“我们把它挖成大坑,要很大很大,大哥二哥帮我”
“哎,我说什么事,小意思我们先回去拿锄头,走”沈前进牵着沈然往回走。
沈前宝断后。
沈然没想到大哥他们答应的那么轻松,毕竟这是力气活,吃饱了还好说,没吃饱还干活是很累的,他们不知道有野猪,任沈然指使没有任何意见。
这让沈然渐渐与这个家更加融洽。
带上家里唯一的锄头撮箕,沈然带小锄头,沈奶奶见他们一人带东西问了句,沈前进说去挖东西玩,沈奶奶没再问。
沈前宝到隔壁李阿婆家里借了把锄头,一行人这才进山,路上没人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上工也省了解释。
到地方后,沈然规划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