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大小姐的女仆 第24章 毫无意义

艾米莉与瑞秋亚步伐略显疲惫地回到小木屋，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玛尔达夫人端着一盘蛋糕，正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上。

那蛋糕造型精致，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

“卡贝尔公爵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玛尔达夫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温和。可当她瞥见艾米莉和瑞秋亚满是褶皱与污渍的衣物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两位的衣服怎么弄成这样了？刚刚若伊小姐回来时也是这副模样。”

艾米莉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沉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玛尔达夫人，缓缓说道：“夫人难道不知道方才果园中出现了特级魔物？”

玛尔达夫人闻言，脸上瞬间闪过惊惶，双手不自觉地颤了颤，可那眼中的惧意稍纵即逝，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难怪……”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真是多亏二位和若伊小姐了，不然我的果园可不知道要遭受多大损失。”说着，她热情地招呼道，“恰好我刚做好一个蛋糕，二位不如坐下来尝尝？”

艾米莉心中满是狐疑，面前的玛尔达夫人表现得毫无破绽，可特级魔物怎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察觉到身旁瑞秋亚的异样。

瑞秋亚此时内心焦急万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她坐立难安，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小姐，若伊小姐也经历了一场苦战，我、我想把药剂给她送去。”

艾米莉回过神来，神色微微一变，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去吧，不过得快点回来！”

瑞秋亚如获大赦，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忙不迭地应道：“是，小姐。”

待瑞秋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艾米莉面前被放上一块嘭嘭果千层蛋糕，蛋糕卖相极佳，层层叠叠的饼皮间夹着饱满的果肉，浇淋的糖浆晶莹剔透。

艾米莉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刹那间，五官都因过于甜腻的味道皱在了一起。

太甜了！！！

另一边，瑞秋亚很快在果园找到了若伊。

经历了一场恶斗，若伊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投身于采摘嘭嘭果的工作中，不难看出，之前的战斗让她消耗了不少魔力，动作间透着几分疲惫。

听到脚步声，若伊皱起眉头，回头看去。看到来人是瑞秋亚，她的目光瞬间一滞，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瑞秋亚被这冷漠的话语定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好在两人相距不远，她赶忙递出手中的小药瓶，说道：“这里面是恢复魔力的药水，姐姐刚才耗费了那么多魔力……”

“不用。”若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转过身，不再看瑞秋亚一眼。然而身后许久都没有动静，她知道瑞秋亚还没走。

片刻后，若伊停下手中动作，再次转过身，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瑞秋亚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原本想问，自己是不是让若伊感到丢脸？姐姐是个天才，她却镰魔力都没有觉醒。

可话到嘴边，又没了勇气，她害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犹豫再三，她换了个问题：“母亲和父亲没有给姐姐钱吗？”

若伊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给了，但我不会用。”那些钱，她一点都不想碰，尤其是那个人给的，虽然她收下了，但一直原封未动。

从十二岁起，若伊便独自在外地读书，她没钱乘坐便捷的传送阵，只能搭乘颠簸的马车，一坐就是两天。

也正是从那时起，她一学期才回一次家，为了不再依赖家里的钱，她开始自己赚钱，起初只是每天放学后去帮人打杂，报酬微薄，毕竟那时她只是个孩子。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如此厌恶那些钱，只是单纯地不想触碰。

她从未告诉家人自己在赚钱，因为她知道，一旦说了，那些钱多半会落入那个人的口袋。

凭借优异的成绩，她就读的学校都为她免去了学费，生活费便靠自己打工赚取，家人给的钱则被她一分不少地存了起来。

若伊时常幻想，有一天能把那些钱连同这些年养育她的费用一并扔在那个人面前，对那个趾高气昂的人说一句：“我把你给我花的那些钱全部还给你！”可直到现在，她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她其实早已赚够了足够多的钱，可每当想到那个场景，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恐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若伊厌恶这样胆小的自己，也厌恶……这个甘愿自我牺牲的妹妹。

她抬起头，看着满脸疑惑又紧张的瑞秋亚，心中明白妹妹在想什么，不过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不用那些钱，可瑞秋亚不敢问。

因为她们是亲姐妹，骨子里都透着一样的胆小。

“我从十二岁起便自己赚取所需的钱财，你的自我牺牲毫无意义。”若伊的声音平静而冰冷，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刺入瑞秋亚的心脏。

瑞秋亚身形一晃，像是承受不住般往后退了半步，口中喃喃：“毫无……意义？”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自己很冷又很痛。

若伊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忍，她迅速闭上双眼，试图掩盖住内心那刹那的心软，再度睁眼时，眼中只剩一片冰冷，语气比之前更加决绝，“你既然已经被他卖掉……以后不用再叫我姐姐，也不必称呼他为父亲。”话落，若伊毫不犹豫地绕过瑞秋亚，脚步匆匆地离去，背影透着几分决然。

毫无意义？

瑞秋亚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她被家人卖掉又算什么？她毫无反抗地接受这一切又算什么？此刻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家人彻底将她拒之门外。

来帝都之前，瑞秋亚心中还怀揣着一丝期待，想着自己被一位大小姐买下，而这位大小姐与姐姐在同一所学校，满心期待着能在学院与姐姐重逢，可如今姐姐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彻底斩断了她心中的希望。

瑞秋亚浑浑噩噩地往回走，一路上若伊的那几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还没走到木屋门口，脑袋突然被重重敲了一下。

熟悉的力道，让她瞬间知晓面前的人是谁。

“都说了让你快点回来，怎么这么慢？”艾米莉略带责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瑞秋亚下意识地像往常一样连忙道歉：“抱歉，小姐。”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哽咽。

艾米莉立马听出了异样，双手叉腰，命令道：“抬起头来。”

这是瑞秋亚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小姐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瓮声瓮气地说：“小姐，我没事的。”

艾米莉却丝毫不让步，眼神变得锐利而危险：“瑞秋亚，抬起头来，别让本小姐说第三遍。”

无奈之下，瑞秋亚缓缓抬起头，就在抬头的瞬间，艾米莉清楚地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瑞秋亚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无形的水花。

艾米莉的双手猛地攥紧，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要往前走去，却被瑞秋亚一把拦住。

“放手，本小姐替你教训那人！”艾米莉气势汹汹地说，“若伊是不是欺负你了？她肯定欺负你了。”

看着瑞秋亚哭泣，又瞧着她手中还紧握着那瓶药剂，艾米莉因此笃定若伊欺负了瑞秋亚，毕竟瑞秋亚性格温和但太过软弱，最容易被欺负。

瑞秋亚用力拦住艾米莉，拼命摇头：“不是的，小姐，姐……若伊小姐没有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哭？”

“我……我……”瑞秋亚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手上阻拦的力气一点没松，挣扎间，她只觉得鼻尖越来越酸，终于，情绪彻底决堤，放声大哭起来。

这可把艾米莉难住了，打架她在行，可哄人她一窍不通，更何况瑞秋亚哭得如此厉害。

“这……你、你……”艾米莉手足无措，被瑞秋亚拉着，挣也挣不脱，哄又不知该如何哄，只能干着急，瞪大双眼看着瑞秋亚。

瑞秋亚在号啕大哭中还不忘替若伊辩解：“若伊小姐她、她没有欺负我，小姐不要去打架。”

“行、行吧，本小姐……不找她麻烦就是了。”艾米莉干巴巴地说道，“你、你别哭了。”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听了艾米莉的承诺，瑞秋亚很快收敛了情绪，和艾米莉一起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

瑞秋亚望着天上悠悠飘动的云，没来由地问道：“小姐，怎么样才能做一个有意义的人呢？”

艾米莉皱着眉看向瑞秋亚，思索片刻，撑着脑袋说道：“不知道呢。”

瑞秋亚诧异地偏过头：“小姐也不知道吗？”在她心里，像小姐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什么都知道。

艾米莉眼中满是疑惑：“这么深奥的问题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瑞秋亚有些失落地垂下头：“这样啊……”

这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耳边传来艾米莉温柔的声音：“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去探索。”

刹那间，瑞秋亚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急促、那么有力，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不自觉抬手捂住心口，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变得明亮而坚定：“……好。”

若伊完成了今日的工作，此时艾米莉和瑞秋亚早已坐着马车返回，当她从玛尔达夫人手上接过酬劳时，听到这人轻声问道：“你的妹妹在不久前哭过，你知道原因吗？”

若伊的双眼瞬间瞪大，看向玛尔达夫人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你是我来帝都这一月里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这一个月来，若伊时常看着不远处的瑞秋亚暗自疑惑，她们明明长相极为相似，可竟没有一个人来询问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有时甚至觉得，难道瑞秋亚被卖掉之后，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被一并斩断了吗？

但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血缘如此轻易就能斩断，那她早就和那个人断绝关系了。

在玛尔达夫人关怀的目光中，若伊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不过夫人猜错了，她不是我妹妹。”

关于哄人：

Q：我好难过。

艾米莉：……别难过。

Q：我好想哭。

艾米莉：……不要哭。

Q：我好难受。

艾米莉：……别难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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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