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gb] 第5章 005他：我是干净的

戚云颤抖的手突然顿住，他依旧保持着微低垂头的恭顺姿态，抬眼向上看她，张了张嘴，又无措的闭上。

“算了。”叶恣主动解围。

本就陌生，她也没想真探听别人的**。

戚云一愣，他听到了女孩话语里的冷意，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不愿意”

“总之，没有病就是最好的结果。”叶恣轻轻打断。

“你晚上不用站岗，我工作单位跟住的地方就隔一条街，远走八百米是警局，两公里是三甲医院，治安非常好，不用担心。”

叶恣咧嘴一笑，原本有些下垂的五官笑成一条线，再加上有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亲和力很强。

“谢谢你请客，今天我很开心。”

明明是可爱的笑脸，温和的语气，戚云却硬生生的听出里面的疏离与冷漠。他捏紧拳头，无言。

他想延长接触的时间，却因为陌生而无措。他不懂怎么挽留，也不懂怎么让一个女生开怀。她明明在笑，他却总觉得某些时候，她是不开心的。她大约，习惯了伪装。

戚云低着头，高高壮壮的男生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她的脚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脚后跟，下意识的调整步伐，让它们保持在同一节奏中。

“两位贵宾！贵客！来呀小姑娘！不买张彩票博博运气吗？刮刮乐也行呀，讨个彩头！”

叶恣左看右看。

……

“现在连彩票都要靠吆喝了吗？”

“吃山靠山，山秃了，可不得自己努力嘛！”店长守着自己的小摊，极力展现自己的和善，牢牢稳住这两个难得的冤大头。

戚云沉默的站到叶恣的侧后方，即便是高壮的身体也不会给她施加压力。

叶恣回头，“想玩？”

会更久吗？戚云收紧拳心，目光不错的看着她，第一次没有逃避。

“想。”

男人的声音本就是低沉的，但此时多了几分破碎的嘶哑感。

叶恣：“……”

她回头，笑，“行，来一张。”

世界与时俱进，唯有彩票的价值还执拗的维持在两块一张，当然，一成不变的还有它的奖金。

“号码？”

“随机吧。”叶恣无所谓。

世界上那么多人，号码又有那么多个，好运不会突然降临到她身上。

“美女，要不再来张刮刮乐？中奖概率高，图个喜庆。”

姓名：叶恣。

平生最怕的生物：销售。

“老板，你会发财的。”叶恣笑了笑，“行。”

“这张怎么样？中奖率特别高。”

“多少钱？”

“不多，一百。”

“还有更贵的吗？”叶恣挑眉。

“没有了，美女你要是想要的话，等有了我跟你说啊！”

“老板你这真是钱往高处走，一点余地都不留。”叶恣竖起大拇指。

“你别看它贵，可中奖率能达到百分之百，而且大奖的份额不比彩票低，一等奖三百万呢！”

“你告诉我，你这一年到头开不开得出一张一等奖。”

“那兴许一会儿您选的这张就是呢，其实吧您要其他的也行，我都是挣，不是我的意思是。”店家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叶恣，“您要不试试？我观您印堂明亮，实是……”

“行了别编了，我要了。”叶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戚云，颇有种打肿脸充胖子的美感，“你挑一张。”

“我来？”戚云一直盯着叶恣的后脑勺，叶恣突然回头他像是突然被抓包一样无措的移开眼，连脚步都往后躲了两步。

叶恣眉头一挑。

“来挑。”比起跟彩票老板说话，此时的叶恣语气里带了丝强硬，只是当事人没听出来。

他乖乖靠近，错过她的身边时能明显的闻到女孩的体香。戚云呼吸一窒，她明明是不抹香的类型，而且那股香味也格外独特。

像是茶香，清清淡淡的，但仔细闻了，又好像能闻到非常甜腻的味道。

他不敢放肆呼吸，生怕被当成变态。但从未有过的近距离，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开始不听话，咚咚咚咚如擂鼓一般，又活力十足，总试图跳出来。

“这张行吗？”

叶恣眉眼微跳，终于确定并不是她听力的错。男人的声线不光变得嘶哑，甚至有了抖意。那股颤抖的声线像是在跳舞，试图拨弄心弦。

叶恣拇指与食指相摩挲，微微倾身，一点点挪走他手中的卡片。他仿佛突然惊醒，忙想起松开力度，卡片突然没了压力，嗖的飞出去。

“呵”

耳边一声轻笑，戚云只觉得连耳根都有些发烫。

老板看不懂里面的机锋，他只是屁颠屁颠的捡起自己的一百块，“老板？”

“你来刮吧。”

“得嘞。”老板满足了，三下五除二的把涂层刮掉，一片数字出现在她眼前。

恕她直言。

两元的彩票她至少还知道规则，刮刮乐——她看不懂。

“哎呦我去。”老板眼睛越瞪越大，在超高的惊声尖叫中做贼一样四处打量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线悄悄的说，“真中奖了。”

他比了个1。

“100块？”

“一等奖啊！哎呦我去，早知道我嘴开了光我就不卖了。”老板掌嘴，“一百扫码，拿着快滚，刮刮乐后面有兑奖地址，再不走我就要心梗了！”老板按压自己的人中，痛失三百万。

面对大怨种，老板前恭后倨，端的是两幅面孔。

偏生叶恣想不起挑理，她难得呆滞，傻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卡纸。

真假？

她不得不拿起卡片仔细研究规则，确定老板没看错后才抬起头，“你属锦鲤的？”

被突然夸奖，戚云脸色红透，半晌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姑娘现在心情很好，他抿嘴一笑，便越发止不住裂开的嘴角。

“兑奖去？”叶恣没中过大奖，好在她所在的城市本身就有兑换点，现在又不是节假日，她拿着身份证就能兑。

“意外所得税要征收20％，300万的奖金，60万的税收，你要捐多少？”

“我不捐。”

“大家都捐。”兑奖工作人员撇了她一眼。

“捐到哪里？”

“自然是慈善基金会，基金会会统一调配，用到该用的地方。”

“没有法规规定强制捐吧？我不捐。”

“行。”

随着时代发展，以前兑奖有多麻烦她不知道，但现在，前几分钟刚刚核实，后几分钟直接入账，而且是税后。

整整两百四十万。

叶恣全程懵逼。

再淡定的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天降大奖时也不可能不惊喜，即便是有钱人，面对突然的幸运也会有心绪上的波动。

这是人的天性。

戚云一直跟在她身后，他一直注视着她，看不出中奖的喜悦。只是沉默的不说话，不去打扰，任由她沉浸在各种情绪里，等着她最终恢复。

然后，他被握住了手。肉乎乎的手紧实有弹性，她的手很小，却很有力。

戚云只碰过一个人的手，这种柔软是他不曾感受过的，柔软紧实有力，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柔软与力量结合。

戚云低下头，她的掌心温度极高，可掌背的骨节处有薄茧，本来白皙的手掌只有骨节黑了一块又一块。

他垂眼看着，想去摸摸那里，却不敢。

“走，我们去银行，给你转账。”

“啊？”以往的戚云都是惊恐，只有这一次，他全是疑惑。

“啊什么啊？钱虽然是我拿的，但卡是你挑的啊，55分。”

“我不缺”

“闭嘴，别炫富，别打扰我好心情，小心我揍你！”或许是太高兴了，她原本充满疏离感的话语显得亲近了些。

“你有钱是一回事，应得是另一回事，就55分，多了没有。”

“我”

“闭嘴”

眼见叶恣火气渐起，戚云连忙闭嘴，心中又有些自厌。眸中慢慢凝聚水汽，不是委屈，他的表情甚至是平淡的，没有被凶后的恐惧，甚至连他本人对眼泪的突然造访都感到意外。

叶恣见过他惊恐，见过他痛苦，见过他的狼狈，当然，也见过他的泪。各式各样的泪，却没有一次是现在的。

她不懂。

但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滚落的泪珠在瓷白的脸上反了光，晃了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软下眉眼，像是被灵魂诱导，突破的原本的社交距离。

她伸出手指擦了擦，“戚先生这是淋雨淋多了，变成水做的了？”

过近的距离让男人本能的后缩，可退缩不到一秒他又归于平静，任由叶恣施为。这股微弱的躲避，微弱到连当事人都没有察觉。

“对不起。”

叶恣的手指抚着他的脸，如水珠一样的泪从眼眶里出来，圆溜溜的砸在她的手指上，没在脸上带出水痕。没有扭曲的表情，他就是直直的看着她，有了水渍浸染的眼睛变得晶亮水润，像是有情绪在流转。

叶恣的手忍不住移动着，然后滑到下巴，男人尖细却不尖锐的下巴恰好可以被她捏着，而男人全无反抗。

“哭得挺好看。”叶恣没忍住嘴贱了一下，看着戚云忍不住睁大的眼才笑起来，挪开自己的手指。

离开时还忍不住摩擦一下，他的下巴格外的稚嫩柔软，那种触感让叶恣恨不得一直把玩。

“……再去看个电影？”

哭泣美人破涕而笑，原本就被眼泪滋润过的瞳孔像是直接被光布满。

她觉得戚云是割裂的，他的身体是那种有力量的健美感，脸却割裂了，但这种割裂感带来的反差极具视觉冲击，反而让她觉得更美。

大脑中分泌的多巴胺战胜理智，它无法再阻止大脑分泌各种物质，任由它们控制躯体。叶恣必须得承认，母胎单身32，她对这个半夜捡到的男人起了歹心。

她不得不轻咳一声让自己冷静下来，纵然内心翻涌，她的表面却能维持淡定。本着多跟锦鲤接触自己运气也会更好的叶恣拉着他的袖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掌总能在行动间彼此触碰，偶尔的时候手癖上脑她还会下意识的摩挲两下，特别流氓。

偏生她还要实行民主制，特别真诚的发问。

“你不介意吧？”叶恣表现得特别绅士，保持一定程度的社交距离，除了偶尔不小心碰到外，她都隔着衣袖。

但即便这样，戚云还是突然爆红了脸低下头不肯回答。

叶恣便心安理得的拽着，毕竟这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商圈，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行人，如果不握着，分分钟被挤走。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你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结婚了吧，小孩儿几岁了？”

“没有结婚！”戚云忽然反应过来叶恣在问什么，微愣过后是急切，甚至不小心的挣脱了她的桎梏，可事实上她早已放松力道。

戚云眼睫微抖，他更加慌张，慌乱的在衣兜里翻找，直接把身份证递给她，“我没结过婚，也没有小孩，更没有女朋友，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去查。”

叶恣目光微斜，正巧路过一美男，她的视线追随而去。

戚云急了，“男朋友也没有！我是干净的！”