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地府游的非玩家角色 第22章 鬼画符

那人闭紧眼睛，用手理了理衣领子，然后也不像先前那般装作并没有看见朝邗的样子。只是这店家模样倒是不像店家，像是山上的猴子把人杀了后披着那人人皮，专门在这里做戏耍人的把戏的。

只见那人不似人在走路，窸窸窣窣的，左脚一步并人两步，佝偻着背就跳到朝邗身边。

不过看他小心行事的模样就知道，先前可能还遇到类似的情况，于是乎他伸出手去，试探了下鼻吸。

不过这人才想起来，自己这招是对付那群不喝酒的顾客的，可是现在的这位客人，喝的就是酒呐！

于是该不该有呼吸？按理来说是该的，可是呢——这躺地下的人却没有。

那人半仰着身子倒下，又急忙蹬着腿想要逃离。于是自己上演了一场戏后又缓和下来，那人悬空身子，尽量贴在朝邗身上，想要听她有没有呼吸，胸腔有没有起伏。

其实这些大可不必，一个宿醉的人，再怎么呼吸弱也能能感受到的，甚至不用特意感受。

于是乎这人几乎断定这朝邗死了，然后才大起胆子，伸出手去掀朝邗的面具。

那人伸出手去，那店家指定是个小妖怪。因为他即便生着人的面容，那双手却一半人样一半妖样。难怪——这人穿的衣服明明就很合身，但是那袖子却是长得整张手都被掩盖住了。

那人伸出手去，明明脸是瞥向一旁都。但现在却露出狐疑的神色来，连带整张脸都变化了，眼睛像是一撇一捺的两个墨点豆豆，眉毛吊起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画的一个美猴王的脸谱画来，但随之而变的是那人的脸变得流动，却不是很软不是能够改变形状的。

他的脸像是铺在了一片流动的沙地上边，而非一处有水的坑。

不过只有脸是这样，那人的手却实实在在，恐怕是因为这双手从往昔的一个时刻就不曾真正属于他了。

他手的指腹感受到了属于肉的绵软触感，他收回手，那些手如今就悬空在他的左上方，他这样看去，仿佛是为了现实自己的愚蠢。

他仅仅是想要说明：“你瞧，这不是面具，是她的脸。”

经过刚刚的动作，这人赶忙把自己的手又藏了起来，依旧只露出一点点的指甲来。左手指甲不剪，右手倒是剪得一丝不苟。

那店家见了神奇，就蹲坐在旁边，像是一个贴了笑脸的小的椭圆形的石塑。此番情景见了煞是诡异，好像这“石头塑”在等什么人，他只是在给那个人守着这人。

原来这打灯小鬼并不是去地府喝酒，而是又带朝邗胡乱走动，造了一个幻境，带朝邗喝了一顿假酒。

至于这打灯小鬼为何这样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天色完全黑下，那人蹲在哪里已经石化，上面画着一张龇牙的呆愣脸貌。

桌子，凳子，柜台，连屋子都变成浮动的泥沙，漂浮在空中，然后慢慢的失去重力落在朝邗的身上。

最后打灯小鬼重新出现，一切又回归原状，仿佛刚刚的一切是为朝邗这个“婴儿”所打造的睡眠空间，没有人打扰，直到朝邗睡个自然醒。

那打灯小鬼现在是真的打了个灯，他是从窗户边飘到门口的。不是说他轻，而是说他的举措像个孤魂野鬼。

他又在窗户斜睨着眼睛看向朝邗，用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说话了，实际上是那人等的人到了，那那人正唤醒这位矜矜业业的店主呢！

两个鬼心照不宣的“大声密谋”着事情，一个看着另一个，另一个笑笑就不说话。

阳光，桌子、椅子、墙壁……该有的一切都回来了，空气中的浮沉也是不是翻滚着身子，在投进室内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然后它们没有醒来的打算，就又闭上眼睛了。

朝邗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就到她觉得现在是第二天下午。然后不明所以的朝邗恍然睁开眼睛，然后发现自己还坐在座位上。不过直觉告诉朝邗，现在她的方位和自己倒下时的位置没有发生丝毫偏移。

尽管朝邗坐在座位上，却总觉得大脑充血，好像不是酒精所带来的晕眩。

朝邗看见自己被灰尘裹满了，然后不禁打了两个喷嚏。果然——流血了。

这血的颜色让朝邗犯恶心，朝邗想了想，这鬼说来就是阴间的人，自己也只有在人间的时候才能像引路鬼那样虚无缥缈。

想起来引路鬼，朝邗也觉得犯恶心，连忙打断自己，看向柜台方向，不过抬头一看，那店家距离自己近了，果然很奇怪。

不过朝邗打算小心行事，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忘记自己刚刚的荒唐举措了。

把人店家不当人（尽管那确实不是人）扯人家衣服领子讨要说法？再怎么也不对吧。如今却把刚刚发生的当做自己的梦当做自己的胡思乱想，在这里又装作一个正常人想要支付费用。

不过，那店家没有要拆穿的想法，似乎现在朝邗做的才是那店家预料中的事情。

于是朝邗哑着嗓子（还没适应过来，尘土什么的太重了）招呼了一声，说实话，那店家八成不是听见声音过来的，而是看见朝邗在招手。同先前说的一样，这店家目视自己的账本子，但还有不知道哪里的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朝邗，这也意味着他尽管看着手里的账本子，看看写写，但是完全没有精力，写下的恐怕是一些鬼画符罢了，而这一点朝邗也是明晓的，即便朝邗是猜出来的，毕竟这鬼在这写了这么久，连书页都不带翻动一页的。

那店家带着他那谄媚的笑容，捧着自己的衣袖子就过来了，好像有块金元宝隔着衣服袖子压在他手心里面。是在有些滑稽的可笑，不过朝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不出来的，实际上她也并不觉得这很好笑，不过滑稽倒是滑稽，但是在朝邗这里，只能取得她的厌恶罢了，不过朝邗也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这等厌恶人的神情朝邗会摆出来，尽管是无意识的，但是她会确保不会被当事人所厌恶，也就是说，别人看见与否对于朝邗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朝邗再该料到。

这朝邗问了一下自己需要付多少钱，那店家笑嘻嘻的回答了。不过却是个黑心商家，见了朝邗不悦就连忙解释，说这酒呐……天山雪水……

于是朝邗不情愿的把钱放桌子上了，准备走时那店家笑着问了问，好像怕冒犯朝邗似的，不过等朝邗回答后，店家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得寸进尺还是该道歉道歉。

那人歪头，问道：“呃——你认识那位客官吗？”

朝邗觉得疑惑，脱口道：“知道啊？”

朝邗想问那人，那个鬼是不是他们店常驻客户，然后得到一点信息。哪里知道，这店家把那鬼的账单给了朝邗，这次的，上次的，上面一个周的。

最后，几经唇枪舌战。朝邗把那打灯小鬼的这次的钱给付完了，这朝邗真的觉得够了，只想要走。结果那人凑近朝邗悄声说了句：“那打灯小鬼喝了酒才能做梦，这样你所见的才能存在。”

那人走了，朝邗却伸手逮住了那人的后衣领，然后这人就像是个动物一样被朝邗隔着衣服吊起。

不过这朝邗抓住的仅仅是衣服，那人像是掉了出来，又像是从来没有被逮住就径直往前面走了。

这衣服依旧被朝邗抓在手里，而那店家依旧穿着衣裳。手里的，和那人穿的，朝邗一看觉得诧异却又很熟悉也没有惊奇而是将衣服往后面甩了，好像自己抓住的并不是衣服，而是一把空气。

在此期间，也就是朝邗疑惑的时候，那人有感觉后衣领被提起时转头看向朝邗的时候。朝邗知道，他不是在气愤，那人似乎在给自己打哑迷，在警告自己。他把那长串的账单若有若无的展示了一两秒，然后缓慢说道：“只是给你看看，没想要你替他偿还，因为你赔不起。”

朝邗听了这话很是气愤，不过也觉得有理，自己干嘛要砸钱给那个破呆头鬼！有钱也不会还的。显然，这鬼是不会再透露很多给朝邗了，朝邗自己也很识趣不会找痛快。

不过那人回到柜台却又说了句：“本店天黑就闭店了，客官还请早点出去。”

朝邗眼皮抽搐两下，不过却是气得只能自己消化，就不管了，打算直接走。

结果一出门，好巧不巧，这打灯小鬼就在门外等着，这时候天黑了，灯自然也是打上了，然后朝邗就觉得自己又中了这打灯小鬼的计了，即便这次这打灯小鬼没有看向自己。

于是朝邗闪回店，立在店主面前，不过朝邗眼里并没有这店主，没打算同他多费口舌。朝邗直接埋头看向店主手里的活计，一个记账本，然后店主正翻完页。朝邗没管，也逮着那页翻了过去，然后看见那另外一页上面是鬼画符。

朝邗歪了一下头，表示：手里头的这是什么东西？

朝邗猛的抬头，然后笔直的看着面前的店家，于是这店家打了个寒颤，后退了一步，讪讪的笑了笑。朝邗猛的把账本翻了回去，然后就又闪回门外。这打灯小鬼又不等朝邗，打着灯，慢悠悠的往前面走了。朝邗来了过去，在侧面看那打灯小鬼，那鬼愣愣的同最开始一样，于是朝邗走着就转了身子倒退着走路打量着这灯还有这小鬼，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就在背后默默走了。

不过，才没走多久，朝邗就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三本书来，于是朝邗愣住猛然一回头，却发现这没多久已经很久了，后面黑漆漆的一片，看来，后面还得摆访一次了？

不过朝邗到了书院就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而那三本书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呢。而那小鬼也是同先前一般诡异的笑笑，不过朝邗已经习惯，不如说，这打灯小鬼没笑，朝邗就没心思在这里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