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90年代之长兄难为 第21章 龙凤胎

大年初一，过新年。

谢家几个孩子醒来的时候，就见大哥已经提前醒了，还笑眯眯的摇了摇手里的红包，看着他们。

“给大哥拜年啊，有红包拿的。”

谢朝曦第一个欢呼起来。

随即，谢初景也蹦跶了起来，高兴的喊着：“大哥大哥，新年快乐！明年考个好大学！”

谢朝光接着道：“大哥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的！”

被帘子围起来的谢婵娟，此时也从帘子里探出头来，机灵道：“大哥新年好，明年金榜题名！”

谢朝曦睁大了眼睛，很是不明白这几个弟弟妹妹怎么傻成了这副模样，但他聪明的很，立刻也祝大哥心想事成，发大财！

谢昭看着几个弟弟妹妹，目光最后落在了谢朝曦身上，心道，果然还是谢朝曦最聪明，竟然还看出来了，他最想的是发大财。

他笑道：“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呀！”

然后就一个一个，给几个孩子发红包。

这时候的红包，普遍都不大。谢昭还要担负养家的责任，所以给这些孩子的红包里，装的只有五块钱。

但五块钱也很多了。

谢朝曦都挑不出毛病来，高兴的就在炕上蹦跶道：“大哥大哥，今天街上肯定热闹，我们去街上玩！套圈，扔飞镖，坐摇摇车……还有棉花糖、捏糖人可以吃，我们快点出门吧！”

谢昭这才摇头道：“那可能不太行。我晌午要去卖冰糖葫芦，等下午时候，才有空带你们出去玩。但是，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就算出去玩，也是逛街为主，可以花钱，但不能花太多钱的。”

谢朝曦这才回过神来。对了，不一样了。

他们家的大人，全都不在了。

爸爸妈妈不在了，最宠爱自己的爷爷不在了。

不能乱花钱了啊。

谢昭给几个孩子发了红包，就去准备早饭了。但年初一的早上，当然是吃饺子——还是得吃昨天包好的饺子。

就是谢昭忘了放硬币，后来想想硬币到底不干净，忘了就忘了。省得大家早上吃顿饺子，还要惦记着会不会不小心把硬币给吃下去。

等吃过了早饭，谢昭就在厨房里开始串山楂，山楂在他早上起床后，就清洗干净，沥干水分，把山楂核给挑出来了。

然后就是熬糖浆，等熬好了糖浆，把山楂在糖浆里滚上一圈，再把山楂串“啪”的一下，拍在了案板上，等放凉了，冰糖葫芦就成型了。

谢朝光和谢婵娟没想到大哥把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导致他们没办法帮忙了，就只好在一旁围着看，还让谢昭明天早上早早叫他们起床帮忙。

谢昭答应了。今天毕竟是大年初一，有个忌讳就是不叫人起床，免得以后一年都被催着忙忙碌碌。谢昭一来是忌讳着这个，二来是觉得，难得的大年初一，他能做的，就自己做了，让弟弟妹妹们清闲一下也是好的。

等到冰糖葫芦串插|满了草靶子，就到了晌午了，谢昭就要扛着这草靶子出门了。

谢朝曦在一旁看着，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好像是有些辛苦。

但是，这都是大哥自己的选择啊。

而且，大哥是爷爷捡回家里来的，大哥要报恩是应该的。当然，大哥其实也可以选择别的报恩方式，可谁让大哥自己没有选呢？

谢朝曦越发觉得，果然，还是他自己的选择最正确。

谢昭走之前，给四个人一人留了一串新鲜出炉的冰糖葫芦，自己一面扛着草靶子，一面自己也拿了一串吃了起来，出门去了。

在大年初一，卖冰糖葫芦，比卖包子略略轻松了些。

因为谢昭可以到处走，街上的人，年轻的小情侣，或者小朋友瞧见了这冰糖葫芦，总是想要来一串尝尝的。

尤其是看谢昭年纪小，自己吃糖葫芦吃的就挺香，便更愿意买了。

于是，等到谢昭走到了最热闹的广场上的时候，他的冰糖葫芦已经卖了一半了。

五毛钱一串，谢昭这草靶子上一共有六十一串，他自己吃了一串，打算今天把这六十串清空了，就够了。

等到谢昭在广场上溜达了一圈后，他的冰糖葫芦就卖的只剩下了两串了。

有人上前来问，谢昭就道：“我这两串是给我朋友的，他们在摆摊套圈，我在找他们呢。”

谢昭就这样又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沈佑和夏阳阳，两人的摊位前，人不多也不算少，但谢昭看着两个人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只有赚的，没有亏的。

夏阳阳眼尖，立刻看到了谢昭，胳膊上挂着一串圈，就小跑了过来，盯着那剩下的两串冰糖葫芦瞧：“这是给我们留的？唔唔，来，小昭帮我拿着圈，我给你扛着这草靶子，我尝尝你手艺，这冰糖葫芦看着就好吃。”

谢昭哭笑不得，还是按照夏阳阳说的交换了。

然后听夏阳阳说，他们这段时间的确小赚了一笔。尽管他们春节前卖对联和福字的时间晚了些，但这两样东西，是几乎每家每户都需要的，他们进货又少，今年进的货，全都卖完了。现在的套圈生意，目测也能小赚一笔。

不亏就算赚了，夏阳阳已经很满意了。

谢昭听了，也为他们高兴。

夏阳阳终于和谢昭聊完了，才换了已经瞪了他好几眼的沈佑过来和谢昭聊，顺便吃了最后一串冰糖葫芦。

沈佑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十分喜欢这样积攒本钱的过程。他还低声对谢昭道：“我跟家里吵了好几回了，已经四五天没回家里住了。我爸这才松了口，把我这些年的工资，给了我大半。但是……”

他抿了抿唇，才道：“他要我把那个临时工的位置，让给我那个继兄。”他嘲讽道，“就我继兄那个风吹就倒的身子，啧。我倒是无所谓，本来那厂子也是在走下坡路，我早就想要给自己另找出路了。但是……”

他爸这样做，倒是真让他寒心。

谢昭拍了拍沈佑的肩膀，算是安慰。

沈佑低声道：“我这段时间一定会努力攒钱的。南下的事情……我可没忘呢。小昭，你也别忘了。”

谢昭道：“不会的。”那对他来说，也是机会。

于是，接下来一直到正月初六，谢昭都是每天上午扛着冰糖葫芦去卖，下午天好的时候，就带几个弟弟妹妹出去玩。

在正月初五那天，谢昭在龙凤胎住的小区附近的公园里卖糖葫芦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龙凤胎谢初旭和谢清光，还有龙凤胎的外公外婆。

谢昭走上前去，两人的外公外婆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小昭啊。”

谢昭笑着喊了人，然后就看两个走路还走不稳当的小朋友。

谢初旭已经会喊人了，外婆让他喊哥哥，谢初旭咬着手指，看着谢昭，好一会，喊了一声“咕咕”出来。

谢昭将准备好的红包就递给了他，又将另一只红包递给了谢清光。

谢清光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水润润的，很是可爱，就是还没学会说话——大约只有谢昭知道，这姑娘，这辈子都不会说话。遗传基因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谢昭还拿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龙凤胎的外公外婆。

外婆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孩子大哥给的红包，她也没道理不让收。而且收了，拿回去让儿媳妇看到了，嘴里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这冰糖葫芦，她是真的不想收了。

“我们也咬不动这东西，还是小昭你去卖钱好了。”

“那就给初旭和清光的表哥表姐好啦。小孩子还是很喜欢吃这个的。”

然后谢昭就扛着草靶子，走了。

两人的外公外婆见了，神色复杂，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担负了不属于他的责任。但是，幸亏这个孩子担负起了这份责任，否则的话，他下面这些弟弟妹妹，就更过不好了。他们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能照顾两个小的几年，万一他们走的早了……这两个孩子，还是要托付给他们大哥。

到了正月初七，谢昭又重新开始卖包子了。谢望舒这才被姑奶奶家允许，重新过来谢昭这里。

谢昭倒是没问什么，而是把她的那份红包给了她。

谢望舒拿着红包，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却将红包放在了家里，没有拿去姑奶奶家。

她是真的不敢。这红包一旦拿去姑奶奶家，只怕姑奶奶不必开口，这红包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谢昭知道这些，叹了口气，倒是没说什么。

在正月初八的时候，谢昭去领了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就第一时间，找公共电话，打给了庄岩。

庄岩和他约了合同正式签约的时间，还问谢昭需不需要提前预支一部分钱，他知道谢昭现在经济上有些许困难，而自己背靠霍家，经济上面颇为不错，既然签了合同，提前预支一部分给合伙人，让合伙人的生活不这么拮据，那也是应该的。

谢昭在电话的另一头，停顿了好一会，才道：“我不要钱。我想……请您帮我买一台小型的可以放在包里的录音机，不知道方便吗？”

庄严愣了愣，尽管不太明白谢昭这样做的缘故，但还是点头道：“当然，这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等我去你们省城的那天，会带给你的。”

谢昭松了口气，郑重感谢了庄岩。毕竟，要多谢庄岩肯帮他这个忙了。至于签约地点，谢昭定到了省城的一家有名的咖啡厅，对方也同意了。

等到了正月初九，谢昭跟几个弟弟妹妹嘱咐了，如果小周周行知过来签租房合同，就去纺织厂外面叫他。

结果周行知到了晚上都没有来。

谢昭心道，那真是没办法了。周行知今天不来，等到明天，这房子，可就要租给别人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的，刘岗和刘莉夫妇，就笑眯眯的上门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总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挣钱的机会。而有些钱，被这些聪明人赚了，还真是十分合情合理。

尽管谢昭自觉和周行知有些交情，可周行知不来，错过了这一次……他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