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太可能,虽然今天是校庆,但守门的老大爷还是盯得可严,你问高睿阳——”路秋霁说完之后转头望去,想让自己的发言显得更可信,“诶,高睿阳那傻子去哪浪了?”
十分钟前,高睿阳就被田径社的人叫走了,临走前向大家打了声招呼但没有人在意。
田时桠难得露出思考的神情:“后山不是很荒吗……”
周焱嗤笑一声:“你怕了?”
田时桠急着否认:“我没有。”半晌过后他又问,“怎么,你想去吗?”
“无聊。”周焱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许既白还是不死心:“那这样吧,我们先去看看老大爷在不在岗位上,如果他守着那我们就不去了。”
“也行诶。”向芸附和道,似乎也想在校庆这一天来点不一样的感受。
许既白见有人来了兴致,问道:“好,向芸算一个——还有人吗?”
田时桠走上前:“我也去。”
许既白得意洋洋,立马直起身子:“好,生日的主角也加入了,还有人吗?”说完这话,许既白向许谦临那处瞥了一眼。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目光。
“……我可以不去吗。”许谦临无奈扶额,他并不想和大家对视。
“哥。”
“哥哥。”
“brother。”
“欧尼酱。”
许既白一连喊了好几声,许谦临终是招架不住,只能松口:“……好。”
路秋霁走上前,伸手搭着许谦临的肩,冲许既白使了个眼色:“我也要去!”
许既白打量着众人,道:“好……这位哥们,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他将目光投向周焱。
周焱沉默两秒,最后还是从草地上站起来,黑色棉服下摆扫过草叶:“走。”
*
一群人沿着操场边缘往校门走,许既白走在最前面,踮脚往门卫室瞅:“那大爷睡着了,好机会!”
门卫室的窗户开着,桌上的搪瓷杯泡着茶,正冒着热气,老大爷此时靠着椅背打盹。
侧门的围墙比正门矮,但也有一个高挑的成年男子那么高。
许既白率先打头阵,他盯着那道一人高的围墙,突然拍了下大腿,把卫衣下摆往上一撩,露出一截细瘦却结实的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往后退了几步,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摆出标准的跳高助跑姿势。
霎时间,许既白如一支离弦的箭那边冲过去,他脚步猛地一顿,膝盖微屈,身体瞬间向上腾起——手臂伸直撑在墙顶,腰腹发力往上一翻,下一秒,他已经稳稳落在墙那头,扒着墙头冲里面喊:“牛逼不!”
向芸看得咋舌:“……我突然想学跳高了,许既白以前是不是练过?”
“嗯,他初中的时候是田径队的,靠体育特招上的一中,但高中走文化了。”许谦临说。
向芸若有所思:“这样啊,真是深藏不露……要不我也试试?”
许谦临:“算了吧,你让田时桠驮着你出去。”说完他又对着墙外喊了一声,“许既白,记得接住向芸。”
向芸疑惑:“为什么是田时桠?”
许谦临:“因为他最高啊。”
向芸:“……哦。”
田时桠确实是一行人之中最高的,虽然队伍里没矮子,但田时桠也算是较为突出,才高一身高就有190cm了。
田时桠没反驳,只是往前站了站,屈膝半蹲,示意向芸踩他肩膀。向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他的胳膊踩上去,田时桠稳稳托着她的腿往上送,向芸终于翻上墙去,心一横直接往下蹦,差点没给许既白吓死,他急忙伸手试图接住她,哪知道向芸落地时顺势往前踉跄两步,稳稳站定,还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许既白你还是太菜了。”
许既白:“靠!”
周焱突然动了——没有助跑,只靠腿部力量轻轻一蹬,身体就窜了起来,单手撑墙翻过去,到落地整个流程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许谦临突然凑到路秋霁耳边说:“你说周焱会不会是隐藏在我们学校的特工什么的。”
路秋霁:“你脑洞真大。”
这边许谦临刚屈膝站好,路秋霁就凑过来,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临临,我也要你拖着我过去!”
“可是你比我高,你托着我比较合适吧?”许谦临说。
“可是我是你的小可爱啊!”路秋霁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清纯又可怜。
“……小可爱?”许谦临疑惑道。
路秋霁顿时把头点得像啄木鸟一般,手指还轻轻拽了拽许谦临的衣角:“对啊,毕竟我也只是个可怜柔弱又无助的青春少男。”
许谦临:“你说的有道理。”
许谦临走上前稳稳托住他的腿:“别乱动。”路秋霁借着这股力量往墙顶靠,然后手臂一撑,顿时利落地翻过去再从容落地,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快下来啊,我接你。”
“不用。”
许谦临学着许既白和周焱的样子,助跑几步翻上墙,往下跳的时候路秋霁伸手抱住他的腰,长舒一口气,道:“我抓住你了。”
“……哦。”许谦临觉得这人真是个搅屎棍,他明明可以直接跳下来,哪用得着路秋霁接?
*
后山的路比许谦临想象中要曲折,四周空荡荡的,连一处可以供鸟拉屎的地方都没有。
“咱们学校这么穷的吗?后山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市政府也不给钱?”向芸看着这坑坑洼洼的土,眉头皱了起来。
“钱都拿去装监控了呗。”许既白打趣道。
许既白的玩笑刚落地,脚下就猛地一滑,定睛一看,土路上藏着层没晒干的青苔,他踉跄着往前扑,幸好田时桠眼疾手快拽住他的后衣领,才没摔进旁边的泥坑。
“你能不能别那么猥琐?”田时桠松开手,指尖蹭到许既白卫衣上的灰,满脸嫌弃的神色。
许既白揉着胳膊直咧嘴:“我哪里猥琐了!”
向芸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用树枝戳了戳地面的青苔。青苔下面的土是黑褐色的,还泛着点奇怪的油光。
路秋霁看起来很惊喜:“学校后山这土一年不见变得这么肥沃啊!”
“一年不见?”许谦临问道。
“是啊,其实以前我和高睿阳经常溜出来玩。”路秋霁看起来颇为得意。
一直沉默的周焱赫然开口:“这土不正常,正常的山土是黄褐色的。”
向芸也发现了端倪:“我们宁山市的耕地是旱地,确实不可能出现这种黑褐色的土。”
周焱凑了过来,蹲下身没碰土,只是用指尖捻了点飘在旁边的草屑,放在鼻尖轻嗅:“有股烧焦的味道,还有点……香灰味。”
“唉这位三火兄,你也真敢直接碰,不怕里面有鸟粪啊?”路秋霁说。
“路哥,我觉得不会有鸟来这里拉屎的。”许既白补充道。
田时桠眯了眯眼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香灰的味道,每年清明节祭祖的时候我都会闻到,不会错的。”
许谦临终于忍不住插话:“谁在我们学校后山烧纸钱?倒不如送点真金白银实在。”
“你说的真对!我们学校真是穷到令人发指,已经到了需要祭奠的程度了。”路秋霁顺着许谦临的话接了下去。
风里传来一阵隐约的声音,不是树叶的“沙沙”声,而是更有节奏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敲钟,又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缓慢又沉闷,顺着风飘过来,敲得人心尖发慌。
许谦临抬头往天上一看,天空的最后一点光亮快要被墨色吞尽,再一回头,学校的轮廓变得模糊,好像在……慢慢消失。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顺着许谦临的目光望过去,许既白瑟瑟发抖,裹紧外衣:“不会见鬼了吧。”
许谦临面无表情地反驳他的发言:“这世界上哪有鬼,要跟你哥我学着点,坚定不移地相信科学。”
“是从那边传来的。”向芸指着后山深处,那里的雾气比别处浓,隐约能看到一片青灰色的轮廓,但更深之处,就看不清了。
周焱立刻转头,目光扫过那片浓雾:“先过去看看,再待在这,连学校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许既白看起来一脸抗拒的样子:“真的要往那边走吗?……”
田时桠没好气地说:“你不想走可以留在这里,我们走。”
许既白立马拽住田时桠的胳膊:“不行!!不能抛下我!!!”
*
众人往浓雾深处走,脚下的黑土越来越松软,踩上去咯吱响,那“咚咚”的钟声越来越近,还混进了细碎的人声,像是很多人在低声念叨,听不真切,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越往深处,阴森的气息就越明显,按理来说深山的温度会比城市要低一些,此刻许谦临却并没感受到很明显的温度变化,但也不好受。
那喃喃地细语声越来越近,但许谦临却听不懂。他读过很多书,除了汉语和英语之外,其它的通用语言多多少少也会几句,判断语种倒是没问题,许谦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终于离那片青灰色要近一些,他抬头往雾里望,霎时间却愣住了——眼前有一片矮矮的房屋,屋顶盖着青瓦,墙皮斑驳得露出里面的黄土,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布,风一吹,红布飘起来,像极了招魂的幡。
向芸压低声音,说道:“好像真的见鬼了,这地方不对劲,二十一世纪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村落……”她不自觉地吞咽口水,补充道,“更何况是宁山市,我在这里长大,从来没听见过有这种地方。”
她壮着胆子向前走,眼前的一幕更是让她瞠目结舌:“好大一棵槐树!”
槐树上挂着长长的红色织带,仔细一看,老槐树下似乎还坐着一个人,他身后不远处有口敦实厚重的铜钟,而这个人此刻站立起身,拿起一旁的钟槌,“咚——”地一声,钟声再次落下。
我怕日常线看着无聊,提前进入主线啦!但只是暂时性的,真正的主线在后面展开。
虽然现在看着有点诡异,但其实不恐怖的。
主角团还有个角色没登场哦,可以期待一下?????
周焱不是主角团的,但我想让他前期融入戏份,就把他拉过来了
感谢追更到现在的朋友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