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鸣终结后的第四年,帕拉迪岛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和平时代。
昔日的阴霾虽未完全散尽,但新生与希望的藤蔓已然爬满了曾经的断壁残垣。在这个微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场特殊而盛大的婚礼,在希干希纳区边缘一处静谧而风景如画的私人庄园里举行。
说它特殊,是因为今天将有三对新人共同缔结婚约——德利特·阿克曼与莱纳·布朗,希斯特莉亚·雷伊斯与尤弥尔,艾伦·耶格尔与三笠·阿克曼。
选择共同举办,既是友情的见证,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保护。毕竟,艾伦·耶格尔这个名字,在外部世界依然意味着“地鸣的启动者”与“被击杀的恶魔”。因此,这场婚礼虽规模不小,却严格限定在最亲密的战友和朋友范围内,地点也选在了远离喧嚣中心的僻静之处,确保这是一场只属于他们的、不受打扰的庆典。
庄园的草地上,纯白的座椅以鲜花拱门为中心错落有致地排列,空气中弥漫着玫瑰与百合的甜香。而在主建筑内,新娘化妆室和新郎准备室里,早已是一片欢声笑语。
宽敞明亮的化妆室内,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化妆品和鲜花的混合香气。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室内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三笠端坐在镜子前,她平日里总是束起或简单披散的黑发,此刻正被一双灵巧的手细细打理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简洁的剪裁勾勒出她匀称而有力的身形,却又难得地透出一种柔美。然而,最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又充满期待的,是头上正在进行的“工程”。
德利特,今天的新郎之一,却丝毫没有身为新郎的自觉。他穿着一身熨帖的白色礼服,但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随意地敞开着,正全神贯注地站在三笠身后,嘴角噙着一抹极度愉悦的温柔笑意,手指穿梭在她如瀑的黑色发丝间。
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先是取了几缕顶部的头发,细细编织,然后巧妙地用带着细小叶子的白色小苍兰和淡紫色的勿忘我点缀其中。他正在为她打造一个“仙女半扎发”——让一部分秀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另一部分则被挽起,形成优雅而灵动的发髻,鲜花如同自然生长在其间,既保留了三分三笠本身的利落,又增添了七分她平日绝不会刻意追求的梦幻与精致。
“好了,看看喜不喜欢?”德利特最后调整了一下一朵小苍兰的角度,满意地退后一步,双手轻轻按在三笠的肩上,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镜中的自己。
三笠抬眸,望向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像。镜中的女子,眉眼依旧是她自己,坚毅的轮廓被柔和的发型和精致的妆容柔化,黑发与鲜花的搭配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里。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在战场上与巨人搏杀的女战士,竟能呈现出如此……美丽的一面。一种混杂着惊喜、羞涩和巨大幸福感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在她脸上绽放,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很……很美。”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谢谢你,哥哥。”
德利特弯下腰,从后面拥住她,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鬓角,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流淌着蜜糖般的暖意:“我的三笠,今天当然要美得人神共愤才行。”
三笠享受了片刻这温馨的兄妹时光,随即想起什么,微微侧头看向德利特:“可是,今天也是你的婚礼啊。你怎么还不去准备?莱纳那边应该都快好了吧?”
德利特笑嘻嘻地直起身,抬手朝着房间另一侧指了指:“喏,有我们万能的宁芙大人在呢,待会儿她会帮我搞定的。现在,让我最亲爱的妹妹在今天成为无人能及的美人,才是头等大事。”
房间的另一边,宁芙正站在希斯特莉亚身后,同样专注地为女王陛下盘着头发。今天的宁芙穿着一身淡雅的伴娘礼服,棕色的麻花辫显得比平日更加俏丽,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听到德利特的话,她头也没回,直接抬起穿着精致低跟鞋的脚,准确无误地、不轻不重地踢在了德利特的小腿上。
“哎哟!”德利特夸张地叫了一声。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指派任务,自己倒是会偷懒,真是够了。”宁芙没好气地抱怨,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镶嵌着珍珠的发卡别进希斯特莉亚金色的发髻里。
德利特立刻凑过去,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宁芙大人辛苦了。主要是你的手艺天下无双,三笠的头发交给你我怕浪费你的时间,我的造型交给你我才安心啊!”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捏宁芙的肩膀献殷勤。
希斯特莉亚从镜子里看着他们互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今天的妆容精致,女王的气度与新娘的娇羞完美融合。“德利特,你这话可说得太没良心了。前两年,我和宁芙为了岛内重建和外交事务忙得脚不沾地,跟两个陀螺似的连轴转的时候,某人可是在自己那间面朝大海的别墅里,不是呼呼大睡,就是和莱纳悠哉游哉地打理花园呢。现在宁芙发脾气,你就好好受着吧。”
希斯特莉亚的话让德利特瞬间蔫了,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个……能者多劳嘛。而且我不是也提供了不少‘战略性指导意见’吗?”
宁芙终于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完成了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下希斯特莉亚完美无瑕的发髻,才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下来:“算了,今天原谅你吧。毕竟……也是你最重要的日子。”
她的目光扫过德利特,又看了看三笠和希斯特莉亚,眼中流露出真挚的祝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过往艰辛终于尘埃落定的感慨。
小小的插曲过去,化妆室里重新恢复了忙碌而温馨的氛围。德利特继续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三笠的发型,宁芙开始检查希斯特莉亚的婚纱裙摆,而希斯特莉亚则对着镜子,练习着待会儿宣誓时的微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美丽动人的新人身上,构成了一幅足以让时光停驻的画卷。
与新娘化妆室的温馨浪漫相比,新郎准备室则充满了另一种……活跃的气氛。
莱纳已经穿好了剪裁合体的白色礼服,将他锻炼得极其出色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他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几乎要闪闪发光,与他此刻有些忐忑的金色眼眸相映成趣。他正襟危坐在镜子前,而让则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发胶和梳子,一脸“我是专家”的自信表情,正在努力摆弄着莱纳的头发。
“我说……让,这真的好看吗?”莱纳看着镜子里自己那被刻意抓出某种“不羁”造型的额前发缕,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充满了怀疑。
让给他设计的发型,似乎……过于“时髦”了。
“放心吧!莱纳!”让拍着胸脯,声音洪亮,“以让·基尔希斯坦的名誉担保!这绝对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显得你既精神又不失优雅,相信我!”
这时,一旁早已穿戴整齐,正悠闲地靠在窗边和阿明低声说话的艾伦,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语气带着惯有的那点揶揄:“莱纳,你猜为什么今天是我特意请阿明来帮我整理的头发?”
阿明,今天的伴郎之一,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又略无奈的笑容。他走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莱纳的头发,委婉地开口:“让的审美……有的时候,确实有点……嗯,‘超前’。他总想尝试一些比较大胆的风格。”他巧妙地没有直接否定,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让立刻不服气地反驳:“什么超前!这叫时尚!叫潮流!你们懂不懂啊!莱纳这硬汉气质,配上一点时尚元素,才是刚柔并济!”
莱纳对着镜子,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那撮倔强的发缕,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像是马棚里吹出来的时尚潮流……”
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到了让的耳朵里。
“什么?!马棚的时尚?!”让瞬间炸毛,丢下梳子,一把揪住了莱纳那撮精心打理的头发——当然,没用什么力,但足以表达他的愤怒,“莱纳·布朗!让你活下来了还真是可惜啊!早知道当年在战场上就该让你被巨人踩死!”
“疼疼疼!我错了!让!很好看!非常时尚!”莱纳立刻秒怂,连声求饶,引得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准备室的门被推开了。已经穿好笔挺西装,显得格外精神利落的尤弥尔率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同样穿戴整齐的马克和柯尼。
“嘿,各位,尼克洛和萨莎那边传来消息,婚礼上的菜品和甜点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马克一如既往地沉稳可靠,他微笑着通报进度,“不过萨莎再三叮嘱我提醒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她可能……还是管不住自己想偷吃的嘴。”他的话又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尤弥尔则完全没在意菜品的问题,她像个刚刚成功开屏的孔雀,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喜悦,环视了一圈室内的男士们,大声宣布:“我跟你们说,希斯特莉亚今天简直美得不像话!真的!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今天全场最美的,没有之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仿佛穿上婚纱的是她自己。
一直没怎么参与发型争论的艾伦,此刻却立刻抬起了头,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希斯特莉亚确实很美,这点我承认。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三笠肯定更胜一筹。”
“哈?”尤弥尔立刻挑眉,挑衅地看向艾伦,“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希斯特莉亚那种圣洁又高贵的气质,是你能质疑的吗?”
“三笠的美丽是独一无二的,融合了坚韧与温柔,今天更是如此。”艾伦毫不退让。
“希斯特莉亚才是真正的女神下凡!”
“三笠才是!”
两个平日里也算成熟稳重的人,此刻竟然像小孩子一样,为了“谁的新娘更美”这种问题,毫无形象地争论了起来,看得一旁的阿明、让、莱纳等人哭笑不得。
柯尼小声对马克说:“他们俩……至于吗?”
马克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柯尼的肩膀:“幸福的烦恼吧。”
婚礼场地外,宾客们已经开始陆续入场、寒暄落座。
埃尔文穿着一身深色正装,精神矍铄,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和的笑意。更令人欣慰的是,他行动间没有丝毫滞涩——这多亏了德利特那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光之力在最终战后对他的彻底治疗。坐在他身旁的是利威尔,同样身体状态极佳,虽然依旧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臭脸”,但穿着定制礼服的他,干净利落得无可挑剔。韩吉则兴奋地左顾右盼,她今天难得穿了一条裙子,虽然动作依旧有些大大咧咧。
“哇!这红酒味道真不错!”韩吉端起侍者送来的酒杯,仔细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看来今天我要喝个够本!”
她身边的莫布里特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提醒者的角色,有些担忧地小声说:“分队长,还是节制一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利威尔就冷冷地插了一句:“啧,四眼,上次跟我们出去喝酒,你喝得烂醉如泥,最后吐了埃尔文一身,害得我们忙活了半夜,酒也没喝尽兴。今天你要是再敢喝成那样,我就直接把你从这儿踢出去,说到做到。”
埃尔文无奈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利威尔的肩膀,也对韩吉说:“韩吉,利威尔说得对,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适量就好。”
韩吉吐了吐舌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酒杯放远了一些。
这时,米克和纳拿巴带着他们的三个孩子走了过来。时光荏苒,昔日的调查兵团精英们也拥有了平凡而珍贵的家庭生活。他们的三个孩子活泼可爱——大女儿艾莉亚,约七岁,继承了母亲的发色和父亲的沉稳,像个小大人一样牵着弟弟妹妹的手;二儿子托比亚斯,五岁,有着父亲的深色头发和好奇的大眼睛,正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小女儿莉莉安,三岁,金色的卷发像个洋娃娃,害羞地躲在母亲身后。
“埃尔文,利威尔,韩吉,莫布里特,好久不见。”米克沉稳地打着招呼,纳拿巴则笑着让孩子们问好。
看到孩子们,埃尔文、韩吉和莫布里特立刻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弯下腰逗弄他们。就连一向对“小鬼”和“脏东西”敬而远之的利威尔,也被小莉莉安怯生生又充满期待的目光盯住了。
“抱抱……”莉莉安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朝着利威尔的方向。
利威尔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他看起来浑身僵硬,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离我远点小鬼”。但看着小女孩那双纯净无邪、几乎要溢出眼泪的大眼睛,他挣扎了几秒,最终,极其不情愿地、用一种仿佛在处理易爆危险品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莉莉安抱了起来。
他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臭脸,但抱着孩子的动作却意外地透出一种笨拙的温柔。这极其反差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忍俊不禁,埃尔文更是低笑出声。
“利威尔,看来你很受小孩子欢迎嘛。”韩吉揶揄道。
利威尔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吵死了。”但他并没有把莉莉安放下来的意思,小女孩则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玩起了他礼服的领口。
就在这片轻松愉快的喧闹声中,又有几位客人抵达了。卡丽娜·布朗女士,在法尔克和贾碧的搀扶下,走进了婚礼现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幸福和欣慰。
莱纳特意和德利特一起去接来了他们,对于母亲,莱纳心中充满了重塑关系的渴望,而卡丽娜女士,在经历了儿子作为战士的荣耀与痛苦、生离死别后,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莱纳能获得真正的快乐,余生平安顺遂。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同行的还有皮克,她穿着礼服,神态轻松。以及阿尼,她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但眉宇间的冰霜似乎融化了许多。
皮克环顾着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婚礼现场,笑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阿尼:“怎么样?看到这场面,有没有心动?打算什么时候和阿明把事办了?”
阿尼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她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和艾伦、让说着话的阿明,低声嘟囔道:“……到时候再看吧。”
法尔克和贾碧则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鲜花、白纱、精致的装饰……这一切对于在战火和紧张环境中长大的他们来说,如同童话照进现实。法尔克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开始想象自己未来和贾碧结婚的场景,思绪飘远,甚至不小心将脑内的想法碎碎念出了口:“……以后我和贾碧的婚礼,也要这么漂亮……”
贾碧听得清清楚楚,脸颊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羞赧地瞪了法尔克一眼,但手却悄悄地、坚定地伸过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法尔克回过神,感受到手心的温暖,也红了脸,但回握得同样用力。
而此时,庄园的厨房里,正进行着另一场紧张刺激的“战役”。
尼克洛,这位如今在帕拉迪岛餐饮界声名鹊起的大厨,正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灶台、烤箱和料理台间穿梭,指挥着几名助手进行最后的装盘和摆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烤肉的焦香、烘焙甜点的奶香、新鲜蔬果的清香……交织成一曲丰盛的乐章。
而这场“战役”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或者说,“内部敌人”,正是同样在厨房里帮忙,却时刻面临着巨大诱惑的萨莎。
“萨莎!我说了多少遍了!那个是最后装饰用的烤鹿肉卷,不能现在吃!”尼克洛头也不回,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喊住了正偷偷摸摸伸向一盘刚出炉肉卷的萨莎。
萨莎闪电般缩回手,委屈地扁着嘴,眼睛却还死死盯着那盘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肉卷:“可是尼克洛……它看起来太香了!我就尝一个,就一个!保证不影响整体效果!”
“一个也不行!”尼克洛转过身,手里还拿着调料瓶,表情严肃,“每道菜的数量都是严格计算好的,少了一个,摆盘就不完美了!这是德利特和莱纳、艾伦和三笠、希斯特莉亚和尤弥尔他们最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他的语气带着对美食艺术的极致追求和对朋友们婚礼的重视。
萨莎哀嚎一声,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像只被抢走了松果的小松鼠:“可是我好饿……从早上忙到现在,我都没吃什么东西……”
尼克洛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又软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起一小碟提前预留出来的、用于试味的开胃小点心,塞到萨莎手里:“喏,吃这个垫垫。萨莎,再坚持一下,等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我保证让你第一个吃,吃到撑,好不好?”
萨莎接过小碟子,瞬间眉开眼笑,三口两口就把点心吞了下去,活力满满地点头:“嗯!说好了!尼克洛你最好了!”她舔了舔嘴角,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只是目光还是会时不时地飘向那些诱人的菜品,仿佛在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意志力守卫战”。
尼克洛看着她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就是他的萨莎,永远充满了对食物的热爱与活力。他转身,继续投入到这场为至交好友们准备的、绝不能有失的美食盛宴之中。
阳光愈发灿烂,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明亮温暖。新娘化妆室里,最后的点缀已经完成,三位新娘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新郎准备室里,关于发型的“争议”终于在阿明的温和调解下达成共识,莱纳的头发被重新梳理得帅气而稳重,让在一旁抱着手臂,虽然嘴上还在嘀咕“不懂得欣赏”,但眼里也是笑意。宾客席间,旧日的战友们叙说着往昔与今朝,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厨房里,最后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食物的香气愈发浓郁。
所有的喧闹、欢笑、期待和祝福,都在这片僻静而美丽的土地上汇聚、发酵,等待着那神圣时刻的来临。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所有的宾客都已落座,阳光正好洒满鲜花拱门,为那神圣的通道铺上一层耀眼的金毯。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花香,更有一种甜蜜的、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期待感。现场乐队在德利特事先的精心安排(回忆歌词,翻译歌词,回忆乐谱,翻译乐谱,确认哪些乐器已经被发明哪些需要找到替代)下,奏响了那首旋律优美而深情的歌曲——Taylor Swift的《Lover》。
自从灵魂与前世记忆完全融合,德利特对奈克瑟斯之光的理解和运用已然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如臂使指的境界。
光不再仅仅是战斗的力量,更是他感知世界、表达情感的延伸。此刻,这流淌在他血脉中、如同他生命本源的光之力,正以一种无比温柔的方式,悄然影响着周围的环境,让音乐的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浸润在光晕中,更加触动心弦。这也是为什么他平日琥珀色的眼眸,如今已几乎恒定为了璀璨的金色。
在悠扬的前奏中,三位新郎和一位……略显局促的“伴郎”,率先走到了鲜花拱门下的小礼台上。
莱纳站在左侧,他那头精心打理过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他金色的眼眸一样,写满了紧张与难以抑制的激动。他身穿的白色礼服完美贴合着他健硕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像一位从神话中走出的、英武而忠诚的骑士。他的伴郎让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看吧我最终还是把你收拾体面了”的得意笑容,虽然之前关于发型的争论以他的“潮流”败北告终,但此刻,他为好友感到的喜悦是真实的。
中间站着的是艾伦。他碧绿的眼眸深处,曾经的阴鸷与沉重已被一种近乎宁静的满足感取代。他穿着黑色色礼服,身姿挺拔,目光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投向那条花路的起点。他的伴郎阿明站在他身边,俊秀的脸上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祝福,他知道艾伦走到今天这一步,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挣扎与外界的磨难。
最右侧,则是今天另一位新郎,或者说,是“新娘”之一的尤弥尔。她穿着与希斯特莉亚款式相呼应的白色西装礼服,短发利落,神情间带着她特有的不羁和一丝显而易见的急切。而站在她身边的伴郎……是抓耳挠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柯尼。原因无他,原本计划中的伴娘人迟迟没有合适人选,在众人(主要是尤弥尔拍板)“找不到女的就找个信得过的哥们顶上”的决策下,柯尼“荣幸”地成为了尤弥尔的“伴郎”。此刻他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庄重一些,但那圆圆的发型配上他努力板起来的脸,莫名增添了几分喜剧效果,却也显得格外真诚。
“This is our place, we make the rules”
音乐流淌,歌词唱起:
We could leave the Christmas lights up ‘til January (我们可以让圣诞彩灯一直挂到一月)
This is our place, we make the rules (这是我们的天地,由我们定下规则)
随着这宣告主权与亲密规则的歌词,花路的尽头,出现了第一个身影。
希斯特莉亚·雷斯,帕拉迪岛名义上的女王,此刻却褪去了所有象征权力的华服与冠冕。她身穿一袭设计简约却极致优雅的纯白婚纱,柔顺的金发被宁芙盘成了古典而高贵的发髻,几缕碎发柔和地垂在颊边,头上戴着由珍珠和小朵百合编成的花环。她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笑容纯粹得如同少女,仿佛她不是执掌一国的女王,仅仅是一个即将走向挚爱、开启新人生的幸福新娘。她的伴娘,也是她最得力的辅佐官与挚友,宁芙·索洛尔,穿着一身浅香槟色的伴娘裙,温柔地挽着她的手臂,陪伴她踏上了白色的花瓣之路。
And there's a dazzling haze, a mysterious way about you dear (亲爱的,你周身笼罩着令人目眩的薄雾,一种神秘的气息)
Have I known you twenty seconds or twenty years? (我认识你是二十秒,还是二十年?)
尤弥尔在台上,几乎是在希斯特莉亚出现的瞬间就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睛彻底直了,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那个向她缓缓走来的身影。
她知道希斯特莉亚很美,但从未想过,身着婚纱、沐浴在阳光和爱意中的她,能美到如此惊心动魄、不似凡人。那层薄纱仿佛真的为她笼上了一层“令人目眩的薄雾”,带着一种神秘而圣洁的光环。尤弥尔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训练兵团的初遇、长久的陪伴、厄尔加特古城的生死与共、分别的痛苦与重逢的狂喜……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正如歌词所唱,仿佛只相识了二十秒,又仿佛已经相伴了二十年。
Can I go where you go? Can we always be this close? (我能随你而去吗?我们能永远如此亲密吗?)
希斯特莉亚的目光,穿越了空间与人群,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台上的尤弥尔。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带着泪光,更带着无比的坚定。她们曾经许下诺言,要为了自己,自由地活下去。
她们曾被迫分离,曾以为生死永隔,是德利特的光之力扭转了命运,让尤弥尔重回人间。此刻,她们终于站在这里,即将向全世界宣告,她们将永远并肩,打破一切陈规旧俗,书写属于自己的规则。这就是她们的天地,她们做出的选择。
希斯特莉亚一步步走近,尤弥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了手。
当希斯特莉亚终于走到台前,将自己的手放入尤弥尔等待的掌心时,两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尤弥尔紧紧握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希斯特莉亚的手骨捏碎,但又及时控制住,转为一种极尽温柔的包裹。她们对视着,金色的眼眸与黑色的眼眸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眼中倒映的身影。
宁芙温柔地松开了手,对希斯特莉亚投去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安静地走到了柯尼的身边站定。柯尼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I've loved you three summers now, honey, But I want them all”
第一段歌声余韵未绝,音乐的节奏依旧温柔,歌词切换,迎来了第二位新娘:
We can let our friends crash in the living room (我们可以让朋友们在客厅借宿)
This is our place, we make the call (这是我们的天地,由我们做主)
花路尽头,再次出现了身影。这次是三笠·阿克曼,由她的伴娘萨莎·布劳斯陪伴着。
当三笠的身影完全清晰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现场响起了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抽气声。
她平日里总是隐藏的美丽,在今天被德利特以巧手和鲜花彻底激发了出来。
那“仙女半扎发”完美地融合了她黑发的光泽与鲜花的娇嫩,白色的头纱轻轻覆在发丝之上,更添朦胧梦幻。她的婚纱并非希斯特莉亚那样的古典高贵,而是更偏向简洁流畅的希腊风,贴合着她锻炼得匀称优美的身体线条,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位偶然降临人间的、来自森林深处的精灵仙子,带着天然的清冷与此刻因幸福而绽放的夺目光彩。
And I'm highly suspicious, that everyone who sees you wants you (我高度怀疑,每个见到你的人都想得到你)
I've loved you three summers now, honey, But I want them all (亲爱的,我已爱了你三个夏天,但我想要所有的四季)
艾伦的目光,从三笠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被最坚韧的线牵引着,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无比复杂的情感——有惊艳,有自豪,有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终于得以宣泄的爱意,还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艾伦·耶格尔特有的、带着占有欲的“高度怀疑”。他看着她,仿佛在确认这并非梦境,这个他从小守护、也曾伤害、最终差点永远失去的女孩,今天真的要成为他的新娘。
他爱了她何止三个夏天?从那个夜晚,他将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开始,他的四季便早已与她紧密相连。他想要的,正是歌词里所唱——所有的四季,未来生命里的每一个瞬间。
Can I go where you go? Can we always be this close? (我能随你而去吗?我们能永远如此亲密吗?)
三笠的步伐稳定而坚定,她的目光同样牢牢地锁在艾伦身上。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有外界的巨浪滔天,有自身性格的碰撞,有那层长久以来隔在两人之间、名为“家人”与“爱慕”的、未曾彻底捅破的薄膜。
有过误解,有过分离,有过近乎绝望的对抗。但千难万险,生死考验,最终都没有将他们分开。是的,艾伦永远是她的家人,但从今天起,他将拥有一个更亲密、更独一无二的身份——她的丈夫。
她能随他去任何地方,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只要是他身边。而他们,终于可以不再需要压抑和伪装,能够“永远如此亲密”。
萨莎挽着三笠,脸上是比自己结婚还开心的灿烂笑容,她小心翼翼地将三笠的手交到艾伦伸出的手中。在触碰到的瞬间,艾伦的手微微收紧,三笠也回以同样的力度。阿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碧蓝的眼睛里泛起了欣慰的水光,他最好的朋友们,终于迎来了他们应得的幸福结局。
站在台侧稍后位置,已经准备入场的德利特,将弟弟妹妹们幸福交接的一幕尽收眼底。他金色的眼眸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满足,一种近乎于“老父亲”般的欣慰感油然而生。他的三笠,他的艾伦,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挣扎,如今总算挣脱了宿命的枷锁,拥有了最好、也是最幸福的结局。这比他自身获得的任何幸福,都更让他感到灵魂的充盈。
就在这时,音乐进入了最为庄重和深情的第三段,那句清晰的呼唤响起:
Ladies and gentlemen, Will you please stand (女士们先生们,请您起身)
随着这句歌词,在场的所有宾客,仿佛收到了无声的指令,不约而同地、带着祝福的笑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埃尔文、韩吉、利威尔(他轻轻把怀里的莉莉安交还给纳拿巴)、米克、纳拿巴一家……马莱来的卡丽娜女士、法尔克、贾碧、皮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花路的起点。
With every guitar string scar on my hand (用我手上每一道吉他弦留下的疤痕)
I take this magnetic force of a man to be my lover (我愿与这拥有磁石般引力的男人结为爱人)
在万众瞩目下,在愈发灿烂、几乎为他一人聚焦的阳光下,德利特·阿克曼缓缓现身。
他没有由任何人挽着,而是独自一人,从容而坚定地踏上了花路。
他身着剪裁极致完美的纯白西服,面料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金色的阳光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背景,与他那双流光溢彩的、完全化为璀璨金色的瞳孔交相辉映,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像行走于地面,更像是从光的源头漫步而来。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强大的气场,那是灵魂完整、力量圆融后的极致体现。光之力在他体内和谐地流淌,不再有丝毫的冲突与滞涩,如同他的血液,自然、强大而温暖。他身旁,作为伴郎的马克,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象征性的陪伴,安静地走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脸上带着由衷的祝福。
My heart's been borrowed and yours has been blue (我的心曾是借来的,你的心曾布满忧郁)
All's well that ends well to end up with you (皆大欢喜的结局,便是最终与你相伴)
歌词仿佛是为他们量身定制。德利特那颗曾经破碎、冰冷、如同“借来”般不属于自己的心,在经历了绝望、穿越、新生、爱与救赎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而莱纳,他的心何尝不是长久笼罩在战士的职责、背叛的愧疚、自我的否定那片“金色”的阴郁之下?他们各自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伤痕累累,但最终,所有的伤痛与曲折,都导向了此刻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与彼此携手,站在这里。
莱纳站在台上,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空间,如同最精准的锚点,牢牢地系在德利特身上。当德利特那双金色的眼眸抬起,与他在空中交汇的刹那,时间真的仿佛停滞了。
喧闹的人声、悠扬的音乐、拂过的微风……一切背景音都消失了。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对方眼中那团为自己燃烧的、温暖而耀眼的金色火焰。
千难万险,立场的对立,马莱与艾尔迪亚的仇恨,战争的残酷硝烟,命运的无情拨弄,乃至德利特灵魂深处那黑暗的过往与试炼……这一切的一切,都曾试图将他们撕扯开来。但此刻,那些阻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德利特和莱纳,这两个深深相爱、灵魂早已彼此认定了的人,奔向对方。
Swear to be overdramatic and true to my lover (发誓会对我的爱人既夸张戏剧又忠诚不渝)
And you'll save all your dirtiest jokes for me (你会把最荤的笑话都留给我)
And at every table, I'll save you a seat, lover (而在每一张餐桌,我都会为你预留位置,爱人)
莱纳看着德利特一步步走近,那从容的步伐,那在光晕中愈发清晰的笑颜,让他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一股汹涌的、无法抑制的冲动席卷了他。
他等不及了!
他不想再遵循什么仪式流程,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迎接他的爱人。
就在德利特即将走到台前,还差最后几步的时候,莱纳猛地动了起来。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炽热,在所有宾客惊讶的低呼声中,他大步流星地冲下了礼台,几步跨到德利特面前。
德利特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他们的灵魂早已同步。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绽放出一个更加灿烂、带着些许了然的纵容笑容。
下一秒,莱纳弯腰,伸手,一个极其流畅而有力的动作,将德利特稳稳地公主抱了起来!
“哇哦——!”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惊呼,随即化为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尤其是韩吉和尼克洛,吹得最响。
德利特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手臂自然地环住了莱纳的脖子,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莱纳抱着他,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转身,大步走回礼台。他的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和毋庸置疑的占有欲,却又在细节处流露出极致的珍惜。阳光勾勒出他们紧密相拥的轮廓,这一幕充满了戏剧性的浪漫,完美印证了歌词里的“发誓会既夸张戏剧又忠诚不渝”。
站在一边的让和马克看着这一幕,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和“真是拿他们没办法”的混合表情,幸福地摇了摇头。
这才是莱纳和德利特,他们的爱情,从来就不需要完全遵循常理。
莱纳小心翼翼地将德利特放在台上,两人并肩站好,手依然紧紧相握。艾伦和三笠,希斯特莉亚和尤弥尔,也各自调整了一下姿势,彼此的手紧紧交握。
这时,担任本次婚礼司仪和主持的埃尔文·史密斯,带着庄重而温和的笑容,走到了台前中央。他目光扫过台上这三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恋人,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响起,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莱纳·布朗,你是否愿意与德利特·阿克曼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永远忠心不变?”
莱纳转向德利特,金色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深情,他毫不犹豫地、声音洪亮地回答:“我愿意。”
埃尔文又转向德利特:“德利特·阿克曼,你是否愿意与莱纳·布朗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永远忠心不变?”
德利特仰头看着莱纳,金色的眼眸弯起,里面是满溢的爱意和无比的坚定,他的声音清澈而有力:“我愿意。”
接着,埃尔文依次询问了艾伦和三笠,希斯特莉亚和尤弥尔。每一句“我愿意”都掷地有声,蕴含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沉甸甸的过往与承诺。
当最后一句“我愿意”的余音落下,埃尔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欣慰和放松的笑容,他朗声宣布:
“根据我们相聚在这里所见证的誓言,以及赋予我的权力,我现在宣布,台上的三对新人,已经正式结为合法伴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激动的人群,提高了声音:
“现在——新郎们,新娘们,你们可以亲吻你们的伴侣了!”
“了”字的话音几乎还未完全落下,台上早已等待多时、情绪早已酝酿到顶点的三对爱人,几乎同时行动了。
德利特和莱纳是最迫不及待的。
莱纳一手搂住德利特的腰,一手捧住他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德利特热情地回应着,双手环住莱纳的脖颈,踮起了脚尖。这个吻充满了力量与激情,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入融合,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永不分离的决绝。
艾伦低下头,捧起三笠的脸。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与他平日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他的吻起初是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但很快,在三笠主动回应的、带着颤抖的拥抱中,这个吻变得深入而缠绵。他们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都沾染了幸福的湿意,所有的言语,所有的等待,都融化在了这个吻里。
希斯特莉亚和尤弥尔相视一笑,尤弥尔低下头,希斯特莉亚微微仰首。她们的吻不像旁边两对那样充满掠夺性或深沉的激情,而是温柔得如同花瓣飘落水面。
尤弥尔的吻带着无比的珍视和承诺,希斯特莉亚的回应则充满了全然的信赖与交付。她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实现那个“永远在一起”的、自由的诺言。
就在这三对爱人深情拥吻的瞬间,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欢呼声和祝福声。
韩吉兴奋地跳了起来,莫布里特在一旁笑着护着她;利威尔虽然依旧表情不多,但眼神柔和了许多,轻轻鼓着掌;埃尔文欣慰地看着这一切;米克和纳拿巴笑着搂住了自己的孩子;让、柯尼、萨莎、阿明、马克、宁芙更是用力鼓掌,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红光;卡丽娜女士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法尔克和贾碧紧紧握着手,眼中充满了憧憬;皮克吹了声口哨,阿尼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而背景音乐中,那首《Lover》也恰好唱到了最后一句,温柔而深情地回荡在空气中,为这完美的一刻落下注脚:
Darling, you're my my my my… Lover. (亲爱的,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爱人。)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一直温柔注视着的太阳,仿佛也为了应和这极致的幸福,将更加浓郁、更加温暖的金色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婚礼现场。
阳光照亮了每一张幸福的笑脸,照亮了飞扬的花瓣,照亮了那三对在掌声与祝福中深情拥吻的爱人。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他们爱情最盛大、最永恒的证婚人。
感觉把能补全的遗憾都补全了。我就这么被进击的巨人困住一辈子吧![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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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一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