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盯着那一大堆小本子不解的问:“真的没有嘛?”
徐老头瘫坐在地上“啧”了一声,装作不知道:“真没有。再说你整那玩意儿干什么?”
莫悠随便应付了几句:“没什么,好奇这不学无术的昏君怎么入的魔,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因素。”
莫悠沉思: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因是被那昏君隐瞒了过去。
莫悠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你们组伴儿以前是在宫里当史官的吗?”
徐老头疑惑的望向他:“嗯,怎么了?”
“史官记录完的史册放在哪儿?”
徐老头用他那仅剩的脑仁想想:“文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这儿摆的不是完整的,完整的我那老祖宗逃跑的时候没带完。”
听到这话,莫悠立马往门外走,只给徐老头留下了一个背影,头也不回的到:“今夜多有叨扰,见谅。改日再见,我先走了。”
徐老头有点摸不清:“这么快就走啦?不再坐下来聊会儿。”
“算了,改日再来。”这会儿莫悠已经走到门口了。
徐老头佝偻着身子静静的看着莫悠已远走的背影,轻轻吐出几个字:“天妒英才啊,果真是忠臣良将做久了,要做个纨绔,也算遂了愿吧……”
出了门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这里黑黢黢的,但不远处烟火通明热闹非凡。
莫悠从小都不是什么喜好热闹的人。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反正他就在人间待几十载,倒不如断了念想,省了苦苦痴念。
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喧嚣人间。他不知该去,好像他不属于这人间。
隔着墙壁莫悠听到了街上卖酥心糖的叫卖声。
莫悠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径直转了出去。死就死吧,死之前也得吃顿好的吧。不能白来这一趟呀,最少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张独生嘴呀。
莫悠抱着一袋酥心糖边吃边走。
酥心糖外面裹着一层糖皮,里面是甜咸甜咸的花生粉,有些事甜甜的黑芝麻粉,一小点儿掺杂着许多的味道。咸甜咸甜的味道,混合着独有的醇香味儿,莫悠吃的很香。
吃少一点还好吃,多了有点腻。莫言悠悠舔了舔口腔里面残留的一点花生粉。把剩下那一小点儿吃剩的准备拿回去给鲁章游,反正他又不嫌弃。
莫悠又买了一包甜板栗饼,还是热乎的。他最喜欢吃这个了,怎么吃都吃不腻。莫悠爱吃甜的,不是越甜越好,是要甜中掺杂着其他味道的那种甜,吃起来不腻。太甜了,吃起来腻,跟啃光肥肉一样。
吃饱喝足,莫悠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上的饼渣,留了几块卖相不太好的板栗饼准备拿回去给鲁章游吃。
这异市没什么好逛的,基本上都是贵族和有钱的商人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些黑暗交易之类的。像这样寻常的吃的衣服玩的,基本上都是从中原那边流迁过来的,还有就是血统不正法力低下的魔族穷光蛋来卖。
有些富可敌国,有些穷的裤兜比脸还干净。贫富差距大的离谱。
莫悠对着七拐八拐的街道陷入了沉思,他刚才是怎么过来的来着?
莫悠以能省则省的原则,想着这么点路就不浪费一张传送符了。
最终以他惊人的记忆力,拐到了湿山。
莫优站在原地,衣角被晚风吹起,单薄的衣裳抵御不了早春寒冷的晚风。他搓了搓手,想着:要不还是用一张吧,大不了再去偷几张来用用。
突然眼前的树林传出稀疏的响动,一条黑粗的东西贴着地皮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面爬去。破空声响起,在林间穿梭的白衣少年用剑向那爬物刺去。
那爬物一个机灵,朝外的莫悠爬去。莫悠见那爬物要来追自己,拔腿就跑。
那爬物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幽光,渗人的很。
两条腿的人哪里跑得过速度惊人的爬物,三两下就被那爬物缠上。
莫言悠悠借着月色看见了这黑不拉几的爬物竟是一条粗壮的黑蛇。
黑蛇用冰冷的躯干紧紧的捆住莫悠,冰冷的鳞片泛起寒意,冻得莫言悠悠打了个冷颤。蛇性的吐露在自己的脖颈上,莫悠心想:幸好出门穿了件高领。
莫悠一动不动,生怕自己激怒了这黑蛇。刚才那白衣少年匆匆赶来。
白衣少年用剑直指那黑蛇的脑袋:“你这畜生还不如束手就擒,乱造杀戮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黑蛇似是感受到了那人的杀意,用尖牙粗暴的撕开了莫悠颈侧的衣物。
脖颈侧那两朵散发幽光双生花,赫然暴露在黑夜中。那黑蛇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的咬了上去。
莫悠心叹:这是什么运气啊?出门遛个弯儿都能被劫持,也是没谁了。
那条黑蛇整条蛇都是蓄势待发你被攻击人的状态。
莫悠有点无语,那白衣少年竟也是个智障,这关键时刻不应该把这黑蛇放了救自己一命吗?
忽然,那黑蛇贴近他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只有他俩听得到的话:“别担心,要不了你的命。”
听了这句话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小命会在这儿一命呜呼,要是这黑蛇想要自己的命,一口下去然后逃之夭夭了,然后就该让这小毛头救他了。
结果这小毛头脑子像是有包似的,提剑而上竟想砍那黑蛇的尾巴。那蛇看出了他的意图,用尾巴往他脚跟一抽。
那小毛头被尾巴给抽翻在地,那蛇下意识的就把牙深深咬入莫悠颈侧,把毒素注入在里面。
小毛头站起来发现为时已晚,愤恨的骂了一句畜生。
莫言悠悠疼的脸都扭曲了起来,身体开始反抗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黑蛇。
那黑蛇咬完人之后,迅速松开莫悠。莫悠刚被松开,腿一软,直直的摔了下去。眼前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脑袋晕乎乎的。颈侧有些发黑的血珠顺着脖颈染湿了周围的衣领。
毒素从薄仅蔓延至全身,像是蚂蚁腐蚀全身,疼痛难忍。
那黑蛇放开它之后,竟变化成人形假惺惺掉出几滴泪来:“我……我不想害你,他刚才要砍我尾巴,我,我……”
那小毛头俯身去查看莫悠的情况:“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把解药拿过来!”
那黑蛇直接急哭了泪,哽咽的说道:“无……无药可解……”
昏昏沉沉的莫悠听到这一句,要不是手脚发软,一定跳起来锤这蛇一顿,哦,不对,那小毛头也一起揍。
莫悠只是一味的欲哭无泪:不是说不会要了我的小命吗?怎么张口就咬啊?演戏也不带这样演的呀。
那小毛头从包里取出一把匕首,想给莫悠挖肉剃毒。那蛇弱弱的看了那小毛头一眼,小声提醒道:“我咬的是颈侧,你要是剃毒的话会大出血的。”
那小毛头一经提醒,狠狠的撇了他一眼。按住莫悠的脖颈,往外把毒血给挤出来,疼的莫悠龇牙咧嘴。
那小毛头心想:这家伙怎么还在脖子这刺了个青,还五彩斑斓的?
莫悠意识都快昏沉了,欲哭无泪心有余而力不足,提醒一句:“我今晚没多久才洗完澡,不脏的,你可以把它吸出来的。”
那小毛头有点尴尬,不为别的,他只是怕吸出来了毒素过渡到他的嘴里,他也遭殃了,就好耍了,他还是挺惜命的哈。只能用眼神示意那黑蛇来。
那蛇弱弱举手:“还是我来吧,我对我的毒素免疫。”
谁都知道这只是徒劳而,吸怎么可能吸的出来呢?是注入到里面去的,又不是抹上去的。
濒临死亡,莫悠居然,没有丝毫恐惧,还有力气去调笑这一人一蛇。莫悠一直都是这样,能有活的希望就拼了命的去找,没有活的机会那就罢了,顺从自然吧。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两样的。如果这么早就死了,那就请让下辈子的自己活的更潇洒一点吧。不求长生千岁,只求长命安康。
可他还有好多好多心愿未了,重返故地再喝一碗百花酿,重回以往吃一碗桂圆莲子,重回家院再听那老东西骂自己一遍。还有那半本没看完的画本子,还有那红林神似故人的脸庞。算了吧,吃好玩好之后又不想走了。
似乎这样走了也不错,还有鲁章游那小傻子,自己走后他应该就变成白玉京唯一的纨绔了。活着好像也挺不错的。
半个时辰后,莫悠垂死病中惊坐起,跟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莫悠拍拍自己有点昏沉的脑袋,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感觉喉咙有些生疼,声音有些微哑:“两位大神,这是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出来了吗?”
那条蛇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我们在你腰包里翻出一包药,觉得那是能保命的药。但是现场又没有锅炉只能将药塞你嘴里,让你咽下去。结果还真就回光返照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小毛头在一边直点头。
莫言悠悠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拉着小毛头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灰:“腰包里的药?”
那蛇点了点头。
“嗯。”
“嗯?”
那蛇挠了挠头:“咋了?那药很贵嘛?需要我们赔?”
“实不相瞒,那药确实挺贵,确实是能救命的但好像就是不是解毒的。”
那小毛头开口了:“钱我可以赔,但此话怎讲?”
莫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黑蛇赶在他前头说了话:“难道为情所惑?”
莫悠有些无语:“不是,心脏受过外伤。”(注1)
那黑蛇知道刚才自己说了傻话加上之前自己矢口咬伤了他,有点尴尬,没有接话。他倒是听出来了:这治心脏的药,怎么会解毒呢?那毒是怎么没的呢?
那小毛头也没多问别人闲事,加上脑子不太灵光之外没听出来疑点。
这黑蛇也不太想担上一条人命,就没提。加上有点愧疚以外,还有一点点心虚。
莫悠见没有什么事了,就想回去:“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用这蛇负责了你要是要把他押回宗门,那就押吧。”
那小毛头问:“哦,忘记介绍了在下姓徐名童羖。这无毛畜牲畜牲姓钦名纯嘏。”
莫悠心想:什么筒骨纯骨?炖排骨吗?还姓许,是许仙的后代吗?但面上不显:“在下姓莫名悠,后会有期。”
小毛头有点结巴点不好意思的说:“莫道友……你看天色已晚,在下又没住处。嗯……又怕这畜牲出去祸害人,要不我今晚在你那休息一夜,明日我一定走。”
钦纯嘏:m的,自己想赖着脸皮住人家家里,还把锅甩别人身上,真他m不要脸。
莫悠:脸皮真他m厚,我没要你赔钱,已经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莫悠委婉的表示自己不想与他同行:“在下只是旅游至此,在这边租了个房而已,恐怕酒馆已没有睡处了。”
许童羚红着个大脸说:“没事的,莫道友您就把我们带去那酒馆,我问下掌柜的有没有房就可以了。”
莫悠有点为难情,但还是同意了。
酒馆内钦纯嘏趁许童羚还没来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又放下然后一把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将头埋在柔软的被褥里闷声闷气地对身后的许童羚说:“你这小道士就放过我了吧,我都被你连着追了好几天了但凡我法律浅一点,都要被你跑死了。”
许童羚猛灌了一大杯茶振振有词道:“难免你这畜牲不会祸乱人间,更何况今天还咬了人,我定要将你送回师门交差。”
钦纯嘏叹了一口气道:“冤枉啊,你这小道士怎么还污蔑人啊?你看我以前做过坏事吗?我咬这一口还不是形势所迫呀,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对天发誓,我以后要是再敢伤人,我就剃光了头去和尚庙里当和尚蛇。”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
“一面之词,你让我怎么信你?”
“你看我伤过人吗?你怎么能乱抓蛇呢?为何要抓我?”
“特奉师门之命。”
“你个小古板,你就放了我吧,就说一不小心把我给杀死了。然后我就去其他地方潇洒去。”
“师门奉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你就说我法力高强,让我给一不小心逃了去。”
“那师兄就要来抓你了。”
“……”你们师门都是什么奇葩呀?懂不懂保护稀有动物呀?
钦纯嘏在床上直打滚,舒服的连尾巴都露了出来。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个脑袋:“小道士,过来。”还用尾巴勾了勾。
许童羖一脸警惕的抬起头:“干什么?”
钦纯瑕啧了一声:“我还能害你不成,过来。”
许童羖狐疑地走了过去,脚被那黑蛇尾巴一勾直接跌坐在了床沿上。他惊慌的一拳锤在那黑尾巴上,那黑尾巴直接缩了回去。钦纯嘏疼的吐出蛇信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钦纯瑕心疼的用手摸擦着自己的尾巴尖:“你这人怎么这样?哼!我这还不是好心提醒你你那莫道友可不简单。我这毒我可早说了世上无解,而那草药也正如他所说,可不是什么解毒的。也只有是这毒素在他身体没了。”
许童羖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钦纯嘏撇撇嘴:“字面意思呗,一要么他运气好,毒素被我吸出来了。显然这是不可信的,那只有第二种他是金刚不坏之躯,毒素被他给殆尽掉了。他根本不是因为毒素而晕倒的有可能是犯病晕的。”
“这不可能吧,小仙都不可能金刚不坏,除非他真的是神。我看了的他灵力微弱似是灵窍都没开。”
钦纯嘏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见识短浅呢?人家这叫做低调。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反正我是注意到了他脖颈上可是有一个特别显著的刺青呢。”
“看见了,两朵花。”
“我曾有机会看见过这种花,但并不了解,只听闻一些传说这是真神留下的诅祈,还有一个是愿祈。诅祈少不过二十,诅祈愿祈他们的命是真神,给的他们死后也将归附与真神。这毕竟无从得知,也有可能是这莫兄台癖好特殊喜欢刺这个。”
许童羖思量道:“这个人的问题很重,恐怕不是个好人。”
钦纯嘏有点怨恨的瞥了他一眼:“对了那你应该抓的是他,而不是我。而且你注意到他那柄白玉剑没有?这剑来头可不小,相传这是思朝皇帝御赐给帝师的一柄宝剑,后来太傅用这剑自刎于赤水之中,然后这剑就不知掉去哪儿了。”
许童羖觉得脑壳有点晕晕的,用手揉了揉脑袋。觉察到不对劲,狠狠的撇了一眼钦纯嘏,快速的抓住钦纯嘏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副链子直接套在了他的手上,另一端就直接绑在了自己的手上。
钦纯嘏:?不是烙弟你……
许童羖皱着眉颇有些怒意道:“你个畜牲,怎竟会使一些小人手段。”
钦纯嘏用手把他往后一推,许童羖往后一晕就不省人事了:“您就安心睡吧,一口一个畜牲叫的挺顺口啊,真他m是个白眼狼。没想到这莫兄身上还带着这般见效的药,人不可貌相。”
钦纯嘏看着手上的链子,不屑一顾。转头把许童羖翻了一个面,把自己的尾巴从他身下给抽了出来。转头便化为原身,可那链子竟也变了大小直直的卡着他的脑袋让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嘶的一声又变回来了,有些愤恨的朝许童羖粹了一口。
他无可奈何的只能坐在床沿上,思考着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何等孽障的事情。
莫悠一杯冷茶,直接泼到了鲁章游的脑门上。鲁章游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见莫悠泼了自己一杯冷茶,直接暴怒:“你有病吧?干嘛呀真的是,是爸爸我对你太好了,还是怎么滴?”
莫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翻了个白眼:“刚才怎么都叫不醒你?只能出此下策了,要怪就只能怪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鲁章游脑壳还有点晕:“不对,发生了怎么了?我刚才脑袋一晕就一头栽床上了,是不是你给我干什么?”
莫悠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生性多疑,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鲁章游点点头:“也是哈,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也不能对我怎么着哈。”
“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莫悠指着旁边他吃剩下的小食道:“诺,给你带的,不用谢谢我。”
鲁章游眼睛亮了一下,满怀期待的打开,却发现是一包残羹剩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你都吃剩下了!还专门给我带的,说出去狗相啊。”
莫悠翻了个白眼:“有的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你皇上啊?”
鲁章游败下阵来,只好“不情不愿”地吃了,还不忘问莫悠:“你脖子上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莫悠只给他留下了一个的背影:“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先回去了。”
鲁章游反手一个枕头朝他脑袋丢去,没砸中。
注1:差不多可以认为是心脏穿透伤,好像会引起有时心脏停止跳动,休克,呼吸困难,心悸 ,胸闷不适,烦躁不安等现象。不是专业的,要是有说错的一定改。
私密码塞baby们,有可能这一年你们都看不到小攻出场了。我有可能只能每个星期打一点点字啦[可怜],如果我真的写到小攻出场了,那小攻出场后面一张我一定写番外!此言以天地为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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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诅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