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不可能是同 第1章 一位没有优雅退出的大神

酒店的灯光暧昧得像是情人的喘息，本该是一个缠绵的吻、一场酣畅淋漓的纠缠。但现在——

“艹！你他妈耍我？！”

曲易之一把扯下腕间的铆钉皮带。金属扣“咣当”砸到床头，震得床架一颤。他揪住古川的衣领，将人狠狠掼在墙上。

冰冷的墙面紧贴着脊背，古川能清晰感受到曲易之喷在自己颈间的灼热吐息——愤怒的、颤抖的，像头被激怒的雪豹。

曲易之咬牙切齿：“所以，你约我来这个破酒店，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他妈要让我在下面？！”

古川垂眸看他，曲易之的愤怒像团火，烧得眼尾都泛红。他刚想开口，对方突然拽住他腰带扣，质问：“你觉得你这玩意儿比我的长？”

“没有。” 古川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只是……”

“你只是个屁！” 曲易之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古川偏过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

“所以……”

“所以个屁！” 曲易之扬手又是一记耳光。古川嘴角泛起一丝异样的温热，他抬手蹭了蹭，指腹染上一点猩红。「曲易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对，他死也不会当0……」

“所以你这是‘硬件比不过’打算硬上了吧？！” 现在，曲易之气的想杀人，一眼望去床头全都是束缚带、情/趣/手/铐，这个酒店里全他妈是禁锢人的玩意儿，“神经病，想拿皮带绑老子，你他妈当驯狗呢？！”

曲易之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要么今晚你妥协，要么现在分手！”

古川从未想过分手。

他俩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唯独在床上——不和谐到连晋江审核都懒得管，因为撞号了，双方谁也不想当0，根本开不了车。

一年了，他们试过所有驾驶姿势，引擎轰鸣、转速爆表，但就是挂不进终极档位。古川能忍受这种踩着刹车轰油门的煎熬，但曲易之从来不是能靠模拟驾驶满足的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失去他。所以他制定了一个能让车动起来的计划。

只是操作上有些失误，刚拎起皮带，就被曲易之发现了……

“古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当0。” 曲易之心灰意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这句话曾无数次砸过来，但今夜带着无可奈何的绝望，砸得古川眼前一阵发黑。

“明明当初是你主动招惹了我……你撩拨了我……你让我陷进来……” 古川突然发力将人按倒在床上，扯下绑带，声音沙哑，“你就永远别想再甩了我。”

“艹——古川你他妈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 曲易之的挣扎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用处，手腕已经被古川用绑带狠狠勒进床头栏杆。他的声音变了调，“你别逼我恨你！”

古川单膝抵住他乱蹬的腿，指尖抚过对方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两人意乱情迷的那个夜晚。他学着曲易之当时的语气，“乖乖躺着，一会儿，我会轻点的。”

“古川！你放开我——古川！你别这样——” 曲易之声音发颤，“我不想恨你！我不想——求你……呜呜……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吧……”

“咔嚓——” 腰带扣弹开的声响格外清脆，像是跑车解锁的电子鸣响。古川吻去他眼角的湿润：“一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后悔了，要是没有一年前……就好了……”

“不好。晚了。”

确实晚了，时光不能倒流。一年前一场心血来潮的“BOSS招聘”，莫名其妙演变成网恋；网恋又变成全网围观的分手闹剧；两个人执着于不甘心，又在相爱相杀中把彼此最不堪的一面都撕开看过。仅仅一年，便已分不清是谁离不开谁。

一年前————

古川曾是拥有1500万粉丝技术区最神秘的UP主，网名“叶三”，粉丝眼里行走的技术宝典。每次直播，从不露脸也不开口，只用键盘对话。代码在屏幕上行云流水般铺开，透着冷静、带着严谨，成为技术圈内无数开发者的初恋，让人欲罢不能的白月光。

而曲易之，则是科技新贵“雨伞科技”的创始人，年纪轻轻就带着公司在业内站稳脚跟，一时风头无两。他的人生向来肆意张扬，感情史更是丰富多彩，历任男友无一例外都是清纯阳光的邻家弟弟型。

事业蒸蒸日上，爱情随心所欲，曲易之已经是人生赢家。直到他那天手贱，在某个深夜点进了“叶三”的直播间。

曲易之对直播本身毫无兴趣，甚至觉得这人在“纯装逼”。代码写完了直接上传GitHub不就行了？开直播敲键盘，搞得跟表演艺术似的。但不可否认，“叶三”的技术看起来确实硬核，流量巨大，正是他公司急需的那种人才。雨伞科技，缺一个在内镇得住场子、在外装点门面的首席架构师。

于是，古川的后台突然炸了。

“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官方号”疯狂砸下打赏，礼物特效霸屏了整个直播间——虽然仅仅持续了五分钟。

毕竟，曲总的算盘很简单：先砸钱混个脸熟，以后挖人也好说话。而古川觉得这公司八成是想蹭他热度。要说这几十万，在技术圈，是很多人的平均月薪，但肯这么砸钱的开发者几乎看不见。直播间里，粉丝们也仅是猜测这个公司将与古川有合作，这只是个宣传手段罢了。

谁又能想到，这场看似功利的商业互动，竟是二人孽缘的开端。

等两人再次暗暗同框出现的时候，造就了技术圈的一个巨大八卦。“叶三”隐退，从此在公众视野彻底消失。

2024年10月10日——

“叶三”的直播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只有键盘的敲击声。一个未曾出现的像素虚拟人，主持着本次讨论的话题《Serverless 与 K8s》。它不停地分析用户相关提问，回复逻辑较为精准，但偶尔会被叶三的发言打断：“红豆，不是‘可能’会有供应商锁定的问题，目前是‘肯定’会有。”

虚拟人红豆歪了歪脑袋，像是思考了一秒，随即点头：“老师说的对。红豆在这里更正一下，不同云厂商的Serverless实现差异大，深度依赖API和服务，迁移成本极高。所以，肯定会有‘供应商锁定’问题。”

在这个AI数字人爆发的时代，各大厂早已推出等比仿真人带货、直播、陪聊。但叶三的直播间，形成了“观众——AI——叶三”的三方会谈，这是一场纯粹的技术炫技。

弹幕除了问技术问题的，更多的是调戏AI和吐槽，弹幕区渐渐失控：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兄/师姐/师母，咱老师电话发我一下！

面对这些调侃，红豆偶尔也会俏皮地回应：“老师的电话是***********，哎呀，怎么被系统屏蔽了呢？”

这些俏皮的回应引发了更多类似的玩笑，让直播间热度一时飙升，观众构成也开始复杂化。有很多不明所以的路人涌入：这是什么直播间？AI带货吗？

弹幕疯狂滚动，这场直播彻底变成了大型赛博狂欢。在线人数从十几万飙升至百万，甚至开始朝着200万迈进。

虚拟人红豆依然敬业地回答着问题，但明显不停地出现卡顿。

终于，红豆它卡住了——

短暂的寂静后，屏幕突然切换，共享了整个桌面。

直播间的观众瞬间开启了上帝视角。

他们看着叶三的操作界面，看见他在服务器后台调参、扩容；看见他快速关闭红豆的进程，重新启动；看见他准备开始新一轮对话。

而就在这一刻——晚上11:11

屏幕右上角浮起一个消息通知弹窗：［PID-1］分手吧！（消息预览显示1条未读）

一个聊天窗口被瞬间呼起。PID-1的头像是一个长卷发、叼烟、只露出侧脸的形象，只觉妩媚却不辨男女。

［叶-2］：晚安，宝贝

［PID-1］：安

晚上11:11

［PID-1］：分手吧！

［叶-2］：怎么了宝宝

［PID-1］：你次数倒是挺多，早一次，晚一次，但质量太差。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吧！

［叶-2］：宝宝给我个机会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

直播间在线人数此时达到了200万人。也迎来了史上最疯狂的弹幕海啸：

叶三被甩了？！

这是个什么主播？！

程序员都不太行！

程序员都不行吗？

程序员特别不行！

我们确实不太行！

我们属实太不行！

我们其实真不行！

对！ 99999999

十秒后，直播被古川中断。

随后，古川遭遇了一场非暴力但相当羞耻的网络狂欢——互联网不断试图扒光他。

在某个论坛，他以“叶三”名义经营的技术网站，被扒了个底朝天。有网民溯源网站的备案信息，查到了震佳集团；十分钟后，一张马赛克处理过的震佳董事长家族合照被po出；甚至有人分析现任董事长的某个弟弟可能就是叶三。随后便有人不断曝光古川的学历、毕业照、生活照……甚至有人开始造起黄谣，说叶三喜欢放荡生活，但次次得吃药。

震佳集团舆情热点危机部门与公关部连夜删帖，不断电联他确认各种谣言：“叶三，这个照片你还记得吗？”“叶三，这个人是谁？”“叶三，你去年去这个酒店开房是几个人一起住？”

最可怕的是，跟随着网民的猜测，古川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这些荒唐事。

真相早已被淹没在成千上万的谣言里。但真相存在的那半小时，是古川此生最窒息的半小时。手机提示音、窗外麻雀叫、甚至空调的风，都让他像惊弓之鸟般绷紧神经。

热搜褪去——

哥哥古海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当初我就说对面不怀好意，你被赛博诈骗了。我查过了，对面是个大Diao萌妹！” 古川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让古海陌生的癫狂，“对啊！我早知道他是个男的。我喜欢和男的谈恋爱，还闹得全网皆知！我真是个变态——” 电话那头一时沉默，古海安慰：“不就是个男的，你喜欢的话，养十个男的都行。”

但古川已经不喜欢了。一夜之间，“叶三”这个曾经的技术神话沦为全网笑柄。他精心打造的人设成了段子，私生活差点被扒得底朝天。他觉得，那些曾经仰望他的目光，现在都带着戏谑的窥探。

现在，他只想找曲易之做个了断。不想挽回，只要给这场闹剧画个体面的句点。

直到他在曲易之公司的地下车库，亲眼看见曲易之把那个穿着卫衣的男孩抵在车门上热吻，曲易之的手已经探进了对方的腰侧衣摆。

距离他们分手，有36个小时吗？古川看了看表，哦，38个小时。

他站在承重墙后，突然觉得可笑。他在这边经历着社会性死亡的噩梦，而那个人……那个人仍在情场里如鱼得水。

艹！

既然体面已经成了奢望，那不如玩把大的。于是，他有了一个计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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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