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回响 第10章 还是怯懦

高中生活节奏其实很快，只是高一刚进校园给学生们适应时间。每天清晨，天还未亮就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洗漱、穿衣，匆忙赶去教室上早自习。翻开英语课本，一遍又一遍地背诵单词和课文，嘴巴和肢体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麻木地重复发音翻动书页。

隔天的课程让人上的麻木，英语，语文，历史这三科连堂上了一天，下午放学后语文老师张美淑守着全班留下来背书，背不完不许走，夏怡在一旁死耗着，她不是背不了，只是不想去背，说白了心浮气躁。

背书的人和打扫卫生的人都融在教室里，张美淑坐在讲台上拿着书本听排队的人一个接一个背，林时瑞早就背完了在打扫卫生，而夏怡和翟晓晓她们在教室前后门玩起了追逐赛。

夏怡跑着跑着，和前门的翟晓晓僵住持平，林时瑞从她身后走来带着一阵风，她回头时被吓了一跳。

林时瑞神色微动，嘴角不经意勾起，带着几分自得：“你去我书包最外层帮我拿个钥匙？”

夏怡眸光瞥见他手里拿着湿抹布，身后还有两个高高的男生也望着他们，她转身和翟晓晓商量先休战，随即跑去林时瑞位置上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串钥匙，出来时林时瑞正和那两个男生聊着天，眉眼间肆意轻展，她走去他身后把钥匙递到手上，他接过钥匙后又转接递给了其中一个男生，那人接过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得意味深长：

”女朋友？”

林时瑞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说是。

那人微微意外的神色，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拍打他的肩膀：“可以啊，你小子。”

一旁的夏怡呆立在原地，眼珠流转很好奇又欣喜的样子盯着他，林时瑞转过身时连带着手动转过夏怡好奇相望的肢体，两人一起走回教室

“走吧，赶紧去背书。”

她睫羽煽动，带着几分天真：“谁啊？你哥？”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哦~"她抿了抿唇，别过脸，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

林时瑞等一行人大扫除完后，夏怡也背完了。认识的几人收拾了书包后默契的一起走在校园里。

九月的云怀仍是暖融融的，此时的天空呈现一片黄橙色的晚霞，落叶飘落长廊的地面后又被微风带走，在花园路旁有同学坐在长椅上说笑聊着天，也有的同学在下面的操场打篮球，操场边的阶梯上也有三两女孩看打篮球，相互耳语讨论着些什么。

几人走着走着相互耳语间，萧晨阳瞅见最边上走着的夏怡讷讷的。眼含笑意垂询：

“哎，夏怡你怎么走在最外面啊，来来来，走里面来。”边说边用手扒拉旁边的人让出位置。

林时瑞旁边的付志澄和刘志鑫楞楞地看着，翟晓晓微不可察的突然跳出来一句话：

“付志澄，这么不懂事啊，不知道给正宫留位置？”

付志澄莫名被Call，神色微讶嘟囔：“关我毛事啊又。”

一旁的刘志鑫见这氛围慌忙缓和转移话题：“阳爷爷，真一股老人味，懂得挺多。”

萧晨阳被调侃到莞尔一笑还不忘说：“去去去。”

大家边说边笑，在路灯的照映下一起漫步走出校园。到校门口后就要分开走了，翟晓晓、付志澄和林时瑞往右走，萧晨阳，刘志鑫和夏怡往左走。

林时瑞他们走后，三人正走过转弯处在报刊亭前，柱子上的广播喇叭正播报着今天的电台节目。

萧晨阳满脸笑容带着好奇的眼神在夏怡旁边探问：

“你喜欢林时瑞什么啊？我们都很好奇。”

夏怡啊了一声后也没仔细去想张口就说：

“哪里都喜欢啊。”

在一旁的刘志鑫笑了笑调侃萧晨阳说：“你懂什么，人家小情侣的事。”

两个人在夏怡面前说说笑笑，她也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到了岔路口后才挥手分开回家。

回到家后，打开铁门，走进玄关家里黑漆漆的，没开灯，夏怡摸黑走进房间把书包放下，换了拖鞋才出去客厅把灯的开关打开，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剩菜，她拿去厨房热了热，菜热好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边吃。

吃了十多分钟左右，铁门吱呀声响动，还参杂稀稀疏疏的数钱声，顾兰臻嘿嘿笑着开门，进门时两人面面相觑，顾兰臻见夏怡在吃饭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哎呀，今天出去玩，忘记给你做饭了，没想到你自己吃了，挺乖。”

夏怡没说话低下头继续自己吃着，吃完收拾好饭碗垃圾等，就进房间说是要做作业，此时的夏怡对乖这个字没什么感觉，只是很多人见面都会给她留下这么一个字。进房间埋头做完作业后，她点亮手机屏幕看到班级群里任一琳发的通知：

「任一琳班主任」亲爱的同学们，校园志愿者活动即将开启！本周六上午9点，让我们一起参加社会职业体验活动，共同体验社会职员工作环境。期待同学们的踊跃参加！

「任一琳」每个同学都要尽量参与，社会实践活动能够帮助我们增长见识，开阔视野，可以结伴同行！

接着消息列表顶端翟晓晓就发来消息

「翟晓晓」：怡～咱们这周六一起去呗……

夏怡回了个可以，翟晓晓接着问：

「翟晓晓」：林时瑞他们要去哪儿你知道吗？

夏怡看着对话框不知道怎么回，林时瑞从早上那句早安问候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快九点了应该也回家了，两个人在这件事上都十分默契，谁也不找谁。

「夏怡」：我也暂时不知道，等到时候在问吧。

说是这样说，问不问又是另一回事了。

和翟晓晓的话题结束后夏怡就一直守在手机旁，边写字帖边等，等到客厅外的电视节目播完一集又一集，等到周围邻居辅导小孩写完作业的声音消失······忽然，书桌旁的手机屏幕亮了，她欣喜若狂地跑去拿起手机，结果只是通知栏上每日推荐歌曲的推送歌还附上一句话“思念的尽头不能是重逢吗？”

夏怡眼眸低垂默默滑掉这一栏消息，小声呢喃回应屏幕那句话：“有的是人思念那也不见得都重逢了。”

接着练了一个小时的字还是没有等来他的消息，班级同学群里虽然聊的热火朝天却也没有他的身影，她在对话框输入

「夏怡」：你睡了吗？

林时瑞过了一两分钟后回

「林时瑞小可爱」：嗯，要睡了。

夏怡躺在床上攥紧手机盯着屏幕愣了好久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又叹了叹气输入对话框

「夏怡」：好吧，晚安。

总不能因为她想要，就让别人改变原来的生活轨迹吧……

第二天夏怡起的很早，7点10分早读，她6点20就到了学校，6点的校园人很少，即使断断续续的有少数人经过也显得冷清不似人满人患的热闹，竹林里的鸟儿站在枝头吱吱叫响，太阳在天空高高挂起，似在显眼的观察故事的发展。

夏怡照常买完牛奶就兴致勃勃的一路小跑到教室，这一路伴随着鸟儿们叽叽喳喳的清脆悦耳声，刚放下书包就看到后排的宋静正在座位上吃早餐，两人恰巧对视就顺手打了个招呼，宋静满面笑颜相迎捧着她自己的早餐走去坐在夏怡前排又转过头去想分享，夏怡看到宋静把她早餐拿过来时就料想到了，她慌忙举起手摇晃拒绝：

“谢谢啊，但我不吃早餐。”

她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夏怡，嘴巴张大吃惊地说：“你不吃早餐？不怕得胃病啊，我有个姐姐也是像你一样不吃早餐，得了胃病还去做了手术”

“我从小就不吃早餐，习惯了都，没事的。”夏怡一本正经的回应

宋静还是执拗坚持想让夏怡试试，毕竟是她悄悄从校门口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带进来的炒粉：“吃一口吧，真的很好吃这家，我不骗你。”

夏怡见宋静这么热情，也不好继续泼冷水了，就吃了一口，炒粉入口后先是带点咸香咸香的，后段是火辣火辣，最后滑溜地进了肚子，夏怡双目闪烁冲着宋静直点头，呈现出一副十分美味不负推荐的样子，手上还不忘点了个赞。

宋静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朗声道：“看吧，我没骗你，你可以试着吃吃早餐的，这样健康点。”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教室里不过一会儿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翟晓晓也兴匆匆来了，坐在位置上拿着买的包子三两下就吃完了，林时瑞来的时候夏怡和他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

人到的差不多了，任一琳也站在讲台上数人头，直到铃声一响，全都站起来翻开书，课代表先开口

“从第一个单元读起，英语三遍中文一遍，exchange交流，预备起……”

接着群声阅读起：

“exchange ex……”

读到一半，夏怡就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东西打群架翻江倒海般的疼，她本觉得可以再坚持坚持，奈何越忍越虚弱开始冒虚汗，继续用手支撑在桌角小声跟读，但身体情况并不如她所意，绞痛感持续加重，头顶也开始冒汗，她撑不住了，才开口请旁边的翟晓晓替她向任一琳请个假，任一琳一听帮人请假就亲自下来询问，来的时候也带着班级里许多人的目光，明白情况后让翟晓晓陪着夏怡去了医务室。

夏怡先是去了厕所，起初翟晓晓还怕夏怡晕在厕所里，被夏怡强硬的态度叫回教室教室时，翟晓晓忽然心头冒出和她有了一丝陌生感。夏怡在厕所缓了许久才自己慢慢走去医务室，女医生看了她的状态又问了基础情况后诊断可能是肠胃炎，长期不吃早餐，突然吃早餐刺激到了肠胃，就给开了药和一杯温水，夏怡冲服吃下去才回的教室。

回到教室时大家都趴在桌子上自习，见夏怡进来了，任一琳靠在讲桌上回眸关心了一句，没什么问题后夏怡回到座位，又和林时瑞对视了一眼，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担忧。她走过课桌旁时被坐在前面的付志澄低声叫住

“咋？你怀了？”说完特意歪头看向旁边打趣嘴角上扬的咧开。

夏怡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怼：“我怀你了。”

平时看着乖巧的人，此刻却语出惊人，旁边的林时瑞嘴角一勾眼尾上扬笑着抬手拍了拍旁边的付志澄的后肩：“乖儿子，叫爸。”

下课后任一琳看了看手机的通知群留下一句下个星期回来后要一个月月考了，让同学们多放在心上就走了。

翟晓晓放下手中的镜子，不屑的微微眯起眼呢喃：“烦死了狗屁老师，狗屎学校，要做志愿者，还要准备考试。”

夏怡趴在一旁课桌上将手腕边的袖子紧紧拢起应声附和：“对啊，学校不做人！”

说完，她抬头望向林时瑞的位置，却发现已经没人了。

夏怡按下心头的冷意同翟晓晓询问：“下节是任一琳的课吗？”

翟晓晓才反应过来捂住胸口惊愕，抹着泪道：“卧槽，对啊，老太婆的课，好烦啊！”

夏怡冷冷一笑安慰她：“趴着睡一会儿吧，要不然更困！”

说着两人就趴在桌子上了。

……

尖锐的上课铃响起后，夏怡和翟晓晓从熟睡的梦中猛地一弹，立马就坐正了，任一琳没上课时就来了，她对学生很严格，比如时间，作业等；任一琳站在讲台上抱着手臂眼睛紧盯许多空缺的座位，脸色一黑教室里的氛围一下就从白日变黑夜；

翟晓晓在一旁颤颤巍巍小声道：“不是吧老太婆这么严格？这是预备铃啊？”

下一秒，任一琳在讲台上怒瞪着下面两眼放空的人，怒斥大声吼着：“这都上课了，还这么多人不来！还讲话！你们要反了天了！！”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无人敢触怒，随着第二道铃声响起，付志澄林时瑞他们一行人踩着断头铃跑了进来。

任一琳把他们叫住，喊回门边站着：“你们叫报告了吗就进去？！”

付志澄说喘着气，神情蒙上一层急色：“叫了啊。”

任一琳心底积压的怒火翻涌直上，忍不住拔高音量怒吼：“叫了我让你们进了吗？！”

说完手指向头顶的闹钟，眉心紧蹙，沉声道：“你们看看迟到了多久了？！”

目光一致抬头看去，不夸张的说，秒针才过了一秒。

林时瑞咬紧下唇，呼吸有些急促，眨巴着眼睛争论：“才几秒啊？”

任一琳听他一说脸色更难看，恨恨的盯着对方：“都去干嘛了？！”

林时瑞脸上的表情显得平淡又寡淡：“上厕所去了。”

任一琳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刺骨的寒意爆发出来：“说话的这几分钟耽误的是谁的时间，还有，什么态度？！”

“大家的时间！？！”

“下午都把家长叫来，下去！！”

接着让他们回到座位，林时瑞走下去时没有看向夏怡所在的方位，眼眸低垂埋着头，看似平静却隐藏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落寞。反倒是夏怡整个过程神情呆滞看着他。

任一琳讲完这节课后头也不回的拿着课案走了，付志澄边挠脖颈边从紧闭的牙关里蹦出几句牢骚：“这班主任怎么这么狂妄，我们就迟到1.2秒，她不说话，我们都不会迟到。”

旁边的林时瑞依旧沉默趴着僵持画面。夏怡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安慰，或许他并不是很想现在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