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心野笑了笑,道:“这比喻太贴切了,考虑来我们学校当语文老师吗。”
刘逢筠大骇:“我恨学校!让我去学校上班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哈哈哈,开个玩笑,”冯心野轻轻叹出一口气,道,“这两起案件虽然中间岔着时间,可也算紧密……”
刘逢筠凛眸:“你意思是?”
“现在正是警察提高所有戒备的时候,我要是凶手的话是一定会避开这个风头,除非……这是同一人作案。”
刘逢筠:“你看过那些影视剧没有……连环杀手每次作案,中间都会有一个冷却期,时间不定,几小时、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但这么快就生起来一案,证明这个凶手一定会在不久后再生一案。”
冯心野喝了一口水,道:“连环案的标准前提是必须发生三起及以上的独立凶杀案件,更别说这也只是咱们无厘头的猜测而已。”
刘逢筠一挑眉:“万一让咱们一语成谶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也就是平平无奇老百姓而已,不给警察同志添乱就已经是积大德了。”
“哎,你说的也是,说实话我当时还挺想考警校的,咱也有一个成为让所有小学生都无比崇敬的警察叔叔的梦啊,”刘逢筠感慨万千,“悔不当初,当初非要报北师范,那会儿去学校实习被那群抽条的冬瓜气的乳腺结节都增生了!”
冯心野笑了笑,道:“幸亏你上了北师范,人民警察辛苦的很,你哪儿能受得了这工作强度。”
“说的也是,我就是不能吃苦,吃一捏捏苦就想吃十斤糖顺顺,这辈子是实现不了我的梦了!哎,我的梦!”说到这儿,刘逢筠突然一顿,道:“不过有一点好处,至少认识了你,我的好朋友!”
冯心野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辈子好朋友。”
“下辈子还得做朋友,听见没。”
“听见了阿sir。”
打完台球,两个人心意相通地去了曾经上学的时候最常去的饭馆吃饭。
冯心野当时穷,贫困补助和助学贷款加起来也只够在首都的生活费,避免大额花销,周六日会去打小时工挣点额外的费用。
这家店就在他当时打工的店的隔壁,当时打工的那家店早就转让了,现在是一个老太太没事儿看着玩儿的小超市。
小饭馆特别隐蔽,深藏在一个胡同里,店面是老板自己的,加上平时的主要顾客就是这一片儿胡同住的老头老太太,所以饭价已经不能说的上是亲民了,那简直是白送!
十几年过去,曾经那位五十来岁的阿姨早就满头白发了,但身体依然硬朗,塑料帘子噼里啪啦地响起的时候,她将刚洗完的手随意在围裙上一抹,热情的道:“哎您好,几位……”
阿姨刚一抬眸,就认出了当年天天在隔壁打工的冯心野,随即笑的眼尾炸花,连忙道:“小冯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我老太太啊。”
阿姨京音极重,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十分亲切,招呼着他们两个坐下。
冯心野笑着拉住阿姨的手,将手上的东西塞进去。
“你这孩子,过来吃饭还带什么东西啊……哎呦喂,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吧,我可收不了,你拿回去罢!”
刘逢筠在旁边儿劝说:“花阿姨,您这话我们可就不爱听了,带过来送您是他的一番心意。我跟您打个赌,您要是不收,您说他背后会不会偷偷抹泪儿呢?”
花阿姨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道:“成啊,阿姨谢谢您俩了。今天吃什么,早上刚买的牛肉,倍儿好!”
冯心野应道:“好!阿姨您安排,您做什么我们都爱吃!”
花阿姨睁大眼睛道:“阿姨就爱听你这话。”
随后,她哼着曲儿进后厨了。
刘逢筠轻轻杵了杵冯心野的肩膀,乐的不行。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儿,一家不大的小店里就他们两个人。
冯心野笑道:“好久没吃花阿姨做的菜了,光闻见这个味儿就饿了。”
刘逢筠趴在桌子上:“馋死我了!!!”
厨房和大厅就隔着一堵墙,花阿姨在里头听的一清二楚,喊道:“着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啊啊啊——花阿姨——我好饿——”
冯心野损道:“门口有鱼缸,饿了抓两条塞嘴里给你的小嘴儿做做鱼疗。”
刘逢筠刚想说声“我操了”,立刻反应过来场景不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说了声:“我真服了你了。”
要说花阿姨,此女做菜简直一流,色香味俱全,普普通通炒个土豆丝,那色泽亮的就和清晨的雨露一样,再配上小葱点缀,漂亮的极,每条都切的无比均匀,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好刀工!
刚上这一道菜,刘逢筠就迫不及待地先去电饭锅那里盛了两大碗热腾腾的米饭,边走边说:“开吃开吃开吃。”
冯心野也饿极了,抄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感叹:“好吃。”
刘逢筠更是不顾形象了,嗷呜嗷呜地吃,逮着空隙说:“谁家饭店光吃土豆丝儿都能吃爽?花阿姨家啊!”
三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后面陆续上了三道菜和一罐西红柿鸡蛋汤,冯心野都放筷子了,刘逢筠还在库哧库哧地吃,到最后一扫而尽才肯罢休。
他擦了擦嘴,满足地靠在椅背上,竖了个大拇指:“花阿姨,神。”
花阿姨谦虚地摆了摆手,道:“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好啊,熟能生巧罢了。”
冯心野啧啧称奇:“一进店里就跟回了家一样,我们刘总都丝毫不顾形象了。”
刘逢筠:“形象?那是个什么,能有花阿姨做的菜好吃吗!?没有!”
花阿姨今天脸都快笑烂了,刘逢筠特别能逗乐儿,冯心野又乖乖的坐旁边儿,一动一静,给她添了不少趣儿。
“之前小冯还在隔壁打工的时候,我就特待见这孩子,长得俊,又乖巧礼貌,别人我反正不知道,我自个儿光瞧着就特别喜欢!”花阿姨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只橘猫卧在她旁边,她随手抚摸着庞大的猫头。
“也不知道隔壁那老杜干什么去了,转让了店以后失联这么久,前段时间我还看见他儿子了呢,着急的紧,话都没来得及跟我说上两句就跑了,哎这孩子。”
冯心野:“花阿姨,你见过杜南哥了吗。”
“对啊,好像……差不多两三个月了吧,就在这附近,你说巧不巧!不知道忙什么呢这,也不知道跟我多说两句话再走,哎。”
刘逢筠:“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儿在忙吧,阿姨你别太伤心,指不定哪天他忙完了就过来看您了呢!”
“我指望他?还不如这猫有灵性呢!”
冯心野笑了两声,道:“杜南哥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可能最近真的在忙什么,说到这个,我才反应过来我也好几年没见他了。”
“好好好,听你们的!等这臭小子回来看我怎么好好拾掇他!”
又和老太太尽聊些一些生活上的日常事儿,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来客人了,花阿姨招呼别的客人去了,他们两个也告辞了。
临走花阿姨好说歹说不用他们付钱了,刘逢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那叫一个恭顺!背后冯心野偷偷扫码付了三百块钱。
结果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学的搞了个语音播报,“微信收款300元整”的声音在小店里格外响亮,气的花阿姨抄家伙就要撵,他们两个笑哈哈地往外跑,道:“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过两天我们还来看您!”
花阿姨气笑了,看着两个修长高大的背影逐渐远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老了,曾经那青涩的少年已然长大成人,有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不免感慨。
“老板!”
“哎来啦!”
.
刚出胡同,冯心野还在跟刘逢筠笑呵呵地聊着天,正当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打开锁屏时,被那一连串的电话和微信消息连番轰炸。
刘逢筠探头:“谁啊?你对象。”
冯心野淡然一笑:“是。”
“这么黏人,属蜗牛的啊。”
“属兔的。”冯心野纠正。
“啧啧啧,这么小,不像咱们属鸡的,小时候咯咯哒,长大了呵呵哒。”
冯心野淡定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正想寻思着接下来和刘逢筠去哪儿玩儿,全然把早上答应好的吃完中午饭就回去的诺言遗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不给回个消息吗?”刘逢筠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用回,回了更黏。”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敖家的小总裁这么……”他挤出一个无法言说的表情,对小敖总嗤之以鼻。
冯心野温柔笑道:“这么可爱,对吧。”
刘逢筠大骇:“你在说什么!?”
“可爱啊。”冯某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对外人来说有多么骇人。
“果然,情人眼里出宝宝龙。”
“宝宝龙是什么?”
“就是还在吃母乳的婴儿龙啊!”
冯心野不太理解这个比喻,往旁边歪了一下头。
刘逢筠无奈叹气:“老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和网上那些刻板印象的恋爱脑毫无区别。”
冯心野大骇,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过“恋爱脑”能跟他一起划上等号,坚决不同意!
“那不行。”
“既然如此,加油吧校草!等你摆脱这个束缚!”
开车的路上,刘逢筠瞥见自己上班的公司大楼,指了指,“瞧见旁边那个贴了明星海报的大楼了吗,那个就是跳楼案件事发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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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