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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到了商场后,熟练地坐着电梯来到二楼女装区。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家家店铺,直到路过一家复古森系风格的店铺时,注意力被牢牢吸引了过去。
玻璃展柜上,模特穿着一套让他眼前一亮的搭配——白色长袖外搭米色毛线马甲,下身是一条棕色的复古半身裙,整体感觉温柔又文艺还带着一点日系的少年感。
真好看!林黎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兴奋道:“这件还有吗?”
店员闻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利落的短发衬得脸蛋更加精致,加上偏中性的嗓音,让她丝毫没有怀疑对方的性别。
“有的美女,这是咱家的最大码了,你试试看吧。”店员热情地从仓库取来衣服,指了指试衣间。
林黎拿着衣服就走进了试衣间。
直到把上衣脱掉,看着自己劲瘦的上半身,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咋跑来买女装了?
等等,刚刚店员喊的他“美女”——也就是说没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性别?
他对着镜子仔细打量。
嗯,这个发型确实把他有些硬朗的骨相遮盖了不少,加上清秀的五官,看着倒真有点雌雄莫辨。
林黎玩心大起,选择将计就计,嘴角一勾,利落地换上了那套衣服。
当他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店员眼睛都亮了:“美女,你穿得真好看!就是……好像差了点什么!”
林黎低头看了看,确实差点感觉,于是问道:“差点什么?要不你帮我搭配一下吧?”
店员也兴奋了,快步去拿来一双棕色短筒靴和一条复古项链,“配上这些试试?”
林黎从善如流地戴上项链,又试着穿靴子。可惜店员拿来的靴子只有39码,而他实际要穿42码。
“不好意思美女,我这就去找找!”店员赶紧跑回仓库,竟真的翻出一双42码的库存。
等林黎终于穿戴整齐,站在落地镜前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艳。
镜中的“少女”高挑清瘦,米色马甲和棕色半裙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复古项链和短靴更是点睛之笔,整套搭配森系十足。
“美女,你是做模特的吗?”店员忍不住惊叹。
林黎细着嗓子,故作谦虚:“哪里哪里,我还是学生呢。”他对自己这个新造型满意极了,
“这一套我买了!”
他决定今天就做一回“女孩子”!
店员开心地把他的旧衣服包好递过来:“欢迎下次再来!”
林黎笑着点头,心情愉悦地转身,却在看到店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童瑶正站在那里,双手环抱,一脸诧异地看着穿着裙子、打扮得清新文艺的“林黎同学”,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林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冲回试衣间把衣服换回来!
然而童瑶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在他转身欲逃的瞬间,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别急着走啊……”
林黎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社会性死亡了!
林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童瑶轻轻拉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
“别急着走啊,”童瑶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却漾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玩味,
“这身打扮……挺特别的。”
林黎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童瑶却稍稍收紧了手指。
“怎么?敢穿不敢认?”她微微歪头,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裙子、马甲,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不、不是!”林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羞窘的急切,“我就是……就是觉得好看!随便试试!”
他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可信些,但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
童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松开了他的手腕,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审美不错,”
片刻后,童瑶在他面前站定,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挺适合你的。”
林黎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和小心思在童瑶面前都无所遁形。
“瑶瑶?”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童爸正朝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热饮。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女儿身上,然后自然而然地转向被女儿拉着的、穿着裙子的
“高挑女孩”。
林黎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下意识地想甩开童瑶的手,却被童瑶更紧地握住。
童爸走近,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黎,眼中掠过一丝纯粹的赞赏,笑着对童瑶说:
“这是你朋友?长得真高挑,模样也俊。”他说着,很自然地将其中一杯热饮递给童瑶,另一杯则递向了林黎,语气温和,“来,同学,喝点热的,外面冷。”
林黎看着递到眼前的奶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貌似童瑶爸爸没认出来自己?
童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松开了林黎的手腕,
却用指尖在他背后轻轻戳了一下,示意他接过。林黎几乎是机械地接过了那杯温热的奶茶,指尖都在发颤。
“爸,她……”童瑶开口,语气平静,却故意拖长了尾音。
林黎猛地看向她,用眼神疯狂哀求,要是被童瑶爸爸知道自己爱好穿女装,那他以后“见家长”多尴尬,他会怎么想自己?会放心让童瑶和自己来往吗?
童瑶接收到他几乎要崩溃的信号,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才继续道:“……是我朋友。我们想再逛一会儿。”
“行啊!”童爸爽快答应,正愁女儿一个人买衣服有点孤单呢,对“两个女孩子”一起逛街没有任何异议。
“那你们玩,注意安全。买完东西直接到停车场找我,就是刚才下车的那里。”他特别嘱咐了一句,又温和地看向林黎,
“同学,等下逛完了,让瑶瑶带你来停车场,叔叔顺道送你回家。”
林黎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乖巧的笑容,细着嗓子,用气音回了句:“谢……谢谢叔叔。”
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童爸听来,只觉得这“女孩”有点过分害羞内向。
童爸又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童瑶才慢悠悠地转回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几乎石化的林黎。
他手里还捧着那杯奶茶,穿着裙子的身体僵硬无比,脸上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走吧,”童瑶吸了一口奶茶,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美女’,我们……继续逛?”
童爸已经走了,林黎的心大起大落之后,也有了摆烂的想法。
既然已经被看到自己女装了,那他也不装了!
他非常自然地挽住童瑶的手臂,身体还故意往她身上靠了靠,细声细气地说:“好啊,瑶瑶~咱们继续逛!”
童瑶沉默了。
她倒是忘了这个人的脸皮有多厚了。看着林黎瞬间从石化状态切换到“娇俏少女”模式,还十分自来熟地挽住她的手臂,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松手。”她试图抽出手臂。
“不嘛~”林黎抱得更紧,还故意晃了晃她的胳膊,“人家现在是柔弱的女孩子,瑶瑶你要牵好我,不然会走丢的~”
童瑶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脸上那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无赖表情,忽然改变了策略。
“行。”她清冷地吐出一个字,任由他挽着,转身就朝着另一片女装区走去,“那就逛!”
接下来的场面变得十分诡异。
一个清冷少女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一个穿着裙子、身材高挑的“少女”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不停地用甜腻的嗓音点评着沿途的店铺。
“瑶瑶你看那条围巾!好适合我呀!”
“瑶瑶我们去那家店看看嘛,她们家的裙子好漂亮!”
林黎彻底放飞自我,演技越发娴熟,甚至还对着反光的橱窗整理了一下刘海。
转头看着童瑶的表情居然还带着一丝玩味,和看好戏的模样,他心中突然有个一个想法。
接下来林黎安静了一段时间。
最后,他们又走进一家店,林黎看中了一条中性风的衬衫,拿着就钻进了试衣间。
童瑶抱着他的旧衣服袋子,靠在试衣间外的墙上等着,以为他闹腾够了。
突然,试衣间的帘子被掀开一条缝,林黎探出脑袋,脸上挂着狡黠的笑,用那种能腻死人的细嗓音,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店员也隐约听到:
“瑶瑶~你进来一下嘛,人家……人家解不开内衣的扣子啦!”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不远处正在整理衣服的店员动作明显顿住,好奇又带着点暧昧的目光投了过来。
童瑶脸上的那一丝纵容和无奈瞬间消失,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甚至更冷了几分。
她看着林黎那双得意洋洋的眼睛,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然后“唰”地一声将帘子拉严。
试衣间空间狭小。
林黎正背对着门口,光裸着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听到动静,还故意扭了扭肩膀,用欠揍的语气继续演:“快点嘛,就在后面,勾不着……”
他等着某人害羞或者气恼的表情,或者是熟悉的掐耳朵和腰间的软肉。
然而,预想中的回应没有到来。
下一秒,一双微凉的手猝不及防地探到他腋下——
“噗……哈哈哈……唔!”
林黎最怕痒,胳辄窝更是禁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瞬间破功,差点爆发出原本的嗓子大笑,又猛地自己捂住嘴,身体扭曲着试图躲闪。
童瑶面无表情,手指却异常灵活,在他腰际和肋骨间轻轻挠动。
“哈哈哈……停!停!童瑶……我错了!错了!”林黎缩在角落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拼命求饶,再也顾不上什么细嗓子。
童瑶这才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堪的模样,淡淡开口:“还解不开吗?”
“解开了!解开了!早就解开了!”林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口喘着气,再也不敢造次。
童瑶看着他这副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转身利落地掀帘出去了,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林黎劫后余生的在试衣间平复着呼吸。
完蛋了,被童瑶抓到了他最害怕且最致命的把柄——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