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臣只想乞骸骨 > 第6章 法性如空说轮回

臣只想乞骸骨 第6章 法性如空说轮回

作者:梨酸杏酢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3 23:44:01 来源:文学城

一次梦魇是是常事,可频频梦魇却有些骇人了。

云浓替周思仪将胸口缠住,又轻抚了抚她的背心,“小阿郎不怕,云浓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思仪倚靠上云浓柔软的肩峰,“往些年春日草长莺飞之时,我都会带你去禅心寺一带踏青游春,今年却疏忽你了。”

“不妨事,云浓知道小阿郎要做大官,挣大前程,”云浓常年佩棠梨荷包,清凛的气息将周思仪的烦闷一扫而空,“就算不能高升,我只求小阿郎能保住性命,平安喜乐。”

“今日这些俗务我通通不管了,我带你去禅心寺放纸鸢,”周思仪捏了捏云浓的虎口,“我这就让人去宫中回话,我病了要在家中养病。”

“太好了!”云浓笑着拍了拍手,“我昨日才熏了蜜肉脯和蒸了山药松糕,我这就去收拾食盒。”

云浓将周思仪惯用的马车四角都挂了棠梨香包,馥郁非常。

她俩未带旁人,只能由周思仪驱车弛马,云浓焚炉烹茶,一路清茶甘而不涩,风细柳斜伴着早春的莺啼,好不快然。

禅心寺外,春雨后放晴的天空格外蓝湛,纸鸢乘风,风追纸鸢,引线的丝轮你争我赶,孩童女郎的嬉笑在风中回旋。

周思仪吃了半笼山药松糕,早已肠撑肚烂,她就这么以手为枕,仰躺在树下闭目养神。

云浓正值豆蔻,却是最爱俏爱娇的年纪,她拉着那只腾空的飞燕走到树下,“小阿郎,你看看我的妆面有没有花?”

“没有,云浓最漂亮了。”

周思仪抽出云浓腰间锦帕想为她拭汗,却将她颊上的面靥给擦花了,她心虚地搓了搓手,却被云浓逮了个正着。

云浓吐了吐舌头,“我就知道你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

周思仪自觉地接过云浓手中的丝纶,哄她拿着胭脂去河边补妆,却不想这一来二去间,牵引纸鸢的线却被树枝刮断了,纸鸢竟飘到了佛寺中。

她今日没有焚香礼佛的念头,本可以到叫卖的摊贩处买一个纸鸢哄哄云浓,再好生赔个不是,此事自此掀过。

却不知怎的,她不自觉走进那座崔巍古庙中,庙庭寂寂,草木荒芜,香炉中的烟火如白练,入定的僧人悄无声息。

这禅心寺似乎名声不显,香火寥寥。

这入定的僧人间却有一僧不坐蒲团、不敲木鱼、不颂心经,拿着那只掉落的纸鸢,无线无风,却妄图送纸鸢飞天。

周思仪双手合十,向那僧人拜了拜,“小师傅,这是我刚刚掉落的纸鸢。”

“这纸鸢无引无线,怎知是施主的纸鸢,还是我的纸鸢?”

“这是我家丫鬟糊的纸鸢,这纸鸢的背后写了我的姓,我姓周,你看是不是?”

“施主姓周,姓周好,周而复始,轮回无穷。”

她朝着那拿纸鸢的僧人摊开手,“将纸鸢还我,不然我向你们住持告你去。”

“你怎知我不是主持,主持不是我?”

“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庙里的主持,便更不该拿人东西了。”

“你怎知我年轻,人的年龄便真如样貌所呈现的一般吗?”

周思仪撇了撇嘴,被这僧人似是而非的话吵得头疼,“我不要这纸鸢了,你不要再念叨了。”

她刚要转过身去的间隙,就见那僧人忽而厉声道,“就如施主你一般,究竟是桃李年华的女子,还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妪,你真的分得清吗?”

周思仪骤然听到女子二字,心中一惊,她自问从小女扮男装,虽总被人称是孱弱体细、文癯书生,但却甚少露出破绽。

“小师傅,我们去内里详谈。”周思仪只觉自己腰间的镶红宝银匕首正抵在自己的腰后动弹不得。

那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是想用金银收买我,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我,可惜我却都不要。”

周思仪跟着那举止怪异的僧侣走到一菩提树之下,屏退众人后周思仪诚然道,“那小师傅想要什么?”

“我想给娘子讲个故事,”那僧侣笑着摊开手掌,手心内正是一颗菩提果,“地上有人皇,地下有冥王。只说这人间有一人皇病入膏肓,只觉阳寿将至,临托孤之时,人皇昏睡之际,忽梦往地府,在幽冥之司竟遇到了他的旧臣。

那臣子尚在人间时为官勤谨、精晓世事,死后便被阎王点为酆都判官,管天下阳寿、掌生死文薄。

那臣子便带人皇魂魄转托超生,过幽冥山、离枉死城、渡奈何桥,总算是到了六道轮回之所,小施主说说,这臣子领着人皇该投入何道?”

周思仪虽不信鬼神轮回之事,但却在书中读过不少,她照记忆答道,“这人皇若仁善,该升化仙道?”

“这人皇征伐四方、宰割天下、矟刀之下神号鬼哭,称不上仁善。”

“这人皇若忠孝,该生为福道?”

“这人皇弑兄逼父,篡位谋权,得位不正,与忠孝毫不相干。”

“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便投到畜生道去做猪做狗。”

那僧人摇摇头,“臣子说‘虽说你忘孝忘忠、杀人盈野,却到底守卫一方安宁,庇佑一国百姓。我便送你投入贵道,仍旧做你的公子王孙。‘”

周思仪嗤笑道,“这臣子倒有些愚忠。”

僧人看着那风筝,轻笑道,“那人皇对臣子说’我这一世,最对不住之人便是你。若再来一遭,只为你一人堕入畜生之道,做你**靴下最忠实的恶犬。”

周思仪眨了眨眼睛,接过那僧人递过来的菩提果,“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种花得花、种豆得豆、种什么因便有什么果,”那僧人抬眼望去,只见晴空万里,纸鸢纷飞,“我为娘子讲了一个好故事,娘子是不是该将这纸鸢送我。”

“送你便是。”周思仪长叹一口气,她今日算是真遇上疯和尚了。

周思仪空着手从禅心寺中走出,却见云浓正在那马车前急得团团转,她红着眼睛道,“小阿郎你去哪里了?你再不来我就只有去报官找你了。”

周思仪轻抚了抚她的肩头道,“刚刚纸鸢落入了寺中,被一疯和尚抢了去,我回去赔你一只可好?”

云浓的面靥已然重新点好,明眸含波、酒窝带媚,“那我要你亲自画的,不要坊市里买来的。”

“好,我回去便亲自画来给你。”

——

书房中呢哝软语在侧,红袖添香在旁。小窗之下,云浓正挽起袖口替她磨墨,她则正在为这只花燕着色。

周思仪撑着下巴道,“你说这翅膀上,我是绘白莲,还是涂祥云呢。”

“小阿郎给我取名叫云浓,那我便要这祥云风筝。”

周思仪点点头,“那便依云浓所言。”

她正翻着纹样的间隙,却听忽有小厮来报,“三公主驾临,她正在打听小阿郎呢。”

“三公主?”云浓疑虑地瞅了眼仍旧埋头作画的周思仪,“她可是从前在崇文馆中时常欺负小阿郎那人?”

“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就是骄纵了些,”周思仪思索了片刻,对云浓道,“她还未出阁,我与她单独见面,恐怕有损她闺誉,你去请她到正堂里喝盏茶,她等不到我,自然就悄悄走了。”

“这件事千万别传出去,”周思仪细细叮咛了这房中的一干人等,“我若真娶了她,到时候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云浓从房中悄悄退出,她换了衣衫,又捧了玉制的茶盏、茶匙往了周宅正堂。

裾带飞扬,花点罗裳,蛾眉轻蹙,新妆白玉。——这便是李羡羽所见所闻。

这位在主人家极为得脸的侍女向她拜道,“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本宫今日只是要去书肆买书,正巧路过胜业坊,”李羡羽清了清嗓子,“我可不是特地来见你家小阿郎的。”

“奴明白。”

“你家小阿郎呢?”

“我家阿郎染病卧床,恐过了病气,伤了公主的玉体,无奈之下,只能遣奴来与公主奉茶。”

得公主首肯后,云浓便开始点茶,沸水入盏,茶茺拨弄间便清香自溢;调水如膏,运匕如风间便水脉成象。

茶盏上浮末成团,聚为云状,茶百戏便成。

云浓捧着那茶盏跪倒在李羡羽身前,“云浓奉公主祥云之茶,愿公主祥和顺泰。”

李羡羽深吸一口气,“你就是云浓?”

云浓捧着那盏茶一动不动,她只答道,“公主知道的,我家小阿郎最喜云雾。”

“那你可要小心些,以后若是被送到了庄子上,这么好的点茶手艺却无人品尝,那就太可惜了,”李羡羽接过茶盏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小口,便又将茶盏放回到云浓所举的托盘中,“茶太烫了,重做。”

“公主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送回到庄子里呢?”

云浓说罢,竟拿起托盘中那盏滚烫的茶向着自己的胸前的衣衫上浇去,而后便眼眶中含起泪花,从正堂哭着跑了出去。

李羡羽正诧异这人怎么自己烫自己,却见周思仪竟气冲冲地从堂屋中跑了出来。

“李羡羽,你若觉得茶烫,不喝便是,”周思仪只草草拜手后便道,“为何要拿茶水泼我的侍女?”

李羡羽只觉一股愤意涌上心头,“我怎么会拿茶水泼了你的侍女?我又不是什么善妒怨毒的泼妇!堂中之人皆可作证。”

“这些人都是你的随从,他们的话我如何能信?”

周思仪骤然见云浓浑身沾着茶水失魂落魄地来找她,只觉意愤难平,但又转念一想李羡羽虽说娇蛮任性,却不是苛待下人的人,这事她找不到实证,“公主,从前虽说你常常使唤我替你抄书、为你打扇,别人都说你欺辱于我,但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我从不曾怨过你……”

李羡羽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头倏地被针刺了一下,她想上前去捂住周思仪的嘴巴,想让他将口中伤人的话语都咽在喉中。

“所以公主,请不要欺负我珍视的人好吗?”

李羡羽瞪大了双眼,她本以为是“我永远不可能心悦你”或“我死也不会做你的驸马”这样伤人的话,李羡羽又灿然笑道,“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玩吗?”

周思仪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羡羽拉了拉周思仪的袖口,“我就知道,文致最好了,等后日,不,明日,我再来找文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