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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沉默的犟种 > 第43章 姑侄茶室一番谈,摩昂惊愕荒唐丙

纵然难捱,但确实也如同太上老君说的,敖丙和摩昂之间的无论是不是刻意避开的嫌隙,都统统化解。

两人也能坦诚地瘫在床上,消磨时间。

只是敖丙只能趴着。

摩昂拿‘三花糖’投喂,敖丙也吃得很开心。

待得伤养好,敖丙才收拾收拾,去拜见敖闰。

敖闰于茶室中见两人。

敖丙将前因后果略加解释,有些歉意:“...姑姑,这些事情,确实是因果循环,也是天意。这些,我也没有办法去抗衡,因为结果都相同。当初,我也只是按照我的预计,希望能够有一个损失最小的方案。但显然,和师兄说的一样,事情做绝了,最后四面楚歌的,是自己。我也不该盲目地信任自己去推算的结果,也不该没找师兄他们问问。抱歉。”

敖闰享受着‘晴空万里’:“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呢,也确实完成大哥的期望——封神登天。虽然这个过程么...确实磋磨。”

放下茶盏,正色道:“但现在这个情况,对你很不利。姑姑和摩昂当然可以为你说话,甚至来说,给你编上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但这些说辞,真正能够起作用的,肯定是对族人。大哥那边,姑姑连一分把握也没有。纵然大哥是很信任姑姑,连渡劫这种事情都能够让姑姑帮着护法,但曾经姑姑也和大哥之间发生过不愉快。这些不愉快在大事上,肯定不会成为芥蒂。但在私事上,却很难去说。甚至从一个大的方面去说,姑姑和摩昂为你说话,都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一旦因为你让大哥丧失了对西海的信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哥极为看重整个海洋的利益。失去信任,等同于变成随时可以被放弃的弃子。我们都无法预料,大哥是否能够想起来。而且,一旦摩昂陪你回东海去,想办法去斡旋这件事,都必须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大哥是族长,处死谁,都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想处死,就可以处死。宗人府那边,会给他想办法,给这些被处死的按上必死的罪名。绝对污不了一点大哥的英明。这是朝堂上很常见的操作,只是端看大哥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了。摩昂此番...但凡行差踏错一点,就是万劫不复。而你...就算大哥是混元大罗金仙,能够算出和你之间的因果,但他会放弃这么一段因果的接续,哪怕心头在滴血。整个海洋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微不足道。你是天族,我们是妖族,本来就不相干。我们彼此间的利益没有相互交割的那个点。这天族和海族之间的不愉快,你也知道。大哥永远只会选择海族的利益。加上你现在这么复杂的身份,其实摩昂之前才是对的,不放你进来。你再有龙角,也只能跟钟鼓他们一样,与我们这样自祖龙传下来的血脉不是一家人。所以...”

深深地叹了口气:“丙儿啊,其实你是否喂他喝下忘情水,都已经注定了你们之间的因缘,到此为止。你想必也感觉到其他那些海族对你异样的目光和敌意。大哥估计更是如此。这...哎~”

摩昂将敖丙搂进怀里揉揉,眼睛却是看向敖闰的:“母王,此番言重了。”

敖闰不认同地看着摩昂:“儿啊,你与大哥才认识多久?你可知道他当年做过什么事?杀过什么人?他的那把龙牙刀之下,有多少亡魂?”

浅浅呼出一口气:“...儿啊,你不能因为看到他现在那么沉静似水,就否认他前半生浴血而生。没有被血海浸泡过的刀,那就不是凶器。他当年清算母王的手下之时,处死多少人?整整七万啊~你可知这是什么概念?你可知在你前面,母王还有三个孩子?也都死在了这么一场清算之下。但凡动摇了他的统治根基,但凡有人和他作对,这就是下场。你以为曾经的水晶宫是用什么修起来的?全都是靠尸骨累起来的~你真的觉得,曾经你和丙儿之间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他真的觉得你和丙儿没什么?只要他想,你们没什么,也有什么。你死的冤不冤,与他无关。甚至来说,他还可以给母王一个交代。说你和丙儿苟且,但丙儿是他的人。这是母王不得不接受的结果。你懂吗?”

清淡地勾勾嘴角:“丙儿现在是天族,他可以不杀。但会不会用其他的手段对付,谁说的清?毕竟,现在的丙儿是外人。你们都还年轻,根本不了解他到底有多冷血,有多无情。母王与大哥在朝堂上斗了几千年,比你们要了解他得多~现在,这就是一个以命相搏的一看就是要送命的赌局。你们若是不信邪,尽管去就是~当年,知道大嫂和甲儿乙儿阵亡的消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去指挥去了。根本没心的家伙儿,你还能指望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放缓语气:“曾经,也许大哥是真心喜欢过丙儿,否则不会那么荒诞的,还要去串珠帘。在他的眼里,情爱是小道。根本就是没必要去费心的东西。但那时,他还是愿意去爱人。说明他真的动了感情。现在...呵~”

失落地起身离去。

仿佛看到了尸横遍野的模样。

摩昂低头看向在他怀里的敖丙。

紧紧抿着唇,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对此,摩昂也只能将人抱紧。

没有办法说出安慰的话。

待得人哭累了,摩昂让影卫去给人拿了安神的药来。

哄着人吃下。

无论如何,事情都需要慢慢来。

影卫送上的药,摩昂喂敖丙吃了三份。

抱着人哄睡,再抱回东宫去休息。

喊来敖烈,帮着看着。

摩昂再次去找了敖闰。

这个时候的敖闰在水芝宫。

正与摩昂的父亲下棋。

见得摩昂到来,摩昂的父亲一瞧,立刻给敖闰微微颔首离去。

走过摩昂身边的时候,轻轻按了按摩昂的肩。

这才离去。

摩昂来到他父亲方才坐的位置坐下,一瞧棋局,取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敖闰轻笑:“这是把人哄睡了?”

摩昂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深邃:“...母王...你怎么...那些往事都已经随着战火灰飞烟灭,现在就连很多官居要职的族人都不是很清楚...为何要告诉丙儿?你还自揭伤疤?这...”

敖闰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若母王说,丙儿头上的紫金冠曾经是母王的,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摩昂张了张嘴,眉毛拧成一团:“...曾经儿臣也跟他说过,既然权力都已经被收回去了,就不要再染指。像大伯这样的男人,只做他的笼中雀,是最好的选择...一旦染指权力...太子是最难的...要提防帝心如渊,要想办法献祭忠诚,若再纠缠上感情...哎~这才真的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他这...哎~麻烦~”

敖闰轻轻晃动着茶盏,看着那茶汤在白瓷上滑过一道又一道的痕迹:“...自揭伤疤,当然没有必要。但母王希望他清楚,大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不能被曾经的一切蒙蔽了双眼。尤其是他现在这种情况。若是还沉迷在大哥的柔情款款中,迟早有一天被毒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大哥根本不安排甲儿乙儿进入朝堂,只把禁军给他们。后来,才把乙儿放进朝堂,但却早在这之前很久的兵制改革里,就设了兵部尚书一职来限制大将军和大司马。说得明白些,权力之毒,只要他不想,他的这些小崽子没有一个会品尝到那种毒的味道。但对于深耕朝堂数千年的母王来说,却尝够了这种味道。这也是当初母王让你不要出露锋芒,所有要做的事都选个挡手的原因。那个时候,你以为他放松对西海的监视了吗?他手上的探子,那是无孔不入。大概母王还是对你父亲有感情的,所以母王不想你也死在他手上,只得想办法保全你。倒是幸好后来开始打仗了,否则你能不能活到现在,可能都是个未知数。烈儿么,自来就是个缺根弦的,倒是一件好事。”

略略一顿,又道:“...其实,母王一直在怀疑,他当年是不是在当个睁眼瞎。母王跟天族的人有接触,只是一句话就让他察觉,立刻就在朝堂上对母王采取动作,却还表面跟姜氏你侬我侬。当初的分封,实际也是排除异己的一次清洗。但与此同时,母王和你二伯三伯都处在了监视之下。西海这边的海妖上岸去做了些什么事,现在想来,他当初应该是一清二楚的。你看他做‘魔气’这一局就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却整件事就一定是按照这个轨道去走的。且在这个过程中,你找不到他做局的痕迹。若以此来推测,恐怕他当年面对种种那么平静,是已经算到终有此劫。又或者早就知道玉帝对姜氏以及甲儿乙儿起了什么心思,他又对丙儿起了心思,这样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浅浅呼出一口气:“母王很难说,他到底有没有喝下忘情水,也很难说他到底要做什么。纵然可能像三清他们,乃至鸿钧,都知道一些事情,但显然他是挟制天庭的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到底把杀神的锁打开,还是关上,全看他一念之间。如此一来,他的权力可谓迈上了至高无上的巅峰。当真是,步步算计,步步为营。悄无声息,夺汝性命。”

抿上一口茶,缓缓咽下:“但也正因为如此,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来看,包括我们对三清推波助澜的推测,我们都只能认为他真的忘了一切。而真的忘了一切,那么你觉得,此番应该如何破局?”

眼睛微微一眯:“纵然他是对丙儿有感情,喜欢,可以捧在手心里。但同样的,他若想要驯服这样一柄杀器,也轻而易举。只是丙儿要经受的折磨么,比你给他那八十鞭子,要痛得多。但再痛,到了最后,丙儿也一定是哭着喊着,求他垂怜。从此之后,他不仅有爱人,还是三界共主。”

摩昂低下头,眼底神色难辨:“...此番,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把人送回去。无论他要做什么,至少在现目前,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收割到手。他完全可以,真的从此君王不早朝。甚至来说,他可以自此之后,永远君王不早朝。若是如此,情感生活就是必然的。他或许也可以说,终于可以真的把三界都给丙儿了。但也像母王说的一样,这其中丙儿要经受的折磨,是比儿臣给的那八十鞭子要痛得多。当时,据儿臣估计,是那么一场战事,让丙儿跟他说话的时候,说漏嘴了。丙儿又根本没什么城府,心头又难过什么的,就...当初,肯定产生了矛盾。丙儿就跑去买醉。逐渐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顿了顿,又道:“当初,军棍一局,就是要让丙儿知道,大伯才是掌控命运的那只手。但现在来看,丙儿的性子就是桀骜不驯的。这才是他会吃不少苦头的根本原因。但这些事情,儿臣没有那个要去掺和一脚的想法。他要让儿臣帮着演戏,儿臣帮着演就是。总归的,不就是恩威并施么?他从儿臣这里拿走了多少东西,他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补回来。这倒是不用想太多。”

沉下一口气:“看现在这个情况,儿臣需要想办法打消掉丙儿心里还是要去染指权力的想法。东宫的话,何不让紫金冠只代表东宫太子,却不代表太子东宫?这样,尊荣是丙儿的,但只要不动任何跟朝堂有关的心思,丙儿受的苦一定少很多。其次,需要开导他,他自己做的孽,那就只能慢慢来偿还。急,是肯定急不来的。再次,儿臣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下天牢的准备。丙儿再是星君又如何?他是丙儿的父亲,对丙儿有着天然的权力。父亲教训儿子,三清乃至道祖,能够来插一脚?不可能。丙儿想要敖家的身份,愿意放下一切,对儿臣撒娇,愿意忍儿臣对他鞭刑。那么,这么一趟牢狱之灾,到底有多难挨,他肯定都能坚持下去。至于后面的事么,就看他自己的了。别的,儿臣也帮不了什么。”

敖闰了然:“既然考虑清楚了,就这么去做吧~母王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凯旋。”

摩昂苦笑:“呵~谁让我是来还敖甲敖乙的因果的~不过,这种事,就他俩也干不下来。受了那么多的优待,哪里知道战战兢兢,是怎么样一种活法?”

敖闰提醒道:“关于香腺这个事情,你倒是要格外注意。公开的消息来说,他对敖丙的记忆在五十年前。而五十年前,敖丙还只有零点零三岁。”

摩昂后腰一弯:“这个东西怎么倒回去?”

后腰一挺:“不对啊!他的香味怎么来的?!”

敖闰也有了一些忧虑:“他...被玉帝偷了龙珠。”

摩昂诧异:“母王,你知道?!”

敖闰敛着眉,十分难言:“之前,确实不知道。后来,你提到,你感觉这灵珠是个事业批,而丙儿本身可能是个感情批的时候,母王隐有所感。再后来的事情,一步步的,都在证实这么一个答案。按照丙儿正常出生的年限来说的话,就应该是十余岁的年纪。那次,他身上血腥味太重了。也印证了一件事,龙珠回来了。沉水龙涎香本就征伐之气重,再有血腥味,就会形成**蚀骨的征伐之气。当时,母王觉得难闻,就应该是这个原因了。”

摩昂不解:“不是~这东西怎么偷到的?偷了,我们还能见到敖丙?”

突然扶额:“也对啊~如果龙珠没有被偷的话,被含了千年,不死也早就出生了啊~”

难得这脑中有点打结:“不是~这到底...”

敖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放下手:“...所以,纵然大哥真的帝心如渊,但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丙儿能够真的回到他身边吗?如此一来,就算他做过很多罄竹难书的事情,倒也能够理解了。这个事情,你去找章太医那边问问,看能不能想办法给这个东西隐藏起来。能够的话,就用之前那个说辞,你带丙儿回东海。不管他到底怎么想,你水来将挡,兵来土掩便是。这个事情,只能灵活处置。你我在这里瞎猜根本不是事儿。不过,你倒是可以在带丙儿回去之前,找人教他那些玩乐的东西。他越会玩,权力之毒就离他越远。他也会少受更多的折磨。”

摩昂苦恼地叹了口气:“哎~这事儿...也是个麻烦的事儿。他现在心里挂念着那边,肯定也...再说,之前就...他其实很敏锐,发觉大伯在对他干什么。儿臣肯定也只能往好的那个方向去引导,但实际上这确实是在腐化堕落,让丙儿沉迷在那些玩乐之中,丧失对权力的兴趣。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倚仗大伯。但大伯又没有真的放手,让他去沾染些恶习。这...哎~位高权重的男人,真的不要轻易喜欢上。一旦喜欢,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敖闰抿了口茶:“你抱怨也没用,那是个痴情种,没办法~”

摩昂搓了把脸,与敖闰告别后,转道就去太医院了。

摩昂的父亲回到敖闰对面坐下,瞧了棋局一眼,又看向敖闰:“你们谈完了?”

敖闰笑笑:“没有谈完,你也不会回来不是吗?”

摩昂的父亲拧紧了眉:“这...可是我看摩昂很沉重...”

敖闰浅淡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大哥的感情是惊天动地的?不就是得搞得天翻地覆么?”

一手托腮:“这算是给摩昂的一种磋磨吧~他和你一样,很缺乏感情方面的折磨,跟块板子似的~你看他现在,还知道感叹千万不能喜欢上位高权重的男人,否则就是真的万劫不复~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摩昂的父亲一脑袋问号:“我何时缺乏感情上的折磨了?你磋磨了我几千年,都不算吗?”

微微别过眼去:“...那种毒,你都能逼我服下...”

敖闰笑笑:“因为小古板是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的啊~”

摩昂的父亲脖子上染了一寸红。

***

摩昂回了东宫,就把敖烈打发去休息了。

趁着敖丙还在睡,把从太医院带回来的链针拿出来,顺着敖丙的香腺,把针给埋进去。

轻轻给人揉了揉香腺。

好生照顾人,等人醒来。

掌灯时分,敖丙缓缓睁开眼。

手摸上香腺,眉头一皱。

控住不住地掐住脖子,从床的内侧翻滚出来,恶心干呕。

摩昂一瞧,赶忙上前去,把床头的姜片拿起几片,一手扣住敖丙的肩头,一手给人塞在嘴里去。

姜的辛辣,冲得敖丙更想吐。

摩昂也只得安抚道:“乖~别吐~这是生姜,帮你止呕的~”

轻轻给人顺着背:“收到消息,大伯对你的记忆停在天雷的那个时候,你现在要回去,只能用链针封住香腺,不能让他闻到味道。否则,你年纪对不上,更是惹他怀疑。”

敖丙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摩昂看着,心头也有些发软。

但鬼才知道,为什么记忆会停留在那么一个特殊的时间。

哎~

敖丙将生姜咽下,半垂下眼,苦笑:“...竟然在那个时候...看起来,他没有骗我...他说,那就是一个明知道结果的赌局...”

眼泪又一次无声地勾勒着敖丙的脸颊。

摩昂一怔。

竟然大伯敢这样对敖丙说?

天啊!

这才是疯了吧?

敢对敖丙剖心挖肝?

哪个帝王敢对自己的臣子说出帝王心术的顾虑?

这...

可是,把话说回来,两者之间想要毫无顾虑的相爱,这个事情...确实是一个鸿沟。

这...

难道是帝心如渊在返璞归真吗?

看起来,母王是没有说错。

大伯是对丙儿动了真感情,否则不可能会给丙儿这么说。

这么说的代价太大了。

摩昂揉揉人的背心:“好了~别哭了~用链针锁住香腺之后,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应该就是个很普通的小龙崽子的情况。过了这段时间,功力那些会有所恢复,但都只是半数。等着什么时候大伯完全想起,你就可以自己把这个链针给排出来了。香腺被链针锁住之后,你的情感那些的,也会被封锁一部分。这样,无论回了东海是什么情况,你都不会有那么难受了。这件事,毕竟也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有什么后果,你也只能自己去担负。到底大伯能够想起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还真是要挨到一千年,你都要有心理准备。曾经,他为了你,也隐忍了上千年。”

敖丙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他摸过好多次我的蛋壳...眼睛里剥落了所有...只有纯粹的爱...我...”

几近要泣不成声:“就算痛死,我也要等他想起,再续前缘...”

摩昂一愣。

这...

难道还真的让母王猜中了?

天呐~

这是...

摩昂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敖丙搂进怀里,给揉揉。

许久,才传膳,让敖丙好好吃一顿。

又带着敖丙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给人泡‘晴空万里’。

瞧见同样的茶,敖丙不解:“哥,你...好像...”

摩昂淡淡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为你泡的~我跟父亲的口味会接近一点,更喜欢清苦但却带着淡淡回甘的茶。这茶也是在我香腺出问题之后,才几乎没有断过供的。我想,你哭了那么久,还是应该开心一下的,不是吗?”

敖丙耳尖染上一抹红色:“...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像个女娃娃,眼泪那么多?”

摩昂轻笑:“哪有~其实,关于这个事情,你倒是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确实,男儿流血不流泪。但谁说男儿流过眼泪之后,就不是英雄好汉了?”

敖丙极轻微地敛了敛眉:“...哥...今天姑姑说的...”

摩昂将茶放到敖丙面前,又坐下身去,窝进宽椅深处,双手搭在扶手上,看向远处:“...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给你的答案是肯定的,你能够接受吗?”

敖丙抬起眼来,不敢相信:“这...”

摩昂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晃着:“你都知道,他对你有纯粹的爱,那你就是这么一个冰人心头的那一捧干净和热血。他把性命和爱都给了你,当然就不会还能有别的人能够分享。一个人的感情,肯定是有限度的。爱的人越多,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就越少。爱的人越少,边缘人也就越多。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明白。母王今日...是在自揭伤疤。你...确实年纪太小了。真正朝堂上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上手。你不会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黑暗。这就像你算出,玉帝对我们海族做了什么一样。这就是权力之下,情感之下,扭曲的魂灵。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你自己也可以算一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其实,算筹这个东西,说它好,它也好,说它坏,它也坏。因为你只会知道这么一件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就如同你看到的,我们的编年体史书,但你没有去参与过这么一个事情。这其中的人心,人性,法术势等等的博弈,非亲历者,不可知这其中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红蓝对抗’的最高级版本,也只是沙盘,在培养你对于法术势的一种认知,但不代表真实的情况出现,你依然能够冷静地做出最佳的决策。再言,每一个因果之间,每一个参与者内心深处的变化,不是你用算筹能够得到的。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所有因果,到底是怎么被叠加出来的。你对蛟族能够痛下杀手,这是因为你觉得对方做了对不起龙族的事。但要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下的,强加之罪呢?这个世上,没有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权力的博弈,从来如此。只要是碍了大伯事的,不管是谁,早都骨头棒子敲得震天响了。他确实爱你。就连你不想交出兵符,连句重话都没说。正常情况下,你与被你肢解的三头青蟒,没有任何差别。兵符意味着什么,你也清楚。当年,我只是劝你,他既然收回了权力,你就放宽心就行了。但现在,话说到这个位置,我也可以更加明确一点告诉你,回去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再碰朝堂上的事。天家无父子,也无真情在。唯有权力刀,一刀斩所有。你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就不要跟权力有所牵扯。一旦牵扯,你们的感情就会变味。一旦变味,他要对付你的时候,你能够承受这样的事吗?记住,再爱,当影响到他的统治的时候,你也只是亡魂之一。只是他也许会感到伤心一阵子罢了。目前,他只有你一个崽子。你这星官的身份,道祖弟子的身份,说实话,我若是他,我会忌惮。尤其你这个情况,要是接掌东宫的话,相当于是天庭在监视海族。但实际上而言,你也该接掌这个位置。只是这个深浅,肯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万事小心。你的身份过于复杂,他的性情又过于强势。你们之间...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上,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同样的,你若死了,所有一切烟消云散,你也完全属于他了。明白吗?”

敖丙捧住了茶杯,但好像茶杯也捂不热他的手心:“...你的意思就是,我要回去的话,能够有的唯一身份,就是丙儿宝贝,不能是太子东宫?”

摩昂的目光带着欣赏:“不错,领悟力很好~”

浅浅抿上一口茶:“就像你与他有过第一次之后那种状态。你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他的丙儿宝贝。这样,你非常安全。他可以全心全意,百分之百地宠你爱你。你就是他的爱人。你要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惯了,掌控欲就跟刻在骨子里似的。你什么都没有——没有忠于你的属下,没有支持你的朝臣,没有为你做事的宫人,那你就只能依靠他。你的所有都是他给的。他就会觉得很满意,也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甚至天下,他都可以拱手给你。但你一旦参与权力体系,就是游离于他的掌控之外。说的更简单些,现在的母王能够有西海,我能够有西海的太子东宫,都赖于他给。他不给,我们什么都不会有。所以,在这个事情上,你倒也不用过于介意。”

略略一顿,又道:“你们现在功体相通,又都是混元大罗金仙,不仅仅是纵享山河,也是纵享与天齐的寿命。那些个事情,扔给殷丽就是了。他偶尔抽个时间看看重要的折子就是了。你们现在可以毫无顾虑地相爱,毫无顾虑地看尽锦绣。无需想太多。”

敖丙的手渐渐回暖:“明白了。”

抬起眼来:“教我些有趣的东西吧~否则,依着我以前那样无聊的生活,估计他很快就会觉得我很乏味的~”

摩昂虚虚握拳掩唇,轻笑:“这是要做妲己娘娘了?”

敖丙扶额:“他也不是帝辛啊~他要是帝辛的话,我舍了这面子勾搭也行啊~”

摩昂摸着下巴:“...也就是说,你大婚那晚,终于想明白了?”

敖丙放下茶盏,浅浅叹了口气:“我是从来不知道,他是个闷醋罐子。当时的醋,绝不发作。等着过后,才一桶给你倒下来。你被冲得猝不及防,还得想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次么...确实想过。我去御书房找他,结果他很冷淡。他自己后来跟我解释是说,因为‘冰心诀’。但我觉得,要真的因为‘冰心诀’的话,那就是我傻。说到底,他是要我补偿他。”

双手捂脸:“我就只能...就那样了啊~现在想起,都觉得丢人得很~我倒情愿是他发脾气,把我衣服给撕了,也不是要我主动脱了啊~哎~”

小脸烧得通红。

大概是恨不得缩到蛋壳里去算了。

摩昂摇摇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男人和女人,他这思路不一样。尤其对于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他吃醋,肯定要维持体面,肯定不会当时就挂在脸上啊~你要自己长个心眼啊~但凡让他吃了醋,你就要记得当天晚上主动缠上去啊~你不缠,他就会觉得,你这是不在乎他了~你都不在乎他了,他还在乎你干嘛?肯定就冷淡了啊~冷淡了之后,你都还不懂主动一些,等着他自己憋不住了,你肯定是要倒大霉的啊~哎~你怎么跟烈弟似的,不开窍啊~”

敖丙抬起头,眼睛从指缝里瞧了摩昂一眼:“...不是~怎么感觉你很懂这些事情?你...”

摩昂搓了把脸,耳尖微红:“...就以前有过这种人追我,但我...那个时候年纪轻,很风流,就对人家...挺渣的...看你和大伯那么纠缠,大概能够知道点儿问题在哪儿。所以,我当时是真怕,大伯把我给嘎了。你还使劲往上怼,我是真的在想,幸好我燃烧了五千年的寿元,他觉得我还算有功,要不然你早就见不到我了。你真的就,缺根弦啊~”

敖丙瘪了嘴:“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啊~”

摩昂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还不会换位思考吗?你能接受他跟其他人黏糊不清?你都接受不了,他凭什么要接受?能不能长长脑子?”

敖丙皱皱鼻子,没理人。

摩昂正色道:“感情这些事情,我慢慢教你。玩乐的事情,我也慢慢教你。等着你功力恢复的时候,我们就回东海。从玉虚宫闭关修炼封神登天的敖丙这个身份开始,你先从他的儿子做起。当他能够对你至少是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你就可以开始进一步的经营了。若他一直都对你没有肢体接触,你只能忍着。他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只要他不想与谁有肢体接触,就可以没有。是否有肢体接触,代表了你们之间关系是否达到一个新的阶段。这些事情都要慢慢来。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母王说的那种情况,未必不会发生。我与他有过同样的经历,知道军人的那种警惕性是非常难以磨灭的。所以,我的说辞是不是在他那里能够通过,这是一个未知数。说不定上午可能还是平平静静的,到了晚上禁军却会突然将你给围了,捉拿进天牢候审。一旦进了天牢,你是混元大罗金仙,也出不来。当初的图纸都是他一手画的,一手设计的。到底天牢里有什么机关,我也不知道。总之,插翅难逃。万事,你都需要冷静以待。冷静,才有解决的路子。”

敖丙沉下一口气:“我知道。”

略略一顿,又道:“替我重新安排住处,就在你东宫的客居就行。”

苦笑一下:“哎呀~以后是要洁身自好了呀~小心入不了族长的法眼~”

摩昂无语:“你这样真不像是这么想的~”

又正经道:“不过,先提醒你一句。他当初醒来,什么都忘完了。殷丽蓝毅这些,但凡说一句跟你有关的事情,都被他整得苦不堪言。现在,在东海,没人敢提你的名字。你心里要有个数。”

敖丙一怔:“这...也不该啊~当初,我留了花,留了用我的血写下的信,还给了殷丽一份诏书,让她在我走后,分担东宫的事务。我当初还买通了影卫的...怎么会呢?”

摩昂一瞬之间面若金纸:“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敖丙哪儿知道会被摩昂一喝?

懵了一下,又懵了一下。

摩昂指着人,气得额间青筋直跳:“你他妈还回去干嘛?你那么想死,我现在成全你!”

敖丙不解:“哥,我只是觉得,这都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不该啊~刚开始或许是的,但是到处都有我生活过的痕迹啊~而且,我也想的是,最近这段时间,可以尝试着联系他们。影卫可以告诉我,父王的情况和状态。殷丽那些的,可以敲敲边鼓什么的。也可以跟子牙一样,搞点祥瑞什么的。这样,成功的概率会更高啊~”

摩昂一拳捶在桌子上,桌面都给裂开一道缝。

颈间的金线又开始浮现。

喉结上下滑动数次。

胸膛的起伏根本就弧度小不下来。

噌的一下站起来:“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转身就走。

敖丙一脑袋问号,但感觉摩昂好像有点不对劲,跟了过去。

摩昂一趟就冲到演武场去,抓过七八个沙包垒起来,使劲捶。

他简直不敢相信,敖丙能够莽到这个地步。

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把实话全部说出来。

这都算了。

瞧瞧这浑蛋干的事情!

假传圣旨。

买通大王的影卫。

这他妈桩桩件件都是犯下死罪的事情!

还敢回来?

都这样的情况了,还在想着投机取巧?

当真是不怕死啊!

或许,当初本来就想过回不来这种情况。

将死之人,做什么,不都不奇怪吗?

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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