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法少男这件事 第8章 第八幕

鹿之樱无语。

这时面板再次跳了出来，金色的经验值不断上升，连续两个100/100后，他的等级来到了‘7’。

旁边的文字注解为：恭喜解锁新人物，人物已在使用手册中展现。恭喜推动新剧情，剧情锁已经打开。

鹿之樱读完，正欲关闭面板，却觉得头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解开了。

正如注解中描述的“剧情锁”一般。眼前出现了昏花，西法女士的笑声也越来越遥远。鹿之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

或者说，不应叫作睡眠，被全身疼痛折磨得面目全非地浅睡，被一声温和的呼喊唤醒。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外国女人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她手中的百合花被放到了一边。

他听见一个声音，标准的不含任何口音的普通话夹杂着英文：

“My dear，我们一起加油。”

情绪是死水。

鹿之樱感受不到，只觉得画面随同声音不断如涟漪散开。

金色的大厅重新出现在眼前。

那边夜冷殇霸道又滑稽的质问出现在耳侧。

西法拍拍鹿之樱的肩膀。

鹿之樱仍感到有些眩晕，他看向西法，就听见她说道：“不过，我知道有人能解开她的石化金身。”

“嗯？”

西法笑了，这位女士的笑如同太阳，自信笼罩于她的身上：“守护者，是时候去走一趟洗净之路了。”

“洗净之路？”路之樱疑惑地看着西法。

“是的。”西法往前走去，满头的银发忽然飘起来，她手中的金魔杖于半空中画出了优美的横弧，金色粉尘闪耀之后，空间于眼前撕裂开，现出另一面异世界的光景。

一辆蒸汽列车正呜鸣着缓缓进站，那被撕裂开的空间之外，似乎是一个车站站台。

金之魔女西法站在那被打开的“门”前，回望向身后呆愣的鹿之樱：

“守护者，请带上她踏上洗净之路吧。”魔杖轻轻一点，硕大的洛之樱金像就被缩小成了一个摆件大小，飞向了鹿之樱的方向。

鹿之樱伸手稳稳接住，这才再问西法：“阿姨您不跟我同去吗？”

西法莞尔一笑：“阿姨我的魔力已经在封印morbus时消耗殆尽，恐怕不能再给予你什么帮助。”

“同时。”她的话停滞了片刻，又道：“你应该支付我上一次帮助你的报酬，在报酬未还清之前，金之魔女将不会再给予你任何的帮扶。”

“啊？什么报酬哦。”鹿之樱以为西法不过随口一说，竟然真的需要报酬！

“让我想想……”西法看向他，淡淡的笑意一直未散去，那双眼睛里像是有深邃的蓝色湖水：“一切就等到你带着她从洗净之路回来再说吧。”

西法往撕裂口的旁边退开了一步，魔杖朝内引荐道：“现在，我们稚嫩的守护者应该出发了。”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背后形成，鹿之樱还没来得及反应，腿便失去控制般随吸力开始往前。

不过一会儿他便越过了西法，走入了那个打开的空间缝隙中。

“门”随即关闭。金色别墅中独留下西法、夜冷殇和白耀大眼瞪小眼。

世界在鹿之樱离开的那一刹那灰暗了。

夜冷殇眼中的惊讶在消失。

西法也不再微笑。

几人垂下了脑袋，卡顿的滋滋声出现在他们的周围。

属于他们的剧情结束了。

黄金铸成的屋瓦开始崩塌，变成空白。

·

站台上只有鹿之樱一人。

那列行驶缓慢的火车正在进站。

在屋中时，尚且没有的体感此刻回归。

冰冷的风吹过来，竟然让鹿之樱打了一个寒战。

呼啸声里，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铁皮蒸汽火车停了下来。

一节车厢的车门恰好停在鹿之樱的眼前。

门很快开了。

一个带着面具的售票员站在车厢口，正向着鹿之樱挥手。

诡异的笑脸白面具看得鹿之樱瘆得慌。他左右看看，想着还有没有不上火车的其他方法。

空荡荡站台一片萧瑟，阴沉的天空中连只飞鸟也无。答案显而易见。

无奈迈步，鹿之樱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BUG，于是在心中动念，想着离开。

谁愿意上这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列车啊！

可惜，似乎是不合理的剧情发展。

“虚构剧情”的能力失效了。

不过也有惊喜。

进入车厢前的一秒钟。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鹿之樱的背后。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脸懵的夜冷殇同白耀站在一起，鹿之樱闻言猛然回头，恰好对上了两人的目光！

太好了！不是一个人也好！

鹿之樱的心中现出窃喜，笑容便也随之浮现在了脸上。

他站在车厢前向着两人挥手：“两位，这边这边。”

夜冷殇同白耀一起走过来，白耀看向他，有些疑惑地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鹿之樱面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瞬，转而心态恢复如常。

算了算了，这剧情发展太跳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耀同学腿也好了，冷少似乎也没有那么发神经了。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鹿之樱这样想着，一边自我介绍起来：“我们是要一起前往洗净之路的同行者。”他见夜冷殇的嘴巴动了，于是先一步竖起手掌：“洗净之路是什么别问，就当作是一次旅行吧！我叫鹿之樱，两位怎么称呼？”

鹿之樱装模作样地微笑看着两人。

见夜冷殇悻悻地闭了嘴巴，转而道：“夜冷殇。”

“我叫白耀。”

鹿之樱点点头，先一步推开了车厢门，一边继续道：“两位请吧。”

戴着微笑表情面具的售票员被阻拦他们，他朝每一位进入的旅客鞠躬。

等到夜冷殇和白耀走进去，鹿之樱也走进了车厢。

一眼望去，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车厢外看不出来，里面竟然坐满了人。

各种年龄的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大家沉默不言，有人在看报，有人在喝水，有人在闭眼休息，有人在看车窗外。

唯独没人说话交谈。

还是白耀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一片沉寂：

“鹿之樱，到这来！”

鹿之樱抬头去看，看到车厢尾端的空位前，夜冷殇已经坐下，白耀正朝他挥手。

他向两人身边走去，刚坐下。车厢门关闭，列车便驶出了站台。

·

白耀坐在鹿之樱身边，机械运行的声音有序地出现在耳边。窗外是荒芜的白，鹿之樱想，应是剧情未作细致的刻画，便都如空白一般无法展示。

还是身旁的白耀凑近他小声问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鹿之樱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知道，感觉有点怪怪的。”

“你们在悄咪咪地说什么？”夜冷殇凑过来，强行拉开了白耀和鹿之樱的距离，满脸警惕。

……

鹿之樱无语，但还是给夜冷殇解释道：“太安静了不是吗？”

夜冷殇看看左右，点头：“确实……”

不知这趟列车会开往哪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有人做伴”的喜悦也在周围一阵又一阵的沉默中冲淡了。

剩下的是未知，是和车窗外溢出的一样的白色。

忽然有雷声。

忽然有雨点。

列车外似乎下雨了。

鹿之樱看着溅落在玻璃上的雨点，感到有些奇怪。

他回过身，却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周围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沉默的目光中带着玩弄，带着探究，带着好奇。鹿之樱突然感到心慌了。

他的一只手去拍身边的白耀，正转头说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声音戛然而止，面前，身侧，原本是白耀的人戴着微笑的白面具同样在看着他。

鹿之樱的手收回来了，侧过身再去看，原本夜冷殇所在的位置也同样如此。

转头，看向另一边。

朝向他的人们纷纷戴上了面具。

虚伪的笑容似乎要将鹿之樱盯穿。

一瞬间，鹿之樱感到窒息。

闭眼睁开。

坐在座位上的人们涌上来，或站或蹲地将鹿之樱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双面具之下的眼睛望着他。

戏谑的神色变成了镰刀，悬在他的头顶。

这是什么……

冷汗一层层渗下来，鹿之樱一动也不敢动。

嘶哑的呓语出现在鹿之樱的耳边，似乎是有人在交谈，在窃窃私语。

鹿之樱在那些声音中感到头疼。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眼睛里出现恐惧。

悬在头顶的镰刀砍下来了，将他砍成了两半。

——

鹿之樱睁开眼，又是和镰刀砍下前如出一辙的场景。

戴着诡异白色面具的乘客们将他围住。

他走不得，逃不得，甚至连呐喊也不得。只能被注视着，见头顶的镰刀再次落下，将他的身体砍成了两半。

——

鹿之樱睁开眼。

他呼吸急促，他的心跳成为鼓，成为绳索。

胸口在痛，浑身发麻。可怕的呓语窸窣于他的耳边，眼见着头顶的镰刀就要再次落下。

窗外的苍白有了变化。

像是在光滑的纸面上长出了无数只眼睛。

鹿之樱被凝视着。

悲悯的叹息夹杂着嘲笑，不屑的目光捆绑着惊惧一同袭来。

面前，那车厢上方高高挂起的，唯一算得上现代的电子行程表闪烁了一下，随即写着“洗净之路”的红色目的地变化了。

醒目的红色由电子组成，行程表中出现了一个新的地名：

“苦痛之路”。

白色面具之下的人们靠近了鹿之樱，将他淹没了。

头顶的镰刀又一次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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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