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听到宁殊意已经有了其他心上人后的戒断反应才令他开始报复性的要求自己忘掉、放下,才和敖津单有了这么一次冲动的举措。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吗?
冯心野盯着敖津单,脑袋里开始控制不住的浮现出宁殊意站在台上唱歌时的场景。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喜欢宁殊意,但没有喜欢到要疯了的程度。
复杂的感情如同蛛丝一般萦绕在他的心房,他依旧笑着,伸出手轻轻勾着敖津单的下巴,道:“你还是栽我手上了……周自听舅舅。”
在这种氛围下,冯心野突然点明敖津单的身份,和从来没有互相交代过底细的男人放肆拥吻,荒唐而又禁忌的场景下,越是这种正经的称呼越是能够勾人心魄却又令人无法放逐离去。
敖津单享受着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搔刮皮肤的感觉,微痒,上瘾。
“我无所谓,我说了,我受的起你的觊觎。”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眼前这名看似十分正经有分寸感的老师给觊觎上的,但是只要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就完全无所谓。
敖津单松开了已经被攥的发红的手腕,但却没有怜惜,接着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道:“你说,我们两个现在算得上是什么关系?”
冯心野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引得敖津单发笑,道:“你确定吗?”
冯心野挑眉,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早晚会进行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敖津单眯起眼睛,道:“如果只是这层关系就没有意思了。”
冯心野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进阶到哪种关系?”他笑着,几乎是揣着答案问问题,等着敖津单把那层更加能绑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出来。他莫名的有些期待。
敖津单也顺着道:“如果只是这层关系,就太浅薄了,很容易就被风给吹烂了。”
“嗯?”
“不如长官位和下属方的联系,密、切。”
冯心野不在乎道:“谁是长官位?”他的目光在此刻变得冷冽起来,仿佛敖津单只要说了他是后者的话自己现在立马起身离开和他断绝联系一样。
敖津单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问道:“怎么,你能接受吗?”
冯心野偏过头,道:“又没做过,谁知道能不能接受。”
敖津单的声音在此刻变得低沉,审问道:“你没做过?那你刚才这么……”
“这么什么?”冯心野为自己掩盖完好的初吻感到有些洋洋得意。
敖津单冷冷道:“这么熟练。”
冯心野嗤笑一声,道:“是吗?你也毫不逊色啊,小敖总。”
“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
敖津单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道:“想叫我什么,不都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冯心野更嘲讽的说道:“怎么?我说我是长官,你能现在乖乖跪下这么叫我吗?”
敖津单的眉眼中不含犹豫,目光坚定,他也能看出来敖津单的心中有着自己的底,而这个底也不是他能够随便一说就能随意跨过的。
冯心野偏过头,用了用劲脱离了他的桎梏,道:“算了,我还没想好。今天只当我们两个一时冲动,不好意思。谢谢周自听舅舅收留了。”
他又这样。
每次情最浓时他都要用最生硬的技巧打断,究竟是为什么?故意的吗?欲擒故纵?还是他真的冲动了?
敖津单舔了舔嘴唇,还能品尝到那丝清甜的混杂着烟草的气息。但他也不是什么没有风度的人,强迫这件事他还真的做不来。没关系,时间还长,不缺这一时半会儿。
敖津单侧开身体,道:“你去洗漱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进了一间屋子,将自己反锁在屋里。
冯心野低声一笑,拎起自己的东西打开大门,径直离开。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等电梯门缓缓合拢的最后一秒,敖津单突然打开了门,却也只能捕捉到他的一捋黑发直接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有些肿了,可他却不觉得疼,一种奇异的快/感从这一点蔓延至全身。他毫不在意,只是将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这块明显人为的伤。
这一片儿已经到市中心了,冯心野并不识路,这种小区很大概率是不让出租车进来的,他找了一个正在公园玩耍的孩子问路。
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么极端礼貌要么极端犯熊,他今天运气不太好,碰上的就是后者。
“小朋友,请问一下这个小区怎么出去啊?”
小熊孩子努着嘴瞥他一眼,看着他身上穿的一看就不值钱的衣服和鞋子,立马掏起手下玩儿着的玩具,径直朝他扔了过去,奶声奶气的斥责道:“真脏,离我远点儿!!!”
冯心野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刚想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远方此起彼伏的呼唤传来:“牛牛!牛牛!你在哪儿呢!”
被称作牛牛的孩子冲着声音来源蹦了蹦挥了挥手,喊道:“爸爸!妈妈!我在这儿!”
冯心野蹙着眉头,站在原地表情不虞。
牛爸牛妈走近了之后,冯心野还发现后面还跟着一群保姆和保镖。
牛牛抓紧了牛爸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拿着玩具使劲在空气中摔打着,告状道:“爸爸!这个人他欺负我!!!你帮我收拾他!”
牛爸托着牛牛的屁股哄声道:“好好好,牛牛,爸爸帮你收拾他——”牛爸眼锋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冷冰冰的冯心野。
他神色一愣,目光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轻声说:“冯……冯老师……”
初春夜晚中的风微凉,牛妈披着爱马仕的毛毯裹紧了身体,示意保姆接过牛牛,随后扬着礼貌疏离的笑容,走过来,细声道:“这位……跟我家爱人认识吗?”
冯心野斜睨了牛爸一眼,没有说话,牛爸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连忙道:“是大学同学。”
牛妈狐疑的看着他,也没多说什么,看向冯心野,道:“请问贵姓。”
“免贵姓冯。”
牛妈悠悠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冯先生,幸见。刚才家里孩子小不懂事,希望冯老师不要见怪。你们老同学很久没见面了吧,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说完后牛妈就摇曳着身姿带着众人走了。
牛爸扶着额,等牛妈走远后他才小声道:“冯老师……好久不见。”
冯心野眼神冰冷,点了点头。
牛爸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冯老师……我……”
冯心野打断他,道:“多余的话不用说了。”
牛爸明明比冯心野高,但是姿态却仿佛低了好几个度,支支吾吾道:“当年……你离开我后,这么多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冯……老师,今天真的太巧了……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冯心野盯着他失态的模样,神色如常,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嗤笑了一声,说:“你——”
牛爸差点就要给他跪下来了,做出如聆听仙人谶言一般虔诚的姿势。
“你可真不要脸啊……”冯心野往后退了一步,嫌恶的表情不言而喻,“竟然结了婚生了孩子。”
牛爸愣了,解释道:“这都是家里人的安排啊!”
“一个同性恋,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可真恶心啊你。你说这些秘辛散播出去——”
牛爸拉扯住冯心野的衣服,渴求道:“不要!不要这样……我的长官,我求你……我愿意为了您和她离婚,我求您,不要这样……”
小公园里绿化很好,郁葱的树木遮挡住了他们两个正在纠缠的身影。
冯心野冷漠地甩掉他的手,如同当年一般甩了他。
牛爸跪着向逐渐远去的身影挪动着,低啜道:“长官……我爱您啊……别抛下我……不要、不要……”
冯心野凭着记忆走到了敖津单住的那栋楼下面,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正研究着导航该怎么出去时。
他一抬眸,熟悉的高大的男人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正沿着他刚才的路朝他而来。
冯心野心脏砰砰的跳,不知怎得,他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方才和牛爸的纠缠,他并不希望敖津单听到,他希望自己在他的印象中永远是那个——
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从头皮传来的巨大的疼痛惊得他痛呼一声。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从外面往里拖着,男人的力气大的离谱,他略有些薄弱的身体轻易地被拖动着,仰面朝上的挣扎着。教案散落了一地,他伸出手抓紧男人的手腕,从喉中挤出几丝小动物濒死般的呜咽和呻/吟。
没有上电梯,男人直接打开一楼的房门,径直将冯心野扔了进去,纤薄的身体自由落体摔在柔软的地毯上,虽然减轻了些许疼痛,但是被撕扯过的头皮如今还在隐隐作痛。
男人沉着神色,逆着光立在门口,像高山一般压迫的冯心野几乎喘不上来气。
男人狠厉地将大门铿地一声关紧,回头捡起撒落一地的教案,随手翻看了一下,整洁但稍微有些潦草的行书相当漂亮,和写出这种字的主人一样漂亮。
男人再次返回,冯心野刚扒上把手,门应声而开,失去了重心的他再次摔倒在地,还没仰头看清楚来人是谁,肩膀的衣服被人拎起,身体又被扔回方才的地毯中。
“呜——”
男人将方才捡回来的教案扔向半空,哗啦一声,冯心野偏头躲避,睁开眼时,自己白天写好的教案全部掉落在地。
他咬着牙关骂道:“疯狗……”
下章揍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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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