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根先是让人藏好,几个小年轻虽然害怕野猪的獠牙,但想想肉又不害怕了。
王树根看了看大大小小有十二只,他瞧准了一头出生没多久的小野猪,趁野猪不注意,一刀砍了过去。
野猪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有只七八百斤的大野猪,看着王树根凶猛的扑过来。
王树根心都差点停下不动,赶紧撒腿就跑。
旁边见着的小年轻,纷纷把手里的石头扔过去,吸引野猪的注意。
这下野猪群彻底恼了,几人见差不多全往回跑。
这边听着野猪群的叫声,纷纷为王树根几个捏了把汗。
听见声音越来越近手里紧紧握住柴刀。
大队长一看众人面色发白,有些腿都抖着,这可不行,别野猪没来人自己把自己吓死,赤急白脸道“赶紧的,人树根来了,都给我把刀握紧了,不然站着来的躺着回去,想想家里的人”
听了队长的话,下意识握紧了刀,李四年眼睛滴溜溜转,一会有不对就跑,他家里现在可就他一个。
要是他没了,他妈可不得哭瞎了眼。
“来了来了”
这一瞧眼,纷纷倒吸了口气。
王树根几个后面跟了大几百斤的野猪,那燎牙要上往前来一下,可不得穿肠破肚了。
特别是王树根后面那头,目测七八百斤。
王树根几个跑过众人大喊“快围起来”跑到坑边。
众人扬起砍柴刀,向野猪群砍去,不让野猪近身。
野猪瞧准了王树根几个,没跟围着的人乱拱,直直向前冲。
在众人的目光中,最大的一头掉进坑里,第二头第三头后面刹不住的全部往里掉,最后面的反应过来准备跑。
被大队长一群人在后面堆了进去。
还好这坑够大,刚才有人数了数整整十一头啊!
忍不住大喊出声“掉了十一头进去”
其他没注意的,这会听到十一头,眼睛亮得不行。
王树根腿软的在地上坐了半响,天知道那野猪几次差点碰到他,魂都快吓没了。
“队长里面还有一头小的野猪”估计有百来斤。
“行,你先在这休息会”说完指着李四年。
“四年跟叔一起去看看”
李四年麻溜的跟上,活的他怕死了的怕甚啊。
两人在前面,后面还跟了几个都要看看野猪原来在的地。
大队长正要把野猪扛起,李四年嚷嚷道“叔,我来我年轻”
扛上肉大伙往回走,没啥可看的。
把死了的野猪扔地上,坑里还在哼的野猪全部被砍死,有人提议回去。
大队长想了想道“是该回去,不然血的味道大会引来其他”
“大队长说的对”
一伙就这样高高兴兴的下山。
野菜采了几大口袋,有用背篼背的也有直接扛的。
这会子把野菜分成堆,等分猪肉时一块拿。
大队长往台上一站,也不耽误大伙的时间“我们昨天一群人上去也没遇着什么动物”
看了看大家疑惑的脸,想了想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咱们可以进虎子山,但到了半山腰可不能进去了”
一个妇女忍不住开口“大队长,咱们真的可以进山”
她可是看见大队媳妇王春采了多少野菜,那嫩绿嫩绿的,看着可可口了,要是真能随便进去那采上点菜,省省还是能接到庄稼成熟。
大队长迎着众人热切的目光,认真道“可以进去,你们也看见了那些野菜多的很,但是最起码要三个一起才能上去”
“那是,不用队长你说我们都清楚”
“好了,现在分猪肉,跟着王树根的几个多分五斤,以后每个月一号进一次山”
“好”
大家对那几个能多分五斤猪肉完全没意见,大伙看见的听说的可都知道这几个是出了大力的。
野猪肉多一家分了十五斤,王树根几个二十斤。
沈建国提着十五斤猪肉,拿了一捆野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去。
大伙跟过年了一样,这会都往家里走,回去做晚饭吃。
孙凤霞接过沈建国手里的肉,刚才她跟着沈奶奶两人都没去。
沈奶奶沈大军见沈建国全需全尾的回来,上下打量,除了人脏点其他都没伤着。
老太太想着上次沈建国买回来的白面,大手一挥“今天包饺子吃”
“饺子,咱都好久没吃了”沈前进咽了咽口水。
沈前宝看着他奶开心道“今天有口福喽”
沈然也高兴,家里现在只要吃饱就比什么都好。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帮忙包饺子。
煮好端上桌,一人一大海碗,沈然吃得那叫一个香,就连白手套的碗里盛了几个。
摸着吃撑的肚子,坐外面消食。
而在另一边。
——
西藏阿里
这边是广阔无际的大草原,带有湖泊河流还有凶狠的野兽。
十四岁的杨白桦赶着羊群往队里走,赶进羊圈,找来记分员他眯着眼数了三遍,见一只没少,低头对才到他胸口的混血,粗着声音用藏语道“不错,记你十公分”
说完在本子上用藏语写了个十字。
杨白桦见他记下,神色冷漠的点头,闷头往家走。
记分员看杨白桦瘦弱的身体,不由想,狠崽子今天运气不错,一只没少,不然让达吉知道这小子可遭殃了。
达吉是他们这的管理者,比队长官还大。
只要是这小子看的羊少了,达吉就要打死这小子,其他孩子看的羊丢就丢了,不会像打杨白桦一样对其他人。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他没阿父也没阿妈,还是个混了汉血的种谁不欺负一下。
反正没人撑腰,最重要的是达吉那一族的天生不喜汉人。
人不都是爱看人下菜,杨白桦还小的时候没人敢欺负,后来家里阿父阿妈两口子放羊被野牛给踩死了。
那是一头七八百斤的成年公牛,它就站在尸体旁哪也没去,最后被木仓打死,分了肉。
五六岁的小白桦见着阿父阿母的身体,他不懂为什么阿母不会冲他温柔的笑了,阿父时常和善的笑也没了。
只有两具血淋淋没有温度的身体。
小白桦眼里的泪一点没流,他想起阿父阿母说了,男子汉不能流泪,但这让一些人见着忍不住说舌,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杨白桦克父克母,害人全死了。
大人谈论着说笑着,小孩在旁认真听,全部记着。
不知道谁先开始动手的,发展到一些受窝囊气的男人也跟着欺负。
小白桦经常浑身青紫,身上脏脏的。
大伙像看笑话一样没人去阻止,小小的杨白桦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长大。
杨白桦远远看着家,还算新的帐篷被杨白桦这几年来修修补补,已经有些破败,但好歹遮风挡雨。
脚步顿时轻松,冰冷的脸似乎开始温和。
少年走近看到门被打开,里面没人,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杨白桦眼神凶狠一瞬,他绷着嘴角往里走。
洗得干净的被子,被随意扔地,上面还有带泥的脚印。
快速的伸手捡起拍打干净,心里则想他今天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这次没给他撕坏,又或者扔湖里。
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好的留下坏的推在一角,目光落在四周,东西少得可怜。
杨父扬母在时,家里东西多但被杨母弄的干净规整。
这几年来家里大大小小,值钱的不值钱都被拿走,他们进杨白桦家像是自家一样,对那些东西挑挑拣拣。
五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拦得住一堆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阿父阿母的衣服被抢走,倔强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群人,他要记住。
一直到家里只有他一人。
摸着怀里的天珠,他庆幸把阿母最喜欢的放在怀里。
只是阿父的却什么也没留住。
看了看藏在床底没被人动过,扒开泥土,从袋子里掏出了两个干菜团还有肉干,丢锅里煮着吃。
这肉干是上次放羊时,他遇到雪豹捕食,吃剩下的。
等雪豹这里才敢过去割肉。
嚼着干涩味苦的野菜,又咬了口煮软的肉干。
在他八岁起,他没再饿过肚子,也学会藏粮,虽然是野菜团,好歹有口吃的,不至于跟野狗抢食。
现在他会挣公分,还能分粮村长贡嘎对他还算公平,不会去克扣属于他的那份。
但出了门能不能守住只能看自己了。
那群老杂种教小杂种抢他的粮。
明明鼓鼓的一袋,最后都变成小半袋。
杨白桦低声忍不住学着骂了句“一群杂碎”
吃完饭,拿了缺了腿的凳,就着夕阳茫然的看着远处。
七月下旬
转眼地里的包谷长了过半,但稀稀疏疏,都是庄稼的老把式一眼就能看出好歹。
心里着急的大伙都跑到队长家去了,找队长商量。
“大队长啊,这地里的包谷长的太”话没说完大家都知道是啥意思。
“那可不是,去年的都比今年好”
“这可咋整”
“是啊大队长”
陈跃进被吵得头疼,他可不敢吼,这里有他叔,他公,他自己也忧心可他表面不能乱,大着声儿道“明天我上公社问问,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众人见大队长这样说,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阳春公社
公社里来了各大队的队长,要求想办法。
还能有啥解决办法,公社里的书记张财生他又不是神仙,掌管农业生产,他也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