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疯批后，世界开始对我友善 第173章 命运

粮草，兵马什么的，要是真的那么充沛，赵衍舟发誓，都不用找盟友，她绝对原地起兵谋反。

缺粮缺钱啊，江南缺，北疆也缺，不过看着回信，要不了多久，沈南星就会带着人马过来，事情只能成功啊，毕竟是宋暮晚的‘商队’，要是失败了，宋暮晚可不会饶了她。

“没有粮，没有兵，你是要我们拿命去打平江府吗？”

楚遥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瞬间又被点燃了，她是疯了才会在赵衍舟的身上看到故人的影子，哪个故人也不会像赵衍舟那么疯！！！

“打完平江府，我们不就有兵有粮了吗。”

继承着白榆的名声，又有楚遥的协助，这些本就对官府不满的普通人越来越多，在又一次赈灾的时候，府兵已经无法阻止暴怒的普通人，本应派出去镇压的朝廷援军则是被赵衍舟直接圈禁，她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信，在此地组成了数量更为可观的叛军。

一连数日，赵衍舟都在不同的地区奔走，江南的叛军本身不成气候，她知晓朝廷派她来的目的，每年大灾必有人从中闹事，朝廷本就不怎么样在意，但是此次却意外的派兵镇压，说是镇压也不对，那几个派来的士兵，与其说是听从她的指挥，不如说是来监视。

比起她这个名义上的统领，这些人更听从沈淮序的安排，此次南下，打碎她在北疆所创造的神话，跌落神坛的英雄，从此便不会在有人记得她在北疆的功绩，到那时，她便没有在与朝廷对抗的底气。

她不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沈淮序竟然不再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甚至隐隐有些向她示好的意味，但是这不重要，他是长公主的孩子，所以，她将这些人直接囚禁了起来。

“赵姑娘，对不起。”

沈淮序无比真挚的朝她道歉，他从未想过，自己那番态度会害死一个姑娘。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更何况，你没有做错什么。”

白榆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沈淮序而选择赴死，正相反，沈淮序是那个时候，白榆最优的选择。

她的死亡她想做出自己的选择，仅此而已，无关乎人选。

“衍舟，那些话，你是在说服楚遥，还是在说服自己。”

从与楚遥见面的那日起，许靖程发现，赵衍舟变得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沉默，她以白榆的名号在民间行走，威望颇高，可做法却越来越冷血无情，她每次都行动，都在计算着所谓的最优的方法。

人命在她眼中，变为了可以量化的数字，更甚至，她也将自己的死亡计算在内，如何才能获取最大的价值。

“有区别吗？”

赵衍舟看向一旁的许靖程：“无论是哪种原因，我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看着神情有松动的赵衍舟，许靖程拉着她的手臂，向她郑重的承诺到：

“但无论如何，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背负，所以不用独自承担可好。”

自从去过京郊之后，赵衍舟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许靖程有些担心，也许他并非真正无欲无求的圣人，他只希望，赵衍舟能够平安，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他们辞官归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已经有许久，赵衍舟没有向她吐露心声了。

他有时候在想，之前的日子，是不是他的幻觉，他想这样问着，话到嘴里却又拐了一个弯：

“哎，果然我只会托衍舟姑娘的后腿，害的衍舟担心，不能为你分担也就罢了，甚至还拖累了你。”

这欲语还休的样子，赵衍舟把刚说准备说的宏图伟业给摁了回去，她依稀记得，俩人确认关系时，许靖程还不是这个样子，京中的人究竟教了他些什么，这个样子也太可怕了些。

“也是我不好，才让你整日与楚遥混”许靖程差点说漏了嘴，轻咳一声的掩饰过去。

“才让你整日与楚遥一起操劳，可怜我虽出身平江府，却不能为你分忧分毫。”

对哦，赵衍舟恍然大悟到，除却白榆，许靖程的也十分好用，也是平江府出身，不仅是少年天才，更是心系天下的典范。

日子久了，赵衍舟险些忘了，曾经的许靖程也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是她在闺阁时期，所日思夜想的风景。

“时间过得很快啊。”

赵衍舟忍不住感慨到，成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们忘掉了许多的事情，也舍弃了许多东西，甚至包括她的家乡。

幼年时期的宏图伟愿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的日子会到来吗，她不知道，即便她们成功了，新的生活也不会如她们设想的那般完美，她们不是当年的小孩，许靖程浸淫官场多年，即便真的改朝换代，离所谓的理想还是会很遥远。

她知道的，许靖程也知道。

但是即便现实如此残酷，她也会最重走向这条路，因为从白榆牺牲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所有，支撑着她们走到这里的东西，早已不止是单纯的梦想，那一次次的告别，早已无法回头，也不会回头。

她们住的地方是许靖程曾经的家，他的报仇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他的‘父母’死了，在他升迁的关键时刻，在太子的操作下，最简单而有效的方式，他远离了朝堂。

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对于许靖程来说，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对父母进行哀悼。

“是啊。”

这条路并不好走，她们曾经依靠着书信的往来，舔舐着彼此内心最为深的伤疤，不过这次，她们不会向任何事情妥协，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彼此的身边。

有了许靖程的造势，赵衍舟的支持者变得越来越多，平江府的官员们终于意识到了危机，可此时向外求助的手段早已被赵衍舟切断，天变了。

南下的路不好走，在知晓赵衍舟将要前往江南后，沈南星便想着带人前往平江府，只是还没有等到她的启程，京中便传来噩耗。

陈昭衡意外身亡，林劲风念出这封信的时候，季野不可置信的翻了即便，意外身亡。

“林将军，意外身亡，就算陈昭衡确实武功不好，那是和北疆的战士比起来，在京城遭受意外。”

“这不可能。”

“季野！”

林劲风呵斥道：“冷静，现在不可轻举妄动。”

“怎么冷静。”

季野恨不得将书案上的东西砸个干净：

“不是说战争过去了吗，不是说以后太平了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战死在北疆。”

后半句话他的声音极轻，他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死在京中的算计中。

“是谁杀了他。”

季野拿上一旁的长枪，恨不得立刻杀入京城，让人血债血偿。

“是皇帝。”

穆玄礼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在一旁蓄势待发的沈南星：

“小姑娘，冷静些，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更何况是你们的将军邀请我来的。”

她看向垂眸不语的林劲风，众人随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一时间，她们二人不愿意相信是朝夕相处的战友背叛了她们。

似是看出来她们的疑惑，穆玄礼好心出言解释到，

“和林将军没有关系，陈昭衡在去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让那些人吐出钱粮比要他们的命还难，陈昭衡的事情应该是给我们都教训，不要妄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

“教训？提醒？”

一条人命，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教训，赵衍舟是对的，不打到皇城，他们没有活路。

京城内，弥留之际，陈昭衡看着一旁的熙颐姑娘，艰难的朝她笑道：

“没关系，至少走之前我没有饿着，很好。”

“只是。”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只是我无法再回北疆了，要是我也走了的话，季野他们几个在做什么傻事，就没有人拦着了。”

“果然，与官员打交道的事情还是要让长缨来做啊。”

陈昭衡闭上了双眼，至少最后，他希望那些粮食能送到北疆，饿肚子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啊。

关令蘅看到了熙颐送过来的尸首，愤怒的上前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狠心，你为了那所谓的权势，就这么罔顾人的性命，你还有心吗？”

“天真的人是走不远的，令蘅，在京中，人的心不狠，早就死了，你看旁边的这个人。”

“在你们北疆应该挺受欢迎的吧，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得罪了几个人。”

“就是这个下场，明白了吗？”

熙颐看着关令蘅：“无论他有多少功勋，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处置的人，所以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怜悯。”

“所以要是珍惜你那条小命的话，就离这里远些，话就说到这里，明白的话，就早日回你那北疆去，离这里远远的。”

说罢，熙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廷不需要那么多有才能的人，赵衍舟也好，许靖程也好，他们需要的是听话的官员，

所以许靖程会被放到虚职，会有人不断的去淡化赵衍舟立下的功勋，所以凭借着那点微末的功勋想要去讨价还价。

只有死亡这条路，他不明白官场的弯绕，只会认得死理，这样的人朝廷是不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