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法少女后拯救世界？不！装波大的！ 第4章 自信？圣爱屏障

初次任务结束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但又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宋昕手腕上那块表依旧普通，但在无人注意的夜晚，她会进入那个时间静止的空间，接受神明的教导。

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一种基于观察的“投放式”教学。守护使大人会演示，或者直接在她脑海中植入某个魔法的基本构成与原理，然后便任由她自己摸索练习。

很快，神明就发现宋昕在魔法学习上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偏科”。

凡是涉及身体协调、配合步伐与挥击的动作类魔法，她掌握得极快，偶尔甚至能无师自通地衔接出一些流畅的连击，仿佛身体里本就沉睡着这方面的天赋。

那柄看起来花哨的法杖在她手中，时而如长剑般突刺，时而如棍棒般横扫，带着一种与她平日文静模样不符的利落。

然而，一旦切换到需要清晰、稳定地念诵咒语，调动元素能量的远程或防护魔法时，宋昕的表现就堪称龟速。

不是她理解不了原理，也不是她能量感应迟钝，问题出在一个让宋昕自己都难以启齿的方面。

羞耻心。

那些威力强大、效果各异的魔法，其启动咒语无一例外，都充满了让她脚趾抠地的中二气息。

什么“闪耀于星辰之间的光辉之力”，什么“涌动于我心深处的慈爱啊”，每次念出口，她都感觉自己的社会性生命正在急剧流逝，脸颊发烫，声音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导致魔法效果时灵时不灵，极不稳定。

她终于鼓起勇气，在一次练习间隙，向旁观的神明提出了抗议：“守护使大人……这些咒语，能不能……换一种？或者简化一下？有点……不太习惯。”

神明闻言，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只是平淡地吐出四个字：“你太弱了。”

宋昕一怔。

神明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像在陈述“氧气是气体”这种基本事实：“实力不够，无法依靠自身意志精确引导力量，需借咒文辅助稳定构架。实力不够，无法支撑静默施法对精神力的消耗。实力不够，自然无权定义规则，包括咒语的形式。”

字字戳心，却奇异地没有任何嘲讽或嫌弃的意味，只是在告诉她一个客观存在的差距。

宋昕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被这直白的评价打击到，反而抿紧了唇。她没有从神明的话里听出否定，只听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变得更强。

她不想辜负这份机缘（尽管神明可能并无期待），也不想下次任务时，因为念不出咒语而拖后腿。

白天，她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高档餐厅当暑假工，穿着合身的制服，端着盘子穿梭在桌与桌之间，体验着另一种与书本习题截然不同的生活。

晚上下班后，无论多累，她都会雷打不动地进入空间，对着纯白的墙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咒语。

也许是重复的次数多了，脸皮多少磨厚了一点；也许是日夜不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馈，在高考成绩公布前夕，她总算将一个基础的防护魔法「圣爱屏障」的咒语缩短到了几个关键音节，释放速度和稳定性都大大提升。

那天晚上，她从餐厅下班比平时稍晚了些。夏夜的风带着一丝闷热，她为了快点回家，选择了一条穿过老居民区的小路。路灯有些昏暗，两旁是些有些年头的店铺。

在经过一家门窗紧闭、挂着“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牌子的朴素早餐店时，宋昕猛地停下了脚步。

她认得这家店，店主是一对很和善的夫妻，他们的孩子和她同届，高考结束后全家就出门旅游去了。此刻，厚重的卷帘门将店内隔绝得严严实实。

但宋昕的鼻子动了动，一股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像是电线皮烧焦又混合了别的什么东西的糊味，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腔。

成为魔法少女后，她的五感得到了全方位的增强，那副厚重的眼镜早已被她换成了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做掩饰。她以……嗯，以她新获得的魔法直觉起誓，这味道绝对不正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闷烧。

几乎没有犹豫，她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火警电话，略去了自己嗅觉异常灵敏的细节，清晰快速地说明了地点和观察到的情况。

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旁熟悉的空间波动感再次传来。

纯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凝聚，与周围昏暗老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是魔法少女，”神明开口，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口吻，却抛出了一个让宋昕愣住的问题，“为什么不自己去灭火？”

宋昕被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和问题吓得心脏又是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难得地带上了一点抱怨的语气脱口而出：“守护使大人！您下次出现能不能有点动静？真的很吓人啊！”

神明对她的控诉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答案。

宋昕平复了一下呼吸，斟酌着用词，试图解释：“我现在……只会几个基础魔法，救火这种事，万一没控制好，反而帮了倒忙……而且里面情况不明，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神明打断了她有些絮叨的解释，那双蕴藏星河的眼眸直视着她，精准地总结：“你不自信。”

宋昕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啊，她不自信。即便成功消灭过一个“诡异”，即便魔法学习在稳步推进，但深植于骨子里的、对自身能力的怀疑，依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冒头。她真的能承担起“魔法少女”的责任吗？而不是仅仅对付那些看不见的怪物？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训练有素的消防员们迅速抵达，利用工具撬开了紧闭的卷帘门，一股更浓烈的、带着呛人气味的黑烟立刻从门缝里涌了出来。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附近一些晚归的居民围观，有人低声议论：“这店门封得可真严实，这么大的烟，外面愣是没怎么闻到。”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稍远处的宋昕，更没有人能看到她身边那位非人的存在。

神明抬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浓烟与墙壁，淡淡地扫了一眼火场内部，随后又将视线落回宋昕身上。

“圣爱屏障，练得如何了？”祂忽然问。

宋昕有些意外，神明从不关心她的练习进度。但她还是老实回答：“已经可以缩短咒语释放了。”

神明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用那平铺直叙的语气命令道：“现在，用你全部的力量，对着火场方向，施展这个魔法。”

宋昕不笨，瞬间明白了神明的意图。她抿了抿唇，没有多问，立刻转身跑向旁边一个更暗的、无人注意的角落。意念一动，熟悉的流光与音乐闪过，粉白短裙取代了常服，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面容，法杖入手。

她紧握法杖，将体内那股暖流般的力量全力调动起来，汇集于法杖顶端的水晶。摒弃了杂念与羞耻，她清晰地、稳定地念出了缩短后的咒文。

法杖顶端粉光汇聚，迅速构建成一个旋转的、结构精美的魔法阵。魔法阵急速扩大，脱离法杖，化作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粉色爱心能量护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早餐店，将内部正在紧张灭火的消防员们全部包裹其中。

几乎就在这护盾成型的下一秒。

一声沉闷却极具冲击力的爆炸声从早餐店内部传来，显然是老化泄漏的燃气被明火点燃了。

火势瞬间暴涨，炽烈的火焰和更浓的黑烟从门窗缺口喷涌而出，引得围观众人一阵惊呼。

“里面的人！”有人失声喊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刚刚冲出火场、脸上还带着烟灰的消防员都脸色剧变，试图再次冲进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些身处爆炸中心的消防员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一个个突然出现的、柔和的粉色透明泡泡状护罩严实地保护了起来。剧烈的爆炸冲击和灼热火焰被这看似脆弱的泡泡完全隔绝在外，他们除了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震动，竟是毫发无伤。

“这……这是？！”一位年轻的消防员看着周身流转着微光的泡泡，震惊得说不出话。

经验丰富的队长迅速反应过来，虽然满心疑惑，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他立刻打出手势，示意队员们趁着这神奇护罩的保护，迅速、有序地撤离火场。

在他们安全冲出的刹那，身上的粉色泡泡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彼此眼中残留的震惊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告诉他们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奇迹。消防员们默契地交换了眼神，决定先将此事压下，全力处理火情。

看到所有消防员安然无恙地撤出，宋昕一直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放松下来。她长长舒了口气，解除变身，恢复了学生模样，将法杖收回。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姥姥打来的，语气焦急地问她怎么还没到家。宋昕连忙走到一边，隐去魔法部分，解释了遇到火灾报警的事，说自己马上回去。

姥姥在电话那头吓得不轻，非要她待在安全的地方别动，自己马上过来接她。

宋昕有些哭笑不得，她都成年了，哪里还需要家长来接？但在姥姥不容置疑的坚持下，她只好报了个附近街口长椅的位置，乖乖等着。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次神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祂依旧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仿佛只是路边一道无人能见的风景。祂没有说话，但宋昕却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转过身，对着神明，非常郑重地、认真地说：“谢谢您。”

谢谢您让我成为魔法少女，谢谢您教会我使用力量，谢谢您……在刚才，给了她机会和指引，让她能够保护那些奋不顾身的英雄。

神明对此不置可否，目光却转向了火灾现场的二层方向。“仔细看。”祂说。

宋昕顺着祂的目光望去，集中起增强后的视觉。

起初她不明白要看什么，但很快，她在那尚未完全扑灭的、摇曳的火光与浓烟交织的阴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之前公交车上的黑烟同源的不祥气息。

“诡异？”宋昕一愣，瞬间明白了这场火灾并非单纯的意外，她下意识就想再次变身冲进去。

“不必了。”神明制止了她，难得耐心地解释，“它虽然很弱，但现在的你，独自处理不了。而且它的本体不在此处，只是依附了一只被污染的老鼠。此刻载体早已焚毁，它也已遁走。”

宋昕只能泄气地坐回长椅上，看着消防员们最终将火势彻底扑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守护使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独立对付那种程度的诡异啊？”

神明垂眸看着少女略带沮丧的侧脸，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是用那亘不变的平淡语调，回了两个字：

“很快。”

“诶？”宋昕还想再问，但神明的身影已如烟散去。同时，身后传来了姥姥带着担忧的呼唤声。

宋昕将今晚的一切，尤其是神明那句“很快”和诡异的出现，都深深记在心里。跟着姥姥回家的路上，她显得比平时更加沉默。

这天夜里，她在自己的空间内，更加拼命地练习起魔法，直到感觉体内的最后一丝能量都被榨干，才精疲力尽地停下来休息。

窗外，夜色深沉，而少女眼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