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法少女后拯救世界？不！装波大的！ 第21章 信任！雷厉风行

五个小时。

她抬头望向那片被浓稠黑雾笼罩的大厦丛林，玻璃幕墙反射的日光此刻看来都显得冰冷刺眼。

那并非寻常的烟灰或雾霾，而是无数疲惫、怨愤、焦躁情绪的实体化，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相互缠绕、吞噬，向着某个核心不断压缩、凝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

“这种规模的负面能量……”宋昕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尖抵着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孕育出的诡异会是什么等级？”

“足以让这座城市陷入瘫痪。”神明的回答依旧平淡，却精准地点出了最可怕的后果，“形成的诡域可以彻底包围半座城市，其影响会通过信息网络蔓延。”

一个能寄生、操控现代信息网络的诡异，其破坏力绝非之前那些局限于实体或小范围影响的怪物可比。恐慌会像病毒一样通过看不见的网络扩散，造成的次生灾害将难以估量。

“我必须阻止它。”宋昕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神明侧眸看了她一眼，星河流转的眼底看不出赞许或否定，只是淡淡道：“清除已诞生的诡异容易，扼杀于萌芽却需技巧。直接攻击这些未成形的负面能量聚合体，会像用火焰砸向充满煤气的房间。”

后果不堪设想。

能量的剧烈爆发可能瞬间污染更大范围，甚至直接冲击附近普通人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宋昕明白了任务的棘手之处。不能强攻，只能疏导，或者釜底抽薪。

“根源是那些持续产生的负面情绪。”她看向那几栋黑雾最浓的大楼，目光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看到了里面一个个疲惫不堪、满腹牢骚的身影，“如果能让他们停下来，离开这里，得到休息……”

“理论成立。”神明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你认为，那些掌控的人，会在意几颗螺丝钉的磨损吗？”

宋昕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让这些公司在关键时刻，尤其是在舆论风口、需要全力维护系统、处理公关危机的当口给员工放假？

几乎不可能。

“总得试试。”她不肯放弃，“就算不能全部停止，哪怕只是减弱一些……”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街角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吸引。店门口，一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年轻女性正对着电话激动地争执着什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愤怒。

“……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是，我知道今天是女儿生日，但……宝贝，妈妈真回不去，今晚还得通宵……”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她猛地挂断电话，用力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咽回去，转身又步履沉重地走向那栋被黑雾笼罩的大楼。

宋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那女孩周身缠绕的黑气，在她情绪激动时明显浓郁了几分，像被注入了新的燃料。

单个的负面情绪或许微弱，但成千上万这样的个体汇聚在一起……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神明，眼底燃起一丝微光：“守护使大人，如果我能做一个净化或者安抚性质的领域，范围覆盖这几栋大楼，是不是能延缓它的诞生，或者削弱它的力量？”

这是她从魔法书上学到的基础结界类魔法的延伸想法。既然有防护屏障，有攻击法阵，那么理论上，也应该存在能够平和情绪、净化负面能量的领域。

神明这次没有立刻回答，祂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几栋大楼，似乎在感知、计算着什么。过了片刻，祂才缓缓开口：“想法可行。但施展如此大范围、且性质特殊的持续性领域，对你目前的魔力储备和精神力是巨大考验。且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能延缓就好。”宋昕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能拖过这五个小时，或者拖到它诞生的最强时机过去，我们就有机会在它最虚弱的时候一击必杀。或者说不定拖久了，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大家就不用加班了呢？”

最后一句带上了点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期望，但眼神里的光却未熄灭。

看着她那混合着担忧、决心和一丝希望的眼神，神明几不可闻地，或许只是宋昕的错觉，极轻地动了一下眉梢。

“领域构建，需精准定位能量节点，引导魔力形成稳定循环。”祂开始以一种近乎授课的平静语调陈述，“摒弃杂念，去听那些情绪的流向。它们会像水流一样，汇聚向压力最大、最黑暗的地方。”

宋昕点头，立刻集中精神。她抬起手，流光与音乐闪过，粉白的短裙取代了休闲服，宽大的兜帽落下。

她将感知延伸出去，努力穿透那令人不适的负面能量屏障，去寻找那些如同漩涡中心般的能量节点。

法杖顶端微光凝聚，几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粉白色光点如同被赋予生命的萤火虫，悄无声息地射向她感知到的方位，精准地没入那浓稠的黑雾之中，留下了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魔法印记。

“接下来，构建领域框架。”神明继续指导，“以你自身为起点，连接这几个支点，想象魔力如同温和的水流，形成一个覆盖区域的屏障，效果并非排斥，而是中和与安抚。”

宋昕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法杖，将体内那股暖流般的魔力缓缓引导出来。这不是攻击，不需要狂暴的输出，而是要求一种精细入微的控制，如同用最细的丝线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

她以自身为中心，将魔力丝线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触碰、连接那几个标记点。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来自负面能量的本能排斥不断干扰着她的魔力流动，像是逆着激流行走。她的脸色渐渐发白，握着法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就在她感觉魔力即将难以为继，构建的领域框架开始不稳地闪烁时，脖颈处贴着的羽毛项链传来一阵温润平和的暖流。那股力量温和却磅礴，如同最坚实的堤坝，瞬间稳固了她那摇摇欲坠的魔力脉络，抚平了精神上的刺痛与躁动。

是守护使大人送她的那份礼物。

宋昕心中一暖，涌起一股新的力量。她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这股得到增援的力量，将最后一步完成。

一个无形的、覆盖了目标区域的巨大领域悄然形成。

领域之内，那原本躁动不安、翻涌不息的黑雾，仿佛被注入了一丝舒缓宁静的气息，翻涌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些，虽然仍在积聚，但那种令人窒息的、近乎疯狂的增长势头得到了遏制。

“成功了……”宋昕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晃了一下，差点脱力。仅仅是构建这个领域，就几乎掏空了她大半的魔力和精神力，此刻一阵阵虚脱感袭来。她连忙用法杖支撑住身体，才没有失态。

“维持它，直到时机来临。”神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听不出喜怒，仿佛刚才那关键时刻的援助并非祂所赐予，“这本身，也是一种修炼。”

宋昕点了点头，没力气多说。她环顾四周，找了一个相对隐蔽、又能观察到核心区域情况的花坛边缘坐下，闭上眼睛，将大部分心神都沉入对领域的维持中。

她能感觉到，领域范围内，那些原本激烈碰撞、充满尖锐恶意的负面情绪，似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稍稍抚平了狂躁的边缘。虽然根源问题没有解决，那些大楼里的人们依旧在加班，依旧在抱怨，但至少，那孕育着恐怖存在的温床，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沸腾，仿佛随时要炸开。

这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也给了她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机会。

她不敢耽搁，立刻分出一丝极其细微的魔力。这次施展「灵语信使」比以往都要吃力，凝聚出的水母信使只有指甲盖大小，身形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

甚至来不及写什么信，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用精神印记在其中保存了一段简短的语音，一句话简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可能的影响范围，以及核心区域的位置。

官方目前或许无法直接在与这种特殊诡异的战斗上帮她太多，但他们拥有她所不具备的资源和权威，可以更好地疏散人群，封锁区域，处理战斗可能波及的后续影响，尤其是防止那东西逃入网络。

看着那小小的、几乎透明的信使晃晃悠悠地、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宋昕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随即又立刻将全部注意力放回维持领域上。

她能感觉到，核心处那团能量聚合体虽然生长速度减缓，但并未停止。就像被暂时抑制了引信的炸弹，依然在缓慢而坚定地走向爆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午后的阳光开始偏斜，拉长了大楼的影子。五个小时的期限，正在一步步逼近。

在发出信使的两三个小时后，宋昕注意到前方的几栋核心大楼内，原本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一些楼层的灯光陆续熄灭，穿着各色职业装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地从大楼里走出来，虽然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疲惫和疑惑，但确实是在撤离。

她不知道官方发出了怎样的通知，动用了多大的决心和执行力，才能在这片利益以秒计算、关键时刻寸土不让的区域，如此迅速且大规模地疏散人群。

这片原本人流量密集的区域，逐渐变得人员萧瑟。

她甚至还看到有穿着明显是官方制服的工作人员出现在街区外围，设置隔离带，引导着后续出来的人们快速离开。

一辆辆通体漆黑、型号特殊的车辆无声无息地驶入附近街区，分散停驻。数不清的穿着统一制式作战服的身影开始聚集，他们动作迅捷而有序，以那几栋黑雾最浓的大楼为中心，构筑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防线。更外围，则是由普通警察们设立的封锁线。

这番雷厉风行的行动，让宋昕心理触动很大。官方不仅相信了她那简短的、堪称简陋的危机预告，甚至直接付出了如此巨大的行动力。

他们完全看不到那些诡异的黑雾，仅凭她的一面之言和之前建立的一点点信任，就做出了可能影响巨大的决策。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

见此情景，宋昕也不再继续躲藏。她紧握着法杖，步履有些缓慢却坚定地走到了区域中心，那些严阵以待的官方人员面前。维持大型领域对她的消耗极大，她的脚步甚至有些虚浮。

纪霖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再次现身的神秘魔法少女，以及她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手背青筋隐现的手腕。

那柄造型精致的法杖，顶端的爱心水晶正在不正常地飞速旋转，闪烁着过于明亮、甚至显得有些刺眼的光芒，仿佛在超负荷运转。宽大的斗篷下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这一切都无声地昭示着，这位拥有非人能力的少女，此刻正维持着某种他们无法看见、却至关重要的力量。

依旧是纪霖先踏出一步。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宋昕明显透出疲惫的状态，眼神锐利依旧，却并无质疑，只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