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逍莫名有股发毛的感觉,似是有人在看他。
他抬眼往前看,底下都是参加宗门大比的修者,看他的人都是好奇居多,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宋其逍确认这次的感觉与在万灸宗后山那次的感觉很像,但等他确认,又没有发现什么,着实古怪。
莫非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他才会察觉不到?
但三界修为比他高的人三个月前已经……
真玉长老见他走神得认真,打趣道:“小五,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莫非又是在看那个戴帷帽的姑娘?”
宋其逍定了定神,收回找寻的目光,听到真玉长老调侃的话无奈摇头。
“没有,倒是师兄怎么又提起她来了。”
“我难得见你对别的姑娘如此上心,好奇罢了。”真玉长老笑呵呵的,“不过我还听说你派鹤鸣去跟着那姑娘了,你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昨日她在幻境的表现,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真玉长老除了话本,便最爱打听,认识的人也广布天下,尤其是人修两界,小到宗门弟子喜欢谁,大到三界密辛。
这三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但他几十年前受过一场重伤,导致健忘成性,经常不记事,尤其是重要的事。
因此他知道自己将鹤鸣派出去跟踪人姑娘的事,他也不出奇。
宋其逍对他得追问也早已习惯了,“或许吧,待我查明,再向各位师兄说明。”
真玉长老点头,“也成,若是查不到什么,就赶紧让鹤鸣回来,别让人姑娘察觉,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你还怎么追人家。”
宋其逍:“……”
他颇为无奈,出言劝道:“二师兄,这话莫要再提了……”
“知道了知道了,要尊重人家姑娘。”真玉长老打断他,也有点不满,当着面数落他,“你都派鹤鸣去跟踪人家,还不让我说两句了。”
宋其逍:“……”
真玉长老就此作罢,见玄清长老过来,把话头转移到宗门大比上,“老三,还不开始吗?”
玄清长老姿态稳重,“还没到时辰,我正好有事想问。”
宋其逍:“三师兄想问什么?”
玄清长老压低声音,“你们可有看见幽冥族人?”
真玉长老摇头,“虽然幽冥王传信说他们动用了幽冥三大氏族的法器派幽冥族人代表参加宗门大比,与人修两界一同寻找阴阳令的下落,但并未说是谁,有多少人,若是幽冥族人刻意收敛身上的气息,我们也不可能知晓此人是谁,不过小五的阴阳令可以感应到冥气存在,你最近可有感应到冥气气息?”
宋其逍恍然间想起昨夜在雷霆司,阴阳令靠近那座墙的微弱反应,但他下意识否定,应当是那颗灵珠在作祟。
可他此刻能感应到一丝微弱的冥气气息,“有,但并不明显,我暂时也不知道是谁。”
玄清长老点了点头,“无事,人来了,没有言明来的是谁,许是担心如今人修两界对幽冥界的态度并不明朗,甚至颇有怨言,担心生事。”
“我们与幽冥界达成共识一起寻找阴阳令,这宗门大比前五名若是有幽冥族人,说不定能打消两界对幽冥界的怨气,只有三界拧成一根绳,才能更快找到另一半阴阳令,修补无忌海结界。”
宋其逍静静听着不语,感受着体内那一半的阴阳令沉思。
另一半阴阳令到底会在哪?眼下感应到的冥气气息究竟是谁的?
……
早在他看过来之前,乌遥就转移了目光。
白扬正好在文笙那问出话,传音给她:“问到了,阵符宗来的是宗主赵甲,上面身穿灰袍的人就是他,他左右的人也都是阵符宗的长老。”
乌遥顺着他说的话,在一个黑衣人身前找到衣着淳朴灰袍,身姿儒雅的阵符宗宗主赵甲。
看着端方自持,却收了两个色胆包天,贪慕虚荣的弟子。
她眯了眯眼,眼中情绪不明。
白扬继续说:“我还听文笙说,他们阵符宗这次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少了两个,还都是赵甲的亲传弟子,他这弟子名字起得还挺好记的,一个叫古猿,一个猪脚,也不知道他们爹娘怎么想,名字取得这么埋汰。”
乌遥:“……”
“赵甲两个徒弟没来参加,听说是因为那个叫古猿的死了,猪脚疯了被送回阵符宗来。”
白扬觉得有点古怪:“那个猪脚被送回阵符宗后,听说一见到人,就对人说他见到鬼了,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修界除了恶鬼,谁会这么闲去吓他,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事,做贼心虚才疯了。”
乌遥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做贼心虚才疯的。”
白扬听着她这肯定的语气,多年的相处让他瞬间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惊讶道:“你干的?”
“嗯,因为太胖了。”乌遥摸了摸窝在千万枝怀里的阿谁。
听见她的这句话,阿谁在千万枝怀里抖了抖,低低的嗷呜了一声。
千万枝看向乌遥和白扬的目光转了转,没说话。
乌遥传音给他:“把自己师兄压死了,还不敢承认,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那他说见到鬼是怎么回事?”
乌遥笑了声,“他们看到我顶着炼狱十八层底下那群色淫鬼的脸了。”
这是活阎王啊!
好色之徒死后,魂魄经过阎王审判会变成色淫鬼,被处绞刑然后丢进炼狱受万火之罚。
幽冥界的绞刑除了剜去五官,七窍流血外,四肢会被打断。
因此这群色淫鬼便整日拖断骨吊长舌在炼狱里飘荡,就连在炼狱底下待了数百年的恶鬼,每见到它们都会被吓吐一次,可谓是连恶鬼都嫌恶的程度。
更别提从没见过色淫鬼的好色之徒,被吓死都算是轻的,要是没被吓死,色淫鬼那张脸也会变化作他的影子,与其终日作伴。
生前与色淫鬼作伴,死后受绞刑变成色淫鬼,这便是对好色之人的惩罚。
白扬有点惋惜道:“还是下手太轻了。”
乌遥顶着那群色淫鬼的模样吓谷袁和朱狡时,没有用幽冥王和十殿阎王特有的术法鉴生平下惩罚。
故此整日与色淫鬼那张脸相伴到终生的惩罚并不存在。
这朱狡纯粹是胆小被吓疯了,吓出病来了。
提及此处,她也有点泄气,“我倒是想下手重一点,你看我行吗?”
白扬尴尬摸头,“忘了。”
乌遥烦躁的抓了抓手,若是她的冥力修为还在,根本用不着鉴生平,直接送炼狱便是。
也不知道等她拿到优钵罗花解了碎魂毒后,她的冥力修为还能不能回来,还能不能用冥气修炼。
宗门大比第二关正式开始。
“各位,这一关输赢由生死决定,再此我多说一句,眼下三界面临的困境,就是此次通关的关键,准备好了便可以开始了。”
玄清长老说完后,宋其逍与赵甲领着阵符宗长老双手结印,指尖倾泻出强大的灵力直飞演武场上空。
一道白色阵法悬在上空,阵法之下漂浮着点点流萤。
“这就开始了?从哪开始啊?”
“莫非是让我们突破上面的阵法?”
“这一关输赢由生死决定,看起来没这么简单。”
众修者讨论不休,没一个人知道第二关究竟在哪。
白扬叉腰好奇的看着头顶的阵法,“乌遥,你说着第二关会在哪啊?”
乌遥瞥了眼在维持阵法的赵甲,转而抬眼看上空中闪烁的流萤。
“在那。”
她腾空而起,伸手抓住浮在空中的流萤,随即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演武场。
众修者看着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愣住,白扬反应过来,飞至阵法之下,紧接着他也消失不见在众人眼前。
有了乌遥和白扬两人的先前示范,修者们意识到这流萤就是进入第二关的关键,纷纷跟着照做。
等演武场上的人都进入了阵法,各宗主长老们才松口气。
赵甲笑道:“这阵法大又耗费灵力,若不是宋师弟出手帮忙,仅靠我们几个还施展不出来。”
宋其逍道:“赵宗主客气了,这一关还得仰仗贵门阵法,宗门大比才得以推行。”
炼器宗宗主徐骁行身形魁梧,嗓门洪亮:“我看是你们太客气了,你看看我们几人什么也没做,光在这站着看,你们这般谦让,这显得我们多不好意思。”
契兽宗厉长老跟着道:“是啊,你们这般客气,让我们几人都不知道往哪站了。”
万灸宗大长老:“大家都是为了三界,这般客气是生疏了。”
真玉长老捋着白胡子,笑呵呵的道:“说得对,往后三界仰仗各宗的事情还多着呢,各位就别谦虚了。”
赵甲谦恭道:“如此便好,那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阵法便先由我阵法宗与契兽宗留下看守,下半段就靠各位了。”
“有劳了。”
玄清长老几人并未再多言,带着众人离开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只剩下阵符宗和契兽宗的人。
……
白光闪过,乌遥再一睁眼,一阵热浪风沙席卷而来,帷帽轻纱被吹开。
她撇开头,缓了缓神才开始正视这个地方。
碧空耀眼,与之交际的是漫天的黄沙,热风拂面留下只滚烫的热意,细碎的沙。
第二关在沙漠,这对乌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照常往地上一甩,沙面被劈开一条缝,却又很快被风沙添上,恢复原貌。
沙漠里没有限制使用灵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里的灵气十分稀薄。
她灵力修为不高,没水源没果腹之物,这点修为在这根本活不过三天。
她只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出去。
乌遥用灵力固定好帷帽不会被风沙轻易吹开,冷静的想了想对策,趁如今情况不算太糟,得先找到水源,确保自己不会在灵力耗尽之后被渴死。
她御风而起,底下这片沙漠广阔无垠,飞至高空,使用千里术才得以观望到整个沙漠的情况。
南边地势偏低,此地最有可能有水源。
乌遥在东边,以她到南边的距离,体内的灵力维持不了她用乘风术,加上风沙这么大,也根本用不了,得想点别的法子。
她落地后心想着办法,蓦地一阵动静在身后响起。
乌遥心一紧,眼眸狠厉,往后一看,那徐广庭一头栽进沙里,四肢抽搐。
“呸呸呸!好难吃啊这沙子!”
乌遥:“……”
徐广庭好不容易从沙堆里出来,冷不丁的看见乌遥出现在自己面前,口中的沙子一个咕咚,竟咽了下去。
见他如此荒诞,乌遥面露讶然:“你是傻子吗?”
徐广庭微愣住,吐出口中的沙子爬了起来,仓皇用清洁术整理自己的狼狈,挺直身板后满面笑容的对乌遥摆手。
“好巧哦,你也在这。”
乌遥无语,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等等我啊。”徐广庭跑上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去哪啊!”
他在后面叫唤着,乌遥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
徐广庭没预料她会突然站定,幸亏在离她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及时刹住脚。
她转身直视徐广庭,歪头笑。
徐广庭看着她阴恻恻的笑,闷热的后背忽然一凉,沙漠顷刻变成冰窖。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眉心不安的跳了跳,“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乌遥朝他走前两步,打量他一圈,不紧不慢道:“炼器宗少主?”
徐广庭点了点头。
“炼器宗是三界拥有法器最多的宗门?”
徐广庭继续点头。
“这样的话,你身为炼器宗少主,身上也一定有很多法器吧?”
徐广庭摸到腰间的储物袋,“有,但也不算多。”
乌遥来了兴趣,循循善诱道:“那现在你身上有多少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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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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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