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的两端 第9章 第9章 P 意外之喜

氛围莫名沉重，不似节日，倒像一场离别前夕精心编织的温馨假象。

吃完饭后，余珒一个人去阳台处吹风，洗碗这事就是许淮了。

这儿开了很多山茶花，还有许多植被，大都是因为余珒喜欢，也就种植了很多。

许淮从身后揽住余珒的腰，下巴抵在他肩头，黏糊地低语：“珒珒，阿姨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是太久没见到我，想我了？”

最后一句纯属脸皮厚。

余珒试图推开他，却无济于事，只好转过身面对面：“我妈没说什么。倒是你，现在这么抱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许淮坏笑：“没事，妹妹睡着了，阿姨房间灯也熄了。”

“嗯？现在不是才八点多吗？”余珒看了眼手机，忽然警觉，“你是不是跟我妈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透着古怪。晚饭时，虽然大家笑着干杯、互相夹菜，兴致勃勃地讨论未来要上哪所大学、选什么专业，还叮嘱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家里有人惦念”……前面几句还算正常，可最后这句，怎么听都像是离别前的叮嘱。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回抱住许淮，将脸埋在他颈间，声音带着刻意的悲伤：“许淮，我妈说……我不是她亲生的。”

他感觉到许淮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他未曾预料到的惊讶。余珒趁机让自己的声音更显依赖和难过：“许淮，我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都没有了……你说，你认识的那个我，到底是谁？”

许淮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掌心抚过他的后脑，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至于阿姨说到那些，你想知道更多，我可以去查”

后面这话，余珒听得心里暖暖的，但前面那句着实肉麻，虽然面前这个人是在安慰自己。

于是用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语气黏糊：“你讨厌……讨厌死了。尽说些暧昧的话语”

在对方愣神之际，他挣脱开怀抱，走向阳台。

许淮急忙拉住他，语气担忧：“你要做什么？”

“看夜景。”余珒的语气平淡，指了指外面。

许淮这才松开手，跟了上去。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仰望星空，身影在月光下紧密相依。

余母其实并未睡着，她悄悄起身，想看看两个孩子，却撞见了这一幕：高个子的少年正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人的发丝，笑容宠溺，而另一个则显得羞涩而依赖。

她听见余珒指着天空说：“许淮，你看，那是白羊座，是我的星座呢！哈哈哈，再看那边，有朵云把你刚才指给我的星星挡住了。”

许淮则握着他的手，语气满是关切：“手怎么这么凉？我帮你捂捂。”

说着便拿出暖手袋，还是兔子型的。

自打深秋，许淮身上就总装些取暖的东西，因为某人总是手脚冰冷，所以总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拿出来-0

“许淮，我发现你总喜欢送我这些毛茸茸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的……”余珒嘟起嘴，表达着不满，随后想到什么，眯起眼询问“而且，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毫无隐瞒？”

“同居后，我发现你总是在深夜或是在我睡着后，起来用电脑看着什么，而且还打电话发消息，还不给我看，虽然看你手机不太好，可我就是很奇怪，直觉你一直在隐瞒我什么”

“珒珒，我……”许淮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等你上了大学，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每次都这样！”余珒生气地想抽回手，“扭扭捏捏的！哼，放开我，看够了，我要回房间——”他一转身，便撞见了门缝后母亲的目光。

想到刚才的亲密举动都被看见，他瞬间脸颊爆红。许淮在看到余母的瞬间，心头也是一紧，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手依然稳稳地牵着余珒。

余母眉眼舒展，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与温和，打趣道：“外面风大，待久了着凉怎么办？”

见两个孩子的耳朵都慢慢红透，尤其是余珒，整张脸像熟透的桃子。在母亲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偏偏许淮还无知无觉似的，笑着道别：“阿姨，您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车。”

“妈，您怎么不多待几天啊？”余珒拉着母亲的手，满是不舍，“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每次打给您，您都在忙。”

他的言下之意是，再忙也要记得家人的牵挂，不能只顾着工作，不顾身体。

“好，妈妈听你的。”她转而看向许淮，“你也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跟阿姨说，别总是一个人扛着。”

“还有，”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语气变得郑重，“很多事情，不能总是隐瞒。当事人有知情权，否则一个瞒，一个猜，来来往往，信任消耗光了，感情也就淡了。”

听到“感情”二字，两人神色各异。许淮眼中闪过喜悦，郑重应道：“知道了，阿姨。”余珒则低下头，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毛衣下摆。

“好了，都去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上课，不用送我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余母失笑，摆摆手转身回房。刚推开门，又想起什么，嘱托道：“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得懂得分寸，分清主次。”

余珒还没完全理解这话里的深意，许淮已开口回应：“阿姨放心，我们明白的。”

门关上后，许淮拉着余珒回到卧室。因为余母和妹妹的到来，他们只能暂时睡在一起。

“许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从进门开始，许淮就一动不动地深深望着他，仿佛有话要说。

直到两人在床边坐下，许淮才深吸一口气，开始坦白。他先是道歉，然后说起那个高年级生的后续：那人被判了刑，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至于他口中所谓的“弟弟”的旧事，调查受阻，在查到一条关键线索时，因背后牵连太广，不得不暂时搁置。

“什么线索？”余珒追问。

“证据显示，他是被人教唆的。而且，背后有人出高价，不仅要你的详细资料，”许淮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还要你的命。”

余珒瞳孔骤缩：“什么？！”

许淮再次解释：“一开始那个人还不确定你在那个班，最终是在你打球后确定的”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好。系统加载完成。无需惊讶，余家作为商业巨头，树大根深，涉及诸多领域，崛起过程中自然树敌无数。当年未将许淮接回自家抚养，主要是尊重他个人的选择，因为当时抚养权被其养父牢牢掌控。后来他们绑架了你作为威胁，许淮才自愿跟养父出国，对此，余家一直深感愧疚。】

余珒在心中追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原主对这些事的记忆如此模糊？】

叮咚——

【系统强制下线——】

又这样！每次说到关键就掉线！

灯光下，许淮的脸半明半暗，挺直的鼻梁投下阴影，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许淮，那……这件事还在继续查吗？”余珒压下对系统的不满，回到现实。

许淮忽然向后一倒，将头枕在余珒腿上，目光有些涣散：“当然在查。”

余珒低头看着腿上的人，这个角度的许淮有种脆弱的美感，面无表情，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正当他看得出神时，许淮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一条链条，样式奇特，既像手链，又隐隐透着一丝危险。

“这是？”

“从那个人家里搜出来的。”许淮的声音很平静，“看起来像是某种……情趣用品。”

余珒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他当然知道有些变态会借助工具寻求刺激，但他疑惑的是：“你什么时候去拿的？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难道是刚才他陪妹妹玩的时候，顺便去了别处？难怪去了那么久。

许淮看穿他的想法，解释道：“不是我去拿的。是在他被抓后，我请了专业人士去他住处搜查找到的。其实还有别的发现，但大部分证据都被刻意销毁了——指纹、声纹、通讯记录、社交信息……都被恶意删除或抹除，恢复起来非常麻烦，需要时间。”

余珒无意识地缠绕着许淮的头发，听完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们早有预谋，而且那个人只是个替罪羊？这一切是警告，也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

许淮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余珒瞬间慌了神，白皙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他的脖颈、手臂，最后贴上他的额头——他想印证自己的怀疑，因为许淮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许淮却顺势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一丝被关心的感动：“珒珒，我没事，可能就是刚才吹了风，有点着凉。”

余珒心中暗忖：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年被人下过毒，或者做过什么实验？脸色一会儿红润，一会儿惨白，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