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敖津单帮冯心野擦了擦嘴角,夸赞道:“很好。”
冯心野则偏过眸子不看他,敖津单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了他生气,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男人的脸上,穿着松垮的冯老师低声道:“我饿了,给我做饭。”
敖津单先是一愣,随后松然一笑,下了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襟,道:“我就喜欢你这么冷不丁地打我一下,再接再厉。”
冯心野睨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会成功的。”
敖津单弯腰伸手轻轻拍了拍冯心野的脸,刚被服务过的男人看起来心情十分好,眉梢都跃动着笑意,道:“等着。”
冯心野不知自己这一天怎么这么嗜睡,头还晕晕的。可能是太久没吃饭低血糖犯了,刚一下床,浑身的血流尽数涌上头顶,手脚虚浮,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跌倒。
“操……”
冯心野来到了卫生间,用冷水扑打了一下脸,再用手心捧了一口水送进嘴里,呜噜呜噜漱了漱口。
刚出门,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上还沾了点刚才整的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屋里的衣柜都是空的,没有可换的衣服,赵姨还在外面,不能光着膀子出去。于是又重回卫生间,随手把沾上的那一点拍湿,把上面残留的给带了下来。
他扶着栏杆下了楼梯,出乎意料的,赵姨竟然没在一楼,可能是下班了吧。
敖津单背对着他再厨房捣鼓着什么,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丝滑绸缎的家居服后腰上系了一个朴素的蝴蝶结耷拉着。
冯心野抿了抿嘴,悄声而至,双臂环抱住敖津单,脸颊虚贴在男人宽大的后背上,静静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这一刻,出奇的温馨,仿佛他们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爱人一般。
敖津单温声问道:“等不及了?”
“是,”冯心野索性将脸贴实在了,说,“饿死了。”
“你不看看我做的什么?”
冯心野的声音已经稍有些嘶哑,但他混不在意,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冯老师。”
“嗯?”
敖津单思虑良久,他决定还是要问出这个问题,省得夜长梦多。
“你是不是之前有个名字,叫冯怀城?”
冯心野微愣,随后一笑,道:“是。现在这个名字是刚上大学那会儿改的。”
即使他走来的过程有些艰难,但毕竟也是他的人生履历,一查就能查到的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
“哦——”敖津单盖上锅盖,回过身来,露出赵姨的那件超级大艳牡丹小围裙的正面。敖津单那张冷淡的脸配上如此反差的围裙,看的冯心野有些想笑。
敖津单背过手,解开了围裙,随手扔在了一边:“那你认识……斧头吗?”
他试图在冯心野的脸上探寻出慌乱、不知所措。可意料之外的,冯心野依旧淡定,笑着说:“当然认识,怎么,你要我一个病号帮你去劈柴吗?”
敖津单没直说,将这份秘密压在心里,顺着他道:“我怎么舍得你去呢?”
冯心野看着敖津单张开怀抱,自己也顺着依偎了进去,在敖津单看不见的地方,他默默地收起了笑意,眼神森冷。
别墅外亮着一闪一闪的小天灯,如同星星一般闪烁着。客厅只开了厨房这边的灯,其余的地方黑黢黢的,仿佛天地间就剩了他们二人一般,互相拥抱,展露着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静如止水,只剩下呼吸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可没过一会儿,身后已经加热好的水开始翻滚,隔着锅盖呼哧呼哧地向上冒着热气。
“等一下。”敖津单放开了冯心野,转过身来将准备好的鸡蛋羹放进去蒸,掐点定时八分钟后,心大的从没做过饭的小敖总火也不关,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地直接伸出人最脆弱的肉/体,碰上了刚蒸好的瓷碗,烫的他连忙打开水龙头冲洗。
冯心野连忙上前将火关掉,趋步过来查看敖津单的手,责备道:“你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敖津单淡淡道:“但是我会**蛋羹。”
“这谁不会做啊?”
“我会。”
冯心野被他气笑了,道:“笨死你了,别直接上手,先关火等它晾一阵儿。”
“嗯哼。”
厨房让赵姨收拾的很干净,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隔热手套。随后自行将超大一碗的鸡蛋羹给端到了后面不远处的岛台上,问道:“有调料吗?”
敖津单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准吃调料。”
冯心野迷茫问道:“为什么?”
“对你嗓子不好。”
冯心野挑了挑眉,勉强收下了他的关切之情。于是,在他不注意时,他瞥到了醋的位置,小偷小摸一般拿了过来,快速在碗里倒了一大堆,再“悄无声息”地放了回去。他看见在旁边放的围裙,虽不理解敖津单为什么搞个鸡蛋羹都要带围裙,但他尊重。
敖津单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富丽堂皇,本想帮冯心野把鸡蛋羹从锅里端出来,但从空空如也的篦子开始来回扫视着,最后在岛台上发现了“作案现场”。
这么多……醋?
“醋吃多了齁嗓子,对你不好。”敖津单蹙着眉头想把这碗给倒了重新做一碗,冯心野立马出手阻拦,诡辩道:“这不是醋……”
敖津单:“那这是什么?”
“是……酱油。”
“酱油也齁嗓子。”敖津单无情的驳回。
冯心野立马垮下脸,道:“我不吃没味儿的东西。”
敖津单犯了难,在对嗓子不好和不舍得让冯老师继续饿着的选项中,无奈的选了前者,道:“好吧,我喂你?”
冯心野心虚一笑,道:“不用了,给我吧。”
结果刚吃第一口,他一个不注意就被呛的直咳嗽。
敖津单皱紧了眉,端起碗一闻,剧烈的醋酸味儿冲了上来,果断地将它倒进了垃圾桶。
艰难的冯老师咳嗽着伸出手,不舍的和满醋的鸡蛋羹做出了告别。
又是一个八分钟。
敖津单把新的鸡蛋羹端到餐桌上,义正词严:“我喂你。”
冯心野喝了口水,感觉好点儿了,飘忽的眼神有点不敢看他。
敖津单也是对他没辙,一口一口的喂着。
敖津单是真的怕饿着他,一口气打了八个鸡蛋,搅和匀了端起来都十分有分量。意料之内,吃了一半冯心野就不吃了。
作为掌勺者,便主动承担了将剩下的吃完的义务。
“去休息吧。”敖津单径直将他打横抱起,道:“关灯!”
此话一落,一层的灯紧密的接着他的话尽数关闭。
一夜无眠。
第二天兴高采烈来上班的赵姨,看见了餐桌上晾了一晚上的一大堆碗,面色一滞,搓了好半天才洗干净。
.
昨晚敖津单并没有和他一起睡,把他送回房间就走了,至于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一大早,门应声而响,季医生走了进来。
由于他本人实在是不需要护工,就让赵姨安排她们两个只在白天上班就可以了。
季医生坐在床边,看了一下他的情况,道:“恢复的不错,继续保持。休息下平日的饮食,不能吃难咽的食物,尽量吃流食或者软嫩好入口的,也要记得不要吃太烫或者太凉。”
冯心野听着季医生的嘱咐,莫名的想到了昨晚……自己不顾医嘱擅自……
敖津单可能也是察觉到自己昏了头,送他回去睡觉后就再没进他的房间过。
他干笑道:“是……”
赵姨在旁边听的很认真,听完后立马下楼去准备早餐了。
季医生调配好今天的点滴,嘱咐了两句就告辞了。
直到中午点滴输完后,护工A提议:“冯老师,我们两个带您去庄园里逛逛吧。”
冯心野想了想,拒绝道:“不是很想出去。”
护工B在旁边附和道:“冯老师,今天阳光多好啊!很多人身体垮了正是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您这么年轻可不能一直在屋里浪费光阴啊!”
“……你俩的说法好像我已经残了一样。”
护工A:“不不不,一切还是以冯老师的身体为主啊!”
冯心野换了一身衣服,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将他的身材比例拉的愈发好了。
护工B:“冯老师是要出门吗?”
护工A:“可能吧,看冯老师这俊俏样儿,指定不缺女孩子追吧!”
护工B怼了护工A肩膀头子一下,反驳道:“肤浅!不论男女狗兽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呼啦呼啦游的,谁能拒绝冯老师这身条子?”
冯心野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干笑着听着她们两个的讨论。
“我出去……理个发,马上回来。”
护工B:“理发!?这山高路远的,不巧嘛这!我会啊,还出去干什么?来来来——”
冯心野:“不不不,我还得去……找一下我朋友,学校里,还有点事儿。”
护工A:“什么事儿比身体重要?”
冯心野笑道:“没事,我开车过去,忙完就回来了,姨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刚说完他就风也似的逃了。
自己的车还在大麓广场下面的停车场里停着,停这么久了,停车费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无比惆怅。
“冯老师!”
两张嘴异口同声的喊道。
冯心野一回头,是两名保镖,他们两个齐步上来,道:“您去哪里,我们带你去。”
冯心野刚想回绝,他又说:“冯老师,您有需要的话请尽情使用我们。”
什么鬼话这是……
“我们已经收到了小敖总的指示,和您寸步不离。”
冯心野:“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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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