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贺泽从里间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玄色的劲装,束紧的衣服很轻易地就勾勒出了流畅的线条。
顾澄上下打量了一眼,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这狗男人虽然整天病病歪歪的,但是身材竟然意外地不错。
就着这一眼好风景吃果子的顾澄突然停住了,他仔细地看了两眼,又把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狗男人胸肌怎么看起来比自己的还大?
这合理吗?
大约吃东西的时候神思放空总是容易想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上去,顾澄没由来地想到了自己在边关姑娘口中硬是被贺泽比下去的事情。
刚还一脸的风.流欢愉转眼就变了颜色,顾澄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明早起床再加练一个时辰!
他有些挑衅似的朝贺泽扬了扬头,再待一个月一定会超过这个狗男人!
他把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便要起身。
闻公公早就在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吃完了便说道:“大人且到里间更衣,殿下已经一早就命老奴备下了。”
顾澄随他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那件与贺泽同款的玄色劲装,旁边的托盘上还放着长靴和马鞭。
顾澄想到上次和贺泽去成衣铺子的那次穿的好像也是同制的衣裳,他偷偷撇撇嘴,偌大的太子府做件衣裳也这样省力气吗?
等他出了大帐,贺泽已经跑了一圈马回来。
贺泽勒紧了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停在了顾澄面前,大约是跑出了些兴致,马蹄还不安分地在地上跺着。
贺泽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衣料绷紧了难免显露出流畅的线条。
顾澄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又不甘示弱地在心底和自己偷偷比较。
隐隐感觉自己有些落于下乘后,还想出了许多诸如自己更年少、不生病等由头,总而言之就是自己仍然是京都最威猛的男人。
勉强在心底挽回了颜面的顾澄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看到第二匹马,他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觉得有些不太合理但又似乎是这狗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拒绝道:“虽然爷是答应你会护你周全,但是同乘一匹马这种事情也太恶心了吧。”
贺泽一怔,随即轻笑了一声,他吹了声口哨,从远处的树林中跑出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
顾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是逐风!”
逐风是他在打猎中博得头彩赢来的小马驹,彼时进贡来的三匹马驹里就数逐风最好看,几个皇子闹着昭帝要把他作为打猎的彩头,却不想最后被顾澄赢走了。
每次一想到贺景拉的老长的脸顾澄都有种别样的快乐,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次打猎贺泽不在京都。
逐风很快就跑到了顾澄面前,在这之前不知道在树林中撒欢跑了多久,身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即便分隔了三年多,但显然它还记得顾澄,顾澄一伸手,它就用头亲昵地蹭着顾澄的手心。
“这下小将军觉得还能凑合?”
顾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他背对着贺泽轻咳了两声,端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
“再不走还打什么猎,等天黑了直接喂狼吧。”
说着翻身上马,一甩缰绳逐风就载着他往树林里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贺泽和他交汇的时候,顾澄听到一声轻笑。
“下次与小将军试试,也未尝不可。”
等顾澄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泽已经从他身侧疾驰而过,顾澄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看出了些愉悦的意味,
这树林埋人正合适,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杀了这狗男人保不齐还能放三天假。
他双腿夹紧马腹,一扬马鞭也加速跟了上去,风在耳边略过时发出清鸣的声响,衣襟发丝之间都随着逐风的疾驰灌满了风。
顾澄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中好像有股亢奋的声音在叫嚣,他轻轻闭上了眼仔细感受着这种快感。
好像被关押在笼子许久的雄鹰终于回归到天际,从皮肤到五脏六腑都满是畅快。
他虽然将自己的马鞭和战马都留在了平津关,但是贺泽给了他逐风和新的马鞭。
让他竟然能在这浑不见天日的京都如此畅快地纵马疾驰。
洄山和东边的四清山一贯是皇家猎场,向来不缺猎物,进了树林没有多远顾澄就已经接连射出去好几支箭。
马背上很快就驮满了大小的猎物,顾澄也不是今日非得夺个什么头彩。
他更享受的是骑马搭弓时的乐趣,况且他今日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
他把目光放到了前方安坐于马上的贺泽身上 他得照看好这位病歪歪的祖宗。
刚刚骑马冲进树林的时候还八面威风的,结果缓下来之后又是咳嗽吃药,看得顾澄直皱眉。
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嘴:“身子差成这样,还非要逞什么强?”
贺泽闻言转向他,因为刚刚咳完的缘故脸上还带着些绯色,声音也有些莫名的喑哑。
“是孤拖累小将军了,若不是孤身体不适,想必小将军定能更尽兴些。”
顾澄磕磕绊绊地回道:“那,那倒也不是,也算不上什么拖累,你就好好打猎我去给你捡猎物就是了。”
贺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从善如流道:“那便劳烦小将军多费心了。”
顾澄看着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回忆结束的顾澄看着现在正在搭弓射箭的贺泽,那手比一般的将士还要稳,且力道精准。
单看他马背上那些从眼睛射进去,皮毛一点都没有损害的猎物就知道了。
射中猎物的贺泽回头看了一眼他,唇边还不时露出几声咳嗽声,整个人瞧着有些莫名的柔弱感,即便他刚刚射杀了一堆的猎物。
顾澄得了眼色,巴巴地下马给他把猎物捡回来,拔出箭后再将猎物绑在马背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蒙骗了,但一时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左右是他实在受不得那位病歪歪的祖宗“弱柳扶风”地看着他的样子。
但贺泽好像对这项流水线似的活动上瘾了,一个劲地要搭弓射箭,也不在乎猎物大小,一连射杀了好几只兔子之后顾澄忍不了了。
倒不是别的,他是真怕这位祖宗再给自己累出个好歹来,别今儿一回去就病倒了,还真当他把人带到树林里怎么着了呢。
“殿下,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若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小将军饿了吗?”
“我不饿,只是殿下你……”
贺泽伸出手拍了拍马背上的猎物,像是在诱惑他似的问道:“烤肉,吃不吃?”
顾澄真的服气,这位祖宗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个数,更何况竟然还想拿区区烤肉来诱惑他。
他可是如此威猛的男人,难道会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吗?
会。
顾澄用木棍挑着火里正烧着的柴,身边的贺泽仍然坐得端正,气质出尘,就连头发丝儿都一点没乱。
毕竟顾澄处理兔子的时候,他在歇息,顾澄捡柴的时候,他在歇息,顾澄生火烤肉的时候,他……噢他换了个姿势歇息。
看着顾澄专心地盯着烤兔,贺泽的手指却悄悄捏紧了衣襟。
“你回了京都,再与平津关通信怕是就要有诸多不便了。”
顾澄将烤兔翻了个个儿,闻言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岂不是就要让闻水姑娘苦等了?”
顾澄一愣,什么闻水姑娘?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在七夕夜宴上编排出来的心上人。
他皱了皱眉,摆出一副深受相似之苦的样子说道:“殿下说的极是,不过我相信有情.人只在心意互通而不在朝夕相处。”
这话编地矫情了些,没等贺泽反应顾澄自己先悄悄打了个冷战。
他只听到贺泽意味不明地问了句:“是吗?”
顾澄转了转眼睛,他一时想不清楚贺泽为什么突然提起闻水,难道还在为自己先他一步获得心上人青睐而暗中恼怒?
“是啊,嗐,殿下没有心上人自然是不知道这种感觉的,等到殿下……”
顾澄装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贺泽,闭上了嘴。
心中却在暗自得意:他就是要戳这狗男人心窝子。
“等到什么?”贺泽虚心讨教。
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找羞辱的,顾澄一挑眉愉悦地说道:“等到殿下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地时候,自然就懂了。”
贺泽垂下眼轻笑了一声。
“小将军说得极是。”
顾澄愣了愣,他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
说白了还是怪贺泽,明明被嘲笑了却一副占了什么便宜的样子。
顾澄真的很想上奏让昭帝换一个太子,这个不行了养废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转念一想,算了,贺景更蠢。
两人围着火堆一时无话,顾澄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凑过去问道:“不知,殿下的心上人是何等出色的女娘?”
不知是什么样的壮士、义士竟然拒绝了贺泽,真是叫人畅快,一解心头之恨。
贺泽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只不安分的狗崽子。
“想知道?凑过来听。”
怎么会有恶狼一装柔弱就乖乖上当的笨蛋小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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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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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