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碎片 第1章 闯进无知

我不是我，而我又是我。

“我叫许清渊，二十二岁，本人没什么文凭，身上没什么特征，除了锁骨处有一道疤，死之后没什么别的认证特点，长得还行，反正许多人都爱点我，我不喜欢这样子，是他们逼我的

“我这一生自认没愧对任何人，我没错，错不在我……，错不在我，错不在我！都是他们逼我的，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他们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却只能如蝼蚁一样在地上爬”

“我……许清渊享年二十二岁”

在无人的郊外，一处诡异的房间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到处都是红玫瑰从地缝里钻出，绿色的藤条缠绕住整间屋子，不停的蠕动着。

在一块相对整洁的房间里，男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压在手上，脸已经没有气色，如果这时候触摸上男人的脸，就会发现他已经凉透了。

房间里的手机不断在响着，可惜桌子上的主人已经没有机会听到。而另一边警方接到报警电话，连忙赶往案发现场。

桌子上摆放着杯子，笔，还有一本小说。

男人的手轻轻压在小说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许清渊原著。

而他留下来最后一句话：“你们杀不死我的，只有我才能杀死我”

——

我不知道我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我只知道我死了，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思维在活跃着。

我不知道飘了多久，到最后我甚至都害怕我要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忽然，我遇见一个人。他长着十七八岁的脸，我能感觉到他很稚嫩，可我看不到他的颜色，似乎是我的眼睛感觉不到色彩。

“喂，小孩，你知道这是哪吗？”我朝他说话。

他没回我，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我跑到他面前。

“我为什么看不到你的颜色，你的脸为什么都是伤？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我忍不住说了一大堆话，我感觉我已经有好几百年没说过话了。

他忽地才发现我：“啊，抱歉，已经好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死了之后就这样，你看不清颜色的，我是被活活打死的，我忘记了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发现死人”

我问：“为什么啊？一个人也没有”

他回：“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成人的机会，死了之后就只剩灵魂了，接下来的永远你都只是灵魂，一年，两年，哦……不对，是永远” “啊，那我早知道就不死那么早了”

他对我诡异的笑笑，俩只眼睛最后化成黑水，他的脸部开始腐烂，无色的画布突然化开，慢慢的化成一摊水，我与水融成了一体，死死的睡了过去。

砰——

魏远程猛的惊醒过来，眼睛久久不能聚焦，他看着面前模糊的一切，像是掉帧一样，好像看到了一群马赛克？

太他妈奇怪了

“从我家滚出去”

魏远程的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男声，他能感觉到对面的少年气息，声音真悦耳啊，他想。

魏远程转过身，看见身穿蓝白校服，还有发灰的鞋子，头发微长，黑色的发丝衬得他皮肤发白，魏远程的眼神游离在他红艳的嘴唇上，他的唇很薄，轻抿着，让人很想亲一口。

魏远程轻声笑了笑，调戏道：“你好啊，我的少年”

他微微皱眉，眼底是对魏远程的不屑，三步并作两步朝魏远程走来。

顷刻间，魏远程的左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感，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的少年就已经对他出手。

他原本想用腿踢魏远程的肚子，被魏远程眼疾手快的拦着，他的每一招都被魏远程尽收眼底，他挡着他的每一步，他伤不了魏远程分毫。

魏远程知道面前的少年只是个NPC。

“阿苑，你打不过我的”

“从我家滚出去”他听到魏远程的话似乎更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不减，简直像是要打死某人的节奏。

“停！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如果想打我得给个理由不是？”魏远程急忙叫住他，虽然他的招魏远程都懂，但是他不会感觉到累，在打下去魏远程要累死在这了。

他忽然停住了，就是真的在这一瞬间定了下来，魏远程架着他的手，看着他空洞的眼神，轻轻的在他脸颊上碰了碰，偷来一个吻。

“你没理由打我，我只是不小心路过你的房子，你不可以打我”

他收了手，没发现魏远程刚刚的所作所为，只是冷漠的看着魏远程

少年开了口：“那请你走出我的房间”

“我不”魏远程双手叉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为什么？”魏远程看着他，少年露出鄙夷的神情，满眼都是对魏远程的不屑。即使那眼睛很漂亮，但魏远程还是想挖了他

他不该拿那眼神看我。

“因为我是你的爱人啦”魏远程跟他打趣道。

他作势又要打人。

“诶诶诶，停停停！是因为我无去可去，我只能跟着你好吧？你就看着我这么帅的份上收留我吧”魏远程作势要下跪，但他还是惜金没真跪。

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面子对于魏某人来说不重要，虽然只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可能只是个路人甲？程序？或者说是固定的机器？

但这都不重要，魏远程觉得只要能碰到他就行，只要他的爱人有实体就行，他想看看阿苑的世界如果没有他，他会不会过得很好。

不过，他不认识魏远程，一切都只是魏远程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我知道他的一切，但他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你去无去可去跟我有什么关系？”阿苑跟魏远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感觉他现在只想快点把魏远程给打发走。

“当然有关系”魏远程撩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身上的伤，有鞭子的抽打，烫伤，淤青，还有一些结痂。

这些伤是他上辈子留下来的，没想到来到了小说世界竟然还没有完全的好，那说明他还是他原来的身体。

“起码我没有火，为什么会有烫伤？”阿苑指了指魏远程小腹上的伤，语气笃定的道。

魏远程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被阿苑瞪了一眼，他给憋回去了：“因为你的手掌温度太高了，不信，给我摸摸，我对这方面颇有研究” 其实魏远程就是想摸摸他的手。

当然不只是手，哪里都想摸，他比魏远程想象中要更好看一些，眼睛好像也比以前有神了，而且还比魏远程高些，肌肉更结实一点，看起来他在这里过的不错，魏远程为他感到高兴。

他就是个NPC，魏远程就算干了什么他应该也不会记得……只是他不想，魏远程有点不敢沾染他，他怕他彻底的恨他。

“那不能当爱人，当哥哥总行了吧？我给自己的设定就是……额你是我哥哥，要不然我是你哥也行，看你挑一个”

魏远程看着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轻抿了一下唇。

也是，他这样说太直白了，换谁都反应不过来，但魏远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生活了。

“阿苑哥哥，求你收留我！”魏远程连忙冲上前去抱住他，这是一种魏某人仅知道的求人方式，他也想不出啥好姿/势。

魏远程感受着他的温度，心跳，还有呼吸声……

这一死，足矣。

“放手！你……你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收留你”他有些厌恶的挣扎，手劲很大，魏远程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好像还觉得魏远程很恶心。

魏远程感觉心脏被针轻轻的扎了一下，像个气球正在慢慢的漏气，他越是想堵住，心里就越是痛苦。

“阿苑！我求你……”魏远程咽了口口水，虽然说脸皮厚，但他上辈子真没求过人：“我求你了……救我！我只有你了……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你很好，你这么个好人怎么能忍心看着我去外面给人打呢？再说了，我这么帅，你真的舍得我给别人打么？”

“我不是好人”阿苑的力道不减，拉扯着魏远程的伤口，他疼的斯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魏远程竟能看得出一丝心疼？这NPC真高级。

“那好，那你就不是好人，你是坏种，你是个大坏蛋，救你这个大坏蛋收下我这个小坏蛋，我帮你做事，哦……我忘了你独来独往，不需要别人”魏远程哽咽的看着他，在他还没继续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先说：“我……你的生活里确实不是非我不可……可是阿苑，在我的生命里，能见到你一面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呀，我知道你的所有，你的喜，你的哀，你锁骨上的疤，眉毛里面的痣，最敏感的位置是耳朵，我都知道的”

“如果你现在把我赶出去，那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你知道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我没有父母，我只剩我自己了，你要在不要我，我又得死一次了”

“你先别着急说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可是……我好像也确实说不出有什么关系，阿苑……你能给我一个让我确定关系的机会么？”

魏远程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心里话。他一直盯着阿苑面若冰山的表情，真像个男模，又像雕塑，一动不动。

其实魏远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心里也没底，在原著里阿苑没有收留过别人，魏远程怕就算死缠烂打的求他，他可能会因为没有设定而一直拒绝魏远程，就像是个机器人，在一开始的程序上如果只把他设置为朋友，那么他就不会有超脱以外的感情。

而且阿苑的性格很扭曲，不过文里也没明确说他是好是坏，起码在魏远程看来，可能是个罪人？

在魏远程愣神的功夫，阿苑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魏远程感觉不到世界的嘈杂。

“你睡地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碰我的东西”

魏远程简直开心得想上去亲他一口，他现在像是颗玉米，随时想曝出米花。

我简直要开心到爆炸了。魏远程想。

这会是一个开始吗？破坏他程序的开始，阿苑只收了我一个人，阿苑肯留下我了，我可以跟阿苑一起生活了。

“对了，阿苑你不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么？”魏远程想听听他程序以外的经历。

“你不是说了解我？这都要问”他只是睨了魏远程一眼，转身又想走。

“等等！好吧，那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魏远程跑到他面前道。

“你自己不会说？”

“那你可得记住了，我叫魏远程，远方的远”魏远程转了转眼珠，才继续开口道：“程序的程”

他点了点头。

“记住了吗？那你在重复一遍”魏远程害怕阿苑会忘记。

阿苑说： “就三个字，有什么难的”

魏远程又开心的直打圈。

他抬脚又要走，魏远程又喊他。

“对了，那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魏远程想看看属于他程序的反应。

“你是弟弟”

“好啊”

切，阿苑还是很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